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惊愕地盯着乔楚翎那意味不明的浅笑,心里开始有些发慌,不是担心他会做什么,是被乔楚翎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给彻底定住,哪有正常人会笑得这么好看的啊?
“你流口水了!”乔楚翎收住浅笑,将某花的右手拉进被窝,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啊?”某花晃过神来,立即慌张地用左手抹去快要滴到枕头上的口水,脸红地扫了眼正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乔楚翎,不悦地开口:“看,看什么看啊?我口水多不行啊?”
褐眸闪着些许笑意,向某花挪动了一下身子,挨得某花更近一些,略带嘶哑的声音从喉间迸出:“我口水很少。”
“少就喝水呗!”某花不敢正视乔楚翎,她怕她会沉沦。
“我很累,不想起身,你去拿来!”乔楚翎竟然对某花撒娇,虽然语气还是那么霸道。
“我……”又被使唤的某花怒火直窜,刚对上乔楚翎那双褐眸,整个人就变成了语障,不仅说不出话,而且连眨眼的功能也瞬间退化了,杏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乔楚翎那张微红的小粉脸。
乔楚翎缓缓逼近某花,吓得某花不得不往墙边靠,杏眼里充满了紧张,被乔楚翎握在手心里的爪子紧紧蹿成一团,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他,他不会又要像上次那样跟我啾啾吧?虽然他的小嘴是挺甜的,但我怎么可以屈服在他的柔软攻势之下呢?可是,他的小嘴儿现在就在眼前,要我怎么抵抗得住这么可怕的诱惑?他太奸诈了!知道我经受不住美男攻势,竟然给我来这一招,明摆着想引我上钩!哼,我偏不屈服,我不看不就成了!
乔楚翎见某花猛地闭上双眼,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乔楚翎立即停止了向她逼近,嘴角微微一扯,随即躺平,闭上几夜未合的褐眸,声音疲倦地说道:“麻烦你帮我倒一杯茶水!”
某花猛地睁开双眼,惊讶地看向躺平身子的乔楚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麻烦”二字,愣在原地半天不动。
感到某花的异常,乔楚翎微睁褐眸看去,发现某花正睁着双眼盯着自己,杏眼里尽是错愕的情绪,乔楚翎随即不悦地开口说道:“你要渴死我吗?”
“啊?噢噢,好,稍等!”某花一边急匆匆地下床一边默默在心里舒下一口气,果然这样的语气比较适合他。
正欲端过茶水的白花花突然想起敏儿跟她讲的事,杏眼瞟了瞟床上的乔楚翎,又想到刚才在床上紧张的氛围,某花作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决定,樱唇抽搐地扯了扯,从鞋底小心翻出一纸包,趁乔楚翎不注意将纸包仅剩的两颗白色药丸全丢了进去。
“给!”白花花将茶水递给乔楚翎,却发现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从乔楚翎那里传出,某花凑近一瞧,又拿右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随即,秀眉一拧:“不是吧?这么快就睡着了?我仅有的两颗「矣漓」啊!”为了不浪费「矣漓」,白花花决定强行把「矣漓」灌进乔楚翎的嘴里,可是,怎么个强行法?
突然,某花的头顶出现两个声音。
黑影贼笑道:“直接用嘴灌呗,这样就不会漏掉,方便又好!”
