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魔后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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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辣女叶柳(1)

流云的心慌了,难道是那颗种子有什么问题吗?起初发出那样奇异的光,与其它的种子不同。如果……如果……那我的罪过企不是……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

不由分说,流云赶紧收拾麻袋,打包起来……

“流云,你这是?”花婶看着平时比谁都来的早,比谁都回的晚的流云,今天才来没来多久,此刻开始忙着收拾,不免得有些惊讶。

“我……我要去办点事,晚点再过来。”说完,流云人已经跑出几米外了。

“流云!”可惜,流云听不见。花婶看着他渐渐跑远的单薄身子,不免有点担心。

流云背着一麻袋种子一路跑至花婶所说的南宫府,它的府邸找起来似乎有点困难,毕竟这边的房屋实在太多。

幸好流云没几下子就找到了,他站离南宫府大门前几百米外。一眼望去,府前空荡荡的一片,几缕冷风扫过,增添了几许恐怖之色。

流云边走边观察着,毕竟他还没见过如此气派的诋府,只见大门前屹立而起的两座威严石狮,感觉给人一种陷入疯狂厮杀的幻境中;石狮的脖子上挂的铃铛好似吹魂曲般震人心魂,让人移不开视线;阴沉的眼睛让人萌生一种生人勿近的告示。

流云小心翼翼的靠近它,远远的冲了过去,来到正门口,单手轻轻的推开它。门“吱嘎”一声,猛地向后倒去,看来这门已经被烧成灰碳,难以复原了。他提脚踩过那扇门,横跨进去。

府邸占地面积很大,进进出出有四、五间院子,后花园连着假石山的林子,想不通当时一片火海,怎么独独烧了这片府邸,却没有蔓延到后山的花树?

府中杂草枯萎,加上原来的布局本就曲折,处处怪石叠嶂,一阵冷风抚过,阴森森的,令人惊起一身疙瘩……

流云赶紧抓紧自己的衣服裹住,连呼吸也不敢用力喘。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提起四分力喊道:“这里有人么?”

一阵阵回音荡漾,消弭。屋顶上几只乌鸦猛地扑腾着飞离地面,‘呱呱’地消逝在黄昏中,留下几片黑色羽毛在空中慢慢飘飘,左右摇摆的飞来飞去。

流云穿梭在花草间,放下背上的麻袋于草地上,悠哉的闲逛起如今这片荒废的邸宅。越过一座假山停留了一会儿,仔细揣摩它的造构,手轻轻触摸假山边的各色各样的花。

一阵风吹来,空气中立刻弥散一股血腥味和烧焦味,流云顺着气味一路来到大堂。当第一眼看到一地的褐色血渍,一地的人影,小小身体的他差点晕厥过去,第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的血洗,他不得不背过去。

“呕”。

顿时,他整个人蹲在地上虚脱的干呕,吐出来的都是黄水。

此时的他看起来更虚脱,辛亏没见到上百条死尸,要不然可不是干呕这种打击。

“叮——”

“叮咚——”

是什么声音?流云在内心暗叫道。

头慢动作的向大堂四周张望,发现在墙角一桌椅下,散发出一道似曾相识的奇光。啊!上次那个时候,“花籽!”流云慢慢靠近墙角,越走近一步,心脏跳动得越快、越慌、越大声。

心想,难道真的是这颗花籽惹出的事?那到时候,官家老爷到时查办起来怎么办?

流云心急的捡起花籽,花籽在流云手里闪闪发出各种颜色的光芒,有一些颜色是流云从出生以来都不曾见过的。

“奇怪!为什么种子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它会跑?”流云吓得立刻把手中的花籽扔的老远,抛出的弧线像雨过天晴后出现的彩虹。

“啵叽——啵叽——”花籽掉在地上自己动了,光停止了发,保护膜慢慢的破裂,里面的肉体像蛇一样缓缓伸出细长的茎。对,是茎没错!它……它居然无土发芽了。

流云害怕的躲进墙角,手脚瑟瑟发抖。可眼睛一刻不离它,过程尽收眼底,眼睛圆瞪的看着它长长,长粗;最后长成一颗幼苗。

突然,流云站起发抖的脚,鬼使神差的走近它,小心翼翼的捧起它,一直跑到后山,慢慢的放下它,心急如焚的找来一把铲锄,挑选了个地方。然后,挖坑、栽种、埋土、浇水,让它见光。

