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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生死蛊情丹

苏雪和萧子昂回到家,叶初和陆流水回叶府仍未回来。苏雪特意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萧子昂看着桌上各种样式的菜,赞道:“看起来不赖,冲你这手艺,我就该早点认你做义妹。”想起他的夫人在家可没做过像样的饭菜,他吃的最多的是馒头加咸菜,萧子昂很为自己的决定高兴。苏雪夹起菜放入他碗中笑道:“当初冷冰冰的不肯答应,现在才后悔?”萧子昂拿起筷子轻敲其头,道:“我有吗?”苏雪作出冷冰冰的样子,然后恢复笑容,道:“呐,就是这样子。”她过于夸张的动作逗得萧子昂直笑。正吃着,叶初慌慌张张跑入,道:“苏姑娘,不好了,快随我走。”苏雪知道肯定是陆流水出事了,对萧子昂匆匆说了声“大哥慢吃,我先走了。”便紧跟着叶初走了。是彩云的家,不详的预感用上苏雪心头,莫非行云哥哥要杀了仁义医馆的小女孩?眼前的景象让苏雪一惊,星、雷两大护法包围着陆流水,神情极为愤怒,那是一种要将陆流水碎尸万段的神情。角落里,风护法抱着彩云,头埋在彩云身上,没有让人看到他的哭泣,小女孩在一旁痛哭着,更远的地方是沐雨帮的人。彩云死了,是行云哥哥杀的,如同一道雷劈过,苏雪僵在那里。叶初冲到陆流水身旁,道:“苏雪来了。”她清楚地知道,只有苏雪才能制止三大护法和沐雨帮其他人。彩云的妹妹粉霞看到苏雪,道:“帮主,那奸贼杀了彩云。”粉霞和两大护法是一样的神情,或者可以说沐雨帮上下几乎全是恨不得把陆流水千刀万剐的神情。雷闪没有说话,雷闪明白苏雪与陆流水的关系非同一般,此时定是万分为难,只希望苏雪不要插手就够了。苏雪定定站着,一边是她最爱的行云哥哥,被人操控的行云哥哥;一边是她生死与共的朋友,无辜而死的朋友,她该怎么办?叶初看苏雪不说话,急道:“苏姑娘,你快帮帮流水。”叶初知道错在陆流水,但她也岂能让啊陆流水受伤,况且沐雨帮要的不是陆流水受伤,而是陆流水的命。这时,杨远风抬起头,放下彩云,道:“彩云,我为你报仇。”杨远风拾起剑,那时彩云的剑,他要用这把剑亲手取了陆流水性命,剑往陆流水身上刺去。“慢着”苏雪喊道。杨远风停了下来,苏雪又道:“我先与他说几句话。”粉霞见苏雪要袒护陆流水,气急败坏道:“帮主!”苏雪似什么也没听见,走到陆流水面前,接过杨远风的剑,刺向陆流水,轻声道:“血债血偿,陆大哥。”剑拔了出来,血染在剑上,叶初怒道:“你!”苏雪道:“雪儿知道你无法控制自己,雪儿不怪你。”扬起一丝微笑,剑锋一转,直直刺入自己的腹,所有的人一片震惊,喊道:“帮主。”苏雪苍白一笑,道:“可你在杀人的时候想想我,好吗?”她将剑硬生生拔出,血从口吐出,她道:“我对不起大家,下不了手;但你们要报仇我不会阻止。”她累了不想再理任何事,行云哥哥若是死了,她会陪着,他们一起向彩云解释,彩云会原谅的吧?走了几步,眼前一黑,苏雪昏了过去,她感觉到了,有人抱起她,唤她“雪儿”

