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到苏氏拿着这张绣图满脸期待又幸福的神情,又想到苏氏的情病,南宫惜若就于心不忍,不让告诉她……
可是没有想到,这些人,比自己想的还要狠。
他们可以欺负自己,排挤自己,因为自己从来没将他们当成一回事儿,也没当成是自己的亲人,所以,他们的话也就伤不到自己,可是她决不充许他们这样对待苏氏。
也许,她今天就不该同意让苏氏来这里!
想到这里,南宫惜若冷了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手中扣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冷冷的瞥向南宫绰。
她正准备跟他撕破脸的时候,忽然,有两只来自于不同男子的手,分别从左右两边,同时捡起被南宫绰扔在地上的那幅绣图。
惊异于还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同时伸了手来拿同一件事物,两名男子不禁同时抬起头来,向对方望去。
斜飞的剑眉下,四目相对,顿时,隐隐之间,有一股无形的激烈的电流在从身上散发出来,碰撞起敌对的火花,星火四溅。
太子龙天绝和巨富沈万山分别同时拿着那张绣图的一角,目光之中,充满着堪堪的敌意,各不相让,看着对方几乎同时说道:“给放手!”
太子龙天绝和巨富沈万山分别抓住那张绣图的一角,各不相让。
四目相对间,脸上充满着堪堪的敌意。
两人看着对方,几乎同时说道。
“给本王放手!”
“给本大爷放手!”
此话一出,不仅没人放手,两人反而抓得更紧了。
龙天绝目光冰冷,眼中透出志得必得之意:“这是本太子要的东西,决不会让你一个外人来染指!”
沈万山扬起下巴,态度竖决,全然没有半天让步的意思:“本大爷看中的东西,也从来没有让别人随便抢去的道理!太子你身份高贵,自视甚高,想必府中珍宝无数,也不会将这样一副绣图放在眼中!左右太子也不会珍惜,不如及早放手,让给再下,免得彼此间伤了和气!”
龙天绝沉了脸,几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珍不珍惜,那也是本王自己家里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为本王操心!本王跟你这个俗人本就没什么交情,所以,也不怕伤了什么合气!”
“好!即然你不肯放手,那咱们就凭实力说话!鹿死许手,还不一定呢!”
沈万山冷哼一声,不再跟龙天绝多做争执,侧头看着南宫绰,剑眉一声,高声说道,“这幅绣图,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无奇,可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整幅绣图,图案秀丽、构思巧妙、绣工细致、针法活泼、色彩清雅,简直就是刺绣中难得的精品,就算放在雅芳阁中,也是一件难得的精品,想必丞相夫人花了不少的时间和心思来完成!这绣图本是丞相夫人送给丞相大人的贺礼,即然丞相不喜欢,不如就让给沈某好了,沈某原意出一万两黄金做为交换!”
“一万两黄金!”
沈万山话音刚落,大厅之中,立即响起一阵惊叹之声。
想不到,连雅芳阁也是沈万山手中的产业!
雅芳阁可是上京出了名的藏品阁,里面的藏品,无一不是价值连城,千金难得。
多少名门权贵,王孙贵族,文人名士,对阁中的藏品求而不得,都以能得到一件雅芳阁中为豪。
即然沈万山说,苏氏的这幅绣图,就算进了雅芳阁,也是一件难得的精品。
那么,和柳氏及其两个儿子送给南宫绰的贺礼一比,简直将前者远远的比了下去。
而南宫绰,竟将这样的珍品掷于地上,简直就是在暗讽南宫绰没有眼力,简直就是当着众人打南宫绰及柳氏的耳光。
龙天绝听沈万山如此一说,似乎害怕南宫绰将这幅绣画让给沈万山,轮廓分明的脸上便有些不悦,身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冷意,看着南宫绰,十分不满的重重一哼:“丞相大人,本王因有事在身,只是晚来了一会,你就如此对待本王的爱妃,实在是太令本王失望了!这幅绣图出自本王爱妃的母亲之手,想来,本王的爱妃对这幅画定然十分珍惜,即然丞相大人不喜,本王正准备将这幅画拿回王府,挂在本王的书房之中,讨本王爱妃的喜欢,丞相大人竟让给别人,本太子心中十分不悦!”
龙天绝话音一落,大厅里又是一阵惊叹。
一方面,龙天绝当众人澄清南宫惜若失宠一事,那么,出自太子妃生母亲手刺绣的东西,自然也就身价倍增。
加上太子龙天绝和巨富沈万山为了这幅绣幅,争锋相对,各不相让,几乎大打出手,登时,这幅绣图立即身价百倍起来。
南宫绰及柳氏等人,立即像是被人狠狠打了几个耳光,满脸的难堪,脸上的神情甚是精彩。
而这边,龙天绝和沈万山仍旧芒度坚决,各不相让,一人抓住那幅绣图的一角都不放手。
沈万山满面怒容,微眯的黑眸,闪过凌厉的寒气:“龙天绝,别仗着你是太子就欺负人,我沈某看中的东西,哪有让人的道理!快给老大爷放手!”
