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气势汹汹“回镇‘文坛’”的“秦爷”是谁?我翻了大量手头有关的材蚪,都不得而知。研究成都文史的吃“皇粮”的人,这是你们的耻辱呀!“秦爷”之所以揪住蓼子不放,实在因为篸子已是无法不正视的一处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的成都文坛上的“文学景点”还是重要的“文学景点程沧执编的《蓉子遗集》是这“文学景点”的缩略,我们来稍寧游览一下。
《蓼子遗集》由《子的四十篇作品汇编而成,体裁有小说、诗歌,敌文、随笔、文论、诗论以及短评等。程沧的甚至是“文霸”之恶垮。想象一下:一个曾经在“文坛”上说三道四的,秦爷”,因故干了几天别的与“文坛”无关的事后,突然“回缜‘文坛’”,这该是怎样的气焰!而且~回镇‘文坛’”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对蓼子的“恐怖”……二十岁刚出头的f子这惮招人怨恨,反证他确实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文学存在。
分类,有严格的如“小说”、“诗与诗论”,也有不严格的如“小品,散文”中就有《文学的气质论:谈沈从文的作品素》、《论裱蛰存》等该划归“文论”的文字。
“小说”是《蓼子遗集》创作部分的第一辑,程沧选了五篇小说:言情小说《二男一女》、自传体小说《一段传奇》、现实小说《收获》、离言小说《小绿色茶杯》和神话小说《稜都》。这一组小说写情感的都很委婉细腻感人,如《小绿色茶杯》营造的怜惜氛围,就是一例。蓼子是底层苦熬才入“文坛”的,他在新都度过的青少年时代所耳闻目睹的现实,也被吸收写成了现实题材的小说,如《收获》两千多字,细描详述农民种庄稼的实景,结尾却撼人心魄:
等到他们竞尽所有的力,而把这一年的工程完结的时候,塞的胀饱的仓房,成了他们惟一的安恝,可是,及至他们纳清一切农民所座尽的担而后,就和蜜蜂一样的辛苦地造成的蜜,给人无端地刮取了希望,还給他们的是全盘的空虚。
蓼子的《收获》和同一时期在京沪两地出现的名篇如叶圣陶《多收了三五斗》、茅盾《春蚕》等都可放在一起互相辉映。面对具体的文学作品,如果确实文质兼胜,不管在当时的印量如何,作为后来的研究者,郝要公允地对待“诗与诗论”是创作部分第二辑,在当时,蓼子的诗名不小。季子这样说今且盖棺定论,若仅赞隳君以有锦绣的,‘文才’,实不若直称廖君以有瑰丽的‘诗才’。与其以笼统文人而瞎谥廖君,母宁以‘诗人’而直名廖君。”蓼子的诗受戴望舒及其师从的外国诗人彩响极大,甚至有戴氏著名意象直接进入作品的现象。蓼子的诗要多读几遍方可达意,多数值得细赏。诗论《简论戴望舒的诗》和《醉薇诗的考察》嫌泛了些,美倒是美。蓼子对郭沫若、王独清、蒋光慈等特定流派的诗的剖析,是合情合理的。
除了“诗论”,在第三辑“小品,散文”中还杂有几篇“文论”。我曾将其中《论施蛰存》一文复印件寄请施蛰存老人过目,施老先生看后大怒,给我写来一信,说蓼子所写“旄蛰存是愤常在浴室间玩一个整天,干着一些另一种色欲下的寧体”完全一派胡言。然而,蓼子归纳提炼的拖氏作品《鸠莩罗什》写出了“宗教和色欲的冲突”、(将军底头》写出了“信义和色欲的冲突”、《石秀》写出了“友谊和色欲的冲突”、(阿褴公主》写出了“种族和色欲的冲突”等等颇用了一番心思,是无可置疑的。
在“五四”以后二十多年的中国新文学作家中,蓼子只认为沈从文、戴望舒、族蛰存三位还值得说一说,因为这三位是用心在做纯粹的具有创新特色的作品,也因此,当1931年9月21日上海《文艺新闻》在“每日笔记”中刊载张乃前《联合播种的前卫澄清平凡的前线》报道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成都的文化运动是有个光荣时期”并例举具体文学社团时,蓼子和程沧都颇不以为然。
