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们带着买好的昂贵门票,走进了《印象刘三姐》的山水演出剧场,刘三姐歌玗坐落在漓江与田家河交汇处。一进入剧场,柔和的聚光探照灯照亮着群山背景,就像泼墨山水画一样迷人,让人产生了误入仙境奇观的感觉。这是由著名导演张艺谋执导的,所有的演员都是当地人。整场演出都是在漓江的水面和江岸上,后来才搞明白是搭建了巨大的水下竹台,演员们才能够在表演时,就好像行走在水面上,时间是60分钟。在极具广西民族特色的音乐和歌声中,一会儿在黑暗的江中出现了电影荧幕;一会儿几十个男青年在江中十几条宽大的红绸之间跳起了捕鱼舞;一会儿江岸的灯光中出现了一群赶着牛的人们;一会儿一条小船上出现了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丽少女,在一个黄色的大月牙旁婆娑起舞;最后一场最壮观,上百个穿着用小灯泡镶嵌出身体轮廓的服装、身高几乎完全一样的姑娘们,在美妙的音乐声中,排着队隐隐出现在昏暗的江中,不但巧妙地变换着队形,身上的灯泡还不断地变换着颜色,有时全变白色,有时全变黄色,有时全变蓝色,在昏暗的江面上缓缓地移动,最后渐渐消失在夜幕中,远远看去编排得天衣无缝。散场时,我们四个人都觉得大饱眼福,非常满意。尤其最有感触的是大批的演员都是当地人,这样的壮举不仅会使张艺谋的名气更大了,重要的是丰厚不菲的演出收入真正是在给当地百姓造福。
回到我们住的西街,这里是阳朔的市中心,晚上九点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我们在街上逛街、购物之前,先在酒楼的楼上饱餐了一顿,品尝了阳朔特色菜之一的大田螺,从落地窗向外望去,整个繁华的西街购物街尽收眼底,好不热闹。
我和姐姐每次出门旅游都喜欢在旅馆的门厅里多坐一会儿,也许姐姐在美国呆久了,养成了西方人的生活习惯。我和姐姐、小哥逛完街就坐在旅馆门厅的沙发上(小嫂进房间洗澡了),和四个丹麦人聊起了刚才的演出,他们问:“为什么这么精彩的演出,观众上千却很少有人鼓掌?”姐姐说:“可能是观众不了解刘三姐的故事因而不懂得演出内容。”我表示反对,别看小哥不太会说英语,他全听懂了,他用中文说:“是因为中国人太熟悉张艺谋的大手笔,不足为奇了。”我赶紧赞同地把他的话翻译给那几个丹麦人,没有想到其中一个丹麦人认为我和小哥观点这样一致一定是两口子,我笑着赶紧向他们解释误会。
我们乘出租车来到离桂林26公里的古东瀑布公园,从公园门口到瀑布还要经过一个荫蔽幽静的小山谷,山谷里稀疏地生长着北方很少见到的热带植物。走在山谷石板铺的小路上,欣赏着各种各样的热带植物,聆听着布谷鸟美妙的歌声,身边还有美丽的蝴蝶飘来飘去,感到惬意得很。来到瀑布跟前,才发现此瀑布并没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壮观景象,却的确与众不同,瀑布从两个上下紧连的大石坡上飞滚而下,很适合年轻人攀岩,于是人们就在大石坡上凿出了几排坑,还制作了一些铁锔供给游人攀岩,当我们坐在一旁休息欣赏瀑布时,的确陆续有成群结队的年轻人,来这里体验着在瀑布中攀岩的刺激。
司机带我们来到一个湖滨饭店用午餐,看着窗外这开阔而寂静的湖面,远处的芦苇丛里时不时有水鸟出没,觉得这顿饭还是为欣赏湖中风景而来,所以吃得很满意。饭后下了酒楼才发现,原来这个酒楼就像傣族的大竹楼,楼下是一大片空地,有很多娱乐项目:台球、乒乓球、象棋、扑克牌,居然还有几把大摇椅供游人休息,最使我们乐此不疲的是有两个电动自动洗牌麻将桌,我们以前只是听说,从来没有见过,这回一玩就是一个多钟头,终于开了“荤”。