雪昼轩中,苏州神医王妙手以及其他几位神医忙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可以停下来喘了一口气。王妙手为苏雪诊了脉,道:“她腹中一剑,…。”叶千仞皱眉,一脸冰冷,直接把王妙手的话打断,道:“少罗嗦,她现在怎样?”他的冰冷让王妙手一颤,道:“性命保住了,她的恢复力异于常人,几天后便可痊愈。”屋中的人听了此话,常常舒了口气。叶千仞发觉雷闪等人直视他,便转头,目光从雷闪等人一一扫过,道:“陆流水的事,我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苏帮主需要安静,你们先出去。”等人出去后,叶千仞道:“人已走了,别装了。”她很聪明,通过昏迷逃过两难境地,同时将他推向刀尖,让他必须独自保护陆流水。不过她太冒险,命差点就没了,他看着她。苏雪睁开眼,她刚才就醒了,只是不知如何面对沐雨帮的众人。她冷如千年玄冰,道:“人都走了,苍蝇还在这做什么。”平淡的语气埋藏不住恨。叶千仞露出一抹奇异的笑意,没有反驳,道:“在为如何处置陆流水给彩云姑娘和贵帮一个交代而发愁,不知雪儿有何良策?是看去双手双脚,还是直接交给贵帮处置?”她坐到床边,伸手欲抚弄她乌黑的秀发,病中略微苍白的脸仍是如此美丽。苏雪偏过头,避开他的手。叶千仞手落了空后,他收回手。苏雪转过头,凝视他,道:“他身为您的部下,如何处置是您的事,我无权干涉;若交给我帮,如何处置他则是帮中兄弟的事,我亦无权干涉。”顿了顿,她扬起一抹微笑,涩涩地,道:“你喜欢我是吗?若他断了双手我便自断双手;若他死了,没有了牵制我的力量,我会让凋碧帮覆灭。”语气中透着坚定,亦有威胁。见他愤怒的神色,她闭上眼睛,淡淡道:“我身体虚弱,需多休息。请叶帮主出去,我就不送了。”听得一声极其愤怒的“你”之后,脚步声渐远,确定叶千仞离远后,苏雪忍不住发出痛呼声,那一剑没有要走她的命是一种幸运,没个三四天她起不了身了。也不知陆流水如何,想到这儿,苏雪眉头紧锁,她可以想象帮中兄弟的愤怒,彩云一向善良,天天开心着,照顾帮中有需要的人。彩云死了,他们又则能不愤怒,于情于理她都该杀死陆流水;可他是行云哥哥,又是无辜受人操纵的,她如何下得了手?苦笑一声,又闭上了双眼。好想师父,师父的笑容可以驱逐一切的不快,眼中闪过泪花,呢喃道:“师父,你怎么还不回来?”

叶府中,响亮的巴掌声使全府愣住,叶初愤怒骂道:“陆流水,你无耻。”杀害无辜之人这等事他也能做得出来,又怎能让她不气。觉得仍不解气,她又动手锤他的胸膛。陆流水也不闪躲,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我为什么会这样?”等叶初打累了,想到哥哥可能会将陆流水交给沐雨帮,心中一酸,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她抱住陆流水,哭道:“怎么办?沐雨帮不过放过你的。”陆流水轻推开她,道:“不知道,我心里很乱,想一个人静一静。”脚步声渐远,留下叶初一人痛哭。

三天后,陆流水从叶府地窖中出来。叶千仞将陆流水藏入地窖内,准确地说是用迷药迷晕后囚入其中,粉霞等人几番来寻均无发现,叶千仞只宣称陆流水已逃走,目前凋碧帮也在寻找。听见脚步声,叶千仞冷道:“出来了,事情怎么办?”陆流水道:“属下甘愿受罚,恳请帮主将属下交给沐雨帮。”叶千仞冷笑,“哼”了一声,道:“若不是怕初儿难过,我早就把你交出去了。”陆流水一顿,道:“初儿怎么样了?”他被秘密的关在地窖中,已三天没有见到她,不知她还生不生气,应该瘦了很多。叶千仞转身,看着陆流水道:“初儿已答应嫁给江化羽,条件是我帮忙解决你的事。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你没事了。”陆流水跑向叶初房间,他不可以让初儿为了他牺牲自己。房门紧闭内锁,陆流水敲门,道:“初儿,你开门,我是流水。”连敲几下,房内无动静,陆流水道:“初儿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开开门!”身后站着的叶千仞道:“初儿不想见你,你走吧。”陆流水视若未闻,仍在敲门,门内叶初用被子蒙着头,在流泪。半晌,陆流水转过身,愤怒道:“是你逼初儿嫁给江化羽,主意是你出的。”愤怒中带着悲凉。叶千仞道:“没错。”陆流水抓住叶千仞衣领,握起拳头打去,“别忘了你的身份,还有,若不是你闯了大祸,初儿也不会这样。”拳头停在了半空,打在陆流水自己的头上。