蓉子的专门文论和其他文章中的文论片断都显得很有气势,他站在一个相当高的高度,鸟瞰着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中国新文学,他读得多,又读得及时,还参照他熟悉的外国文学作品,一经比较研究,就高下优劣泾渭分明了。从程沧的悼文中,蓼子对“奥季诺”、“哥哥里”、
“阿左麟”广杜斯妥益夫思基”、“显尼志靳”、“小忡马”等不同国度的作家作品都相当熟悉。
在最后一辑,小品,散文”中,除了巳说过的文论篇什,还有十多篇小品、杂文、散文,确如程沧所说都很优美,
蓼子的文字,有一个优胜,就是他的表达都挺新鲜、
酎品。举几个具体实例。
他不说“春天来了”、“春来过去了”,而说“过了年,春天就再版了第八十一页第六行)、“春天绝扳以后”(第八十五页第四行)。利用新闻出版术语写描事物,还有一处广一行洋场气的胡乘,便接应了全版风水。”(第一百一十一页倒数第三行》
相当幽酜的句子,如第九页介绍同室男友给刚来的女客时说(他是)一个退了功的骑士,前些时候在你们种族内受了伤作品中还不时读到一些很“现代”又很优美的表述,像第八页有两句,一句为:“这人熬不过女人蒸煮,遂轻松地在自己底弱点上画了押。”第二句广一个秀子,应得把自己的生活打扮起来,找一把钥匙打开储藏幸福的斗柜广不用讳言,藜子毕竟才二十多岁,他的文章中也有稍嫌幼稚的思想,如小品文《不须有的写》末尾(第一百三十页女人呵,展开体们的眼界:把你们特有的爱情,灌给疲惫的革命者罢!你们并不是个人的占有物呵!”这神表述,正是篆子自己多次表示反感的“郭沫若式的抒情”,既不合情也不合理。
有微瑕,仍不掩瑜。《蓼子遗集》是四川新文学时期也是中国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头几年中国新文学的可喜收获之一,我们仍引用孳子的知己友人程沧对他的认识来结论蓼子的作品之分析:
他以科学家求真的态度,从事文艺研究,和一般投机取巧的作者比较起来,他正是一个不幸的文艺上的堂,吉珂德先生,他每一i作品,皆苦心地回避字类的重复,即是在一个幸段里,绝莫有雷同的字句,为了一令字的推敲,不借牵动全局,1象这种钊苦的精神,当不是时下这一批枨惰而夸大的作家们所能梦见,但这却正如金圣叹批、水浒?说:“作者苦心,原不想给后来人看出的。”
也许正是鉴于程沧所述蓼子的文学真诚,使得早年与鲁迅同为“莽原同人”的朋其在病中也賦诗襄赞《蓼子遗蕖》的出版《这位仁寿县份上来的四川老乡用《以安蓼子之灵》为題,赞美蓼子一短短的一生!
虽然短短的一生呵,
曾留给世人以美丽的花朵,
总算不辜了罢?
六十多年过去了,朋其诗曰蓼子没辜负时代,而我们却反过来辜负了蓼子。新都的文化人和文学爱好者,也该张开你们的双臂,迎回蓼子对文学的奉献,他可真是新都的可纪念可赘美的一页文学史啊!再广一点,整个四川甚至整个中国文学界,对于像蓼子这样对文学历史有过奉献的人,人们都不该忘记……
蓼子当然不是完人,
在生命的最后半年,吔迎来了短暂的婚外恋,朋友不忌说此率,蓼子本人也写入了作品。可惜这婚外恋人没有许广平那样大胆、勇敢,吻别藜子之后,便因生活所迫投入了她一点也不爱的男人怀中。得到蓼子死讯,这短暂的情人没来看孳子最后一眼……倒是死守蓼子故里的“名分”上的发妻匆匆领着五岁女儿来哭灵。“新欢不如老妻!”程沧叹息道。
末了,我想寻找樂子唯一的女儿,如健在,她巳七十多考。她还注在新都么?或是远嫁他乡?他还记得他的父亲蓼子吗?
