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芝心中难掩添子喜悦,恨不得一步就见到白晶晶母子,奈何身后车队辎重,不但坐着的都是边界属国的大人物,车板下更是藏有价值连城的战利品。
忍着心内渴盼,高仙芝警惕地护送着车队日夜兼程往长安出发,待到车辆一入长安,与鸿胪寺正卿作了人员交接,并将战利品递交兵部暂时收录后,这才脱去战袍,便服连夜赶往城外霓裳院。
霓裳院中,雪融冰消,气温又眨眼从冬到夏。
只是霓裳院地处山林,并不是十分炎热,终是这样,初初生产完毕的白晶晶在陪着杨玉环跳过一段舞蹈后,仍是有些虚汗淋漓。
“晶晶,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看着晶晶的样子,杨玉环心有歉疚。若不是自己要为丈夫的前程以及安慰去博取圣上欢心,编排胡旋舞,晶晶也就不用在刚刚生下孩子后就陪自己练舞。
“没事的玉环姐,既然这舞明天要用,就多练一会吧。”白晶晶因为心存感恩,想着高仙芝就要回来,自己就要离开待她甚好的杨玉环,心中就有些不舍。
杨玉环想着这半年的时间对李隆基避而不见,突然的出现最,好给这位皇帝陛下留下一个深刻惊艳,便点了点头,跟着白晶晶一直练到天色黑尽,方才各自回屋歇息。
疲惫的身子一挨到沐浴的香汤中,晶晶禁不住就舒服地闭上眼睛呻吟了一声,可是小腿有些累得抽搐,正搁在桶边上敲了两下,一双手缓缓自旁边捧起她的小脚揉按起来。
白晶晶实在是累极,只当那双手的主人是杨玉环派来服侍自己的丫环,便强自在唇边挂起抹笑容,说了声谢谢后,渐渐就在桶中睡了过去。
傻丫头,为什么这么傻?将自己累成这样。
从水中将小妖精捞起在怀,突然出现的高仙芝,美目中泛起无限爱怜。
“桃笙……”小小的嘴在躺上床榻时轻轻蠕动了一下,似乎感受到桃笙的存在,睡梦中的小妖精手脚自然地缠在了高仙芝的身上,害得欲起身去看俩儿子的准父亲,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雀跃,老老实实抱着晶晶躺下来,浅浅地在那柔唇上啄了一下。
真的只是想浅啄一下,真的不想打搅小妖精,可是,可是那唇间芬芳的气息,引动得久未碰女人的高仙芝禁不住心潮澎湃,欲心大动。
柔滑芬芳的娇美在怀,实在是让人按捺不住了,可怜的高大将军,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己,一边禁不住将大手在晶晶身上热热游弋。
“唔……桃笙……啊!桃笙!真的是你?”小妖精开始还当自己在睡梦之中,当那双坏坏的大手游弋的部位越来越敏感时,禁不住猛然睁开双目,竟然真的是桃笙躺在自己身边!
猛然附上来的唇噙住那些欲语的思念,千言万语都化入舌尖,滑入咽喉,化为拥有和被拥有……
“晶晶……累了你……桃笙……真是混蛋……”终于停歇下来,亲了亲晶晶光洁的额头后,嘎哑的声音终于从那张美型的唇中吐出,听进晶晶耳内只觉窝心的酸楚,缠在心爱男人宽阔的胸前,嘤嘤哭泣起来。
“晶晶,不要哭了,是桃笙不好,桃笙让你和孩子受苦了。”听着自己女人的哭泣,高仙芝心中仿佛刀扎般难受,想起这是别人的庭院,别人的家,高仙芝理了理女人额前的发,帮晶晶将头发简单地扎了一下,又给晶晶找了套干净的裙衫换上,这才将晶晶从床榻上抱起来。
抱着晶晶走到屋子一侧的摇篮旁,面对两个儿子,高仙芝伸了伸臂膀,感觉有些人多胳膊小,不由犯难地皱了皱眉。
“放我下来吧,我能走。”晶晶瞧出自己的男人是想马上带自己离开这里,不由温柔地体贴道。
“不!”自己的女人已经很累,已经挨了这些苦,这回家的路必要自己用怀抱来完成。可是儿子也不能抛下啊,这可怎么办?
