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国夫人点点头道:“妹妹真聪明,确实便是如此。姜母妃的父亲便是先皇时期的宰相包翔,与护国公包络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因当时家中贫困,为给病重的父亲治病,和供年幼的弟弟读书,姜母妃的父亲便入赘进了京城首富――丝绸商姜和项之家为婿。尔后,其苦读功名,参加科举考试,成为当时的状元郎,在他的岳父姜和项财物的打点下,加上他人本来又聪明、伶俐,怀有雄才大略,他的仕途便是一路青云直上,最后,爬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这个职位。而为了感激岳父家的帮助,他一直让子女随着岳家姓。姜太妃一直未受到冷落,有一部分也就是因着皇上看在她的父亲的份上。到了先皇驾崩前的那段时间,他也因年事过高,留在家中颐养天年了。而爹爹则取代了他的官位。而且在他的协助下,他的弟弟包络也成了先皇身边红极一时的大红人儿。”
“那姜太妃与包晴漾不是”我疑问道。
“是的。”忠国夫人点点头,回答我的疑问道:“姜母妃与包晴漾其实应当是堂姐妹。”
“哦,原来是这样子。”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起来,然后向忠国夫人说道:“谢谢姐姐的解答,蝶儿先回静心宫了。”
杏儿已经在马车边上等着我了,我和她一起,坐上了回宫的马车上。
路上,我的脑海之中涌现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就是,我在紫云寺的那件刺杀案,会不会与姜太妃也有一些间接或者直接的关系呢?因为那个刺客只是说他姓包,是那个主使人的养子,但是,他并没有亲口承认主使人便是包络。而通过忠国夫人的讲述,姜太妃的父亲也姓包,而且与那个包络是嫡亲兄弟的关系。
不过,这些终究都只是我的一些猜想而已,这个若是能再找到那个刺客询问一下,倒是再合适不过的。只是,就不知道他被师父安置在了什么地方。
现在,我首先要弄明白的就是姜太妃是否真的会医术,后宫之中,并没有给嫔妃教授医术之人,如果她会的话,很可能就是在入宫以前便会了。这样就需要调查一些她入宫之前的事迹了。确定这个之后,才能确定姜太妃是否参与了谋害太后的行动。以及她是否与紫云寺的刺杀案有关。
我仔细的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让杏儿出宫,去寻求一下师父和舅舅的帮助,也许可以利用师父在江湖中的人脉,以及舅舅这么多年以来结下的关系网,来追踪一下姜太妃入宫前的事迹。顺便问问那个刺客的下落,看能不能问清楚让他刺杀我的是包络,还是包翔,或者和他们二人都有关系。
另外,我也要让杏儿询问一下师父,象太后现在的这种状况,可能还有什么好的办法来治疗。因着太后的身体已伤及到了五脏六腑,我现在所做的食疗以及配着药物治疗的方案似乎都有些治标不治本的味道,我也不确定太后病情能发生多大的好转,以及拖着这样的病体,她还能支撑多久。
想到这里,我才发现杏儿正很安静的坐在那里驾车,好象在思考着什么。我抬头看了看天,想着莫非是天要下红雨了,一向喜欢唧唧喳喳的人居然安静下来了。
“喂,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呢?”我推了推她的胳膊,带些探究似的询问道。
“嗯,我在想着太后真可怜,这么明目张胆的被人陷害,这个林御医也太猖狂了,先前的行为还隐蔽一点,现在似乎有点不顾一切的味道。”杏儿有些愤愤不平又带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听到她这样说,我决定让她变得更加愤愤不平,就将姜太妃所做的事以及我对姜太妃的怀疑也告诉她,并告诉她,需要让她明天就出宫,找师父帮忙调查一下姜太妃以及刺客的事,并询问一下治疗太后病情的方法。闻言之后,杏儿果然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合拢。
就在杏儿还没回过神来之时,我无意之中向外面看了看,竟然透过纱帘,好象看到了桃红的身影,她还有些慌慌张张的样子,正在迎着马车赶了过来。我赶忙让杏儿将马车停下来,然后,揭开轿帘,对桃红说道:“桃红,这么惊慌是要去哪啊?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桃红抹了抹汗后,说道:“娘娘,您可算回来了,皇上两个时辰前就驾临静心宫了,因为知道皇上与太后娘娘的关系不太好,所以剪春、剪夏她们没敢如实说,就说您去找忠国夫人去了。可是,可能是皇上等您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奴婢瞅着皇上一直没注意到奴婢,就偷偷的跑了出来,打算去找您,给您打个招呼,提前说一声,好让您心里有个底。”
