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叼烟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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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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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请了小戏?

没钱整理园子,却有钱请小戏?

我郁闷了。

恨不能把两只眼珠子当成手雷向他投掷。

我的眼光小狐看见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居然向我挑了挑好看的眉。

他不会以为我是爱他爱得舍不得转开眼睛吧?

唉,水仙花的男人一向不可理喻。

几个小戏很快被带了进来。

往地上一跪,齐呼给温大官人请安。

小狐又摆弄他的扇子了。

风声呼呼的。

“好孩子,都抬起头吧。”

我在旁边打冷战。电视剧里的老鸨说话,一般就用这个腔调。

小狐那时正在对着几个孩子研看。

几个小孩长得不错。

具是眉清目秀的样儿。

那会儿我有点头晕,怕是被这种火热场面催的。

我甚至想到了后面的情节。

小狐挑中其中一个孩子,然后让孩子叫他为爸爸,两人抱在一起睡,早上起来打KISS。

耽美剧的经典情切啊。

我不要想了。怕流鼻血。跟小狐说要告辞。

小狐却不放行:“先别走,帮我看看这几个孩子怎么样?”

你想要什么人干吗让我替你挑?挺为难的。我只好不语。

“怎么?没有一个好的?”

“不是。这是你的家务事,是私人爱好,具有不可窥视的私密性,我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了。”我尴尬地笑笑。

“怎么会是我的家务事呢?这里面也有姑娘的一份。”小狐说的肯定,好像我跟他是认识八百年的知己。

“不要了,这样不好,我不喜欢双性恋的男人,也不喜欢伪3P的生活。”说话的时候脸红。这可是你逼我说的。

小狐一笑,“姑娘说什么?”

“没什么。我要走了,你别拦我。”

小狐摇头:“你就指一个孩子吧,看哪个凶恶些的,我打算想把昨晚的事,编成本子,让这帮小戏扮上,在云山镇内大演几天。”

我恍然一悟:“公子是说演戏啊。”

“当然,不然姑娘以为在下在说什么?”

“演戏啊,我当然也是在说演戏啊。”刚才说的,就当是空气吧,保佑这只小狐一句也没听懂吧,阿门。

说到演戏,我瞬间明白了小狐的良苦用心。

我脸上热潮不退反涨,因为误会了他的公益心,同时也赞叹一下,这只小狐心思缜密。

我们昨晚与血煞遭遇后,已知其是人而非妖。但其狠辣杀人的手法,已经给云山镇居民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认为只有恶魔才有如此手段,古代不同现在,可以在电视和网络上发个公告什么的,如是在云山镇各城门刷布告吧,小狐现在并不是官家,就算与官老爷关系不错,但正式出官府公文这种事,还是有点强胆小如鼠的县长大人的难。是以才想到了演戏来广而告之的办法吧?

还有就是,小狐可能怕血煞在昨晚受伏后,会疯狂找镇上无辜百姓报复,是以用演戏的方式,将自己的身份通知给血煞,让她只找温小侯一人报仇即好。

这样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还说自己不是雷锋。

我把差点变异为手雷的眼珠子收回来,给了小狐最赞美的笑容,然后仔细向那些孩子看中,中间有一个立刀眉的,看着面相有些戾气,于是用手一指:“这孩子不错。”

小狐摇扇轻笑:“正合吾意。在下这就去请人写本子去。对了,在下还想烦劳姑娘的手工,能不能为几个孩子准备一身戏服?尤其是扮成血煞的。本来这种事可以委托戏班去做,但戏班做出的衣服有其既定的模式,肯定形象不了。只有姑娘见过血煞,这件事,务求其真。烦劳姑娘了。”

要做衣服的么?

我倒是不太会做。

不过有素儿,此事应该不会棘手。

于是点头:“包在小女身上。只是公子,你真的没钱么?”

小狐哂笑,从袖中摸出一个玉佩:“姑娘拿此物去招福店吧,三五百两不成问题。”

……

捧着玉佩从拱门钻出,心里是有些感慨的。

何之为侠?此时终有些明白。

在往正门的小径上慢慢走着,看到左手有一带短短的红栏,修竹垂柳,还有就是杂花满树,流莺乱飞。

如以生态保护者的观点看去,此园还是不错的,有些野趣。

欣赏之间迈着碎步,转过一堆危石,差点撞到一人身上。

我抬头,那人傲然挺立着,一双美目转过来,惊的玉佩从手中掉落。

怪了,居然是温小侯。

那人手快,俯手一抄。稳稳将玉佩接住,而后递到我面前:“这种易碎的东西,还请姑娘拿好了。”

我愣怔。

温小侯不是在屋内挑戏子吗?

怎么一眨眼竟跑到园子里了?

