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恼怒的说道:“你就是用这个态度和朕说话的?”
虽然,我知道伴君如伴虎,我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他手上,一句话说得不对,他都可以随时要我的脑袋。但是,这一刻,我却什么都不想理会,什么后果都不想再去想了,只想激怒他,以让我心中的愤怒平缓些。
于是,我讥诮的扯起嘴角,回道:“嫔妾说话就是这个态度,皇上听不习惯,要杀要剐,都由着皇上好了。”
果然,他听后,气得面红脖子粗的,用手指着我,说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我瞥过眼去,不再看他。
他怒极反笑道:“男人惩罚女人,不一定非要用要杀要剐的手段,还有些别的手段。现在,朕就让你见识见识,作为一个男人,朕是怎样来惩罚你的。”
说完,他粗鲁的将我从树影底下拉出,拉倒休闲殿的进出口处。
我有些惊慌起来,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将我拉到这个地方来。但是,我仍然选择闭紧嘴巴,一声不吭。
他见着了,怒气更甚了。
还未待我站定身形,他俯身欺了上来,将他的嘴唇欺压到我的嘴唇上,在我的反抗中,他故意用牙齿惩罚性的咬着我的唇。
我抗拒性的推搡着他,但是却推搡不动,而且越推搡他,他就咬得越重,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我的嘴唇似乎流血了。
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慢慢的,喧闹声似乎离这地方越来越近。
突然,我意识道,这可能是嫔妃们看戏散场了,要回宫休息了,这里是她们回宫的必经途径之一。我这才突然明白,皇帝将我拉到这个出入口处的意图是什么,可能就是故意在这等着,好让散场的嫔妃看见这幅活色生香的场面吧。他是皇帝,可以恣意妄为,就算看见了,也没人敢说他一个“不”字。而我,是个女儿家,若是被人瞧见了,就怕别人的口水和流言蜚语都能将我淹死。
我心里有些害怕起来,挣扎得更激烈了,使劲试了,都挣扎不脱后,我带着哭泣声,第一次开口哀求道:“皇上,嫔妾求求你,放开嫔妾吧,嫔妾以后再也不敢逾越规矩了。”
“哼,你不是死鸭子嘴硬吗?怎么舍得开这个口了?到现在才直到求朕,是不是太迟了点?”皇帝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我,而是继续着他的行为。
“啊”这时,传来了很多女人的惊吓声,她们应该都看见了这一幕,虽然见是皇上,不敢说什么,但是还是悄悄的窃窃私语起来。
“怪不得今天打扮得这样漂亮,原来就是为了等皇上啊。”
“可能是这么久还没受宠,她心里有些急不可耐了吧。”
“这也太不知羞了吧,都等不及去静心宫了,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勾着皇上,做出这等羞人之事。”
“唉,确实是有点不择手段了,真看不出来啊。”
一声声评论声、讽刺声、嘲讽声进入了我的耳中,在这一刻,我有些痛恨自己的耳力过人了。我宁愿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羞辱感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感觉席卷了我,让我泣不成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皇上,求求你,求求你。”至于要求他什么,我自己心里都有些恍惚了。
终于,等到再也没有人声了,他才终于施恩的放开了我,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这就是惹恼朕的下场,下次见着朕还不放乖点,下场可就没有这次这般简单了。”
说完,便挥了挥衣袖,径自转身离去了。
我凌乱着头发,抓住破烂的宫服,瘫倒在地上,想着方才一幕幕耻辱的场景,痛哭失声。
“娘娘,娘娘,您在哪里啊?”片刻之后,突然传来了剪春呼唤的声音。
终于,她看见了我,看着我那被撕破的宫服、瘫倒在地上的坐姿,以及正在伤心哭泣的脸,她从来没见过我如此狼狈的模样,大惊失色,便蹲下身子,使劲将我扶起,便追问道:“娘娘,发生什么事了吗?方才我听说听戏已经散场了,便急忙去休闲殿前等您,等了半天不见人,便寻了过来,却不想您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不愿意讲述,也不愿意去回想起方才那羞耻的一幕幕,只是边哭泣,边摇头,任由剪春扶着我,往静心宫方向慢慢走去。
那夜,我整整哭了一整夜,自打我出生以来,便从未受过这般的委屈和耻辱。
同样,那夜,静心宫的宫人们谁也没敢睡觉。但是,因我不让她们进我的房间,他们只能束手无策的站在外间。