李长之《鲁迅批判》话往
1935年3月,二十五岁的山东青年李长之就读于清华大学,他在“常常失了理智的恋爱的旋涡中”开笔撰写专著《,迅批判》,用李长之当时的话说,这是“遢出来的、因为,他正主编天津《益世报》副刊,来槁太少,为凑足版面,只好自己写,所以有不少期整个副刊一大版全是《魯迅批判》连载。给李长之制造“恋爱的旋涡”的那位“朋友”丽丽,虽然她的“抚爱”没影响《魯迅批判;理智”的写作,但终于在书镝未完时已离去。到了书稿有地方接受出版时,李长之1935年11月17曰为这部书镐写长篇《后记时,他凄凉地坐在“北平清华园孤寂的小屋中”悲伤地诉说道:
现在看,爱仿佛要是一个幻彩了,还得釗下我自个,
去作那寂寞的思索,然而在爱漸的挣扎中的文字,却留下了,这也算是和衣文不相干的一爷纪念,
写作《魯迅批判》前后占去了六个多月,1935年9月上旬结搞。此时,失恋的李长之还被贫困包围着,“本来想自己印的”,但“没有钱”,于是只好先登广告征求预约,计划用预订者汇来的款子印书。预约广告在一张小报上登了一天,就被友人阻拦不再续登。或许这位友人帮着联系,才与赵景深接上头,赵景深答应在北新书局出书。赵景深是北新书局老板李小峰的亲妹夫,这时担任该书局总编辑,在组稿出书方面说话作数。1948年4月北新书局出版的赵景深《文坛忆旧》中有“战前李长之寄了《鲁迅批判》的镐本来给北新出版就指这事。李长之也念情,在《后记》中特意写到“十分感谢赵景深先生,由他此书得以在北新出版”《鲁迅批判》,作者边写边在《益世报》和《国闻周报》等地方分章发表,引起不少人的默戤点点尤其李长之坚决抵制当时已相当流行的“像政治、经济论文似的”评论魯迅之风气,他的文章就更易招来指责。
然而,初生牛犊不畏虎,李长之并没有被这些指责击垮,他颇为自信,认为自已的这部文槁“不是随便的人也能写出来的”。再加上好朋友季羡林也用“舒伯尔特(chuber)”受了很多蔑视终于偶然一曲成名的事例来鼓舞他广只要被他们有机会承认就好了。”
因此,饥不择食的李长之,只求书稿早点出版。出书之前,给李长之以实际帮助的,除了那位劝阻他登预约广告的友人以及季羡林、赵景深等之外,还应该提到被评论的魯迅本人。
1933年8月李长之在《图书评论》第一卷第十二期上发表了《鲁迅和景宋的通讯集:《两地书》》的书评文章,这篇文章有幸被鲁迅读过。当北新书局接受书搞后,李长之写信向鲁迅索要相片,鲁迅对李长之有了印象,便毫不迟疑地从自己的相册上揭下一张标准像寄去,还写了回信。李长之收到鲁迅的信和相片后,感到都很珍贵,就叮嘱赵景深将鲁迅相片按原大置于封面左上方,再用插页重印一次置于卷首,还将鲁迅书信第一页手迹原件寄去,让制锌版后放在插页相片之后。赵景深例是言听计从,初版本的目录上訧有“鲁迅先生近影”、“鲁迅先生手迹”的登栽,如果不是具体业务人员的失误,就是北新书局老板怕这本书不好销,亏本,故尽量节省成本,印出的《鲁迅批判》省去了该用重磅铜版纸印制的相片插页和手迹,仅仅封面是李长之要求的样子。
事实却出乎北新书局老板李小峰的意料,《鲁迅批判》初版1936年1月印出后,不到半年就卖完了,同年6月赶紧加印。用今天的出版术语说,是第一版第二次印刷,当时习惯称每次印刷为一版。1936年6月第二版《鲁迅批判》已印出,李长之本人一年后在香港书店的书架上见了才晓得。于是,他在其后的有关文章中,一改早先写初版《后记》时的谦恭,开始大发牢骚。他谴责“书店老扳所加给的戕害初版不印鲁迅书信手迹和相片插页,还将鲁迅手迹丟失”;“所给的版税就更苛了,只给了五十几元,只算过一次,以后再没算过”……几年后,李长之负气地把《鲁迅批判》委托给东方书社在成都印了“第三版”,出书时间是1943年7月。这一回,估计是李长之单方面的行为,没让北新书局知道。