雨飘飘洒洒,彩云墓前,一白色身影跪立着,一动不动,全身湿透了,滴着水,在雨中显得如此孤独。苏雪撑雨伞走过去。白衣人听见脚步声,握紧剑,道:“谁?”和苏雪想的一样,杨远风在这里,她道:“我,苏雪。”到他身边蹲下,有些疼惜,道:“你应经不吃不喝守了三天,在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让彩云怎么安心走。”杨远风闭口不语,他一直知道的,彩云喜欢自己,只是他一心喜欢苏雪只当做不知,但在心中早把彩云当做妹妹一般。泪夹了雨水留下,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看杨远风无动于衷,苏雪为他拭去脸上的雨水。

随风堂内,苏雪为杨远风换上干的衣服。她在雨中昏倒后,苏雪将他背回家。他烧得不轻,熬了一碗药,服下后总算退了下来,苏雪长长舒了一口气,替他盖好被子,正转身欲走,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抓得很紧。苏雪试了几次,手仍抽不开。坐到床边,看着他,即便盖着一床棉被,他仍在发抖。苏雪想了想,隔着被子抱住杨远风,道:“不冷了。”次日,杨远风醒来,感觉有人抱住自己,仔细一看是苏雪。沉睡中的她脸上有几分忧愁,想是在担心他。他闭上眼,享受难得的温柔,醒来后心就要痛了。许久苏雪睁开眼,见杨远风未醒,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做好早饭,摆放好碗筷后。杨远风正好睁开眼,苏雪冲他一笑,道:“醒了就好,该吃药了。”端起药碗坐到床边,舀起一小勺送到他嘴边,道:“张开嘴。”杨远风别开脸,问道:“杀了陆流水没有?”苏雪一呆,早预想他必会问及,但被真正问及时,仍无法开口,若他知道沐雨帮不再追究陆流水,他能否接受得了?见她不语,杨远风便也猜到七八分,道:“你最终还是偏袒他,彩云和你同生死竟比不上刚认识几个月的畜生,帮主真是公正!”讽刺中透出悲凉苦涩。苏雪不知该说什么,良久,开口道:“药凉了,先喝吧。”杨远风紧闭嘴,坚决不喝。闪过一个想法,苏雪道:“再不张口,我可要…”她放下药碗,伸手挠他痒痒,“哈哈……。”杨远风痒得笑个不停,见苏雪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她痒得受不了了,道:“停下,停下。”苏雪故意板着脸,道:“喝不喝药?”见杨远风忙道:“喝,我喝!”后,她得意一笑,笑中透着孩子气的顽皮,道:“肯喝药了,孩子真乖。”伸手像对小孩子般揉揉他的头。听她一副老人说教的孩子式语气,他忍不住笑了,道:“你很无耻。”继续板起脸,可眉间的笑意出卖了他。苏雪一笑,指着洁白的牙齿,道:“我的牙齿可都在,怎么能说无耻。”杨远风喝完药,苏雪满意道:“再喝两三天,身体就恢复差不多了。”“啊,还要再喝两天,抗议!”他喊道,嘴巴夸张的张着。苏雪见他滑稽的表情,一笑,挑眉道:“抗议无效,不过可以考虑缩短时间,这碗太小,为了发挥药效,换个大一点点的,让你快点不用喝药。”顺着苏雪手指的方向,一个脸盆打小的瓷盆置于桌上。