莫非他会移形换影?

我迟疑开口:“温公子,你适才不是在屋内……”

那人笑,答起话来并不迟疑,也不慌张,但声音却有些哑暗,似嗓子发炎的模样:“突然想送姑娘。特意在此恭侯。”

“你刚才穿的是青衣,散着发……,此时却是白色大氅,还戴着头巾……”

“这件英雄氅不好看吗?”

“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好看了?姑娘慢走。”说着一揖。

身子是微弯的,做着恭请的手势,可眼睛却冷冷地盯着我,眼眸幽深,坚硬刚强,似含着冰。

这种眼神,不似我认识的小侯。

……

从园子出来,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

门外是热闹的街,门内是荒凉的野,门外的阳光似照不进这所庭院,是以幻像横生?

如果不是幻像,我在园内遇见的温小侯,可真的就是温小侯?

按说小侯有轻功,有那么快的速度赶到我前面并不奇怪,可怪的是,他换了身衣服,同时也换了气质和表情。

一切都诡异而迷蒙。

我像钻进瓶子的小虫,被疑云缠裹住了,却找不到出口。

……

招福店的掌柜见到玉佩,口气顿时谦和,问我想要多少两银子。我倒没存着欺诈小狐的心,想着够用就好,要了一百两。银子到手后,我先到集市去了一趟,想找些布给小戏们做衣服,伏击血煞那晚,统共只有三个角(jue),我与小狐的衣服好打发,我打算在管理的旧衣中扒两件现成的改一下,只有血煞的衣服却不能随便,要有唬人的效果才行。所以在布行翻来复去地挑红布。

一溜红色的布摆在面前,左挑右选的看不中。那些红布经染的色泽都太暗了,怎么看都像是在着了光,褪了色,又磨旧后的箱底布,一匹两匹的都泛着和颜悦色的红。

那样温良的红!

太不招眼了。我要刺目的红!!

跟布行老板说了半天,老板摇头:“小人明白姑娘的意思,想要像火那样的红色对不对?”

我点头:“对对,老板可有?”

老板摸他的山羊胡,小眼一眯:“没的。姑娘想要的这种颜色,别说小店没有,全国搜遍,也不会有。”

失望。

物资贫乏的年代啊。

但同时又有一星半点的念头在闪,我似乎在哪里见过那样触目的红。

歪着头努力想了想。啊,对了,狗剩儿手上染的红不正是艳若血滴吗?如果用那种颜色给扮成血煞的小戏做行头,才算是够噱头。

艳红来自北山的红花。

植物染色在这个朝代已经技艺纯熟,那么,我可不可以摘些花,自己染些艳红色的布出来呢?

先把锦元帝照顾好,而后就去摘花。

……

我疾行回到了秋水宫,上下翻遍,才在后山把腌盐菜的掌书女史给翻了出来。

塞上小荷包:“姐姐,这几****想借莫载楼一用,特在此跟姐姐要个人情,我保证不损坏其中的任何东西,这五十两,是孝敬姐姐的,咱们马上就要被撵出宫了,多些傍身钱,总比没有好不是?”

掌书女史迟疑,并不去接我的荷包:“这可是犯了戒条的……”

“姐姐,不要讲什么戒条,咱们自从到这园子里来,什么时候见有人挨过板子?当然,除了我那次大骂了领事太监除外。不过,那也是我不长口德去自讨的。而后,再没有人被打过不是?皇后要散了咱们这园子,各司的总管都忙着给自己找后路。早没人把咱们这园子当一回事了。”

“你说的到也是。只是,我得问清楚,你要借楼做什么?”

“染布。”

“染布?”

“姐姐有所不知,自打知道皇后要将我们放出宫的消息后,小妹没有一日不忧心重重,小妹命薄,家中无人,如被放出宫去,只有死路一条。这几日思来想去,决定自谋营生,所以,决定染布去卖。但又怕在园子干太招摇,是以想借这莫载楼。万求姐姐首肯,还要怜惜小妹,救小妹一命。”

这样说着,倒真的红了眼睛。如被驱逐,举投无路是实情。

见我说的动容,掌书女史的也收整了脸色:“妹子别伤心了,这楼,你借去好了。正好这几****要腌菜,正嫌看楼麻烦。有妹子在里面,正是帮了姐姐,这银子吗……”

我把银子强塞进她手中。

嘿嘿。第一件事搞定。

回到屋内想把剩下的五十两放好,以后好为锦元帝购买滋补品用,却见素儿兴冲冲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瓷罐。

“怎么这么高兴?”

素儿把罐放到桌上:“姐姐快来看,我捉了一只小笨虫。”

我垂首叹气。

对于变化万端的世界,焉知自己不是别人瓶中之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