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护大人遇刺了!
在高仙芝为白晶晶的突然死亡而悲恸不已时,赫连夭夜派来的刺客突然展开了连决行刺,这次行刺选择在傍晚。
封常青从石家窑子赶回都护府的时候,高仙芝臂上伤口正往外喷涌着黑色的血,地上则躺着行刺的刺客。
“都护大人,刀上有毒!”一见那泛着诡异紫色光芒的刀口,封常青禁不住惊叫起来。
“我没事。”冷冷的声音,有对自己生命的漠视,也有对别人帮助的拒绝。
高仙芝似乎还未从失去白晶晶的悲伤中解脱出来。
封常青有些明白,唯有让那个混蛋妖精活过来,高仙芝才能乖乖让人去处理他的伤口。
“白晶晶没有死。”封常青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那个混蛋妖精,若不是因为高仙芝就在床榻边坐着,他真想上去给她一脚。
“没有死?”高仙芝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有些自言自语。
“真没死。她,她这是假死。且待末将给她针灸一番,她定然会醒过来。”封常青一边说着。一边往床榻边靠近。
“假死?”高仙芝精神为之一震。
“是的,假死。比如有一种狡猾的兔子,在看到天空中有鹰飞来的时候,就会四脚朝上,装出已经死亡的样子来迷惑对方,以便使对方放过自己,借以逃生。”封常青眼睛盯着白晶晶,心想兔子再狡猾也逃不出猎人的手心。
白晶晶是狼养大的,难免会这些稀奇古怪的戏法。高仙芝瞪大眼睛看着晶晶,用未受伤的手轻轻触摸晶晶长长的睫毛,微凉却柔软的唇。
晶晶,你真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着离开我?
“嗷!”得一声惊叫,白晶晶一个高从床榻上蹦了起来。
“继续啊,继续装死给我看!”封常青手中拿着一枚桃木钉,正恶狠狠地瞪着死妖精。
“老大,你干脆钉死我算了……呜呜……这日子真是没法熬啊!”做个暖床妖精可真不容易啊,白睛睛看着那颇具威胁性的桃木钉,不由索性眼睛一闭放起赖来。
“滚起来!都护大人中毒了,你还敢给我继续胡闹,小心我打烂你的七寸琵琶骨!”封常青猛然上前踹了一脚,倒将那放赖的妖精一下子踹到昏倒在地的高仙芝面前。
“咦?”原本生龙活虎的美男眼目紧闭面色发青口唇发紫,还真是中毒的征兆。白晶晶不由伏下头在高仙芝胸口听了听,颇肯定地税道:“还活着。”
“呸!当然活着!赶紧给他将毒吸出来!”封常青啐了一口,命令道。
白晶晶虽有些受不了这美男的折腾,可到底对高仙芝还有着些许好感,嘴中嘟嘟囔囔,却也毫不犹豫地张口含住伤口,一口口往外吸着发黑的毒血。
“成了成了!”一见妖精口中吐出来的血变成了鲜红色,封常青一把将妖精拍在一边,刚要为都护大人上药,不想高仙芝就醒了过来。
“晶晶!”惊喜地叫声立即从那张棱角分明的唇间蹦出,高仙芝一跃而起,将死而复生的小妖精紧紧抱在怀里。
“你的伤要上药的……”白晶晶极力抵抗着那血腥味的诱惑,小猫咪一样发出温顺体贴的叫。
“你给我上……”似看不够,亲不够。这小人儿,柔弱无骨,风情万种,偏偏纯得又像一张白纸,可爱的像初生的婴儿,要人呵护不止。
一向威风凛凛的都护大人口中忽然吐出的类似于撒娇的话语,让封常青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都护大人喜欢上了这个白骨精?
想到此,封常青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唔,可别!
这妖精只是暂时用来缓解都护大人情毒发作的,怎么能与之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呢?
“都护大人,请让末将为你治伤。”封常青满面担忧地看着都护大人脸上的温柔。
“交给晶晶吧。”高仙芝笑吟吟看着白晶晶,鼓励道:“只是把那止血的药粉撒在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麻布裹起来而已。”
封常青只好将伤药和纱布搁在桌子上,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等一等!”
封常青刚走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都护大人的叫声。
“大人还有何事吩咐?”
“你到石家窑子去了这一日有什么收获没?”
“嘶!”白晶晶爪爪稍一用力,竟将高仙芝整只衣袖给扯了下来。提拉着衣袖,晶晶大眼紧盯着高仙芝看了看,见高仙芝并不责怪,便拿起桌子上的伤药,往高仙芝受伤的手臂上撒。
死妖精!你当那是种花施肥啊,撒那么多!
封常青眼见辛辛苦苦配制出的伤药都被白骨精抛抛撒撒,整瓶倒了个干净,不由心疼地直抽筋,都护大人面前却又不敢呵斥,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
“回大人话,同样是石料,质量却不一样,有的坚硬无比,有的却不堪一击,有工匠为省工时,喜欢采集那些松脆的石料,若用这样的石料修筑城墙,敌人来侵,不要说用火炮攻,只用横木撞,都有可能就将城墙给撞塌了。”封常青忽然意识到什么。原来大人派他到石家窑子去,是有用意的。
“嗯,既然你知道那种石料好,那种石料不好,城墙的事情,你多去看看。对外宣扬一下,就说我被刺客刺伤,重伤在床。”高仙芝瞧了一眼被白晶晶裹成蚕茧似的臂膀,见那用掉的棉纱竟有半斤,不由唇角轻抽,脸上浮起一抹无奈笑意。
这个笨丫头,看来有许多事情需要好好教导……
“可是城墙还未修好,都护大人。”封常青明白都护大人是想引诱赫连夭夜前来攻击边城,虽知大人必会有安排,却还是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赫连夭夜并不会这么容易就上钩。越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受伤的事情,他便会以为我根本就未受伤。”高仙芝举了举受伤的胳膊,笑了笑道。
“大人高明。”封常青不禁对都护大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己这个挂名军师,果然也只是挂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