“嗤。”晶晶瞧着高仙芝视线在自己和儿子们之间转来转去,不由笑着道:“只要你不嫌累,不妨我抱着儿子,你抱着我。”
一拖二,高仙芝毫不费力地抱着妻儿出了房门,竟然拔地而起,直接从霓裳院的花墙上,跃墙而过。
“咦,平时这院子外面有很多侍卫的,今日怎么这么安静。”晶晶有些好奇地探头往后面看了看。
“有蝎子招呼,自然安静。”高仙芝唇角微动,一丝笑意浮上刚毅的俊脸。有这妖精大舅子,进个院子真是如履平地。
他可不知道,自己这位妖精大舅子,最擅长的便是这翻墙爬院。
白晶晶一听有蝎子在暗中助高仙芝偷妻行动,禁不住小嘴一抿,轻声出声。
“笑啥?”高仙芝来到蝎子驱赶得马车前,刚将晶晶及两个儿子放进车厢内,听到晶晶的笑声,不由笑吟吟问。
“笑你,还堂堂节度使大人呢,怎么跟臭蝎子学着爬墙偷人了,就不能等明日光明正大地来,这样走了,玉环姐姐会担心的。”晶晶责怪道。
“等不得了。”男人知道自己这么做有欠礼貌,脸上微微红了红,夜色掩护着却并没有被白晶晶发现。白晶晶就当这家伙越来越脸皮厚,不由叹了口气将两个孩子推给高仙芝,自己依靠在高仙芝的肩头,幸福地叹了口气。
“坐稳了,马车可要走了。”蝎子在车辕上说了一声,手中马鞭一挥,赶着马车就往京城的方向跑去。
“这天还未亮如何进城呢?”晶晶住这京城久了,也知道一些京城的规矩,知道这长安城的城门,夜半时即使你是王孙,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打开的。
“进个城还不是小菜一碟,忘了我蝎子最擅长挪移大法了?”蝎子瞟了一眼高仙芝,桃花眼上的眉毛俏皮的挑了挑,他感觉出这位将军妹夫早就知道了他是妖精的底细。
这样他反倒放心。既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晶晶的身份封常青只怕也早已经向他说明。
“蝎子,可别吓着别人。”白晶晶撩起车帘探出头去望了望高耸的城门。
城楼上悬挂着气死风灯,映照得不断走来走去的士兵身上衣甲烁烁。
夜半时分,亲眼见一辆马车突然穿越城门,怎么说也是件骇死人的事情。
话刚说完,原本不错眼珠看着怀中睡熟儿子小脸蛋兀自陶醉的高仙芝,猛然抬头看向白晶晶。
“看我干什么?”白晶晶狠狠瞪了回去。这半天臭男人光知道看儿子,理都不理她这做娘的,小妖精心中早吃起儿子的醋。
“晶晶长大了,呵呵。”高仙芝美型的唇角轻轻掀了掀,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发烧吧?”晶晶伸手摸了摸高仙芝的额头,大眼睛眨巴了两下。“不烧啊……”
“去,我怎么可能发烧。”唉,还是没长大。高仙芝无奈地摇了摇头,听外面蝎子说一声:“走了。”猛然将晶晶也拥进怀里,似是不放心那蝎子所谓的挪移大法。
“没事的,抱好儿子。”晶晶当然明白男人为的什么,心里感动之余却怕压着儿子,伸手缠住高仙芝的手臂,往高仙芝身边偎了偎。
浓密的雾气仿佛是在一瞬间弥漫起来的。
坐在车厢内,原本毫不在意的白晶晶,忽感心口的位置突然悸动了一下,在那白色的雾气中,一股淡淡的紫色掺杂其中,显得分外诡秘。
“蝎子!”白晶晶禁不住大叫了一声,车外却并没有那只死蝎子的一点动静。
不可能,蝎子不可能要害她,也不可能害她的男人和孩子。蝎子是真心喜欢孩子们的,孩子们胸前的金佛锁……金佛锁!
白晶晶刚想到金佛锁,孩子们胸前就散发出阵阵金光来,似乎那金光正与雾气中的紫色相对抗着。
显然这雾气中的紫色不是蝎子搞出来的。
高仙芝也觉察出异状,急忙将怀中已经醒来的两个儿子交给晶晶,刚要伸手撩开车帘,出去察看,马车猛然剧烈震动了一下,似乎是撞在坚硬的壁垒之上。
在车子一扭,瞬间下堕。那种自高空堕落的压迫感让高仙芝猛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揽住白晶晶的纤腰,凭着鼻息间嗅到的草木气息,猛然冲出破裂的车厢往左侧跃去。
手指所触,果然抓住横生而出的一株松木,一家四口竟然就凭借着这株横生在悬崖峭壁上的马尾松暂时保住了性命。
穿过浓雾,白晶晶惊骇地发现,这株腕粗的马尾松似乎已经无力承受一家四口的重量,正在以一种吱吱的呻吟之声,断裂着纤维筋脉。而往上,数十丈内,竟皆是不可着力的峭壁。
“桃笙,那棵树要断掉了!”白晶晶战战兢兢向心爱之人说出这个令人惊恐的事实。
“呜哇!呜哇!呜哇!哇~”几乎同时,两个孩子发出了啼哭之声,显然也是被这景象给吓坏了。
扑棱棱一阵禽鸟拍打翅膀的声音自身下传来,面色萧冷的高仙芝目中蓦地精光一闪,用牙齿将自己的衣袍与晶晶的衣袍打成死结,对这晶晶道:“晶晶,你可有胆量与为夫一同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