第八章 原来爱情很早就来了（上）
蓝真一见到苏曼的时候，他正在和几个人说着场面话，视线一瞥，就对上了那道缓缓而来的身影，然后他的眼睛就被定格在了那里，再也没有办法转移。
这是一场酒会，苏曼陪伴着任烨出席，她很少穿白色的礼服，因为这与她给人的形象有太大的出入，但是今晚的她，金色镶边的白色V领礼服将她衬托得越发脱俗而高贵。
“哼，不孝子。”
身旁传来声音，蓝真一这才回了神，笑道：“任老应该感到欣慰才是，任公子很出色。”
身旁的人虽老却不掩双眸中睿智的眸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刚进入会场的两道身影，“我还以为你会和小曼一起来，好老婆要珍惜，有本事的老婆更加要管紧，免得被人拐跑了。”
蓝真一笑，“她的性子恐怕也就只有我才受得住，任老多虑了。”
“但愿吧。”
他见他们和周围的打过招呼，这才出于礼貌往这里走来，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似乎能生出根来，任烨低声取笑她道：“难怪你这么有信心，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会丢下你的样子。”
苏曼的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眼睛瞥过那道灼人的视线，耳中听着任烨的调侃不置可否，她能说什么，难道要她告诉别人在她费尽心思将丈夫身边的女人赶走的同时，在她出门散心的一个月里，转眼之间一切工夫都功亏一篑？那等于是将她不堪的婚姻赤裸裸地展现在外人面前，她的骄傲不允许，她的爱情不允许。
“这么有心情，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
“我怎么了？”任烨死撑脸皮。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没看到你老爹的脸色都变了，要是场合允许，他肯定会立马上来揍你一顿。”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知道是你资助我站起来，老头子的拳头下肯定也少不了你的一份。”任烨贼贼地笑，幸灾乐祸。
“幼稚，任老早就知道了，要不是他想放你一马，你以为你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重新站起来？”
任烨张了张嘴，不服输的话溜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转眼间他们已经碰面，他不甘愿地叫了一声：“爸。”
任老看都没看儿子一眼，一双眼睛就朝苏曼看过去，“小曼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听出他话中有话，苏曼只是微微一笑，“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任老当年，让您老看笑话了。”
寒暄了一阵，蓝真一脚步一移，上前一步，站在了苏曼的身旁，“我们先失陪一下。”
苏曼这才算正眼看了他，对上他的眼睛，里头情绪闪烁，她终于点了头，手刚刚从任烨的臂弯里抽了出来就被他一把拉住往外走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任老轻声说：“你和真一都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就差了那么点运气？”
任烨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们很相配啊。”
任老哼了一声：“小曼和你站在一起也很相配。”
任烨没有理会，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酒，苏曼在他们这些人眼中是一块宝，谁都争着抢着要，可是苏曼又岂是这么容易被驾驭的，除非她心甘情愿地愿意为一个人所屈服。
苏曼揽着蓝真一的手臂，在人前秀尽恩爱，他将她带去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这才低声问她：“这一个月去哪里玩了？我看你气色不错。本来以为你没回来，想着让你趁这个机会好好地放松一下，就没通知你。”
“刚回来而已。”她漫不经心地回答。
他打量着她，她别开眼看着周围，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让她的眼眸敛藏在其中，显得神秘莫测，蓝真一看着看着，突然心生疲惫，一直以来他从来都不了解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总是能将自己的情绪很好地隐藏起来，若非她愿意，别人永远都无法去探寻她的想法。
即使她所说的爱情，她都能很理智地控制好，他一点都不曾发现，这样的苏曼常常让他有种无力感，接受她的好，却无法回报。
