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大清迷情之若兰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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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死相

天光微微一线,鱼肚白还未褪静,绿竹扶着墙,一瘸一拐地摸进了府中。

“绿竹——”

声音不高,却让她吓得立刻跪倒在地,“格格!”

天云嘴角一抹冷笑,“越来越馋了,连你也没有放过吗?”

绿竹如捣蒜般地磕头,“格格饶命啊格格饶命!”洁白的额头淤紫一片。

“起来吧,你也跟我这么久了,这碗药汁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省的没出阁的大姑娘大着肚子,让人指指点点。”天云掺起了绿竹。

“多谢格格,多谢格格——”泪花从绿竹的眼角渗出,还是格格好。捧起碗,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行了,你们把她带回去吧,按老规矩办!”黑漆漆的树影里,钻出两个人。

哐啷,药碗掉在地上打得粉碎。

时间太瘦,指缝太宽,不知不觉,三天就过去了。有了木莲,若兰的气色已经与常人无异。

胤祥接到太子的意旨,去燕郊公干。若兰身子倒是见了起色,没事的时候便是数着屋脊上的明珠打发日子,胤祥的兰花,不知道为什么,只一天,就现枯死之相。只有一根还是生机勃勃,若兰目不转睛地看着兰花,竟然看出些端倪来。小心翼翼地分开兰花叶子,最翠绿的一根不是丰满厚实的叶子,触之温润,竟然是巧手的工匠用上等的玉雕琢的一片叶子,上面的兰花也是块黄玉,浑然一体,栩栩如生,闻之竟然有丝丝的兰花香。

若兰脸颊儿一热,心儿也怦怦乱跳一通,难怪他说,对她的心意到最后一瓣兰花谢了,这花分明永远不会凋谢。

垂头,笑意就这样逸出了嘴角,手指头无意识地触摸花的根部,咦,她明明记得,那覆盖花的土上空无一物,现在多了几片茶叶出来。思来想去,若兰明白了几分,立刻把花盆中的玉石兰花拔出来,环顾室内没有可藏之处,看这兰花形态又美索性插在了自己的一头秀发上。

“弟妹,几日不见,倒是愈见清雅了!”太子胤礽不请自入。

“见过太子!”若兰躬身一福。形态佼佼,惹得他心痒不已。

“哪里的话,一家人,又何必客气!”他赶紧扶起她,顺势在她的手上捏了捏。

若兰不动声色地抽开身子。

太子胤礽讨了个没趣,打个哈哈,“这几日身子如何了?”

“有劳太子挂念,好多了!”若兰挪开了几分。

“那就好,那就好,哎,你看看这兰花,怎么三四天不见,就香消玉殒了,十三弟还用这兰花见证你们的情比金坚呢!”讶然的样子,若兰笑而不语。

太子胤礽心中无名火起,怎么兰花谢了,这个女人不会伤春悲秋,不会黯然神伤呢。

“主子,主子——”正好这个时候,有奴才在外面大呼小叫。

“什么事情?”

“是八……”奴才才说了两个字,太子连若兰看都没看一眼,立刻出门。

清晨走了,傍晚的时候也没见太子踪迹,那个怯生生的太子妃倒是爽朗了些,跟若兰说些宫中的秘闻,权作消遣。

“若兰妹妹你是不知道,这宫里就是个金碧辉煌的大鸟笼,咱们姐妹,就是这笼子里的百灵!”太子妃左右瞧瞧,说得是黯然神伤。

若兰不做声,只是笑笑,拉着她的手,摇了两摇。

“主子,有十三爷家的奴才求见太子爷!”

十三爷三个字,牵动了若兰的心思,忍不住地多看了两眼。

“这——太子爷,今个儿不在府中啊!”堂堂的太子妃说话是这样的为难。

“可是十三爷家的人说,这事要紧,要不然主子看一眼,再回了他!”

