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袭的尖叫划破天际,那名年轻女子挥手狠狠打了那名官员一个耳光。
那名年轻女子夫君见状,立即扑上去跟那官员扭打成一团。
整个大厅里,南宫明月和南宫明溪追着沈万山满厅乱跑。
沈万山一面躲闪,一面大呼小叫,不是推翻了桌子,推到了客人,整个大厅一片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苏氏满脸诧异,就连一言不发的坐在哪儿的南宫惜若,嘴角也不由微微勾起,扬起一抹好笑的弧度来。
看着混乱的大厅,南宫绰脸色铁青,几乎给活活气死。
就在此时,向这边跑来的沈万山猛往南宫绰身后一躲。
南宫绰还没回过神来,啪的一声脆响,南宫明月本来向沈万山脸上打去的手掌,便狠狠一下打在南宫绰的脸上。
南宫明月看着南宫绰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脸色一变,忽然就吓呆了,颤声道:“父亲大人,女儿不是故意的……”
南宫绰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反手一个耳光狠狠打在南宫明月的脸上,脸色铁青的指着她,怒不可遏的斥道:“丢人现眼的东西,我的脸都给你们给丢光了,来人啊,将这两个丢人现眼的东西马上给我赶出去,从此再也不是我南宫家的大门一步!”
就算是南宫家庶出的女儿,就算只是做小,好歹也能嫁个不错的人家!
要是被赶了出去,失去了承相庶女的身份,别说嫁入高门,只怕嫁给一般的世家公子做妾都成问题。
二人一听南宫绰要将自己赶出相府,立时就慌了手脚,几乎跪在地上抱着南宫绰的双腿求道:“父亲大人,我们知错了,求你别将我们赶出去!”
厅中的众人,大多是自己这些年在官场上接交的达官贵人,及江湖中名声显赫的豪客。
给二人这么一闹,南宫绰脸都快丢尽了,看着抱着自己双腿的两人,狠狠几脚踢在二人的身上。
只听一阵骨胳断裂的声音忽然响起,南宫绰硬生生的将两人的肋骨踢断几根,两人顿时痛得口吐鲜血,仍努力的向南宫绰爬去,求他不要将自己赶出承相府。
南宫绰连看也不看一眼,狠狠一脚就将二人远远的踢开了。
直到几名下人将如同两条死狗的二人给拖了出去,南宫绰这才转过身来,对沈万山道:“在下南宫绰教女无方,让沈先生见笑了!”
“是挺可笑的!沈某好歹也是客人,承相教出来的女儿,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追打沈某,承相大人难辞其究啊!”沈万山见南宫绰脸色一冷,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立即假装大度的摆了摆手,笑道,“不过呢,承相大人不必自责,这家大业大的,出几个不孝子孙也是常有的事,只要承相大人将南宫大小姐许给在下,刚才的事情,在下就当没有发生!”
姓沈的,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坏了自己的寿宴也就算了,居然还当着这么从的面教训自己,要不是看在你手中的万千巨富,老夫早就跟你不客气了!
等将来找机会将你手中的财富夺来,看我不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虽然南宫绰心里恨得要死,脸上却仍旧一副笑咪咪的和气神情,暂且不愿得罪沈万山这样一尊财神。
虽然南宫惜若不得太子的宠爱,可好歹也是圣上赐下的婚事,听沈万山一口一个要娶南宫惜若为妻,不由讪讪一笑:“沈先生,小女惜若早在几年之前,便已跟当今天太子成婚!不如,先生再看看老夫的其他女儿……”
“什么,其有此理!”南宫绰话音不落,沈万山忽然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哀号声:“那只冷血动物……那位太子眉粗压眼,鼻梁起节,目光阴中带唳,一看就是个短命无福之相,小姐若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就听沈某的,立时紧休了这位太子,另觅良人的好!”
沈万山也不管南宫惜若答不答应,一侧身,便在南宫惜若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笑嘻嘻的喋喋不休起来。
“大小姐天庭饱满,目光清澈如水,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不过,眼角的这颗坠泪痣,却又显示大小姐一生感情不顺,情路坎坷,唯有找到命中注定的有缘之人结为夫妇,方能化解大小姐坎坷情路!依在下推算,大小姐这位命中注定的有缘之人,前世仍是脚踏七星而来的紫胤真君,应该和这‘七’字大有关系,如果大小姐能得此人心,白首不相离,至于如何才能找到这位命中和‘七’有关的有缘之人,不如大小姐将手拿来,让在下为大小姐仔细一看……”
沈万山说着搓了搓手,一副心痒的神情,竟没脸没皮的笑着来拉南宫惜若手,为要南宫惜若看手相。
南宫惜若不动声色的避开沈万山伸过来的咸猪手,努力忍住嘴角一抹扬起的笑弧,抬起眼皮,不喊不淡的看了坐在身边的沈万山一眼,淡淡的道:“沈先生口中说的这位我的有缘之人,是不是不仅和七字有关,还擅长伪装,最会胡说八道,油嘴滑舌,打着替人看相算命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
苏氏听南宫惜若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一脸茫然,不知何意。
沈万山却噗的一声,猛的将刚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美酒给喷了出来,讪然一笑,伸手擦了擦嘴角。
那边,南宫绰让下人们收拾了残局,从新开席。
柳氏让两名儿子将精心准备好的贺礼献给南宫绰。
一张前朝王礼之的古董名画和一尊八仙祝寿蟠桃给了南宫绰,样样都是价值千金。
忽然柳氏将头转向苏氏,洋洋得意的笑道:“今天是老爷的寿辰,各位姨娘和姐姐妹妹们都已经送了贺礼给老爷祝寿,大姐是我们相府的当家主母,送给老爷的礼物定然比我们大家送的礼物都珍贵,与众不同,不如,大姐就将送给老爷的礼物拿出来,也让我们开开眼见!”
