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夏晓羽回应,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男子应声而入。
叶暖暖眼光一扫,便料定是那名震天下的宁远王爷。三十多岁年纪,五官是典型的天权国男子相貌,俊秀雅彦,透着成熟男子的沉稳气质,头上束着玉冠,一身紫金色长袍更衬得他富贵之气隐然。没想到市面上流传的“霸道”王爷,竟是这般俊美斯文的男子。
“羽儿,这可是上等的描梅紫砂茶具……”
话未说完,宁远王爷在看到夏晓羽身边的人时,倏然住口。羽儿房里怎么会有男人?虽然这他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却是明明白白的雄性动物。警觉心瞬间升起,满面春风微笑化作严寒无情冰箭,他盯着叶暖暖脸色冷肃。
叶暖暖眼光与之相撞,心中一惊,和他温文相貌不同,这宁远王爷眼睛里有着属于贵族天生的傲慢和威势,把他想成无害的绵羊是大错特错,这男人根本就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慵懒优雅的表象只是为了使敌人放松警惕。
“羽儿,这是谁?”
待他转头注视夏晓羽,视线瞬间绵长暖柔,说话声音再度放轻三分。
夏晓羽莲步轻移,一手打开那青色玉盒,看到里面所置物品,那是一整套上乘饮茶器具,茶杯、茶盅、茶托、茶壶、茶盘齐全,每一件都细细描出一枝梅花,想必用这套茶具冲出的茶,饮之必然荡气回肠,香沁五脏六腑。
“他是我的同乡,也是我新认的义弟。”
夏晓羽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态度虽不至于冷若冰霜,但相对于她刚才对待叶暖暖的态度,却已是天渊之别。
“哦,原来是同乡,不知道你们是何时相遇?”
宁远王爷怜惜地注视着心爱女子,那道疤痕反倒像是刻在他心版上,回想起羽儿当日的决绝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她从来都不肯摘下面纱以本来面目示人,今天却却为了这个“同乡”破例,可见“义弟”在她心中地位之重。虽然知道羽儿除了他身边再无旁人,却还是忍不住要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拈酸吃醋,这哪里还像是堂堂的王爷?
叶暖暖当然也注意到了晓羽的态度,但见宁远王爷半分气不生,反而打叠起千般柔情迁就与她,不由暗暗感叹一物克一物。
“殷宁远——怎么,你又想查人家底细,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么?”
夏晓羽冷笑,像是触动了往事,脸色变得难看。
“羽儿,你又提之前的事做什么?我不是答应再不会背着你——”
宁远王爷欲言又止,抬眼望了一眼假装无视的少年,终是没有说下去。
“最好是这样,你要是敢动百草一根汗毛,以后再不要到我这听歌坊来……”
夏晓羽一把扯过一旁看好戏的叶暖暖,认真的强调。
“是,是,我哪里敢?”
噗嗤,喷笑声打断了有些僵冷的局面,叶暖暖实在是忍不住,没想到位高权重的宁远王爷扮起小可怜儿也是活灵活现。看到某王爷脸色黑了一黑,她赶忙接口道:“姐姐,没有想到姐夫竟是这般相貌出众英伟不凡的男子,他怎么可能害我,以后百草还赖他多多照应呢!”
夏晓羽见叶暖暖这般唱作俱佳,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容,无奈地摇头叹道:“你呀,竟会耍嘴皮子。”
殷宁远本有些气恼,只是听到叶暖暖一声“姐夫”,怒气不由得烟消云散。这几年,羽儿一直不肯嫁给他,旁人若有半点儿把他们两个说在一起的意思,她便冷脸几天不与自己说话,这次百草口口声声唤他姐夫,羽儿居然没有生气……再看这古灵精怪的少年有意帮着他,心里自然生出几分好感。
“义弟,你以后有空儿常来,羽儿心情也会好些……”
不等叶暖暖答话,夏晓羽飞眉抛去一个白眼,跺脚嗔道:“百草是我义弟,你倒叫的顺口,他和你又有什么相干?”
殷宁远知她话中并无怪罪之意,他早已许久不见羽儿这般情态,因着百草的缘故才有幸得见,爱屋及乌之心大起。
“羽儿放心,以后有什么事我自会护着他——”
叶暖暖只是闲闲在一旁笑看,并没有任何巴结讨好举止,听他这么说,今天的目的也算达成,再在这里当电灯泡,就太不识相了。
“姐姐,主子半天不见我,恐怕回去怪罪,天色也不早了……”
“百草,不如我帮你赎身,以后也好过做人家下人——”夏晓羽这才想起,叶暖暖被人买去做了奴隶。
叶暖暖见她眼光诚恳语气真挚,只要自己应一声,立刻便能脱离奴籍。可是,一旦她离开冷府,以后想要见冷秋尘就难了……
“姐姐,主人对我有救命之恩,百草是心甘情愿留下,一生一世在他身边偿还。”
她这话说的是义正词严,全然一派肺腑之言,连殷宁远也有些佩服他的忠勇义气。夏晓羽却很是不解,虽然她今天才和暖暖见面,对她的脾气性情也有些了解,这丫头会心甘情愿做人家奴仆……还一生一世?
“话虽如此,若有一天你离开原来的主子,可以拿着这令牌找我。”
殷宁远从袖里拿出一块巴掌大小令牌叫给百草,她接过来仔细翻看,只见正面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殷字,反面是浮雕山水,颇有一份宁静致远之意。
“姐姐,我这可都是沾了你的光呢!”
似有如无地丢下一句,叶暖暖笑眯眯地冲着两人颔首,殷宁远闻言笑开,倒真有些喜欢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义弟”。
要不要调查他的身份?殷宁远有些犹疑,要是让羽儿知道,恐怕真的会同他断绝关系……那就,过一段时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