“这——也好!”太子妃不安地起身,走了两步,又像是壮胆似的折了回来,“若兰妹妹——”嗫嚅地刚开个头。

“我陪你去吧!”若兰立刻知道她要说什么。

走进大厅,跪在中央的人若兰看了眼生,还以为是绿竹呢,居然不是。

“参见太子妃,这是我家福晋要奴才转交太子爷的!”跪着,头低着,眼垂着,身子瑟缩着,想必是个胆小的奴才。

“这——太子爷不在,若是方便,还请改日!”太子妃丝毫妃子的架势也无。

“福晋说,东西要留在太子府!”几乎是趴在地上,可怜之态可见一斑。

“这——好吧!”太子妃看着那个朱红的食盒煞是为难,左右之人如避蛇蝎。

“这——谁能把它拿到西小楼去?”听太子妃的声音,几乎能听出哭音。

左右的人都佯装在忙,太子妃说了几遍,也没有人应声。

“我去吧,那西小楼在哪里?”若兰不忍心看她唯唯诺诺的样子。

“这——在花园子西边,你要去?”太子妃又是欣喜,又是惶恐。

“花园子,来的那天我倒是看见了!”若兰拎起食盒,便要走去,手臂上却多出一双手。

“若兰妹妹,你,你,你千万,别打开这盒子呀!”太子妃欲言又止。

“我哪里是贪口之人?”若兰微微一笑,调侃她一句。

太子妃咽了口吐沫,“你把食盒放到西小楼那,喊一声小白龙,便得了,赶快回来!”太子妃神色闪烁,舌头舔了三四遍的嘴角。

“好!”若兰心思越发的重了。

花园中奇花异草,清香扑鼻,若兰久居南方,那富贵逼人的牡丹,艳光四射的芍药不多见,便微微缓了身形,乱花渐坠,没有留神,一株丹桂,想必是有些年头,根似虬龙,突了出来,若兰不留神,绊倒在地。连人带食盒,全部跌倒在地,还没有等若兰缓过神来,那朱红食盒里面的东西更是骇得若兰花容失色,一声尖叫哽在喉咙,眼看就要逸出来,若兰赶忙死死地捂住嘴,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那里面是颗酱色的头颅,透着酒香和酱香,像是江南卤的兔头或者是鸭头,但是那不是兔头或者是鸭头,而是人头,那人,若兰还识得——绿竹。

若兰跪在地上,足足有半个时辰,腿已经酥软,跟面条一样提不起力气,听着远处开始有人语,手握住丹桂的树干才勉强站起,神思恍惚,头昏目眩,看着远处的西小楼,顿觉是个张牙舞爪的狰狞巨怪。

费力地挪动两条腿,无奈,腿还是不听使唤,若兰趴在地上,把头装回食盒里,刚刚盖上,刚才的人语声就到了耳边。

“若兰,你没事吧?”太子的手伸到了她的眼前。

若兰抬起头,太子一脸关心,不过乌溜溜的眼神转到了食盒上面,强自一笑,“不打紧,只是走到这里,头昏眼花,怕是老病又犯了!”若兰的指甲始终剜着掌心,才勉强态度自若。

“如此啊?”太子亲自拎起食盒,食盒的口倒是封闭的,略微放下心来。

“你好不识得大体,若兰是客人,你怎么敢——”

“啪”的一声响起,太子妃脸上便浮现一个紫红的巴掌印。太子妃分辩都不敢,只是愧疚地看着若兰。

若兰刚想为她说上句话,头一昏,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入夜,御医还在若兰的室内。

“怎么样?”太子一语双关。

“有点像是受惊,有点不像——”御医压低了声,“若是受惊,现在该清醒了,也许是前次的烟气入攻肺腑也说不定!”

“没你的事情了,下去吧!”

“是!”

灯火如豆,摇曳在她的脸上,莲脸嫩,体红香,眉是张昌画,天叫入鬓长。手抚摸上了若兰的脸,不知道这样的花,在他身下呻吟绽放,又会是什么模样?

扑通——门外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太子一来心中有鬼,而来夜深人静分外恐怖,急忙起身,“谁?”

无人回答,反倒是风,呜咽着吹动窗帘上的流苏。

“来人——”门外侍应奴才的脚步声驱散了他的恐怖感,这么一冲,心中的欲火倒是淡了,匆忙地从若兰的房中退了出来,一并屏退了侍候若兰的女婢。

等到脚步声从近及远的时候,若兰的眼睛终于掀开一线。

“兰儿——”轻轻柔柔的声音便响起在耳畔。

“你——”惊喜之余匆忙压低声音,“怎么回来的?”床畔坐的是朝思暮想的胤祥。

抚摸着她头上的兰花簪,胤祥嘴角含笑,“想你了!”

若兰又惊又喜,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胤祥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道:“今日下午,忽然就觉得头昏目眩,一阵心悸,怕是你有什么事情,便跟四德一同赶了回来,结果一回来,便看见有人要轻薄你——”

“我——”若兰张口便要解释,红唇却被堵上,一阵缠绵,气喘吁吁的才放开。

胤祥沙着嗓子道:“我好想你,好像心跟你的心捆绑做一束,似乎中了同心蛊!”

若兰忽地想起什么,脸刷地惨白,“我看见了绿竹的人头装在一个朱红色的食盒里,太子妃让我送到西小楼——”

胤祥不说话,干脆地又吻住她的唇,他知道去除她惊悸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在混混沌沌中忘却。

食盒,绿竹,看来这太子府还真是龙潭虎穴呢。

胤祥的舌灵巧地撬开她的嘴,寻找那一点丁香,狠狠地吮吸,就像是蜜蜂看见一朵心仪已久的花一样,手也渐渐地不安分,利落地拨开旗袍上的盘扣,顺手解开亵衣上的系带,洁白的肩头鹅黄色的肚兜,尽收眼底。

吻也开始转移阵地,在洁白的肩上落下一个个紫色的印记,若兰两眼迷离,檀口微张,鼻翼呼出似有若无的呻吟。

胤祥的手像是有魔力,摸到哪里,哪里便像着了火,比那五月的石榴更红更旺。

不知不觉,两个人,便已经赤条条地拥做了一团。

胤祥满头大汗,隐忍着问道:“兰儿,可以吗?”

若兰满脸通红,把眼微微地阖上,算作默许。胤祥小心翼翼地动作,生怕唐突了爱人,在一记冲刺后,天和地,开始动摇,动摇后,一天灿烂的星光。

鹅黄色的窗幔飘落,红木雕花的大床不住地摇晃,那床脚,左边是并蒂的莲花,右边是戏水的鸳鸯。

苦了四德,潜伏在老槐上,支愣着耳朵听一切动静,遇见百米开外有人,也立刻丢过去一个石子,打中穴道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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