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谁说,遗忘是我们不可更改的宿命,从前的一切回不到过去,只能看着它慢慢的错开,也许错开了的东西,我们真的应该遗忘了。钢筋水泥筑就的城市里,人心也日益坚硬,坚硬到爱情落不下根。
飞机场二人相携往外走时,那些等候已久的狗崽队蜂拥而上。南洛琪看了眼身边气宇轩昂的男人,不动声色的将手搭上他的臂弯。褚哲瀚转过头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笑都不达眼底。
“褚少,能讲讲你和南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南小姐,请问你和褚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恋情?”
“褚少,南小姐,请站好,拍个照好吗?”
“褚少……”“南小姐……”
两人选择了一些问题回答,大多数都被一句“无可奉告”挡回。当然南洛琪手上那只9克拉的粉钻很快便抢去了所有的镜头。褚哲瀚看了眼角落的阿辰,示意他去车上等自己,护着南洛琪躲过那些闪光的照像机和蜂拥的人群。
“南小姐,请问褚少是在巴厘岛向你求的婚吗?”
“褚少,请问为什么选择的粉钻?”
问题接二连三的响起。褚哲瀚牵起南洛琪的手,两人以无比契合的姿态站定满足了记者们的需求。在这期间,褚哲瀚体贴关爱的除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娇小的南洛琪身上,两人的手一直紧紧相握。
“请问二位有没有计划婚期?”
正要上车的褚哲瀚转过身对围在车前的记者们微微一笑,唇角似扬非扬,黑眸之中流光闪烁,谋杀了大片菲林后,才淡淡一句。“婚期定在年底。”他的话引起一片哗然。在那群记者愣神的空档,黑色的车子快速的驶离机场。
电视里的这场直播,语蓉一字不落的全部看完,直到二人离去,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拿着话筒发表着感言时,语蓉才将遥控器轻轻的点了点,电视关上。身边传来细碎的压抑的哭泣声,语蓉转身冷冷看着厨房里那个颤动的身影,叹了口气。
“明茹,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褚少今天不会那么早回来的。”语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同情这个女子。或许是为她的一腔真情,又或许是因了她的爱而不能。
“谢谢苏小姐,我没什么事。”明茹只觉得今天的洋葱气味太重,鼻子被那辛辣的气息剌激的酸涩生痛,眼泪怎么也忍不住的往下掉。
“那好吧,你要是想走了,不用跟我说。”语蓉转身准备回房。
明茹忽然转了身,尖锐的问道:“苏小姐,你什么意思?”
语蓉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苏小姐,我是褚少请来的人,哪里做的不好自有褚少责罚,苏小姐只不过是这房中的过客,我给你面子,叫句苏小姐。面子人家给,但是也请你自己懂。”
语蓉看着剑拔驽张的明茹,看这阵势她大有大干一场的气势,想到那天自己在医院给她的脸色,今天这番必是隐忍许久,而褚哲瀚高调的宣布婚期,在她的眼里,自己只怕是过不了几天便要卷铺盖走人,是故才会撕下这层脸。想来自己好心终成了别人眼里的恶意,语蓉失笑。
“是我多事了。”
语蓉再不多言,转身往客厅走去。身后明茹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显示着她压抑的有多辛苦。
褚家今天可谓高朋满座,宾主齐欢。清雅的别墅刻意的以鲜花做了小小的装饰,五颜六色的汽球零零落落的散于小角落。纷芳的玫瑰花在花园的草坪上摆成了一个心型。褚家特意从酒店请了几名西点厨师,各色的小点心拼成形状各异的形体装在考究的瓷盘,让人不忍下手。
南琮同褚家国在书房谈了小半会儿,双双出门时,彼此眼里都是隐忍不了的笑意。恰在此时,一辆黑色的Bentley停在别墅门外。车门打开,这场晚宴的主角双双现身。
南洛琪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大的阵场,虽说他们高调的公布恋呢,但这样快的动作似乎有种被人追在身后赶的感觉,她微微的促了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身边的褚哲瀚,不意他正撩眼看她。他的眼中饱蘸的是深不见底的幽邃,深黑色的瞳仁中,是一惯的漠然。见她看他,他眉梢微扬,牵起她的手往里走去,掌声如潮响起。
