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示意杏儿站了起来,我自己亲手来给他诊脉,现在的我,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悲伤了,我要抓紧时间来诊断他的病情,然后再来对症下药。虽然我已经配好了祛除瘟毒的解药,但这毕竟也只是听见凌云师姑说说而已,还没得到确切的证实,还是不能用的。是药三分毒,若是没有确诊就贸然服药,反倒是加重了他的病情。
我将手搭上他那瘦骨伶仃的手后,一股心酸又忍不住的涌上了心头,不过,当我的手触碰到那缕头发后,心中又不禁感到了一丝温暖与温馨,以及得到了一股重新振作起来的力量。
从皇帝的脉象上来说,他体内确实有一股毒素在作祟,不过,这还不足以证明就是瘟毒,我思索了一下,询问赵公公道:“请问大人,这位大将刚昏迷的那两三天呈现的都是什么症状啊?”
赵公公回忆了一下道:“刚开始主要是浑身发热和呕吐,皮肤上还出现米粒大小的红点,并且还伴有痉挛、抽搐的症状。”
杏儿可能也是想起了那日凌云师姑的话,接口道:“这倒确实类似于瘟毒的症状。”
“症状倒是确实有些相似,不过,现在也还不能确诊就是瘟毒。”我点了点头,然后询问赵公公道:“大人,我们若要诊治出确切的病因,还需要知道那天皇上上阵后的具体情况,公公可以帮我们找一位那日与这种大人一起上阵的将士吗?我想让他给我们描述一下那日的战况。”
赵公公沉吟了一下,回答道:“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他走到厢房门口,招手喊来了一个侍卫,对那个侍卫轻轻耳语了几句,那个侍卫便疾步向外走去。
片刻之后,正当我将手放在皇帝的腹部上面,悄悄的运用内力化开方才让皇帝服下的那枚丸药时,赵侍卫走了进来。
赵公公指着赵侍卫说道:“这位将军便与他一起经历了当时的那场战事。”
我强颜欢笑的咧了咧嘴巴说道:“草民需要得知一下当时战事的一些情况,还让将军能帮草民回忆一番。”
赵侍卫点了点头后,回答道:“医士尽管问,赵某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的,那就有劳将军了。”我先道谢了一声,然后继续询问道:“我想询问将军,那一日一共有多少将士出门去应战?战场上出现了什么情况?又有多少人与这名大将出现了一样的症状呢?”
赵侍卫想了想,回答道:“那日以前,我军本来是打得对方节节败退,连续几日都高挂免战牌,所以,元帅就让将士们干脆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歇息歇息,养精蓄锐之后,再一举攻下被敌国所占领的城池。可是,那一日,敌军突然撤去免战牌,来到我军的城门下叫骂,还叫骂得非常难听,这名大将一气之下,就亲自带了五千将士下城门去应战。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次敌方竟然换了一种作战策略,几个人一组,分为好多组,有的组人多,有的组人少,排列出很多种不同的队形,变得比以往难对付多了,他们的人数虽然不及我们的多,但是,却显得比我们强悍多了。为了保护他,我们特意将他围到了中间,哪知道,哪知道却让他中毒了,与他在一起的几名将士也出现了这种症状,其他人都没有支撑到现在,现在只剩下他一人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更沉了,也更在为皇帝的身体状况担忧了。
不过,赵侍卫所说出的这种布置确实类似于天门阵的布置,如果再去实地观察一下,绘制出阵图,对照一下便基本可以确认了。
虽然天门阵内小阵繁多,不可能一一绘制出来,但是东天门、南天门、西天门、北天门这四座阵是天门阵中最主要的四座阵,只要能绘制出这四座阵的阵形出来,便基本可以断定它是天门阵了,那我配制的解药便可以马上给皇帝服用了。
想到这里,我便开口对赵侍卫说道:“下山前,我曾跟在师父后面学过一些阵法,也知道它们的破解方法。根据你所说的情景,我觉得它类似于一种失传已久的阵法,叫做天门阵,如若能够确认敌方所摆的就是天门阵的话,我便能确定皇上所中的毒是什么了,也可以对症下药了。不过,在确认以前,我需要先去城楼上看一下敌方在城墙前方布置的东西,然后再来确认下一步应当怎样做。”
赵侍卫听见后,用眼光看了一下赵公公,应当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赵公公微微点了下头,赵侍卫才回答道:“可以的,那医士请随我来。”
