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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柳居直重返嘉州 史提督落入法网

丁明被紫竹当众揭穿了真实面目,本来还想死心塌地的抗拒,心想只要留得性命,将来必定还可以东山再起。不料看了李存勖的亲笔手谕以后,马上明白了其实李承勖也在监控自己,当时不由得呆住了。当初李存勖要他进入蜀国的时候,丁明确实也动过与史泽联合起来,占据蜀中,企图争夺天下的念头。现在一切都完了,他不由英雄气短起来,立即双膝一软,便跪在地下,向紫竹说道:“丁明罪孽深重,还望紫竹姑娘给个痛快的!”紫竹说道:“丁明,你下去吧,等会儿我自有处置你的办法!”丁明只好让唐牧等人将他押入了监狱之中。这里紫竹又向众人说道:“你们大家都知道,嘉州这场变乱是怎么一回事情了!”众人恍然大悟,一起说道:“原来竟是丁明这小子从中鼓动的。我们当初也在怀疑,柳大人与刘大人亲系那么好,怎么会下令杀害刘大人!可惜刘大人已经被马迁、陈武杀害了,柳大人也屈死了!”紫竹说道:“柳范是我的舅舅,大家只知道他已经跳江自杀了。其实我的舅舅并没有死去,他被耿忠一拳打入江中,又已经被海通法师救了起来,现在隐居在旋风崖杨风的家中。”众人听了,又是欢喜,又是惊讶,一齐向紫竹说道:“恭贺柳大人死里逃生!还望柳大人早日回来!”紫竹说道:“他现在已经看破了红尘,再也不愿意步入官场,并且已经拜了海通法师为师,从此一心一意地修炼佛法了。”众人又是好一番感叹。

这时候,人们不得、不佩服紫竹和吴其的能力。王维上前说道:“公主殿下,那马迁、陈武杀害刘刺史、污陷柳都吏,罪不可赦!何以刚才他们竟然手执钢刀上前?”紫竹说道:“马迁、陈武二人,虽然罪大恶极,但是当初重新造反,乃是受了他人的怂恿,如今已经幡然悔悟,并且立有新功,钦封他们为带刀校尉。”于是又将他们在利州如何擒拿王庆、鲁圣的经过讲了。众官这才心中释然。紫竹说道:“目前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所以蜀王陛下允许他们戴罪立功。俗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指的就是他们这种人了。”王维又问道:“马迁、陈武乃是唐国的奸细,朝廷打算怎么处置他们?”紫竹说道:“王庆、鲁圣二人本是伪唐的间谍,理应杀戳,但是念其能够弃暗投明,蜀王陛下也封他们为带刀校尉。以上四人,都作为我的侍卫。马迁、陈武、王庆、鲁圣,你们还过来见过列位大人?”马迁、陈武、王庆、鲁圣四人上前,向文武百官作过揖,一齐说道:“还望众位大人多多栽培!”众官至此也只得还礼说道:“好说,好说!”马迁、陈武、王庆、鲁圣四人谢过,欢欢喜喜地退在了一边。嘉州文武百官,又一齐跪在地下,向紫竹和吴其说道:“我们嘉州文武百官,一致拥戴抚民公主和吴大人!”紫竹笑道:“其实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陈王后喜欢本姑娘,才将本姑娘收为义女。但是当时我就说好了,我不要公主的权威,还做我的紫竹姑娘!”王维说道:“公主殿下坚毅果敢,一举平定了嘉州的叛乱,我们嘉州的军民人人感激你!”石林却上前说道:“公主殿下,这嘉州的谋逆一案,已经全部破获了。嘉州政务如何安排,还望殿下明示!”紫竹笑道:“我来之前,蜀王已经有了交代。”于是,紫竹宣布了蜀王的圣旨,钦封唐牧为嘉州提督,负责嘉州的军事,柳居直担任嘉州都吏,他们辅助吴其治理嘉州。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得门外闹哄哄的。一会儿,却见秦禄、柳居直押了史泽回来。原来,当日嘉州兵变的时候,惠果禅师来到柳居直的房中,说道:“嘉州即将发生大的祸乱,你马上跟我走吧!”柳居直说道:“我的父亲和刘大人、史大人尚在城中,我不能抛下他们不管!”惠果禅师说道:“是祸躲不过,是福自有缘。你不必管他们了。你向家中的仆役交代一声,让他们不必出头管事,然后自己走吧!”柳居直只得向王良作了交代,然后同了惠果禅师走出城去。在路上,柳居直问道:“师父,我们还是前去峨眉山?”惠果说道:“这次不去峨眉山了,我们到汉州的弥蒙镇!”柳居直听了,也没有再问什么,二人便开始腾云驾雾。不大一会儿功夫,两人按下云头,来到了成都附近的弥蒙镇上。这里是川西平原的腹心,远远望去,一马平川。惠果带着柳居直,来到了一座叫做天佛寺的庙宇之中,住持普禅早就带着三五个僧人,前来迎接他们。惠果禅师问道:“成都今天可有什么事情发生?”普禅说道:“回师父的话,成都现在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惠果禅师于是说道:“居直,这位普禅住持,却是你的二师兄,你快快见过他吧!”柳居直急忙上前,行了佛礼,嘴里说道:“小师弟年幼,还请二师兄多多指教!”普禅乐呵呵地说道:“小师弟灵慧之极,将来的修为,必定在为兄之上呢!”柳居直腼腆地说道:“二师兄过奖了!”惠果又对普禅手下那些弟子们说道:“你们都来见过居直小师叔!”普禅手下的那些弟子,一个个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但是听了惠果的说话,,一个个都毕恭毕敬地向柳居直合什敬礼。柳居直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师侄,也只得按照佛门的礼仪,逐一地向他们还礼。