对付不了南宫惜若,她就不信对付不了柳氏。
所以柳氏忽然就将目标转向了性子出来软弱的苏氏。
苏氏虽然是相府的当家主母,可是多年没的掌权,别说有多少积蓄,便是按月分派下来的例银,也未能必能到得了手。
所以赌定氏苏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贺礼,偏偏还让苏氏在众人面前将礼物拿出来,分明就是想让苏氏母女在众人面前丢脸。
南宫惜若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柳氏,柳氏竟没来由的心里一寒,竟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战。
明知道南宫惜若不好惹,可是一起到自己因为这母子二人挨打一事,柳氏就咽不下这一口恶气。
况且,今日这事还有人在背后撑腰,若是不按那人所说的去做,日后只怕自己没有好果子吃,虽然心里害怕,打心里是不愿意去招惹南宫惜若的,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去。
柳氏和苏氏积冤已深,其他妾氏不用说,做小的跟当家主母向来处于敌对状态,自然希望苏氏在众人面前出丑,听柳氏一说,吩吩说道:“是啊,大姐,你送给老爷的是什么珍贵礼物,别藏着掖了,也拿出来让我们这些做妹妹的开开眼见吧!”
苏氏见其他人送出的贺礼,不是金银玉器,便是古董名画,自己亲手绣的那张不值钱的图,脸上不禁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贺礼,还是别看了的好!”
“哟,大姐,你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沾沾喜气,又有何防!”南宫绰最宠爱的那名小妾立即就撇了嘴酸着道,“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藏着掖着的,岂不让大家见笑!”
听云儿这么一说,南宫绰果然便沉了脸,不悦的道:“让你拿出来,你就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又有何防!”
即然连南宫绰都这么说了,苏氏无奈,只得在丫环的手上接过那只装有绣图的盒子。
苏氏才将自己亲手绣的那幅松鹤同寿图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就抢了过去。
紧接着,一阵嘲讽的笑声便在大厅里响了起来。
“大姐,不会这就是你要送给老爷的贺礼吧!”柳氏抢了那绣图当着众多宾客笑道,“别说是各位贵客,就算是咱们家里的几位姐妹,送给老爷做贺礼的礼物,不是金银玉器,也是古董珠宝,大姐你好歹咱们相府的当家主母,是就送这么一个不值钱的绣图,岂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打老爷的脸,让大家笑话么……”
话说了一半,柳氏忽然一声惊呼,指着绣图上那些火红的花儿,满脸惊恐的惊声叫了起来。
“啊,这是血!老爷,你快来看看,大姐送给老爷的这幅画上的花儿,可是用鲜血染成的!大姐,老爷大人寿辰这么喜庆的日子,大姐怎么送一张染了鲜血的绣画给老爷,这多不吉利啊!”
听柳氏这么一说,南宫绰忽然沉了脸,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绣画。
虽然那些鲜红已经被层层的丝线给掩住了,可是仔细一看,仍然不能发现,这张图上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是用鲜血染成。
南宫绰看出这点,当即就怒了,脸色铁青的扬了扬手中的绣图,几乎是向苏氏吼道:“苏樱,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寿辰,你竟送了这么一幅染血的画给我,是想咒我早点死么!”
苏氏被南宫绰这么一吼,原本已经好些了的脸色瞬间就苍白起来,急急的道:“老爷,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幅画儿……”
没等苏氏将话说完,南宫绰根本不听苏氏解释,忽然就将那幅掷在地上,狠狠一脚踩了上去。
看着南宫绰南狠狠的踩在那张自己花费了整整一年时间才绣好的画儿,仿佛南宫绰这一脚,踩在的不是画上,而是自己的心上。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膛里硬生生的破裂开来,一股无法形容的锐痛,便从心里散开,一直漫延到全身上下的每一滴血液里。
苏氏只觉得脑子一眩晕,登时,胸口又痛又冷,伤心之余,一股腥甜的感觉在喉间漫开,身子一晃,几乎便要站立不住。
南宫惜若伸手扶住苏氏,猛的站了起来,平静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怒意。
虽然不喜欢南宫绰这个所谓的父亲,南宫惜若还是陪她来了,不是因为她还念着南宫绰对自己有什么父女之情,而是不愿让看苏氏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