他叹了一声：“苏曼，我以为你出去散心回来心情会好一点，所以我没有阻止，也没有去找你。”
“回来的时候我心情确实不错。”
他看着她，以为她会继续说些什么，却没想到她突然就转移了话题：“我的东西还在任烨的车上，等一下提醒我别忘记取回来。”
“不跟我说一下这一个月的所见所闻吗？”
“只是去了一趟西藏，和他们学了几句当地的语言，回来的时候发现全部忘记了，这一次出去什么收获都没有。”她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如果没兴趣待在这里，我们就走吧。”
她任由他牵着手一路带出会场，晚风吹来，她有些冷，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披在身上驱寒，一双手搓着她的手臂，“有没有带外套？”
她摇头，他叹了一声，将她揽在怀里，“你平时不是这样没打算的人，今天怎么了？”
“没想过会这么早出来。”她躲在他怀里轻轻地说。
他的心中一动，忍不住低头看她，她的身上穿着他的衣服，将他和她的味道融合在一起，而此刻的她正安静地任由他抱在怀里，这么听话柔顺的苏曼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下意识地将手臂收紧，将她圈得更牢固。
“我们回家吧，我去将车开过来，你在这里等我。”
苏曼的脑中闪过另一个女人坐在他车内的画面，嘴一张就将拒绝说了出来：“不要。”
他的诧异一闪而过，“我们重新回去？外面有点冷。”
她遥遥头，“陪我走一段吧。”
他们认识这么就，能这么安静地牵手并肩在夜色中的机会少之又少，夜色中，灯光下，他们相拥而行。
她想起了那次的情人节，那是她最开心的日子，三十年来的第一次情人节，他给了她情人的意义，可是现在这个温暖的拥抱又能够维持多久呢？
“真一，为我买束花吧。”她这么说。
蓝真一只是稍稍地愣了一秒，然后爽快地答应了，路边没有了情人节时随处可见的卖花姑娘，他们只能沿街找寻着花店。
走了好几段路后，她又停了下来，“算了。”爱情又怎么能是一束花就能代替的呢，是她想错了。
他低头看她，晚风吹过，撩起他耳鬓的发，挡在了他的额前，遮住了视线，他的手牢牢地揽着她的身体，“想要花，以后我天天都可以送你。”
她垂眸苦笑，真的吗，以后的每一天都能收到他的花吗？这可真是最可笑的谎言了。
“外面太冷了，走，我们回家。”
家还是那个家，不会因为谁的不见或者闹别扭而有所该变，她换了室内拖鞋，将他的西装外套放在沙发上，然后回房拿睡衣准备洗澡。打开衣柜，看见满柜子的衣服，她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战利品还放在任烨的车里，而蓝真一也没有提醒她回去拿。
她晃了晃脑袋，最近真是越来越老年化了，什么都能忘记，一件事情不顺利连带着什么都好像不顺利了。
“不是说要去洗澡吗，怎么站在这里不动？”他走了进来，看到的就是她傻站在原地的模样，有些无措，有些懊恼的样子，这是他没有见到过的表情。
她回头看他，“你忘了提醒我放在任烨那里的东西了。”
他哦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重要的话我明天去拿，你现在就好好地洗澡，然后睡觉，在外面一定玩累了。”
“不用了，明天我自己去拿就行了。”
她走进浴室，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消失在磨砂玻璃门内，隐约映出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身形慢慢地展现出来。
他靠在床头，一只手揭开了衬衫扣子，看来这一个月她并不能完全地散心，是因为对他还有所顾虑还是因为她已经放弃了这段婚姻和感情？无论是何种猜测都让他心情沉重。
客厅阳台上，他的身旁放着一个水晶烟灰缸，满满的都是烟头，有些还冒着火星，他的身影隐藏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萧索。
家里的摆设没有任何改变，除了她的衣橱里少了几件休闲服，那些衣物被她扔在了回来的路上，浴袍长长地到她的大腿，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卧房内的灯光让她觉得自己无所适从，她从来没有这么空闲过，只是因为发呆而呆坐的现象在她三十多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她一直都是忙碌的，突如其来的休闲让她无措，她起身打算去书房的书架上拿本书来看，她好久没有看书了。
她的嗅觉很敏感，几乎是从小养成的，房门一打开，她就闻到了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香烟味道。