我一惊,本来我现在赶回来,就是不想被他碰见,没想到他来得竟然比我想象中还要早。虽说宫人们说我去找忠国夫人去了,但是,皇帝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我见过忠国夫人之后,能从忠国夫人嘴里得知太后的病情,从而会赶去顺宁宫。见我在顺宁宫待了这么久,他心中肯定会起疑心了,而且,他又识得杏儿,知道她是我的医女,又见我带着医女一起,肯定会有所警觉的。
于是,我当机立断道:“杏儿,你出宫的腰牌带在身上吗?”杏儿也摸不着我是什么意思,只是愣愣的点点头。
“那你现在就出宫吧,你现在的身份是医女,让皇帝看见你与我一起从顺宁宫回来,会更麻烦。我怕他到时候没见到太后娘娘病情恶化,会猜出是你我二人捣的鬼,从而会想出办法来限制你我二人的行动。等会若有人问起你,我就说是我给你放假,让你出宫看你师父去了。现在天快黑了,你路上注意安全。”说完,我跳下了马车。
杏儿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便立马答应了,然后,立刻驾车往宫门方向而去,而我则与桃红一起,加快步伐的往静心宫方向走去。
见了院子,果然看见了皇帝正焦急不安的在院中踱着步子。我赶忙上前行礼道:“臣妾拜见皇上,不知道皇上今日会驾临静心宫,所以,让皇上久等了,都是臣妾的错。”
皇上终于见着了我,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然后,又看了看我身边的桃红,状似无意的问道:“怎么蝶儿身边是是这个你从相府带来的侍女伺候着呢?朕还以为是那个与蝶儿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医女陪伴着蝶儿呢。”
我心中一颤,暗自庆幸方才让杏儿马上出宫了,不然,就正好让皇帝瞧见了。镇定了下心神,我笑着回答道:“因着杏儿她师父和师兄现在正在京城,他们平日也难得来一趟京城的,臣妾便放了她几天假,让她出宫去与他们一起团聚去了。”
“她的师父和师兄?就是蝶儿所说的那位对你有救命之恩的医士,和那位昨天出现在紫云寺中的公子吗?”皇帝眯着眼睛,有些在意的问道。
看着皇帝的模样,我开始在心底暗淬自己是个猪头,哪壶不开提哪壶,皇帝正对大师兄比较敏感,昨天下午和晚上还正因为大师兄和我闹呢,我现在倒好,自己先提了起来。不过,看着皇帝疑问的眼神,我也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果然,这小气的皇帝又不高兴了,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自顾自的走上台阶,往主殿方向走去,连我刚才是从什么地方来都没心思问了。这样也好,省得我来想方设法的编理由了。
接下来的一整晚,皇帝都在我是否有通过杏儿与大师兄联系这个问题上纠结着,不知道是因为自尊心太强拉不下面子,还是因为面皮太薄,他总是转弯抹角的试探着,想往这上面靠。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也总是讲得含糊不清,暧昧不已,让他一晚上时间都在那白白郁闷,还有些焦躁不已。为了平息他这种焦躁不安,他夜里便不断的在我身上撒着欢,仿佛这样就能宣示他对我的所有权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种行为竟然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甜蜜,感受到了他对我的在意。
而且,这次他也没有同以往一样,一惹他不高兴,他就好久不过来。而是,一有时间就过来静心宫,黏住我,并且赏赐、恩宠不断。
这些做法,对于已经对他动心的我来说,自然是一件让我感觉到很幸福的事,也让我对他的感情似乎又加深了一点。只是,这样一来,也给我带来一些其它方面的困扰。
譬如,在去顺宁宫给太后看病的时间这件事情上。因为现在皇帝几乎每日都会过来,而且来的时间不定,为了避免引得他不高兴和提防,我每日在他起身早朝去之后,也立马起身,坐上马车去顺宁宫一趟,给太后诊诊脉,只是,也是静悄悄的,不让她们知晓我在诊脉而已。因着她们知道我与一个医士一起住了很久,知道我肯定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医理,所以我对太后的病情提出的建议,太后与忠国夫人都欣然接受了。可能也是因为在这个后宫之中,她们能够心无芥蒂、无需提防的人也就是我了吧。诊完脉之后,我便又匆匆的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