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谨遵娘娘吩咐,一定将昭容娘娘服侍好。”这时,一个略显粗厚的女声带着邪气的回答道。
“淑妃娘娘,淑妃娘娘,这样不行,这样于礼不合啊。请娘娘三思啊。”这时,传来了剪夏的哀求声。随后,桃红她们几个也跟在后面附和着。
“哼,本宫倒要看看怎么个与礼不合法。狗奴婢,本宫的话岂容你们这些个奴婢来质疑。玲珑,先替本宫将这个为首说的给掌嘴十下,再进去给昭容娘娘穿衣服,然后等御医给昭容娘娘诊断。”淑妃冷哼一声,强硬的说道。
紧接着,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巴掌声,还有剪夏的哭泣声。我闻声后,手指紧紧的抓住床单上,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不计后果的出手了。
而那个叫玲珑的侍女,在打完剪春之后,很快的走进了我的房间,不是很有诚意的略微弯了一下腰后,惺惺作态的说道:“昭容娘娘,奴婢多有得罪了,如有不周的地方,就请娘娘多担待了。”
说完,一把揭开我的被子,紧接着,手就很用力抓到我的手臂上来了。我正好气不打一处来,手腕巧妙用力,就着她的手臂,用着一股巧劲,将她使劲的摔倒在床前,头磕碰在我的床脚之上,额头上也磕出了血,我也算是替桃红、柳绿和剪夏出了口恶气了。
“娘娘,娘娘,奴婢没用,被昭容娘娘使劲推倒了,脑袋也撞在了床脚之上,还留了个大窟窿,流血不止。奴婢离大去之日应该也已经不远了,可能完成不了您所交代的任务了,也服侍不了您了。娘娘,您自个以后多保重。”那个叫玲珑的侍女,一伸手,摸到了从自己额头上流出来的鲜血,加上疼痛,哭天喊地的叫了起来。
她掌掴别人的时候,打得那么孔猛有力,仿佛就象别人不知道疼似的。现在,她的头刚撞了一下床脚而已,她就哭天呛地起来了。
在她掌掴桃红和柳绿之后,我曾听剪春提及过这个叫玲珑的侍女。她从小就被卖进了淑妃的娘家为婢,因甚得淑妃欢心,在淑妃嫁给了当时还是宗亲王的皇帝之后,被淑妃带着进了宗亲王府。后来,又跟随着淑妃进了皇宫。据说,她依仗着淑妃对她的宠爱,在宗亲王府时,就一直横行霸道,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并且,欺压下面的太监和宫女。进了皇宫之后,更是以宫中的大宫女身份自居,甚至连宫中比淑妃位份低的小主,她都不从放在眼里,见了小主的面,也没任何礼貌可言。就更别说居于她位之下的太监和宫女们了。
这种烂人,若是可以由着性子来,我都想见她一次,打她一次。
淑妃听见玲珑的呼喊声之后,奔了进来,看了玲珑的那副模样,显得倒还很有几分心疼的样子,还用手帕拭了拭她额头上的血。接着就唤了两个宫女进来,先将玲珑扶出去疗伤。
我心中暗自冷笑,她们俩倒是很有一副主仆情深的样子。可能就是因为淑妃的纵容,才使得这个玲珑如此猖狂。
淑妃狠狠的瞪着我,眼中的嫉恨丝毫不加掩饰,她嘲讽的对我说道:“秦昭容果然处处与众不同,连生个病儿,都与众不同,还这般有力气。那干脆就别穿衣服了,直接让御医进来给你诊脉好了。如若是真病了,这倒还好说。如若不是生病,那可别怪本宫不客气,不讲情面儿,直接以宫规处置你。”
我平静的看着她,就看她还能玩出个什么样的花把式来。连皇帝我都得罪了,也不在意多得罪个淑妃了。
看到我的神色这么冷静,还直勾勾的用眼睛看着她,淑妃的怒火更大了,向外面喝道:“吴御医,还不快点进来,给昭容娘娘诊脉。”
片刻后,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带着点犹豫的走了进来,看见我的样子,有些迟疑。不过,在淑妃的逼视下,他只得无奈的伸出手,对我说道:“昭容娘娘,吴某多有得罪了,烦劳娘娘伸出手,让吴某为娘娘诊断一二。”
我当然不会理睬他,任凭他自己自说自话,他见此,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手僵在那里。
淑妃见了,冷笑道:“不配合是吧?那也没关系,本宫身边有的是愿意为昭容娘娘而效劳的人。香菱,香椿,你们两个进来,服侍昭容娘娘,以便吴御医给昭容娘娘诊脉。”
随即,进来了两个长得比较健壮的宫女,她们一起走到我的床前,其中一个正准备脱掉脚下的鞋子,配合另外一个,好将我架起,钳制住我,强行给我诊脉。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请安声:
“奴才叩见太后娘娘,叩见忠国夫人。”
“奴婢叩见太后娘娘,叩见忠国夫人。”
淑妃听见了,脸上一惊。
紧接着,太后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淑妃娘娘,果然好威风啊。哀家身子也不好,也不太愿意让御医给诊脉,淑妃娘娘要不要再喊上两个宫女,将哀家也架住,和秦昭容一起给御医瞧瞧啊?”
