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生我驻足凝望,把你的样子永远记在眼前,那么来生能不能换得长相厮守?
空旷的客厅,电话铃锲而不舍的响着。语蓉裹了层浴巾从浴室出来,电话却又不响了。她稍微等了会儿,才转身去浴室。浴室里镜面上一层热腾腾的水汽,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语蓉抬起手,一下一下的擦拭,镜子里的人越来越清晰。
娇嫩的肌肤,清瘦的锁骨,及腰的长发,明明是风姿瑰丽却偏生透着难以言喻的悲凉。语蓉伸手抚上镜子上人的脸,“苏语蓉,你不能不乖啊。”见镜子里的人还是眉眼微垂,唇角轻抿,她双手抚上脸,将唇角微微往上提了提。镜子里的人终于有了笑意,但眼里的悲哀却越发重了。
客厅里响起开门的声音,语蓉知道是明茹来了。
“苏小姐。”
“我在浴室。”
明茹站在房门口,对浴室里的语蓉说道:“苏小姐,你等会顺便把浴室的卫生搞干净吧。”
语蓉正将长长的发拿皮筋束起,听见明茹的话,看了眼一地狼藉的浴室,应道:“好的,我知道了。”
明茹进屋,收拾凌乱的床铺,看着污渍斑斑的床单,眼里掠过一丝憎恶,将提在手里的床单,狠劲的扯了扯,随便卷成一团扔在地上。语蓉换了衣服,开始清理浴室的卫生。隔着一扇门的距离,两人默默的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明茹将换下的床单放进洗衣机,靠着门看着正在清洁的语蓉冷不丁说道:“苏小姐越来越漂亮了。”
语蓉没有理会她,擦了些护手霜,便往外走。她知道明茹不喜欢她,对明茹的冷言冷语她向来是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
明茹见她不作声,顿觉无趣,也不再多言,但心里却是一团火气憋得难受。
电话再次响起,语蓉看了眼明茹,见她没打算接电话,想了想,还是去接了电话。
“明姐。”
“我是苏语蓉。”
褚哲瀚往椅子里靠了靠,看了眼另一个房间里的众人,温声说道:“蓉蓉,晚上去盛世玩吧。”
“好的,你来接还是我自己过去?”
“我这边事情做完就来接你,或者让许然来接你。”
“好的,我知道了。”
没有道别,电话挂断。褚哲瀚把玩了会儿手机,起身往外走。欧阳宇见他进来,将刚泡好的茶递了杯过去。“我们褚少最近辛勤耕耘,应该补补了。”
他的话引起其它几人的哄笑,陈启豪接话道:“补什么?牛鞭还是虎鞭?”
“你们这帮混小子。”褚哲瀚将手里的茶往他们二人身上倒去。
“褚少,说说有什么不同?”叶天赐靠着褚哲瀚坐下,往他跟前凑了凑。
褚哲瀚将茶杯放下,转身看着一脸好奇的叶天赐说:“想知道?”见叶天赐像条哈巴狗似的跟身前呆着,就差吐一大舌头。褚哲瀚眉眼微挑,“自个儿想去。”
他这话一落,身边的几人立时哄笑开来。许然拿了份文件敲门进来,见几人笑的狎昵,邹眉训斥那几人。“去、去、都给我到那边去练一练。”他指着隔壁的健身房,对几人说道:“再不把哥几个这麻杆似的身体练强壮些,拿什么来支撑你们这龌龊的灵魂”
叶天赐小眼睛眯着眯着却怎么也不敢上前动手,他清楚就算加上天赐,启豪,他们哥仨也不是许然的对手,而褚哲瀚由来是那个坐着看热闹的人。但再不济,吼两声总行的,“许然,你就是那吃不到葡萄嫌酸的人,你那马达再不用,怕是要废了吧。”
“哈哈哈……”叶天赐的话再度引发众人狂笑。
褚哲瀚接过许然手里的文件,起身,“许然,你去我家接下她。”
“好的。”许然应的很干脆。接过签好字的文件,许然抬手看了看表,问道:“现在去接吗?”
褚哲瀚看了看外面的天,“你先把手里的事情忙完吧,我晚上还有个应酬,直接将人接到盛世。”
“好,知道了。”许然转身打算离开,瞥见褚哲瀚的手停在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子上,眼里难得有浅浅的柔情,这样的他很久不曾看见。也许,苏语蓉真的是他的一个转机。许然在那一刻忽然就觉得心尖某处柔软的缺失终于得到了填补。
“章雅。”
章雅在第一时间来到办公室,一身浅蓝的职装硬是被她玲珑有致的身形穿出了异样的妩媚,刚柔并济中是小女人独特的知性美。叶天赐隔着一层玻璃,肆意的打量着她,章雅似乎已经习惯这种窥视,从始至终,秉持的便是视若无物。
“总经理。”
褚哲瀚取过笔,刷刷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章雅,“帮我订一束花,送到这个地址。”
章雅接过他手里的纸飞快的扫了一眼,“总经理,有指定的花吗?”
褚哲瀚略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玫瑰吧。”
“好的,我立刻去办。”
章雅直到出了办公室,才呼出胸中的疑问,这小姐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她看了眼手里的纸,南洛琪,三个字龙飞凤舞,好熟悉,但却始终想不起是谁?明星吗?不是。模特?也不是。到底是谁呢?最后章雅放弃了猜想,心里却忽然想起另一个人,苏语蓉。老板不是花尽心思将她囚于金屋,才这几日的功夫,就厌了?章雅心里生起一股恶寒。
“褚少,你的小秘书……”
褚哲瀚冷冷的一个眼神瞄过去,叶天赐立时住了嘴,灰溜溜的往里面走。褚哲瀚冷哼一声,对叶天赐的饥不择食很是不满,竟敢将主意打在他身边的人身上。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小子是不是饿疯了?晚上得留心点,不能让这小子靠近蓉蓉。
想到苏语蓉,褚哲瀚的心里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那日从临县回来后,苏语蓉便像是脱胎换骨似的变了个人,乖顺的堪比驯养多年的拉布拉多。只是他很明白这样的乖顺却是因胁迫而得,并不是真心相待,这让他很不是滋味,说到底是他用强了,这对一个极度自信极度狂妄的人来说,是一种不见血的暗伤。只是褚哲瀚也会问自己,他需要她的真心吗?不,不需要,他只是生气作为优等男人,他的自尊心被伤了。女人只是他的逢场作戏,女人只是他调理体内荷尔蒙平衡的作用体。苏语蓉,同样如斯。在这个午后褚哲瀚难得的帮自己做了个透析,最后他再次确认,女人,在他的生命里只是最原始的需要,除此无它。但是褚少在坚定这番想法后,起身的某个瞬间,胸口有了某种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