完事后,拍拍身上的灰土,坐在它前面,笑呵呵的看着它,不似之前那般害怕。

“小苗,小苗。你好!我叫天流云,你叫什么?”一张幼嫩的小脸凑近它,天真的问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拍手喃喃自语:“傲雪,傲雪……你以后叫傲雪吧!呵呵……”

傲雪像听懂了他的话,摆动茎叶像是应允了傲雪这个名字。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傍晚,昏黄的光线把整座府邸拉得老长老长,渐渐的能听见鸟虫鸣叫的声音。

流云这时才想起自己该回去了,今天又要回去遭受虎叔的挨骂了。可是,今天的他心里特舒畅,一点也没有回去后要挨骂的害怕表情,高兴的向傲雪打道别:“傲雪,我要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哦。”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花开花谢,花谢花开……

十五年后的晏阳城内,热闹的程度堪比当年。

“又是谁死了?”街角内不知是谁又在那里碎碎念,夸张的语气透露着她的幸灾乐祸。

“这次,好像是……天虎。听大伙那么说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就是那个每天拿着一把破竹棍,弓着背,对着人家指手画脚的老头儿,我听大家都叫他虎爷。”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每天背着一只破麻袋在街边角卖花籽的那孩子,天流云的叔叔?”

“对啦,对啦。”

“这下好了,流云终于可以不用每天对着一个那样的叔叔。瞧他自己穿金带银的,偏偏给自己的侄子穿那么破旧的衣服。死了好,死了好。”

“嘘!小声点,被别人听见了可不好。”三姑拉了拉口不阻拦的四婆嘘声道。

“亥,听见了不也没事,如今他人都已经死了,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四婆那里听得进她的话儿,人尽皆知的虎爷是个十分苛刻的人,受他所害的人不只她一个,如今他眼一番去了,叫她如何不高兴。她要不是顾着还有流云在,老早的就想放鞭炮了。

“唉!”三姑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继续加入他们的议论行列中。

不多时,你一句我一句,都笑开了锅。

从她们身边走过的,胆小怕事的飞也似的路过她们身边;闲情的人还会坐下来慢慢听她们的八舌,偶尔还说上几句;有学识的人,看不过她们,站在她们面前盯了几秒后,大声喊着:要说回家找自己的夫婿说去,被着别人在外面说七道八的,也只有是八婆才干得出来。

然后那个人的下场便是被他口中的八婆揍得满地找牙,到最后没几人管得着她们的闲言闲语。

她们说的这些恰巧被刚送完虎爷下葬回来的流云听到。只见他伤心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门,便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听见了也装作没听见般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喂,你们快走,快走,要说回家说去。”一名泼辣的女子踢走了她们的椅子,双手插在腰间怒气冲冲的喊着,“还不回家去,小心我把你们家闹得鸡犬不宁。”见她们还没动身要走的意思,小丫头立刻发出狠话来。

三姑六婆听完她的话后,“溜”跑得不见踪影,只有一层土灰在空中飞。

“赶快走,赶快走,她可是说道做到哦。”刚还言言在理的四婆没敢多说的冲飞出去。

“她是谁?干嘛怕她啊!”不了解情况的三姑忍不住问道。

“你还敢说,小心别被听到了,以前惹过她的人,没有一家有好日子过。她就是五爷的女儿——叶柳。”她们堆中的一妇女跑得气喘虚虚的解释着。

“你们还说啊!”叶柳的声音狠利的在她们身后响起,三姑六婆她们脚上的功力不禁加快了几分,边跑边喊道:“妈丫,今天咋碰到她了。”

“这下安静多了。”叶柳拍拍手,坚视着自己的成果,尔后拽起两肩的小辫子,追上流云。

七月的天,热辣辣的转动着,仿若身处烈火中严酷的晒烤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流云抬手拭擦额头上的薄薄汗水,而鼻头上冒出的点点汗,也没那么的精力去管。脚上的速度没有因为天气的炎热而减速半分,反而走得更快。

“流云,等等我!”叶柳在后面追赶着,大声喊道。

叶柳追着流云穿过一道又一道的拱门,终于在一间屋子前停下,喘着粗气,语气略带责怪的说:“你没听见我在叫你吗?”