白影似乎不太同意黑影的意见,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觉得还是不要给他喝「矣漓」了,一颗「矣漓」就会假死一个时辰,现在你放了两颗,就会假死两个时辰啊,现在都快寅时了,到时候会被别人发现的!而且,他是不能吃「矣漓」的,上次你已经给他吃了一次,对他的身体已经造成一定的伤害,如果再给他吃,可能会……”
“你懂什么啊?你又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你瞎担心什么啊?花花,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反正你又不在意他,更不会在意他的生死,所以,做吧!”黑影不悦地推了白影一把。
白影好似很怕黑影,躲在一边,小声对白花花说道:“花花,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要给他吃「矣漓」啊!还有,你问下自己的内心,你真的不在意他吗?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啊!”说完,一道亮光袭过,白影与黑影已经消失在某花的头顶。
某花惊愕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屋顶,回想着刚才黑影白影的对话,开始有些犹豫之前的决定了,也开始在心里问自己是否真的在意这个总是伤害自己的变态。
杏眼瞄上乔楚翎那张疲倦的小脸,轻声问道:“昨日真的是你的生辰吗?”右手轻轻压了压乔楚翎的下巴,帮他回答自己的问题,随即又往乔楚翎凑近了些,问道:“听敏儿说有女的托那个疯子送丝帕给你是不是?”右手依旧帮他回答。
魔爪开始在乔楚翎身上摸来抹去,终于在衣袖里找出了那方洁白的丝帕,摊开来看,丝帕地右下角绣着一个“芸”字,还散发着阵阵清香。
“真好看!”某花不知不觉发表了一下看后感言,却在下一秒怒视乔楚翎:“果然是变态一个,以为你只有那个什么鸢儿一个情人,没想到还不止!不喜欢我干嘛要娶我啊?就只是为了做这些事故意来羞辱我吗?要是老哥,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越说心里越委屈,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乔楚翎娶来乔宅,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疼爱,反而一直受这种事的侮辱,心里憋屈得很,猫尿也不自觉地溢出了眼眶。
温暖的手指擦去泪珠,某花受惊地睁眼看去,发现乔楚翎正睁着褐眸看着自己,立即匆忙拿起丝帕抹去眼角的泪水,说道:“你怎么醒了?”
“有只蚊子一直在耳边吵,怎么睡得着?”乔楚翎故意责怪着某人打扰自己休息,深邃的褐眸却是带着丝丝的心疼看着某花,刚才的话,他都听在耳里了。
“啊?对不起……”
“水呢?”乔楚翎看上去好像真的挺渴的。
“水?水,在这儿……”某花一眼就看到刚放在床边的茶杯,什么也没想就递给了乔楚翎。
乔楚翎端过茶杯,看也未看便一饮而下。
“啊?!不能喝啊!”白花花突然想起这杯茶水放了两颗「矣漓」,急忙开口阻止。
乔楚翎递还给白花花一个喝尽的空杯,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看着一滴不剩的空杯,白花花嘴角扯了扯,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干干笑道:“没,没什么,怕水喝多了容易上茅房。”
乔楚翎低眸浅笑了一下,眼神瞄到某花手里的丝帕,随即说道:“早些休息吧,明日随我出城一趟。”
“噢……”某花的心里还在纠结刚才「矣漓」的事,完全没在意乔楚翎的话,只是随意地应了声,想想还是过意不去,觉得还是跟他坦白比较好,于是鼓起勇气说道:“变态乔,其实刚才那杯茶……”刚一抬眸,却发现乔楚翎再次昏睡过去,不过这次应该是真的睡死过去,因为连呼吸都没有了,唉,某花第一次这么讨厌矣漓有这么快的效果。
看着不省人事的乔楚翎,某花决定还是做出之前的打算,大不了天亮了让敏儿把把关,直到他醒来为止。
日出东方,晨露湿叶,温暖日光沐浴着大地,鸟鸣绕院,后院高墙外传来阿泰阿瑟嬉闹的声音,下人有说有笑地打扫着乔宅上上下下,整个乔宅渲染着一种融洽的温馨。
唯独新房的大门还紧紧关闭着,门外站着一位看似不太合格的门神,只要有下人路过后院新房,本想给他打个招呼,未开口就被门神的眼神给驱走了,如此怪异的气氛让下人开始不自觉地躲在角落开起了“乔宅下人大会”。
“诶,你们说,贺管家干嘛一大清早就守着大当家的房间啊?”七丫鬟不满地抱怨道。