“好的,那有劳大人了。”我开口道谢道,不过由于放心不下皇帝,担心他随时有可能支撑不住,我拿出刚才喂皇帝吃的那瓶丸药,对杏儿说道:“我先去观看一下,你先留在这里观察他的反应,并每隔三个时辰,就将丸药喂他吃一粒,并最好让他消化下去,这是补充体力的。”
杏儿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便点了点头,让我安心。而赵公公由于不放心皇帝,自然也留在这里,边照看皇帝,边暗暗的监视杏儿。
而我自然也就随着赵侍卫一起往城楼那边行去,当然,为了避免赵侍卫为难,出了这间屋子,我就主动的从士兵手上拿过眼罩带上,蒙着眼睛让他们将我一直带到了城楼的上面。
站在城楼上,我揭开眼罩,向下看去,只见城楼下方大约一百米远的地方,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类似于木质结构的东西堆砌在地面上,那些木质结构的物体前面还有不少穿着打扮与敦煌朝士兵截然不同的士兵守护在前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木质结构就构成了敌方所摆阵法的主体,不然他们就不会特意派人看守在那里了。
要想绘制出阵形的结构图,只需将这些木质结构绘制在图上就可以了。
“敌方看守的士兵晚上也会看守在此吗?”我指了指对面那些正在巡逻的、穿着怪异的士兵,询问赵侍卫道。
赵侍卫点了点头道:“是的,晚上他们便会点着火把镇守在那里,自从我军败退之后,镇守在那里的敌军士兵便从来没断过。”
“那敌军身上所穿的那种服饰是否能够找到一两套呢?”我指了指对面士兵身上所穿的衣服询问赵侍卫道。
赵侍卫思索了一下,说道:“要那种服侍倒不是什么难事,在与金源国的前几次对阵中,我们曾活捉过几个他们的将领与士兵,关在我们这边的监牢里,如果想要衣服的话,就直接去监牢,从他们身边脱下来就可以了。”
我一听,大喜,连忙向赵侍卫请求道:“可以带我去监牢里看看吗?”
赵侍卫有些为难,不过沉思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满足了我的要求。
与方才来城楼的方式有些相似,片刻之后,我又被蒙着眼睛到达了军中的监牢之前,只见监牢之中躺着几个人,长相与敦煌朝之人有很大的差异,他们大多颧骨较高,眼眸与头发都并未如敦煌朝人一样都是黑色的,而是分别为蓝色与红色,他们脸上的表情也都很桀骜不驯。
而这些人中,一个将领模样打扮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见此人蓝靛脸,朱红色的头发,生着一副板刷眉,环睛豹眼,厚厚的嘴唇向上敲起,面容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奇形怪状,他身上穿着一套锁子连环金甲,内面衬着大红中衣,脚下踩着狼皮战靴,身边放着一顶赤金盔。
可能是听见了我与赵侍卫从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他将脑袋扭转到外面,眼中充满着仇恨的火花,看得出来,他的脾气不太好。
我指了指他,悄声问赵侍卫:“他叫什么名字?在敌军之中又充当何职务呢?”
赵侍卫也悄声的回答道:“他叫呼隆达尔,是敌军元帅呼隆贝尔的弟弟,在敌军担任先锋一职,在我军与敌军的第二次对阵中,被,被方才躺着的那员大将给活捉过来了,那牢中躺着的其他几名士兵是他的贴身卫兵。”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他,说道:“我要他的衣饰。”
然后,又指了一下一个身材矮小的士兵,说道:“我也要他的衣饰。”
赵侍卫有些诧异的说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不知医士想要这个作何用途?”
我微笑道:“我今夜需要与人一起夜探那些木质建筑,绘制出它的结构图,如果运气好,确定是天门阵的话,回来后就可以替那名大将解毒了。为了拖延一下时间,我想先利用一下这个呼隆达尔震慑一下看守在那里的士兵。”
赵侍卫大喜过望道:“如若真能这样,那赵某先替军中所有将士乃至天下黎明百姓谢过医士了。不过,此去仍然还是凶险异常,不知医士需要赵某为你提供什么帮助,并为你派遣多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