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欣喜又有些担心,段奕桀不由看着许良辰一张俏脸出了神。
许良辰被他看的尴尬,忙站起身来想走开去,这人今天不知哪根筋不对,话说的这样古怪。现在又只管盯住自己看,难不成谁的脸上还长出朵花来?
转身抬头,却猛然发现,段祺萍和江竟芜就站在门口,江竟芜神情复杂,段祺萍却唇角含笑,这俩人什么时候来的?许良辰一窘,忙招呼二人进来。
江竟芜剑眉微蹙,深深看了许良辰两眼,什么话也没说;段祺萍却只是笑了笑,神色如常地出声问道:“大哥,宏义说下午要回燕州?”
段奕桀注意地看了江竟芜和许良辰一眼,点点头,却没解释匆忙赶回去的原因:“是,你和江署长也回去吧,这里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过一会立即出发。”
说完,看了许良辰一眼,起身离去,段祺萍想了想,也跟在他身后追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江竟芜和许良辰两人,一时间安静地似乎有些压抑。
许良辰因为刚才的情形还有些不自在,江竟芜探视的目光令她更是心跳加速,于是走到桌前收拾上面的纸张。江竟芜的眼神一直跟着她俏丽的身影,有些心绪起伏,刚才听到的话,见到的情形都让他的心不由一沉。
冷面大少开口讲出那样的话,江竟芜既意外又有些不安。
微陌湖这段日子,他看得出来,段奕桀对小辰应该是有了感情,虽然依旧冷面如霜,于无声处却照顾得无微不至。小辰受伤昏迷三日,听说段奕桀眼睛不眨地守了三天;小辰所用的药和喜欢的吃食,均是特意从燕州派人送来……如果说之前段大少制造绯闻、强人所难,江竟芜根本不在意;他这般用心对待许良辰,江竟芜却感到了危机。
东西很少,许良辰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正想系上背包的带子,江竟芜走过来:“小心你的手,我来。”
许良辰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谢谢。”
江竟芜系好抬起头,温柔地看着她:“想谢我,可不能空口白牙,回了燕州记得请客。”
许良辰眨眨眼睛,没想到他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一笑答应:“好,本来鹿苑就是我爽约,这次回去一定请你和廖姨、姨丈吃饭。”
江竟芜凝视着她明丽的俏脸,忽然问道:“小辰,还想不想吃我做的冰激淋?”
冰激淋?许良辰看着他温暖的眼神,回头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色,是啊,已经是夏天了,如果不是今年天气怪异,连绵阴雨,这时节该是冰激淋大行其道之时。想着那香滑清凉的美味,不由舔了舔红唇:“想啊,这里也能做?”
江竟芜慢慢收起唇边的笑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很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小辰,你愿意吃一辈子吗?”
吃……一辈子?许良辰蓦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呼吸一顿,竟芜他是说……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这么多年一起长大,许良辰承认不是没想过和江竟芜的事。毕竟江博士和廖姨平淡却温情的婚姻、世俗但温暖的家,一直深埋她的心中,江公馆已经是自己的半个家一样;而且,竟芜聪明,性格温暖又不失浪漫,做他的妻子必是幸福和被呵护的。
嫁入江家,便有父母般的公婆,温柔而能干的丈夫,一份平和安宁的日子,这曾是许良辰极为期盼的生活。
廖玉凤也旁敲侧击说过两人的事,许良辰知道但大家一直顺其自然,想不到今天江竟芜直截了当相问,许良辰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才好。
答应?两人分别数年,见面不过月余,情趣爱好是否有什么变化,还不曾清楚;何况还有段大少在一旁虎视眈眈……想到段奕桀,许良辰心里有些百味杂陈,他刚才莫名其妙说了那些话……不答应?那样一份安宁平淡的幸福,不是自己一直追求和盼望的吗?
江竟芜的手覆上了她放在背包上的小手,黑眸温柔,热切地望着她,许良辰的樱唇动了动,一时说不出自己的答案。
“小辰……”江竟芜柔声轻唤,正纠结,房门被轻轻敲响,段祺萍笑着站在门前:“良辰,需要我帮忙收拾吗?车子已经准备好,可以上路了。”
许良辰有些不自在地答应一声,想把背包拎起来,顺势不动声色掩住和避开与江竟芜亲密接触的手。江竟芜微微一笑,拉住背包的带子,温柔地说道:“我来拿吧。”
许良辰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坚持的神色,垂了眉眼无声地收回自己想说出的感谢的话。
看着两人之间的情形,段祺萍神色如常,笑容依旧,心里却有些担忧。
暴雨已经停了一段时间,所以路上不再象来时那样难走,车速快了很多。段奕桀似乎有什么急事,下令一路上不分昼夜地赶路。当车子驶入燕州,正是第三日的傍晚。
即将落山的夕阳,在法国梧桐的枝叶间,洒下一片金色的光芒。许良辰被直接送回了孙府,看着车子离去,她暗暗松了口气。
一路上冷面大少虽然没说什么,但一双黑眸却总是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其中的含义看不懂却让她下意识觉得危险,心里不由很是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