“叶柳,你回去吧。今天我没心情陪你胡闹。”流云走进屋内,身体重重的坐在一方矮椅上,右手肘顶在靠椅边,手掌努力撑着头。

叶柳单手插腰,气虚喘喘的跟着走进屋内。头上那块木质牌匾“大展宏图”高高的挂在那里,再下面点是一副墨菊画,画如真如虹,越看越欢喜不已。叶柳不禁在心中暗骂虎爷的阔绰,在对待流云是那么苛刻。

叶柳走过去,坐在流云对面,自己伸出手去倒放置在一边的茶水,大口大口的猛灌。

“流云,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爹爹的要求?”叶柳望着流云不明白的问道。

“别来烦我,好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流云难得的祈求道。

“那你先回答我,我就不烦你。”叶柳誓死不罢休,温柔娇嗔的问道。

“咚……咚……铿……锵……”ー阵杂吵声源源滚进屋内,只见带头的那人,身穿一袭黑色披风,手中持着一把银色长剑,剑柄挂着一块玉坠。此刻面相凶恶的朝流云喉道:“天流云,师傅他老人家收回昨天对你说过要收你为徒的话了。”

“无所谓。”流云正眼也不看他的说。

“你……”他气结得说不出话来。

“二师兄,你说什么呢?爹他真的那么说?”叶柳不信的问道。

“不信,你问他们。”叶柳的二师兄用拇指点了点他后方的小师弟们,却听见他们像小鸡啄米的异口同声道:“是!”。

“师妹!走,跟师兄回去!”说完,他开始动手去拉叶柳的手。

叶柳拼命想挣脱他的手,可自己的力气那敌得过他一个大男人的力气。到最后她只有连拖带拉的被拉出屋子。走时,头一直朝屋里的人望去,却不曾见到流云有所动静,心灰意冷的任由被带走。

“咕噜。”在鸟笼中的天翼被一番折腾后惊醒了过来,黑玉般的眼珠子一转,反抗似的叫了一声。

流云听到它不满的叫声,无力的站起,走近它,盯着它半响。天翼深绿色的眸子古灵精怪的看着他,不安分的煽动了下翅膀,“咕噜”地又叫了一声。

流云的眼神终于恢复,他取下鸟笼,放在桌上,对着它羡慕的说:“我要是你该多好啊!没有烦恼,没有忧伤,什么也不用担心,悠闲的时候还可以睡上满足的觉。”

天翼像是听懂他的话,“咕噜,咕噜”地回应了他两声。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空已经黑压压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唯独天翼时不时的叫上两声。流云站起麻痹的双脚,一瘸一拐的走到桌子边,点起了烛火,一身白衣的他今天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

草草的办了虎爷的丧事,如今,没有人再把他看作眼中钉,他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心情这么失落。

以后他一个人要怎么办,他真的不知道。

看着这一件件装潢高贵的饰品,他的心更痛了。坐在门前,抬头看向天空,满天的繁星,不知哪一颗才是自己爹娘的星星。找到一颗最亮,最大的星星,他望向他们自言自语:“爹,娘!孩儿该怎么做?”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满屋子的宁静,和天翼的叫声。

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抡起鸟笼,朝祠堂走去。

站在祠堂前,他用手轻轻的推开门,月光立刻射进祠堂内。流云走进去,抓了几根香,点着,上香,磕头跪拜,一连串动作熟练敏捷。尔后对刻着的牌位喃喃自语道:“虎叔,谢谢你一直抚养流云长大成人,您的恩德流云一辈子也不能忘,希望你到下面能找到好的人,一定要幸福……”

“呼……呼……砰……砰……”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开着的门一下子关了,一下子又合了,来回关合着,流云不以为意的继续祈祷着。

“咕噜,咕噜。”这时立在一旁的天翼突然很恐怖的鬼厮磨叫着。

流云见天翼神情古怪的拍打着它的翅膀,力气之大的把自己身上的羽毛震得落了一大截。他才把头慢慢的转过,惊得他一身冷汗,风吹过的肌肤渐渐冒出疙瘩,汗毛根根竖起,吓得拽起鸟笼滚到牌位桌下。