普禅将惠果禅师和柳居直迎进禅堂之中坐定,惠果禅师说道:“居直,我知道你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中还是挂念着自己父亲的。现在,我将嘉州最近将要发生的事情告诉你吧。”于是惠果禅师将嘉州兵变的过程讲了一遍。柳居直哭泣道:“我父亲一生正直,不料竟要遭受这样的祸乱!”惠果禅师说道:“居直先不要伤悲,你的父亲也与佛门有源,马上就将成为海通法师的弟子,你不必担心他了!”柳居直这才止住了哭泣。惠果禅师又说道:“只是你的尘缘未尽,过一段时间,还得回到嘉州去接替父亲担任都吏。趁着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就在二师兄这里,好好地修炼一番佛法吧。”柳居直回答道:“是!”惠果禅师继续说道:“你修习了这么多年的《瑜伽经》,已经有了一定的佛学功底。为师今天将你带来这里,却要传授你的《大轮五部咒》了。”柳居直不由问道:“什么是《大轮五部咒》?”惠果禅师说道:“这《大轮五部咒》,又叫做《金刚大曼罗经》,却是我们佛教密宗的必修功课!你要好好地修习!”说罢,惠果禅师将《大轮五部咒》递了过来。柳居直接过经书,略微翻动了几页,心中已经觉得空灵无比,于是信服地点了点头。惠果又说道:“你的时间有限,就在旁边读书去吧!”柳居直于是就去天佛寺的客堂,准备认真地研读《大轮五部咒》。惠果禅师又说道:“居直,你且转来。”柳居直转身过来,问道:“师父还有什么事情么?”惠果禅师说道:“以前为了让你潜心研读经书,我在你的脑子中植入了闷根,让你成天寡言少语。如今你要承担起拯救蜀中苍生的重任,这语言是不能少的了,我为你取消了吧!”说罢,在柳居直的头上一摩,柳居直忽然觉得心中舒畅无比,只想找人说话。他知道自己已经恢复了一个正常人的心态,不由感谢地向惠果禅师合什行了一个佛礼。

有一天,惠果禅师对柳居直说道:“刘荀和他的书僮雨生,还有你的书僮元辛,他们都在嘉州的监狱中受苦,马上还有生命的危险,你快去救救他们吧。”柳居直说道:“我怕不行吧?”惠果禅师说道:“我知道你的法力有限,还不能直接救出他们。因此我要给你增加一些法力。”普禅在旁边说道:“弟子请求协助小师弟,前往嘉州救人。”惠果禅师说道:“你不能前往!”柳居直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呢?”惠果禅师说道:“前因后果,各自不同。”柳居直、普禅于是不再说话。以后,柳居直匆匆忙忙地赶到嘉州,救下了刘荀等人。然后让刘荀、雨生他们回到乌尤山。自己则带了元辛,悄无声息地回到柳府之中。王良看见少主人回家不胜欣喜,立即将他们接了进去。那杏花儿自从耿忠死后,内心惶惶不可终日,便对王良说道:“王大叔我之所以嫁给耿忠,乃是史泽将军的命令。如今耿忠已经死了,这家中的大小事务,还是你来管理吧!”王良说道:“你嫁给耿忠,我们也不怪你。只是你害了元辛,良心上怎么说得过去?也罢,这柳府始终是柳家的,只要你不再生事,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一切等待少主人回来再说吧!”这时候听说柳居直回来,哪里还有脸面出来见他?索性寻了一条绳子,径直上吊死去。柳居直叹息一阵,叫王良他们悄悄地将她埋了。元辛道:“杏花儿这种卑贱之人,理她做什么?”柳居直说道:“尘世之人皆为名利。她虽然做下错事,毕竟还是我们柳府之中的仆役。”元辛说道:“少主人,你既然回来,就不要再走了!”柳居直说道:“我怎么能够留在家中,便是你也必须暂去外面躲藏一些日子。好在嘉州变乱,不久就要平定,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相聚了。”说罢,主仆立即分别。

