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地,人们在这片开阔地上种植了杨树,但是还远远没有长成参天大树,所以眼界仍然还是那么开阔,可以越过这片开阔地看到远处的群山,在蓝天的映衬下峰岭耸峻。这里的树木都还很年轻,但是我也发现了唯一的一棵粗壮笔直的大杨树屹立在山谷的正中央,由于在山谷里已经看不见山后的太阳了,这棵大杨树也进入了大山的阴影里,然而大杨树的对面远方的青山没有受到阴影的影响,夕阳的余晖将远处的青山照耀得格外鲜亮,把这棵阴影中的大杨树衬托得既像摄影的逆光效果,又像一个精雕细琢的剪影一样耐人寻味。
我眼前出现了前苏联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结尾的镜头:卫国战争的幸存者和年轻的一代,来到当年卫国战争即将结束时发生的一场遭遇战的战场,也是遍地石头的山谷,也是涓涓的溪水。曾经让五个姑娘毙命的枪声变成了百灵鸟动人的啼鸣,曾经战火的硝烟变成了野餐的炊烟,战争的幸存者给年轻的一代讲述着,他们的母亲是怎样把美好的青春和生命永远留在了这静悄悄的山谷里。
第二天来到红螺寺,这里有大片茂密的竹林,但是也许由于管理不善,竹林过密,丝毫没有江南翠绿竹林气派的感觉,不过红螺寺里的几棵参天银杏树倒是挺拔粗壮、枝盛叶茂,黄灿灿茂密的银杏叶赋予了寺院浓重的秋韵,而且游客络绎不绝,可见红螺寺的确是一个享有盛誉的旅游胜地,而真正吸引游客的原因还是园林背后的群山。
登上红螺寺后面一座不太高的山峰,站在山顶的凉亭里,这里的确是一个观景的最佳位置:群山环抱,远处的山好像没有尽头,而且越远山势就越高;层林虽说还没有到尽染的程度,山林的绿树丛中却已经透出了很多红色的枫叶,有的已经全红了,估计到了深秋时节,山前岭后一定是满山红叶似彩霞的一番迷人景象。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古今众多文人墨客,挥笔写下了多少脍炙人口的诗句,来表达对山的赞美和崇敬。我也跃跃欲试,不是要写诗,而是想要靠近山,走进山,更多地领略山的风采,向山的召唤赋予回馈。
窗框里的天堂
刚踏上新西兰的土地,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风格高雅、结构简洁、色彩清亮的房屋,除了奥克兰和基督城这样的大城市中能够偶尔见到几座高楼,几乎98%的房屋都是平房,而且几乎所有的平房门前都有个或大或小的门廊,门廊里都有茶桌和椅子,可供主人和家人坐在一起喝茶休息,从房屋的设计就可以看出新西兰人生活很悠闲。
我们很少在房子的附近见到人,即使有人走动也都是游客。在南岛牧羊人教堂附近有一片稀疏的房屋,当我们经过那里,发现有一个门廊里坐着一个戴着遮阳帽的欧洲妇女,开始我以为碰到了住户,老远就打招呼打算过去和她聊聊此地的风土人情。“这房子是你的吗?”我喊道。“但愿是我的!”她幽默地高声回答道,原来她也是游客,我还没有走到跟前就失望地转身离开了。
这里的房屋不像北京的房屋坐北朝南,而是都没有固定的朝向,但都是根据马路和街道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路两旁,然而街道和路却是七拐八拐地没有规律。不过大多数房屋的门前都栽种了五颜六色的鲜花,赶路时还能偶尔见到主人在修剪鲜花。
新西兰所有的建筑几乎都是欧式的,也许是因为65%都是欧洲人。不管是在大城市还是在小城镇,见不到一座平顶房,所有的平房都有阁楼尖顶,即使是小商店,门前也都有一个简单的门廊。
地域开阔天空旷,
丘陵起伏又跌宕,
天空湛蓝湖更蓝,
萋萋绿草遍地羊。
这是我为新西兰的自然风景写的一首打油诗。据当地导游说,遍地的绿草不是自己长出来的,而是专门由人种植的。新西兰人不种庄稼,而是种植大片的草,一边来喂养牛羊获取肉类和皮毛,一边出售草皮,草皮的价格是粮食价格的5倍。
无论是长途乘车还是走走看看,沿路除了一车接一车的游客,一辆接一辆的小卧车,偶尔遇上个工人调整路标就觉得很稀奇,上百里地见不到一个人影,只有遍地牛群,只有好似白云下凡一样雪白的羊群,也见不到一个牛倌或羊倌,更见不到牛圈或羊圈,用当地的话讲,这叫“野生放养”。
南北岛的天气变幻莫测,导游引用了“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来描述这里多变的天气。一路上如果碰到下雨,车只要刚到达目的地,马上就雨过天晴,丝毫不影响我们参观、拍照和上厕所。导游说这是因为我们的车上肯定有“贵人”,行程才如此风调雨顺,这一路上大家都在揣测:这贵人究竟是我们中间的哪一个?