李长之心中总有气,就在东方书社印本《鲁迅批判》印行后的1946年2月15曰,身在南京的李长之仍给赵景深写信,讨要他认为没给够的版税,信中说广《鲁迅批判》后来有无版税?弟前次只得到一次清算,五十余元而巳!”那个年代的文人,还惺惺相惜,互相体贴着,赵景深立即向李小峰传达。从李长之1947年7月27日写给赵景深的信来推测,李长之得到了追讨的版税。这被保存下来的又一封信,是李长之回到“北平”又在书店见到新印的《鲁迅批判》,他“再”去让赵景深代索版税弟《鲁迅批判》一书,现平市仍销行,版税请便中再询小峰先生一结如何,”
《鲁迅批判》在北新书局究竟印了多少次?连纪维周等编的相当严谨的十六开巨卷1987年7月书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迅研究书录》也含混其词地说“该书出版后,曾多次再版”,可见多半是每次加印都没有准确在版权页上登录出书时间和印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后的那些“运动”中,如果在“揭批”李小峰时,李长之发言,会谈及此事,李小峰的“交代”也会有详细数据:这在那时是互相攻击,但其中的事实细节却是对于考察《鲁迅批判》皈本详情有用的,说这,自然是我此时的主观向往,
即便北新书局皈《鲁迅批判》总印教和共印过几次等诸细节弄不清,也不彩响对这部魯迅研究史上第一部专著版本的认定。写干1943年3月3曰的《三版题记》中,李长之对!鲁迅批判的版本作了明确的表态广我向来是最讨厌愫皮的,错就是错了,何必再擦掉?因此,这回的重印《鲁迅批判》,也仍然一字不改。”
“仍然一字不改就说明1936年6月耶一版与初版内容完全一致,东方书社重印本仅仅多出新写的三版题记;不过,忟仅一千五六百字的《三版題记》,和切版的序》、《后记》一样,是重要的文献,其中有绝对可靠的当年魯迅研究状况的现场记录,为珍责的一手材料。
可是,編入《魯迅批判》全书的1998年10月扳珠海出版社印行的;李长之批评文集》,却将《序》、《后记》和(三版題记》统统蜊去,极不妥当,
如果李长之《養迅批判》有单本印行的机会,不仅初版的《序后记三版題记》应视为有机部分印出,连李长之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言不由衷被迫写出的《《鲁迅批判》的自我批判》,以及他写给赵景深索讨版税的信和全部有关的言论都该一并编入。至于对《鲁迅批判》的正面、反面的评论,也不妨全数收录。如此全面立体的《鲁迅批判》版本,将能让人们一睹一部有特色的理论著作的生命运动历程,像一个人一样,一部书从孕育、出版,到出版后的所遭所遇,有时也是颇让读者浮想联翩的……比如我收存的东方书社版《鲁迅批判》内文齐全,独缺封面,或许如此才幸存半个多世纪吧?
梅痕女士的《遗赠》
三十二位中国现代文学研究、教学专业人员共同编撰、广西人民出版社1990年6月初版发行的《中国现代文学词典诗歌卷”咋品部分录栽了梅痕女士的《遺赠》,但在怍家部分却没有关子悔痕女士的介绍。
“悔痕女士”是谁?
1935年3月大达图书供应社印行的《邇赠》,封面上的书名是手书箓字,后有行草字“偯工署”,并有一方阳文印章曰“孙浪工印”遗螬》有《前序》、《后序K均置于卷首,都为孙偯工所作,写于1933年9月2日的《后序》头一段有“她和我旅居在日本西京时”的述说,能就此使认定悔痕女士即孙偯工夫人吗?还缺少力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