回到市内用过晚餐,我们来到漓江边的解放桥下。九月漓江的晚风迎面佛来,送来一丝初秋的凉意;解放桥上灯火辉煌,江两岸的霓虹灯若隐若现,水面上不但被这些灯光映照得闪耀着五彩缤纷美丽的涟漪,还有一只竹筏漂在水面上,孤零零地被水波轻轻摇动着,很有几分诗意。
小哥打开了话匣子,出神入化地讲起了“文革大串联”时,他和几个同学初生牛犊不怕虎,在严冬季节过江出生入死的惊险经历。我们开始是四个人并排坐着,听到紧张的时候,我居然站到了小哥面前,一边听一边着急地提问题,还真不知道小哥曾经有过这样惊险的经历。讲完了他的经历时间已不早,我们应该打道回府了,然而这诗情画意般美妙的漓江江水和江岸,以及清凉的微微晚风,使我们都恋恋不舍,更因为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分手了,我和姐姐回北京,他们两个继续在南方旅游。我们四个都已年过花甲,这样在一起旅游、同吃同住、久久畅谈的机会今后能否还有是很难预料的。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今后就是不能再有机会重聚首,我们也会天各一方,遥相祝福。
情暖拒马河
过了北京房山区的十渡不久,汽车载着一行人来到了河北省的旅游胜地野三坡。这一天是阴天,公路两旁的崇山峻岭,雾气腾腾气势磅礴,然而汩汩流淌在山间的拒马河却依然那样清澈,河床上有很多种类各异的灌木丛和树木,与背后的山峦相呼应,在静谧的拒马河上形成了清晰的倒影。也许是由于是阴雾天气,看上去有点儿像南方的梅雨天,当路过成片的住房时,雪白的房屋,屋前的小河淌水,在房后雾蒙蒙的青山映衬下,俨然一座烟雨蒙蒙的江南小镇。
来到“百里峡”游览,我自知自己最没有爬山的本事,所以在参观了有胡绳题词的“天下第一峡”的一线天山谷之后,就一个人返回到园门内购物,并且由于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认真仔细地寻找摄影目标,专心致志地拍摄,果然拍了几幅比较成功的摄影作品。其中一幅是停车场,桔黄色的围墙由近到远所形成的极其标准的弧形格外鲜艳醒目,宽宽的车道也呈弧形,停车场内外两排茂盛而整齐的大柳树在风中婆娑起舞,远处高耸的山峦于蓝天一起成了天然的背景,尤其考虑到我取的画面内整个停车场只有几辆汽车进入了镜头,而且没有一个人走动,所以将其命名为《静谧》。
当发现自己是第一个返回停车场的人,就在停车场大门的阴凉处找了个台阶坐下用MP3听音乐。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绿裤子的胖大姐走向停车场,我认出是和我们一个车上的旅友,就和她打招呼,让她坐在阴凉处和我一起休息等待大队人马的归来,一边休息一边聊。到了吃饭时间,我又饿又渴,她就拿出一个夹着酱豆腐的馒头分给了我半个,这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因为我刚诊断出得了糖尿病,必须坚持服药,到时间不吃饭的话,由于药物的作用,血糖会变得很低。我真的碰到了一个好人,我们两个还聊得挺投机,很快就互留了电话号码。
由于大队人马都到齐了才能开车,所以一直拖到快中午一点才开车,在车上旁边另一个座位的瘦大姐估计大家都饿得够呛,就把自己带的所有饼干、旺旺饼、小点心都发给大家吃,我又吃了第二顿中午饭,直到回到住所吃完午饭已经快两点了,这一中午我吃了三顿中午饭。
