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贯原本站在祥云上,端正肃穆。
在听得我要唱歌后,他走到我旁边盘腿而坐。
而我,努力的从脑子里搜刮我所有唱过的歌。
其实我并未唱过什么歌,也不知道歌唱得好听动人是一种什么程度。
幸得以前曾经听花魔里歌唱过几首,勉勉强强记得一首,可也记不全,只能哼唱几句。
于是,在上贯炯炯目光下,我硬着头皮开了口。
庶见素冠兮,棘人栾栾兮。劳心慱夕兮。庶见素衣兮,我心伤悲兮。聊与子同归兮。庶见素韠兮,我心蕴结兮。聊与子如一兮。
。。
里歌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极其喜爱唱这首歌,我虽不懂这等绕口的歌到底有何蕴意,甚至在第一次听得时候捂住了耳朵。
无奈,听得九九八十一天后,我居然也能跟着她一同唱起来。
这种如同洗脑一般的魔音,成为了我那段时间的记忆。
我曾经对着豫西唱了这首歌后,他面红耳赤的痛斥了我一顿。
原因乃是,他如今每每听得这首曲调已经是一身的鸡皮疙瘩,好不容易到我住处寻清净还得再听一次,真是晦气。
我当时想着,喏,那么这首歌已经就再也不要拿去害人了罢。
要害,也应该害豫西罢。
于是,但凡豫西到我住处蹭吃蹭喝时,他饭前我哼几句,他饭后我哼几句,他如厕我守在茅房外哼几句,他回西天我送别时候哼几句。
结果是豫西回西天后,每天给我写一封信骂我。
这都是以前的记忆了,却时不时的让我想起。
上贯盘坐时候,也是一派端肃,他就这么坐在我面对面的位置,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看。
我甚是奇怪的是,他总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于是我问他,你为何总是这样盯着我。
他眼眸里闪闪动人的不知是什么情绪,却引得我心痒痒的朝他靠了靠。
他无比淡然,伸出手来替我理了理头发。
我兴奋的拉起他的手摇了摇,道:“如何,你觉得如何,你也觉得很难听罢,豫西常常说教让我不要轻易给他人唱歌,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以后都不要唱歌了。。”
上贯的手在我头上沉了沉,我刹那感受到一丝凉飕飕的视线,赶紧缩了缩脖子。
上贯默默的把我手继续放在我的头上,眼珠子就直直盯着我,顿时让我有一种好像不太好的感觉,遇到这样的视线,我一向是绝对的软弱,因为我这个人实在是个软性子,这也是多年来水沫等四只时常欺负我的原因。
“这首歌你唱得很好。“上贯手依旧沉沉的放在我脑袋顶上,同时脸色微微有些发沉问道:“豫西是你的侍婢么。”
侍、婢。
我不禁想了想,若是豫西听得这番话,他一定是一跃千丈踩扁上贯这张木头脸,然后痛斥道:“你才是她侍婢!你们全家都是她的侍婢!”
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上贯这么说,实在是有失分寸了。
我沉重的把上贯的手从我脑袋顶上拿下来,十分严肃的告诉他,豫西是我多年侍卫。
这么说,也算对得起豫西一张侍卫脸了罢。
上贯脸色不明,说不清楚是满意我这个答案,还是不满意我的答案,他只是用眼皮扫了扫我,然后再次开口问道:“你脖子上这块石子,可是他赠予你?”
我脱口而出:“这是我跟他的共同财产!”
。。
上贯眉头皱了皱,却没有再说什么。
而后,一整天他都再未说话。。
我和上贯驾云原本打算去魔都,可惜走到半道上,上贯说他法力不知需要歇息,于是我们被迫降在一处烟雾缭绕的山头。
一直以来我都不太明白为何山头都是烟雾缭绕的,后来上贯告诉我,大概仙人都会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若是光秃秃的山头一览无余就会暴露行踪,遂放些烟雾也是非常好的。
我点点头,但是还是严肃告知他,我的巫山之所以烟雾缭绕是因为我经常要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宜打扰。而我也绝对不是什么猥琐之人。
就这样,我同上贯一齐默默坐在烟雾缭绕的山头,欣赏着怎么睁眼也看不清的景色,我努力擦了几次眼睛,只因山中雾气过重,连带我睫毛上都沾上了雾水。
上贯从祥云下来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也在不明白什么一般,一会儿观察我一阵子,然后又掉过头去。
于是我问他:“我在这里是不是不方便?要不我坐在那一边去。”
他摇摇头,然后换一只手,托着腮看向远方。、
他这么一个动作,我眼前立刻出现了比风景更美的景致。
其实,如我之前所说,上贯是我活得这般久远以来看得最好看的一人。
总体来看,我也未曾看过多少人,却也阅过不少来自六界传闻纷纷的美男子。
大抵是这样,我跟临蓝呆在山中,总需要什么打发一下时日,便要木银搜集了六界传颂的各类故事人物画像等等,然后一个一个的挑选看来。
当然,这不是挑选夫婿,我曾经也有过给自己或者临蓝挑一个夫婿绑着来巫山,却被水沫一日不做饭的行为给终止。
我看过不少男子画像,魔界魔君长得威武霸气很会罩人,或者魔君的六姨的七舅母五岁的嫡孙长得清甜可爱有前途,又或者天帝的第二十七个儿子长得也还将将就就,又或者妖君贴身侍卫长得那个兽性,非常妖艳动人。
综上所述,还有更多来自四面八方出了名的美男子都被我阅了个干净。
当然,我也好心为水沫他们的搜集了不少美人的画像,这绝对是一种主人对他们的关心,连半镜木银都很是给面子收下了,感激一番。偏偏水沫全给我当面烧了,还连同半镜木银那份一起。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水沫必然是断袖了。
好了,扯了那么多远,我其实就想说一句。
上贯真的是太好看了。
他侧颜让我想起了巫山中那卿源泉中一轮明月,我极其喜欢在那里赏月,有时候赏着赏着就睡着了,或者是带着一壶好久坐在那里,一杯一杯喝个尽,就当豫西还在时一样。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上贯的脸,然后眉开眼笑对着他道:“阿贯,你真好看。”
上贯一双眼眸朦胧,却清晰的投映着我的脸。
我居然能看见我一双色眯眯的眼睛。
也真的太失神格了些。
上贯始终皱着眉头,却还是礼貌的回了我一句:“你更好看。”
我赶紧摊手推辞道:“不不不,你最好看。”
他默默看着我,继续回道:“你好好看。”
我:“好吧,我确实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