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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章 杀机(2)

“爹……”

“嗯?”

“我突然想结婚了……”

“是哪家的姑娘?”

“她叫玉玲珑。”

另一面。

秦归被明珏拉着,一路跌跌碰碰却始终笑得像个傻瓜。突然,明珏步子一顿,他来不及刹车,正要撞上,他身体诡异一侧,明珏耳侧想过身侧扭断的脆响,下一刻,一阵清风掠席,一抹蓝影便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倒了下去。

明珏无语叹了声,一把抚着他站稳,伸手触上他扭到的腰间,指节用力,昏暗的阴影中光灵素渗透出来,温暖着他的身。

秦归愣了下,身子僵成一坨,看着她许久,通透的眼神中火花被水湮灭,蒸腾出汩汩水汽,朦胧了他的视线。

“我……”

他刚要说话,明珏已然低声地开口,“大叔,告诉我你是谁?”

她柔软的指头依旧作用在他的腰间,缓缓加重的力度将一丝丝光灵素碾压渗透进他的皮肤,原本的疼痛酸胀一扫而空,他垂下头,柔声细语:“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你总是直接叫我的名字,秦越!”

明珏抬起头,看他一眼,不去反驳,见他身子已经柔软下来,拉着他继续向前走。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朝着两旁的阴影扫了两圈。

秦家,北鼎四大世家,有名无实!

不过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上次在东陵追杀宫家的暗阁九长老当时见着她容貌的反应,还有后来司马莲的突变,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她,宫沫菱的死,绝对与暗阁有关!

而现在,她就是要让暗阁知道,她来了!

她带着宫沫菱的怨怒来了!

她带着宫家近千条冤魂来了!

去吧!把她的一切都张扬出去!

暗阁会怎么样呢?那个女人又会怎么样呢?

抓狂?癫疯?怒极?还是,义无反顾地来杀她?

来吧!

让这一切都来得再猛烈一点!

秦家所在的城市称为鼎城,是北鼎的中心,类似于衍天都在西衍的地位。这里的夜晚并不如衍天都淘宝街那般盛世繁华,却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空气中沙土飞扬,是令明珏皱眉的干燥和冷涩。北鼎本身地处四大陆北方,植被稀少,土质稀松,多以沙土黄土为众,现今又正值秋,秋风瑟瑟,都是令人难以适应的萧索。

街道上少有摊贩,有的尽是些舞者乐师,古怪得明珏根本叫不出名字的乐器演奏出令人心动神怡的华章,曼妙的少女身着窈窕而闪亮的衣饰随音而舞随性而舞,周遭是满含笑意悦悦鼓掌的人们。

这一幕,虽动却静。

突然,让她因着仇恨而躁动的心沉定了一分。她目光灼灼,看着远方,良久地沉默。

秦越终于趁着这点闲工夫喘了口气,看看她,再看看远处那舞者,微微一笑,道:“我们也去跳舞吧!”

“啊?”明珏抬头。

他笑意如风,眼底的火星再不复苏,粼粼的水波开始沉睡,“你以前最爱跳舞,一舞倾城,说今生只愿为君舞,你忘了吗?”

明珏皱眉。她知道他说的是谁,可单就现在的利用关系而言,她还不值得在这种时刻暴露出自己认识宫沫菱的事实。

手腕上覆上一抹微凉,他稍显分明的手指轻柔地握紧她的手腕,像是情人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有些局促有些怕,有些懵懂有些恋。

明珏疑惑地抬起头,身体本能地开始抗拒。

他笑了,看着远方灯下的舞台,声音沉沉像是酝酿了千年的酒,“这一次,我想跳,可以吗?”

无法拒绝!

明珏的心狠狠跳了几下,好像有着什么突然被打开,刹那间便是惊涛骇浪,她却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待到真正完全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到了那灯光之下。

身侧,是无数翘首以待满脸笑意的人。

她的脸倏地一下子红了起来。转头,狠狠瞪向秦越,愠怒的眼神满含无奈,她沉声道,“我不会跳舞!”

秦越笑意依旧,看着她,“没事,跟着我便好。”

话落,乐起。

不过一丈大小的空地上,只有他和她,周遭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闻讯而来的人。

月光下,灯光下,他有些局促地伸出双手,一手拉过她稚嫩的手掌,小心包绕在内,另一手穿花蝴蝶般圈住她纤瘦的腰身,视线垂下,脚步已经开始移动。

“左脚,退!”

“右脚,右!”

一个个类似命令又像是倾诉一般的字句从他干涸的双唇中吐露出来,情意缱绻,即便只是个局外人,明珏都心有感触。

她知道他的视线必定是集中在她头顶的,可她却不敢抬头去看,就怕那眼神太过炙热,她会忍不住和盘托出,道出那个残忍却真实的事实。

“转!”

“收!”

随着最后一个字符的落定,音乐也沉寂了下来,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他清醒以后第一个梦也正式结束。

周遭是凝滞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一丝。

她扯了扯嘴角,幽幽一叹,也是,以她这种从小男人培养的女人能跳出什么神鬼莫测天怒人怨的舞来?人肯定都被吓跑了吧!

明珏缓缓抬眼,旋即,怔住。

视线尽头,是一片同样怔住的人。

头顶传来秦越低低而满足的笑声,她抬眼去看。

笑声中掩盖的两行清泪沦落到她的眼底,伶仃的瞬间,惑乱的,是一池心潮。

微凉的手覆上她稚嫩的脸,他喑哑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若是她,该有多好?”

以他的聪慧,纵然沉睡十五年,又岂会真的看不出她不是她?

人,最坚强,却也最脆弱。需要的,永远不过是一个能够真实一分便真实一分的幻影。

“抱歉!”她道,不带一丝情绪。

他收回手,又笑,好像那笑早已成为他生命中掩饰蹉跎的一份子,“何必道歉?这一舞,当年我和她从未完整跳过,现在,却算是也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