最使我感动的是同行的队伍里有几个年轻人年纪都不大,尤其是一个姓杨的小伙子,我们是在空闲时间打“升级”时熟悉的,小伙子人很聪明,性格开朗,虽然话不是很多,但是看得出来,在年轻人中是比较有城府的。第二天吃过晚饭准备动身去观看大型音乐舞剧《印象野三坡》,在等车的时候,我和他开玩笑,不是有大嘴美女姚晨,我就给他起了个“大嘴帅哥”,引起大家哄堂大笑,他直不好意思。突然他发现几乎所有的人不是穿长裙子就是长裤子,只有我一个人穿的是短裤,他二话没说回房间取了一件长袖厚运动衣,说看演出的时候让我盖腿,还说他先帮我拿着,我当时没有当回事。
到了露天剧场,小杨就把衣服给我盖住了腿。刚开始看演出的时候不觉得很冷,演到后半场,才觉得山区的晚风真是寒气逼人。这时一对夫妻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熟睡的孩子退了场,男的还光着膀子,我觉得很纳闷,这么冷的天为什么光膀子,再仔细一看,他用上衣裹着孩子的全身,生怕孩子被山里的寒夜冻病了。我这才意识到如果不是小杨这件厚上衣,我的两腿准会冻出毛病的,而他自己却穿着短上衣短裤,我很过意不去。
三天的河北野三坡之行结束了,不但亲眼目睹了野三坡和拒马河的山水美景,更大的收获是我经历了一次最温暖人心的旅游,第一次感受到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之间,没有任何个人目的、不图任何回报的互相关心帮助,是那样真诚、自然:只有一个小馒头、自己也有糖尿病却分给我半个的胖大姐;生怕大家过了午饭时间饿着、把所有自己的食物倾其所有给车上人吃的瘦大姐;山区里夜晚寒冷得和白天就不像是一个季节,却把自己的备用衣服借我盖上腿,自己只穿着短裤和体恤衫的小杨。我真得太受感动了,正是这些热心无私的人,给人世间送来了温暖,送来了久违的互助友爱的精神,让人更加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山的召唤
也许是由于先天心肺功能比较弱,我从有了记忆开始就最怕爬山,尤其是在选择旅游目的地的时候,尽量不选择有山的地方,而是选择海边或城市。然而,回顾多年来生活和旅游后发现,实际上山才是大自然中最有魅力的地方,尤其游览了北京怀柔的山,才发现最美的天籁之音也只有在山里能听到,而且山里的景色才是最宜人的。
怀柔的山是以神堂峪和红螺寺著称。我和几个朋友来到怀柔时,立秋节气都过了两个月,据当地人介绍已经过了旅游旺季,果然,不仅沿途见不到什么旅游者,而且走进神堂峪,除了我们同去的五个人,整个神堂峪就好像是一个从来就无人问津的山谷,时不时发现水里有几只游艇、旅游者集中烧烤的残灰地、一个孤零零店门紧闭的小卖部,才给这里留下了旅游景点的痕迹。
这里是一个平均宽度100米左右、长度约不到两公里的山谷。顺着狭长的山谷,开始还有一段柏油路,柏油路消失后是石子路,越走越窄,到山谷的尽头,几乎就成了羊肠小道。
山谷从头到尾最有特点的就是许多形状各异的大石头,这些大石头有的几乎是巨石,比电影《地雷战》中日本军官眼前出现的幻觉石头还大好几倍;有的沿着溪流延伸,形成很长的带有天然阶梯的大石板,就像古时候打仗的点将台。
山谷里非常寂静,弄不清源头的溪流形成了无数天然的小池塘,除了隐约的溪流潺潺,真是万籁俱寂,很久没有亲历这样安静的环境了。秋日下午的斜阳映照在每个小池塘的水面上,太阳的倒影与水中和水边树木的倒影在水面上交融,让人眼前形成树上挂着金光闪闪的太阳的错觉,因为水面实在平静得像一面面的镜子,没有丝毫波纹,只有一些落叶静静地浮在水面上好似水中的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