视线下意识地就往客厅的方向瞥去，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没有见到他，还以为他是出门了，自己也无心再去理会，只是没想到他是在抽烟。
脚步往客厅走了几步又转了个方向往书房走去，蓝真一靠在阳台上，对着高高挂起的弯月抽烟，夜色中缓缓燃起的火星，从嘴里吐出缕缕烟气，飘上天空。
他听见了脚步声，这个房子里实在太过安静，安静得让他的听觉变得越发敏锐，他一度以为她会来找他，可是脚步声又远去了，一切都成了一场空，就像他们的婚姻一般，他有些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无奈的叹息声在那一夜屡次传来，连带着天空也显得越来越暗沉。
当苏曼打第一个呵欠的时候，她打算回去睡觉。门一开她就愣在原地，眼睛看着面前的一道身影，他靠在对面的墙面上，低着头，额前的发丝挡住了他半张脸，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身上还有浓浓的烟草味道，他的衬衫衣摆露在外面，扣子解开了一大半，有些颓废。
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苏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站着睡着了，因此根本就不知道她站在他面前，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想开口。
她关了书房的灯，关上门，打算从他身边走过时被他一把扯住，她回头，他依旧低着头。
“想睡觉就回去睡。”良久，她开口。
“苏曼，你到底是怎么了？”他有些无奈，“别闹了。”
她失笑了，“你认为我在闹别扭吗？”
“难道不是吗？”他从来没见过苏曼闹脾气，这次来得这么突然让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安抚她。
她看着他，目光淡然，却难掩苦涩，“真一，你实话告诉我，我们还能走下去吗？”
他震在原地。她一个字一个字地继续说着：“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以前我以为我只要名正言顺地站在你身边，我会满足，而你在外面玩累了迟早会回来，而那个时候，你迟早会注意到我，真一，可是我现在很怀疑，我们真的能一直走下去吗？你说你要和我重新开始的时候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可是我还是不放心，我要杜绝你的一切诱惑，我将你身边的女人都赶走。真一，我以为这样做我会安心，可是我更加不安，我不是一个好女人，这点我承认，所以活该我得不到你的爱，活该我活得这么累，一切都是我活该……”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却没有哭，他终于抬起了头，他的脸上也有些憔悴，一双眼睛看着她透着苦涩和哀求。
“苏曼，你是一个好女人。”
苏曼笑了，别过头，“即使是好女人还是不能让你爱上我不是吗？”
“不是的，我是爱你的。”他着急地握住她的双臂。
“你也不确定，不是吗？”她有些哀伤，“既然不确定，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呢？”
他挫败地叹了口气，“苏曼，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是爱你的？”
她挣脱了他的双手，也同他一般靠在了对面的墙上，和他面对面站着，“那么你怎么证明你是爱我的？”
他的眼眸沉淀，黑漆漆的一片，“我用我一辈子来证明，够不够？一辈子我都会爱你，我只爱你一个女人。”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他真挚的眼神，他郑重的口吻，和他不同以往的承诺，这些都驱使着让她去相信。
“苏曼，信我这一次好不好？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那么邵萌萌呢，你们还有见过面吗？”看了他良久，她才问了一句。
他眼睛一沉，然后点头，“有。”
她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为他没有欺骗她，“为什么还要去见她？”
“她家里出事了，我只是出手帮个忙，她一个在校女孩子，还没有承担的能力。”
“她没有亲戚吗？没有其他的朋友吗？为什么只来找你，就因为你有钱，能够帮她？”她咄咄逼问。
他叹息，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你查过她的资料应该知道，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就在你回来之前一个星期，她的弟弟出车祸了，她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时之间慌了心神就给我打了电话，我不能见死不救。”