又几天过去了,苏羽旋还是没有回来,苏雪忙着照顾杨远风,闲暇时像萧子昂学易容术。杨远风时不时丑着一张脸,苦于经受不住苏雪三言两语便溃不成军地笑个不停,毕竟,他,还爱着她;苏雪呢,要按照杨远风的要求练习射箭,达不到要求的她被杨远风拿着箭柄敲得喊疼,大叫“冒死进谏”,得到的回应是“无效”。她再叫“冒死进谏”,得到的回应这回是“无效,加罚倒立一刻时”。到了萧子昂那里,她受到的惩罚是吃馒头加咸菜,实在吃不下了,萧子昂一副批评的样子,道:“这种美味怎能浪费!”苏雪抬头看他,用眼神问道:“美味怎么不见你吃一个,就让我做饭?”他尴尬一笑,道:“吃不下就算了,也到做饭的时间了,快去吧。”

皇家御园了,所有待选的人在厮杀着,一千四百人,这一轮只留下两百人。血在飞溅,春宵突然觉得去地狱也比这好,每天睡眠不超过一个时辰,一天的食粮是一个馒头,饿着肚子还要避开随时射出的暗器跑过山头,第二天醒来看到的是没有达到要求的尸体,她不得不感谢尹旋令高手传给了她八成的功力,否则她早已死在剑下。她和其他人熬过了,现在她面临的是同伴的杀害或杀害同伴,她挥动着刀,旁边已经有很多人倒下了,她也想过死去,但是脑子苏羽旋笑着的脸让她一次次振作,她不可以死,她要活着看到苏羽旋。背后挥刀看向她的人被人一刀砍死了,春宵回过头,是梁一向。梁一向道:“别把命丢了。”他只说了一句话,便挥刀继续厮杀。春宵看了他一眼,也继续奋斗,梁一向是她在这里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他帮了她很多,如果没有他或许她早死了。不久,哨声吹响,春宵知道已经结束,向梁一向看了一眼,他却没有理睬。春宵收回视线,他就是这样,似乎是个冷漠的人,却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夜里,苏雪来到彩云墓前,过了这么多天,她终于有勇气独自站在彩云墓前。早已有人先到了,陆流水跪在那儿,坟上放着新鲜的白菊,他来道歉了。苏雪在他身边跪下,静静地未说一词,在无辜的彩云面前一切理由都是苍白的,最真实的是,她没有给彩云一个公道。跪了很久,苏雪起身离开。陆流水突然道:“雪儿,我想和你谈谈,好吗?”苏雪回到家,陆流水跟着。苏雪叹了一口气,坐到草地上,道:“说吧。”只是他会说什么呢?会问她的伤怎么样了吗?会怪她刺了他一刀吗?陆流水道:“我,我,你可能不相信,但我无意那样对彩云,甚至都无法记得我如何下手。似乎有一股力量控制着我,强迫我去做不愿意的事。你,相信吗?”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地,他问她,想着她不会相信,心中又希望得到她的相信。“躺下去,伸出右手。”苏雪道。陆流水照做,苏雪躺下,枕上他的手臂,露出微笑,道:“好舒服。”她直视他,道:“我相信。”陆流水盯着她,好像她是个怪物,半晌,道:“谢谢你,雪儿。”苏雪没有回答,虽然身不由己,但毕竟彩云是死于他的剑下,她又怎能不怨。闭上眼,又睁开眼,道:“陆大哥,在控制不了自己时,请想想我对你的信赖,…或者想想**********。”生死蛊情丹要求的是一心一意,若是服丹之人想着另一个人,疼痛会折磨他,疼得握不住剑杀不了人,这也许是现在制服陆流水的唯一办法。发病时很痛吧,她好想问他。凝视着他,带着疼惜的,苏雪心道:“行云哥哥,雪儿无能,解不了你中的毒,对不起。”黑夜,他看不到苏雪的眼睛,却能感觉她的忧愁,他和她仿佛有种天然的感应。他道:“你有心事,苏兄久去未归的缘故?”还是为我的事担忧?这句话他只在心里说,自己在她的心中怎及苏羽旋?苏雪露出笑容,道:“师父没什么可担心,他家中有事,推迟几天就回来。”只是她好想见到师父,星空闪耀,师父就快回来了吧?