一路上见到的游客大都是欧洲人,有英国人,美国人,最多的散客都是来自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本土的游客。这些欧洲人和大洋洲人不像我在俄罗斯见到的欧洲专家夫人们那样傲慢,相反给我留下了相当好的印象。在前往米佛峡湾的途中我们的车抛锚了,车上33个人再加上当地导游只能拦截其他的旅游车分批到达目的地,我被分到了一辆美国游客的旅游车上,只要目光互相碰到,美国人都要礼貌地和我们打招呼、微笑或点头。说了一口地道的美语的当地导游,不但一路上不停地讲解着新西兰的动植物和风土人情,还对我们这些半路搭车的中国游客很关照。
最使我们感动的是在罗托鲁阿地热之城附近的毛利文化村等待看表演时,碰到一对带着只有10个月的男孩的澳大利亚年轻夫妇,这个男孩特别喜兴,见人就笑,所以我们好几个人围上去逗他并给他拍照,一个六十多岁的中国妇女忍不住把他从妈妈怀里抱了过来,没想到孩子一身的肉死沉,这个上了点儿岁数的妇女当时就跪在了地上,好在孩子一直被举在她手里,爸爸见此情没有着急更没有生气,也没有抢过孩子,而是非常礼貌地把她搀扶了起来,还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多好的素质,这在中国是很难遇到的。
旅游车刚靠近罗托鲁阿地热之城,就从车窗外飘来一股好似臭鸡蛋的硫磺味道。不过三天后离开时,也许是“久而不闻其臭”,好像什么味道也没有了。这里不但可以在硫磺温泉里泡澡,地热地带不断冒出的一股股浓浓的水汽,以及不断翻滚的地热泥浆,全都是罗托鲁阿地热城最壮丽的景观。
南北岛上的所有动物不但不怕人,而且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凑,原因是无论是爱哥顿农场的牛、羊、羊驼、鸸鹋以及红鹿,还是湖边的黑天鹅和鸥鸟,基本上都是被络绎不绝的游客用农场的饲料接踵而来喂大的,所以每当农场用拖拉机将一车车的游客拉进农场参观时,这些憨态可掬的动物就争先恐后地围上来,等着游客给他们发饲料。
几乎所有的湖边都有鸥鸟,它们时而群集在一群游客的头顶上,时而又群集到另一群游客的上空,当游客掏出食物喂它们时,就集体降落在空地上觅食。这些鸥鸟很轻盈,它们很会节省体力,每当它们飞的方向是逆着风向时,总是潇洒地伸展着美丽的双翅不动,借助风力停在风中观察到哪里可以觅食。
南岛的米佛峡湾也叫米尔福德峡湾,是新西兰的第一名胜,坐落在南岛皇后镇附近。这个峡湾距离南极只有两千多公里,但是一点儿都不冷,温度和北京的秋天感觉差不多。这个峡湾与凯库拉海湾相接,据说有一位探险家从南极过来,由于峡湾的入口很隐蔽,居然就没有发现这里有个大峡湾,直到半个世纪后另一位探险家发现了峡湾的入口,将船驶进来以后才发现了这个壮观的峡湾。峡湾的水域很开阔,还有两个“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大瀑布,当汽船开到跟前时,为了避免瀑布飞腾时的气雾弄湿了衣服,甲板上的游客都逃进了船舱。
新西兰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那些千姿百态、与蓝天白云媲美的湖泊。我们的行程安排是先到达北岛的新西兰第一大城市奥克兰,然后第二天直飞南岛的皇后镇,在南岛4天后,再乘车到基督城飞回北岛的奥克兰和罗托鲁阿地热之城以及毛利文化村参观。这一路上不但满目的丘陵草地让人目不暇接,但最令人惊叹的却是一湾湾美丽如画的湖泊。