她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听到这里的时候她轻哼了一声：“你倒是有怜香惜玉之心。”
他抱紧了她，“我只是想做些好事，因为我有能力，她父母不在身边，她弟弟又出了这种事情，她既然找上了我，我自然要帮忙。”
“你和她见过几次面？”
“她弟弟刚进医院的时候很严重，那个时候我多去了几次，后来她父母来了，我也就不去了。”他蹭着她的脖颈，“别担心，我是你的，永远也逃不走。”
她依偎在他怀里，双手绕到他背后抱住他的腰际，“不是说不去了吗，今天白天怎么又和她凑在一起了？”
他诧异了一下，然后了然地笑了，“原来你看见了，才和我闹别扭啊。她父母要来还我钱，我说不用了，可是他们一定要还，我没有办法。”
“没办法你的案例太多，不得不防。”
他笑，“你是如来佛，我就被困在你的五指山里了。现在安心了？我们去睡觉了好不好？你玩了一个月应该累了，早点去休息。”
“嗯。”她点点头。
他见她虽然点头却没有半点想走的意思，弯下腰直接将她横腰抱起，一路送回卧房。
“真一，我爱你。”
她的声音很轻，但这个房间太过安静，他还是听见了，他的身子一顿，然后继续往前走。
“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你猜啊。”
“你总是藏着太多的事情，一张脸上什么都看不出，若非你愿意自己说出来，没有人能看得出你在想些什么。”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她的双臂还勾在他的脖子上，扬着头看他，“你在埋怨我？”
“不。”他摇头，“我只是感叹一下而已，你是女王，我不敢质疑你的权威。”
看着他故意带着委屈的表情，她笑了，“真一，我不是不愿意，而是我不敢，我也会怕。”
“我明白，你有你的顾虑，我都明白。”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其实他是一个温柔的男人，有时候很细致，只是他的心遗漏在了别的地方，顺便将他的细致也花费在了其他的地方。
“真一，抱着你的感觉真好。”
蓝真一笑了，任由她勾着他的脖子，他长腿一跨上了床，两人相拥至天亮，可是那一夜他们都睡不着，他们在经历两年之后，这回，是真正地和解了吗？
“真一，如果这次是真的，我就再也不愿意放手了。”千万不要给了我一颗糖，再给我一个巴掌。
他迷迷糊糊地点头，“嗯，我也不放手。”
静寂的夜色中，她笑了，他的身上有浓浓的烟草味道，可是她不介意，甚至愿意闻着这个闻到永远永远。
“真一，我真的很爱你，爱了很久，很久。”
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证明他已经睡着了，这回，他是真真切切地躺在她的身边，在她的心上了。
苏曼回来上班了，他们又和之前一样，公司里的员工暗地里都在传苏经理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他们两个简直就可以评论为模范夫妻了。
她也曾听闻这些传言，但也总是一笑置之，他们以后的路还很长，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晚上一起回老宅吧。”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提议。
“今天还不是周末。”她疑问。
他笑，伸过手握住她的手，“让奶奶看看我们和好，也能让她老人家安心。”
她挑眉道：“原来这么急着来讨好我就是为了让奶奶安心。”
他无奈地摇头，“你真是胡搅蛮缠。”他这才了解到原来无论怎么样的女人若是真心要和你过不去，那么这个男人是真的惨了。
女人是这个世上最难搞定的生物。
……
晚上老太太见到他们两个一同回来，果然高兴得合不拢嘴，直说：“好，这样就好。”
老太太拉着她问：“这回是真的搞定了？”
她微笑，“希望吧。”
老太太也没有说话，“真一那个孩子我是知道的，他可能对别人还有些坏心眼，但是对你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一心一意，只是可能还没有发觉，你要给他时间。”
她点头，“两年前我就把我这辈子都给他了，奶奶还不放心吗？”
老太太也笑了，“就怕你对他失望了，离开了他，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叹息：“我也希望自己能对他狠心一点，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办法。”恐怕这就是爱情的不理智，让人无法正常思维。
“你们两个从小就纠缠了这么多年，也是该修成正果了。”
她坐在他的车里，看着车外的风景，他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车速减慢，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路边，而驾驶座上的男人已经不知去向。