陆流水来到叶初房前,敲门道:“初儿,我知道错了,开开门。”“我不想见到你,给我走开。”叶初在房间哭道。脚步声渐小,叶初不由得失落,心道:“这么没耐心,多敲几次,我不就开门了。”打开门,见陆流水跪在门外,冲她笑。有种被陆流水耍了的感觉,叶初一火,复又把门关上。直至晚上,她打开门,陆流水仍跪在地上,身子不稳左右晃动。见叶初肯出来了,陆流水道:“初儿,你终于肯出来了。”说着昏倒在地上。叶初忙把他扶入房里,道:“才跪一天就成这样,早知道就早点开门了。”陆流水艰难睁开眼,声音微弱沙哑,问道:“初儿,你肯原谅我吗?”叶初立刻绷紧脸,道:“做梦,我才不会原谅你这种无耻之人。”陆流水挣扎着站起来,重心不稳,倒了下去。叶初扶起他,道:“你干嘛?”“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跪在门外,直到你原谅为止。”他挣扎着要起来,叶初拉住他,道:“好啦,原谅你了。”陆流水松了一口气,真心道:“真的对不起。”叶初道:“都说原谅你了。”又道:“肚子好饿,为了跟你生气,一整天都没吃。”正说着,丫环把饭菜端了上来,道:“陆公子昨晚熬夜亲手做了小姐最爱吃的,在厨房里温着,说等小姐气消了端上来。”叶初心里一暖,流水始终关心着她啊。叶初对陆流水一笑,道:“你跪了一天,也什么都没吃,一起吃吧。”丫环一笑,心道:“行云哥哥,做的不错。”原来跪地的苦肉计和做饭的甜枣计都是苏雪给陆流水出的主意,苏雪不放心,便易容成了叶初的丫环前来看看,效果和她想的一眼。只是,为行云哥哥高兴之后,心还是很疼。

回到家后,烛光亮如白昼,这也是苏雪为房间取名雪昼轩的缘由。苏雪放下头发,秀发瀑布般散下,长及腰间。叶千仞一见,不由一呆,美丽如天仙,精致却灵动如水。发觉叶千仞在,苏雪忙扎起头发,淡淡道:“何事?叶帮主。”叶千仞回过神,坐下,道:“好久没见到你,想你的火气该消了,今晚来看看你,伤好了吗?”苏雪转身背对他,淡淡的,无一丝感情,道:“现在看到了,我要休息,你可以走了。”叶千仞的到来,让她好转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他再这里呆着,她的恨意怕真的压不住了,控制不住杀了他也有可能。唯有看不见他,她才能更好的控制自己。叶千仞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继续坐着,道:“知道你晚上怕黑,留下来陪你。”苏雪道:“叶帮主的好意心领了,只是你在我会睡不着,麻烦你回去。”叶千仞知道苏雪在生气,对她的生疏客套和拒人千里之外的话也不在意,仍道:“雪儿真会开玩笑,我生日之时,你在我旁边睡得很安稳。”“此一时彼一时,那时虽说恨你,可心中毕竟很浅,与你相处时不免还有些孩子气的捉弄。现在对你的恨太深,怀着强烈的恨意面对仇人,怎么睡得着,请叶帮主离开。”她说的是真话,叶千仞可以感觉到这点,他心一黯,随即又恢复原来的样子,走到床边躺下,道:“你的床很舒服,今晚我就不走,睡在这儿了。”他伸了个懒腰,似乎真的要在这里。苏雪走到门口停住,道:“若叶帮主喜欢我没意见,你既留在这里,我只好去属下那里了。”说着迈开脚越过门槛。叶千仞起身拉回 她,恼怒道:“闹够了没有,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儿,哪也不准去。”苏雪嘲弄地看着他,道:“应该是我问叶帮主闹过了没有,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精力充沛地存心闹事,我可累了一天,没有精力和你耗。”听见椅子被踢到一边,而后叶千仞愤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