“哎呀,我说是你们太多事了,贺管家只是不想让人打扰大当家的和夫人的清梦啦!我们只是下人,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才好,要是被贺管家发现我们在这儿嚼舌根子就糟了!”被七丫鬟强行拽来开这个“乔宅下人大会”的二丫鬟不悦地看着眼前这些下人,她最不愿惹麻烦,总想着明哲保身最重要。
五家丁突然站出来,回忆道:“我记得昨晚贺管家让我们不要睡太死,我就一整晚都没睡,结果我就隐隐约约听到后院不停地传出怪异的声音,你们说会不会是乔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七丫鬟朝五家丁背上就是一巴掌:“哎咦,一大清早的,你别瞎说,弄得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听小五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昨晚子时我起来上茅房,晕晕乎乎路过后院,听到新房里不停地传出一阵阵撕布的声音,我正准备去看看,结果就有一抹黑影不知从什么方向朝我飞来,我吓得掉头就跑,今早起来我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原来真的不寻常的呢!”四家丁边说边演,吓得周围几个丫鬟团团抱在一起。
“是不是不干净的东西跑到新房把大当家的和夫人给撕成碎片了啊?”八丫鬟紧张地问道。
“看贺管家那么紧张的样子,大当家的和夫人肯定出了什么事!”六家丁摸摸下巴分析道。
“不是吧?那乔宅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十丫鬟慌张地问道。
“哎呀,你们就别瞎猜了,这个世界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我今早寅时还看到夫人在后院赏杏花呢!”二丫鬟实在不想跟这些喜欢自己吓自己的家伙在一起讨论这个无聊的话题,立马说出了一个阻止所有人瞎想的事实。
“二姐,你说你看到夫人今早寅时赏杏花?”七丫鬟逼近二丫鬟紧张地问道。
“对,对啊!”二丫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七丫鬟立即颓丧地捶打着身边五家丁的背,哭道:“完了,彻底完了,夫人肯定是昨晚上见到那个东西后疯了,哪有人寅时赏杏花的啊?”
“……”二丫鬟还想说什么,却觉得七丫鬟说的也并无道理,回想今早寅时起来整理草丛时发现夫人正扶着腰部别扭地站在杏树下,仰头望着杏花许久,不过那个时候好像天还全亮,夫人赏杏花的时间未免也太特殊了吧?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破了胆,慌慌张张地转过头。
“哎呀,是你啊,敏儿!”七丫鬟最先看清楚声音来源的样貌,急忙拍拍胸口,一把将一脸错愕的敏儿拉进“乔宅下人大会”的组织里。
敏儿发觉所有人都把视线放在她身上,浑身不自在地问道:“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不会是嫉妒她成为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然后眼红群殴吧?
七丫鬟一把抓住敏儿僵硬的双手,小声问道:“敏儿,我们曾经都是好姐妹,你告诉我,昨晚上新房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敏儿身子一怔,眼神闪烁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炙热的眼神,心里一震,难道他们知道了什么?
“呃,什么事啊?我也是刚刚才起来的!”敏儿扬起笑容,想要把不知装得更真些。
“你不知道?你不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吗?怎么会不知道?”六丫鬟对敏儿有些怀疑。
“呃,昨晚大当家的在,所以就没有让我伺候夫人。”敏儿说的是事实,只不过今早的确很早就去新房了,当然,之后的事是不可以说的,这可是在夫人面前发了毒誓的。
见敏儿不像是在说谎,二丫鬟将敏儿拉到身后,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就不要逼问敏儿了,她也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哪里知道那么多啊?我们赶紧去做事,等下贺管家又该教训了!”看着下人匆匆散去,二丫鬟转身对敏儿笑道:“你别在意,他们有事没事就喜欢说这些,夫人该起来了,快去照料吧!”
敏儿笑笑便目送二丫鬟离去,心里倒是对这个二丫鬟有了些许在意,但想到新房的状况,敏儿拿起搁在假山上的针线盒,急急向新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