谁都看得出来,南宫惜若对苏氏的重视,要讨南宫惜若喜欢,首先还得从苏氏下手,所以,沈万山对这幅儿志在必得,绝不让人!
为了苏氏,南宫惜若以可和冷血动物假装恩爱,自然也可以为了苏氏,和自己……
所以,他一定要将这幅图拿下。
龙天色神情冷色,全身散冷发出一股冷然杀意:“本来就是本王的东西,又何来相让一说,知趣的,最好马上给本王放手!”
前几日,莫名其妙的被南宫惜若一顿臭骂,大怒之余,一走了之,原本自己本可以对此事置身事外。
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心里竟莫名的沉闷难解,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本想出门走走,双腿竟似不自己的,竟控制不住的来到相府门外。
内心挣扎犹豫着,在相府门外徘徊了半天,最终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进来了!
见到南宫惜若女母二人在相府受到欺辱,向来擅于隐藏自己情绪,喜怒不形于色的龙天绝,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怒意,明知道激怒了南宫绰这颗棋子,对自己十分不利,可还是情不自禁的站了出来给南宫惜若母女二人出头。
虽然不知道这个沈万山为什么要跟自己争这幅图,可是没来由的,看着沈万山那挑衅傲然,志在必得的神情,心中就有一股连自己也说不清的冲动,怎么也不愿输给对方。
好像,输给了对方,自己便对失去一件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东西。
虽然说不清那件东西是什么,可潜意识中,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输,一定不能输!
在两人争锋相对,各不相让的对峙中,整个大厅充斥在一股怪异的氛围之中,就连不相干的宾客们,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两人眼中飞溅的闪电,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气息来,让人没来由的感到背上冷意直蹿。
两人几乎箭拨弩张,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猛的,一只纤瘦白皙的素手忽然伸过来,将两人紧紧抓在手中不放的绣图忽然抢了过去:“我娘的画儿,我谁也不给!”
两人不禁一愣,侧头向那只素手的主人望去。
一袭淡紫衣衫的纤瘦女子,垂眸看着手中的绣图,长长的睫毛,在瓷器一般的面颊上投下一片淡淡的疏影,向来清冷淡漠的脸上,竟流露出些许隐忍愤怒和淡淡的悲伤。
从来没有看过紫衣女子眼中流露出这样悲伤难过的神情,刚刚还争锋相对的两名男子,忽然就呆住了,心中便有了一丝莫名的不忍,顿时就住了口。
只见南宫惜若瞧着手中的画儿,清眸之间透出一丝淡淡悲伤,慢慢的说道:“这幅图是我娘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熬了多少个夜晚,一针一线的绣成!上面这些鲜红的花儿,不知扎破了多少次手指才染成!为了不让人看出上面的花儿被血染红过,又用红色的丝线,一层层的掩饰,就连前几天病重吐血的时候,也没有放弃,就是为了送给自己的夫君一份特别的礼物!都说是情比金坚,想必这意思就是多少金银钱财也买不到一份真情吧!即然有些人觉得,我娘亲手绣的这幅图比不过别人送的那些金银珠宝,将娘你的绣图弃之如敝履,可见,某些人的心里根本就半点没有你的位置,否则,又怎肯如此狠心对待你的一片真情!如此绝情势利之人,心中根本无情无义,又何必以真情待之!娘,你为这样的人伤心难过,痛苦一生,实在是很不值得!”
听着南宫惜若的话,苏氏想到自己一片苦心被弃之如敝履,早已经泪流面。
谁都知道,南宫绰有今天是因为苏氏,想不到南宫绰竟苏氏如此无情。
厅中的宾客,立即就有不少人南宫绰投来不屑的目光。
那些江湖豪客,最讲究的就是义气情义,见南宫绰对自己的发妻兼恩人如此无情,脸上立即露出一种受了骗的神情,甚至还有几人立即就起身拂袖而去。
南宫绰脸色立即就绿了。
“丞相大人,你若是还念着一点点夫妻之情,就收起某些恶毒的心思,不要做得太过份,否则,我南宫惜若,决不会跟你客气!”仿佛是警告般,南宫惜若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说完,连看也不看南宫绰一眼,就拉了满悲伤,神情难过得脸上几乎没了半点光彩的苏氏,心疼的道:“娘,今天的事,你也应该看清楚了,即然丞相大人不稀罕我们母女,我们又何必再留下来让人厌弃!”
南宫惜若直接就改了口不再叫南宫绰为父亲,而是丞相大人,言下之意,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和南宫绰断决父母关系。
在南宫绰的寿宴之上,南宫惜若当着众人的面和南宫绰断决母女关系,可谓是让南宫绰丢尽了脸面。
四下哗然,顿时议论一片,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
龙天绝双手负背,冰封般的冷眸中透出一丝凌厉之气,满脸不悦的看着南宫绰,重重的冷哼一声,道:“丞相大人,你这般对待本王的爱妃母女,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