紧接着,就见到忠国夫人扶着太后走了进来。
淑妃虽然一脸的不甘,但是,还是按照规矩跪了下来,嘴里说道:“臣妾不敢。”
“哼,你还有不敢的,那倒是稀奇了。哀家方才已经在外面听了一会子了,要是不听,还不知你竟敢如此大胆呢。秦昭容是皇上亲自下旨封的正二品的后宫嫔妃,你竟然敢在她衣冠不整,也未经过她本人同意的情形下,强行让男子进入她的寝宫。就算是被皇上废弃的妃子,这样做,也是于理不合的。而且,你还纵容手下的宫女,以下犯下。这些禁忌你都敢做了,还有哪些是你不敢的呢?”太后并未让她起身,而是冷哼一声,面带寒霜的训斥道。
这也是我入宫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太后这么威严的一面。
“不是臣妾故意要如此,而是秦蝶儿侍宠而娇,明明身体健康,却故意无视宫规,装病不去彩凤宫请安。如果臣妾不严肃处理,只怕日后在后宫众嫔妃面前,还有何威信而言?还望太后娘娘秉公处理。”淑妃犹自强辩道。
“秉公处理?这个只怕你先要问问你自己吧。你有没有秉公处理,只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先不用御医诊断,光从秦昭容的脸色和精神看,也可推知,其就算没有生病,至少也是在被不顺心的事情所困扰。作为后宫之中的年长者,你应当好言劝慰,为其宽心才是。象你这种行为,妇德何在?没有妇德,又从何谈起威信二字呢?没有仁德宽怀之心,又如何有资格当得这后宫之主?你先退下吧,你的行为,哀家自会让皇上给哀家一个交待。”太后冷笑一声,甩了甩衣袖,说道。
“是,臣妾遵旨。”淑妃虽然满脸的不甘,但是一时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带着满心的怨恨,带领一干人等,退了下去。
待淑妃的身影远去之后,忠国夫人扶着太后来到我的床前。
“蝶儿,你怎么了?昨天晚上到底是遇上怎么一回事了?听到剪春说你整夜哭了整整一夜时,可把哀家急坏了。又听说梅香那丫头上静心宫,专门来挑你的刺,哀家便赶忙赶了过来。幸好过来得早,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现什么事呢。”太后急急的说道。
“是啊,妹妹。我本来一大早就坐着车,准备往你的宫中赶,想看看你昨天晚上的进展怎么样呢。哪知道,半路上遇见了剪春,说是要找母后过来救援。我便忙将马车掉转了车头,将母后接了过来。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啊?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你。”忠国夫人也焦急的问道。
我失神的看着她们,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想说。其实,也根本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今天早上嫔妃去彩凤宫请安之后,她们一起聚下首,流言自然也就会很快传遍了整个后宫。就算不用我说,相信她们等她们回去之后,也很快就能听见别人说了。
太后和忠国夫人见了我这副呆滞的模样,也不忍再强迫于我,叹了口气,却也束手无策。
而我,却在她们的等待中,似乎有些筋疲力尽了,慢慢的合上了眼睛。朦胧之中,仿佛还听见了太后似乎还在嘱咐剪春还是谁,说是如若我睡醒了想要说什么,又或者宫中还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去顺宁宫找她。
待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杏儿正坐在我的床前,一脸忧郁的看着我。我本以为我已经没有泪水了,可是,看见杏儿之后,我的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杏儿的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红了,她将我的头揽入了她的怀中,边用手帕擦我的眼泪,边说道:“死小姐,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啊?看样我是不能再出宫了,每次我一出宫,你就出事儿。看见你这个样子,我都吓坏了。要是夫人他们瞧见了,非心疼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