柳居直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弥蒙镇。又过了几天,又不断地出去办事。普禅见师父只是派遗柳居直,不由得纳闷地向惠果禅师问道:“师父,你说最近将有重大的事变发生,可以向弟子提示一二吗?”惠果禅师说道:“华夏的劫数未尽,战争总是不能停止。从现在开始,大约还要几十年的时间。除了战乱之外,瘟疫还要流行,百姓们总是受苦,大约也就是这些了。”普禅又问道:“弟子可以作些什么事情,帮助众生渡过这些苦难?”惠果说道:“你们只能在这里坚持修炼。拯救蜀中苍生的事情,自有你的居直师弟和一个叫做紫竹的佛门弟子去完成。”普禅有些不大情愿地问道:“弟子进入佛门,已经有数十年之久,难道这些拯救蜀中苍生事情,弟子不可以稍微效力么?”惠果禅师说道:“佛门讲究因果缘法,他们二人与这蜀中的苍生别有缘份,可是你们却没有这样的缘份。若是你们前去办理,却是不能达到那样的效果。”普禅听了,不好意思再问什么。惠果禅师说道:“你们下去吧,我要打坐一会儿,马上就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了。”普禅退了出来,心中十分疑惑。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得街上乱哄哄的。普禅派人出去打听,却是说唐国的大军即将进攻蜀国了,还说嘉州提督史泽也暗中勾结唐国,朝廷上下慌作了一团。弥蒙镇距离成都不过百里远近,消息传来以后,镇上也是一片恐慌。

普禅想到师父说过“马上就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了”,意思是他必须亲自前往应对,于是匆匆忙忙地进来禀报。这时候惠果禅师已经醒来,见面就问道:“可是唐军要来进攻,朝廷上下慌乱起来了?”普禅点了点头。惠果禅师说道:“唐国军队马上就要入侵川中,嘉州提督又通敌叛变。如此一来,川中必然大乱,苍生又要遭劫了!”普禅问道:“师父可是要去帮助蜀王么?”惠果禅师摇了摇头,说道:“你去将居直师弟叫来,我自有话说。”普禅马上去将柳居直叫了过来,惠果禅师对柳居直说道:“我们马上出发,前往嘉州,帮助紫竹平定叛乱!”柳居直听了,什么也没说,跟着惠果禅师便走。走到路上,柳居直禁不住问道:“师父,我们到了嘉州,怎么帮助紫竹呢?”惠果禅师说道:“紫竹在吴其、唐牧他们的帮助下,已经将嘉州的丁明擒住了,可是史泽还在前往成都的路上,与他同行的只是蜀王宫中的太监总管秦禄。”柳居直说道:“我们可是前去擒拿史泽?”惠果禅师说道:“不错!如果史泽听到丁明被擒的消息,很有可能会趁机逃走。如果他真的逃走了,就会给蜀中留下社会****的隐患。”柳居直听了,这才有些放心。他们来到嘉州城外不远处,却见秦禄、史泽二人,正带着一行人马迎面而来。惠果向柳居直说道:“居直,俗间的事务,为师不能亲自出面办理,只有靠你自己了!”柳居直问道:“那么我应该怎样动手呢?”惠果禅师向他密授了一番机宜,然后隐去了身形。

柳居直站到路面中央,大声地叫道:“秦大人、史大人,请你们暂时留步,我有话说!”史泽一见是柳居直站在那里,心中便不禁有些慌乱了起来。秦禄看见史泽慌乱,自己又不认得柳居直,当时不由得心中奇怪。如果说这人是一个劫贼,却又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史泽何必怕他?如果说这人不是劫贼,史泽又怕他做什么?于是秦禄向史泽问道:“他是谁?”史泽只得如实回答道:“他就是柳范的儿子柳居直。”秦禄一听柳居直来了,心中不由得高兴了起来。因为在他们从成都出发之前,紫竹得到神仙姑姑的指示,制订了平定嘉州的行动计划。其中就有柳居直负责擒拿史泽的部分,秦禄出宫之时,蜀王已经向他作了说明。这时候,柳居直上前,问道:“史大人,我父亲与你都是朝廷的官僚,你如何勾结了唐国的将军丁明,先是鼓动马迁、陈武谋反,后来又叫耿忠将我的父亲打入了水中?”史泽不能应答。柳居直便向秦禄说道:“秦大人,史泽勾结外敌,残害官长和同僚,已经是罪大恶极,我要将史泽擒回嘉州,讨还公道,不知道是否可以?”秦禄看见柳居直孤身一人,心中不免十分的担心,正要发话制止,史泽已经哈哈大笑地说道:“黄口小儿,你竟敢说出擒拿我的话来?”说罢,史泽跳下马来,就向柳居直抓去。柳居直也不闪避,迎面只是用手一招,那史泽竟然乖乖地来到了他的面前,任由他用绳索捆绑了起来。史泽手下的亲随尚未明白过来,秦禄已经大声叫道:“史泽有罪,蜀王下令拿他,你等不可以轻举妄动!”那些仆役们听了,一个个吓得四散逃走了。这正是:人生不可乱欺心,善恶到头终须报。不知史泽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