一个一头半边白半边黑的头发披在脸前盖住了整张脸,眼睛瞪大的向外翻,嘴里吐出一团红色液体,鲜红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身上;衣服破旧得可以看见里面的肌肤,枯黄、死皮,厚厚的长出一条条蠕动的虫子在脸上、手臂上、身上……手臂直直的伸出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话:“唔,厄,还我钱来,还我钱来。”

他身体挺直的走动,每走一步,地上边总会留下一滩黑色的污水,随之冒烟般的消失不见,仅仅只在眨眼的一瞬间。

流云在桌下仔细地观察着他,他不是刚被送下葬的虎爷吗?为何会在此?“炸……炸尸啦!”他立刻离开桌底,跑到一边,惊叫道。

此时,祠堂内的牌位被虎爷推的乱七八糟,流云看着桌上的烛火慢慢的倒下,放下鸟笼冲进去,想要抓住疯狂的虎爷。在看到他满身长满虫子的后背时,手害怕的停在半空中,脚缓缓的倒退,反而去扑已经起火的白布。

可越扑,火势越大,他根本是在做毫无作用的活儿。看着有一半全着了火的祠堂,流云额上的汗水流得湍急,流得急快。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跑到井边,打来一桶水,洒到火里,再接着,一桶、两桶……到最后精疲力尽的歪倒在井边。

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的祠堂,流云担忧的站在火前,想冲进去,可火势猛的向外涌。突然他又快速跑到井边打起一桶水,倒在自己身上,然后跑进祠堂的牌位前。一块一块的找,终于找到一块“柳眉娘之牌位”揣进衣袋中,手继续翻找着。

眼看支撑梁顶的木棍快要倒下,流云心急的翻啊翻,“砰咚”一块古木色的牌位掉在离他不远的地上。

“吧唧,吧唧”火越烧越旺,那柱木棍终于支撑不了了快速的向前倒下,接近流云身体一个手掌那么大时,空中一股力量推着流云向右前倒下。

他的脚未能幸免的逃脱,左脚腕被火棍压着,脸上痛苦的抽搐,用力的抽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火棍边的“天龙之牌位”,忘记了痛的捡起它,两个牌位放在一起放于衣袋中。

他艰难的站起来,痛苦的向外走去。手护着胸口的牌位,一瘸一拐的站住脚跟,转头向已经烧成灰的虎爷的尸体看去,鲜红的液体已经被火哄成黑色的了,身上蠕动的虫子烧的烧,死的死,没死的还在挣扎着。

流云在千钧一发之下,跑出了祠堂。刚跑出的一瞬间,整个房子便“哄”的一声在他的背后倒下,天翼站立在鸟笼中为他抹了一把汗,辛亏他跑得快,不然他将葬身于火海中。

流云眼睁睁的看着火在自己面前越烧越大,突然恨自己的无能,不能守住祖宗代代传下来的祠堂,自私的取出父母的牌位。

流云灰黑的脸颊在熊熊大火的照映下显得苍白消瘦,身子无力的倒在地上。夜晚的风吹拂在他脸上,扰乱了他的发丝。

“老公,哪里是不是着火了?咳咳……”邻居的黄夫人推推还在熟睡中的丈夫,头向外面探了探,见丈夫起来了,随手披一件外套走到外面。一会儿,惊慌的又折回来,“隔壁……隔壁家……虎爷的屋子烧起来了。”

“什么?好好的,怎么会烧起来?”黄图手忙脚乱的把鞋子套在脚上,也顾不得穿不穿衣服,冲也似的的跑到流云住的院子前。

来到外面时,院子里站满了人。黄图拼命的挤进,满院子的找人,叫喊着:“流云,流云,你在那里?”

回答他的只有火在噼哩叭啦烧的声音,他突然想到,流云会不会在祠堂那里。于是加快脚上的力道,往祠堂的方向跑去。只见整个祠堂像火海般烧个不停,支撑房子的十几根柱子全部倒下,火还在拼命的烧。

“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黄图虚脱无力的坐在地上自责道。

这时,外面又跑进来几名穿着背心的男子,满脸焦急的问向坐在地面上不动丝毫的黄图,“里面还有人吗?”

黄图听见有人也跟着进来,不禁站了起来,收起失魂落魄的模样,脑袋不断的摇头道:“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