我们乘蒸汽船在南岛皇后镇的瓦卡迪波湖附近游览,蒸汽船在瓦尔特高原牧场的码头靠岸时,回首展望,这静谧如镜的湖水晶莹透彻,青山环绕,树木林立,这时的南岛已入秋,树木的颜色从绿到黄再到红,很有层次,这些颜色与蓝天、白云、青山一起形成的倒影,再加上绸缎般的涟漪,在人们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美丽的人间仙境。我们不但观赏了用大型电动剪毛机将整片的羊毛推下来的全部过程,还在牧场品尝了下午茶和当地的优质糕点。和我们同船游湖的还有一班毛利小学生,蒸汽船上有一架小型钢琴,在老师的钢琴伴奏下,小学生们集体拍着手,轻快地唱着儿童世界名曲,一曲接一曲,清脆的童声与美丽的风景相得益彰。
在前往南岛的米佛峡湾的途中,蒂阿娜小镇是必经之路,小镇离皇后镇已有三个小时的路程,所有的旅游车都要在这里歇脚,小镇就坐落在玛娜波里湖畔。从咖啡馆里出来,坐在湖边欣赏湖光景色很是惬意。尽管当时是阴天,对面山上的云层挡住了山,没有了倒影,但在小镇风格别致的房屋衬托下,玛娜波里湖仍然景致迷人。
米尔湖也叫镜湖(mirrorlake),位于前往米佛峡湾的途中,来到米尔湖时,因我们的大巴抛锚已经换乘了美国旅游者乘的大巴。米尔湖很小,也就比一个普通游泳池大点儿。大家来到湖边,抓紧时间在这湖光山色中拍照。当时我没有认为一片沼泽地中的这潭湖水有什么特别的,仅仅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既来之则照之。没有想到回到旅馆打开相机一看,效果是一幅相当秀丽的山水风景,平静的湖面真像一面镜子,山与湖中的倒影清晰得几乎一模一样。
最使我感到惊讶而终身难忘的湖光倩影是位于新西兰南岛的地卡波湖,被当地人称为“好牧羊人教堂”的全新西兰最小的教堂就屹立在湖畔。在从地卡波小镇到小教堂的路上,为了少走弯路,我找到了一个一看就知道在这里呆了不短时间的游客问路,当她给我指完了路,顺便说了一句:“啊,简直美极了!”说这话时,她两眼好像都在发光,脸上都在灿烂。我直纳闷,在旅馆的楼上我看见小教堂只不过是坐落在湖滨的小型建筑物,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嘛!来到教堂跟前已经是下午5点半了,过了开门的时间,导游说这里清晨的景色最美,让我们第二天上午教堂开门后再过来一次,能拍到更美的景色,并且要集体合影。第二天上午我们又来到小教堂,湖畔的晨光确实让人感受到了一种很神圣的魅力,头天下午和此时相比的确差远了。远处库克雪山的天空上一片白光,把湖水映得通亮,水面上还有朵朵白云、蓝天和雪山的倒影,是那样清晰明澈。我们走进教堂,大门正对着没有窗户的窗框,窗框的正中央有一个十字架,我惊呆了,这哪里是窗框,完全就是一幅天然的镜框,里边装着一幅好似天堂般美丽的画卷。估计我当时兴奋的表情绝不亚于那个被我问路的女人。愣过神来,才清醒地意识到必须拍下这一时刻。
我本以为天堂只是人们的臆想,可我觉得我今生今世真的见过天堂了,就在新西兰,就在这个好山好水的国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