她等了很久，在考虑是否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机在西装口袋里作响，调的是震动，她在外面只能听见嗡嗡嗡的声音。
她等了很久，一个电话停一个电话又响起来，应该是同一个人不放弃地打着，她侧过头看着他的西装，没有要去接听的打算，这是他的私人电话，她只在乎她妻子的权利，在这之外，她可以为他保留一切隐私。
挡风玻璃前一道人影闪过，接着驾驶座的车门打开，蓝真一钻了进来，一大束鲜艳的玫瑰放在她面前，刚刚喷洒过水，所以玫瑰上还有水珠，在不算明亮的路灯下更加娇艳欲滴。
她的视线从玫瑰上抬起，落在他含笑的脸上，愣愣地开口：“送我？”
他忍住不笑了，“当然是送你，不然送谁？”
她也笑了，是啊，花都送到她面前了，不是给她难道还是给别的女人吗？就算他愿意，她也不会同意啊。
“看来我出去一趟回来脑袋真的是越来越迟钝了。”她笑着接过他的花，一大捧，最起码有好几十枝，挤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看前方的视线，花多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怎么突然想起买花送我？”她问。
“我说过以后只要你愿意，我天天送花给你。”他的头伸来，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然后开车。
她记得那天晚上他是这么说过，她笑道：“花朵也未必是好事，你看我现在不就坐得很吃力？”
他扫了眼她手上巨大的花束，空出一只手从大束花中抽出一朵，然后将整束花往后座上扔去，再将之前抽出的一朵放进她的手里，笑着说：“这不就没麻烦了，以后我只送你一朵，可别说我吝啬。”
“但愿你的心也吝啬一点，只给我一个人就好。”她在提要求。
“我也就是一颗心，只给一个人。”他单手握住她的手。
她一笑，扭头去看窗外，他说他就只有一颗心，只给一个人，可是却没有说那个人是谁，语言是一门奥妙的学问，特别是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沉淀下的文学，要学会中国的语言更是难中之难，她还是焦急了一点，应该再慢一点的，给他多一点的时间来肯定对方的存在和意义。
“刚才你的电话一直在响，你看看或许是有急事。”尽管她不这么认为。
“以后你帮我接电话，没有关系。”他开着车，随口说道。
“不怕秘密被我知道？”她笑着回看他。
他瞥了她一眼，“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赤身裸体的人。”
她敛下了眼帘，“你在怪我吗？”这是她一直都担心的事情，她的手法太过强势，总怕他会因此而远离了她。
“什么？”他不明所以。
“怪我一直以来都插手你的事情，怪我的手段卑鄙，怪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私自调查。”还有很多，她却已经说不出口。
他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有时候会有一些埋怨你的强势，将我当成了你的商业对手，知己知彼的手法不适合夫妻，苏曼，你总是在要求我的一切真实，可是你却将自己埋藏得太深，我总是没有办法去探查，这也会让我不安。”他握紧了她的手，“苏曼，你不能总是在要求我，什么时候也让我知道一下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他没有看她，视线一直落在前面的道路上，他的声音很平静，她看着他带着成熟男人的侧面，这个男人真的跟印象中的大男孩不同了，大男孩终于还是长大了，大到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无法再待在他身边，于是不安的她想要掌握他的一切，却不想这样的做法反而会让他越行越远。
她，是做错了，爱情让她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对不起。”
“不，你没有错，你只是将自己保护得太深了。”他回头对她温柔地一笑，“放心交给我，以后让我来保护你。”
他的声音那么的温柔，他的笑容充满了诱惑，他手心的温度带着暖意一路钻进了她的心底，在那个心窝的深处埋藏着很多这样的温暖，都是来自同一个人，埋藏得太多了，多得快要溢出来，可是总是被她强行压下，压得太多，总是会爆炸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难道真的是到了那个时候了吗？
真的该去释放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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