隐隐约约中,我听见剪春在不停的踱步,嘴里还在焦急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平日里,也就数杏儿姑娘和娘娘说得来一点。杏儿姑娘进去问问,娘娘或许还会说出来。可怎么偏偏她还出宫去了呢?唉。”
不听还好,一听就更让我想起了杏儿,想起了娘,想起了舅舅,想起了大师兄,想起了师父,想起了江南的家和黄山上的一切,变得更加委屈万千起来。
这一刻,我好想自己能生出一双翅膀,毫无羁绊的飞出这座皇宫大院。
到了清晨时分,我已经哭不出声音,嗓子好似也慢慢变苍哑了,只是脑袋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眼泪仍在无意识的流着,枕巾上,潮湿了一片又一片。
不用看也知道,此刻,我的眼睛一定肿得象两个小核桃。
往日里,这个时候,我都应该已经起身,坐在镜前,等着剪春和剪夏她们几个帮我梳妆打理了。
今天早晨,剪春也进来过,不过看了看我的模样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娘娘,您别起身了,奴婢自己去彩凤宫帮您告假吧。”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仍自迷迷糊糊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就这样,在半睡半醒之间迷糊着,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直到剪春再次急匆匆的推开了我的门。
“娘娘,娘娘,不好了,奴婢去彩凤宫给您告假的时候,被淑妃娘娘厉声骂了一通,说,说说您侍宠而娇,昨日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今日早晨,到了请安的时刻,就突然生病了起来。她说马上要带御医过来静心宫,让御医给您瞧瞧,如若不是真的生病的话,就要按照宫规来处理您。淑妃娘娘现在应该就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剪春焦急的对我说道。
我心知淑妃所说的应该比这难听得多,只是剪春不好意思将这些全部说出来而已。
只怕不止是淑妃,在嫔妃们请安之后,在这整个后宫之中,我厚颜无耻、妖媚君王的浪荡名声肯定早已传个遍了。到时候,恐怕这后宫中所有的人见着了我,都要暗啐我一口了。
皇帝嘴中的所谓惩罚,看样已经很成功的完成了。
她愿意来就来吧,宫规处罚就处罚吧,处罚得再厉害又能怎样呢?最多就是将这条性命丢在这后宫中而已。我自暴自弃的想着。然后,索性闭上了眼睛。
剪春见着我的模样,急得直跺脚,自言自语道:“可不能这样子,这样子下去要出大事了。”
然后,她向外间走去,刚走出我的房间,就在大声唤着:“桃红,剪夏,剪秋,剪冬,你们几个在门前守着,等会淑妃娘娘要是过来了,你们尽量护着点咱们娘娘。我现在马上去顺宁宫,去请太后娘娘赶紧过来。”
“是,剪春姐姐放心。”桃红,剪夏她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起赶紧齐声应着。接着,就听见了剪春咚咚咚的带着小跑离去的声音。
“小姐,要不,奴婢给您打盆水来擦把脸,把头发顺便梳一下吧,听剪春姐姐说,等会淑妃娘娘就要带着御医过来了。”剪春走后,桃红带着试探性的对我说道。
我仍然闭着眼睛,只是摇了摇头。此时,我的眼睛已经很干涩了,泪水也快流不出来了。
桃红看见了,也如同剪春一般,无奈的叹了口气。其他几个人也站到了门口边上,看着我,同样一筹莫展。
片刻后,院中传来了一群人走路的脚步声,桃红、剪夏、剪秋、剪冬她们几个听见了,神情一凛,一起起身,向门外迎了出去。
此时,脚步声已经进了正殿,离我的房间门也已不远了。
随即,我听见了宫中包括桃红、剪夏、剪秋她们在内的所有宫人的行礼声:“奴婢(奴才)拜见淑妃娘娘。”
淑妃仿佛没听见似的,脚步仍然朝着我住的房间方向过来了。
“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我们家娘娘身体不舒服,躺在床上尚未起得了身,衣冠不整,如果让男子进去,似乎不太合适,与礼不合啊。”剪夏壮着胆子说道,她的声音是从门口传过来的,估计她是从刚才跪的地方爬行过来的。
“哟,昨天晚上那么多人在场,和皇上亲热,都没知道不好意思,怎么这会子就突然害起臊来了呢?也罢,既然你这么说了,本宫就让人给我们的昭容娘娘穿好衣服后,再让御医进去诊断吧。玲珑,去给昭容娘娘更衣,不过更衣时,可得注意着点儿,说不准,这昭容娘娘马上就是皇上边上的红人儿,心肝尖上的肉了,这皮肤可金贵得很。万一有个什么差池,可不是你们这些粗手粗脚的奴才们能够担待得起的。”淑妃顿了一下,故意扯高嗓子向内屋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