“琪琪。”明淑远远的走了上去,将南洛琪拥在怀里。
“妈。”对随后走来的姚知琴礼貌的叫了声:“阿姨。”
“洛琪啊,没有吓到你吧。这么快把你们的事就定下来。”姚知琴脸上是淡淡的矜持的笑意,虽是热情的执着南洛琪的手,但笑意之间却是隐而不见的距离。
“没关系,迟早都要定的。”
“阿哲,过来见过长辈。”褚家国将一直温文有礼跟在南洛琪身边的褚哲瀚叫到跟前。
“叔叔。”
“怎么还叫叔叔,要改口叫爸了。”褚家国微恼的斥责道,眼里是掩不住的欢喜与得意。
“爸爸。”
南琮看着他,眼里划过一抹精光。呵呵笑道:“阿哲,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琪琪被我们宠坏了,有什么不对的你多担待。”
“我会照顾好琪琪的,您请放心。”
“当然。”南琮拍了拍他的肩,笑声朗郎,“阿哲,年少风流是正常的,但结婚了可就不一样了。”南琮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恰巧入了他的耳。
褚哲瀚转首看着南琮眼里的警告,眉梢微扬,眼里闪过一抹邪肆的不屑一顾的笑意,“当然,爸爸。”
南琮拍了拍他的肩,朝明淑走去。姚知琴正将手里一只颜色鲜艳饱满,质地细腻看上去种水极佳的翡翠手镯戴在南洛琪的手腕上。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褚哲瀚只一眼,便看出那只手镯是上次拍卖会上他的无心之作。
“谢谢伯母。”南洛琪礼貌的道谢,身边明淑假意斥道:“怎么还叫伯母?”南洛琪脸色一红,低了头再不言语。姚知琴打趣道:“害羞了,这丫头。”众人一阵笑声。
这个夜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褚哲瀚却渐渐的心生烦燥但又不知为何烦燥,只是恨不得能早早的结束。他一遍遍的虚晃着笑容与那些达官显贵迎来送往,一面不停的喝着侍者手里的红酒。他突然发现,整个晚上海雪与书易都似乎形同陌路,两个人总会刻意的避让着彼此的相遇,而海雪不时看向他的目光里,有着浓浓的恨意。
当一切落下幕布,在褚家国关切的眼神里,他极度疲乏的将南洛琪请上了他的小车,让阿辰送他们离开。南洛琪懒懒的靠在椅子里,双眼失神的看着窗外,夜空中繁星满布,无声无息却透着异常的热闹,一弯新月虽是朦朦胧胧却是清新着轮廓,烘称这繁星满天。她忽然就觉得心里沉沉甸甸,所有的一切如同一个梦让她分不清此刻是清醒还是沉睡。
“我们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对与错,有那么重要吗?”褚哲瀚低下眼,深遂的眸掩于长睫之下,“生活不论对错都要继续,不是吗?”
“是的,即使是错也回不去,那就继续吧。”南洛琪重新将目光看向窗外,“我会列份文档,关于这场婚姻之中我们双方必须遵守的东西。到时你过目下,如果没有意见就签字,有意见你可以补充。”
“洛琪,你真的相信这个世上还有真爱吗?”
“当然,我坚信这个世上一定有一个人是因为我而存在,迟早我都会找到。”说这话时,南洛琪晶莹的眸子闪着灵动的光芒,这是这么多日子以来,他再次在她的脸上看到神彩。
他忽然很想祝福她。
语蓉是在褚哲瀚的亲吻下醒过来的,原本模糊的意识忽然清醒,她扑擞着眼睫看着他略显凌乱而急促的脸,褚哲瀚的手急切而烦燥的撕扯着她身上的睡衣,嘴里红酒的芳醇扑天盖地的袭来。语蓉躲避着他的亲吻,却不曾抵抗他的动作。
“为什么不让我亲?”他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眸子清冷的睨着他,“你想证明什么?又想守护什么?”他不想承认一个晚上,他的眼里,脑海里,心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她。此刻面对语蓉的拒绝,他的心里便像是装了只猫,抓得他说不出的难受。
语蓉低垂了眼,“你喝醉了,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她翻身想要起来,却被他狠拉一把,他沉重的身子紧紧的将她压于身下,语蓉侧过头避开他眼里的****。
“我怎么就忘了你从来都不稀罕我。”
他忽的取过扔在一旁的衣物,遮住了语蓉的脸。没有任何前戏,长驱直入。干涩的痛,使的语蓉倒抽一口冷气。他感觉到她细小的颤动亦感觉到来自她身体内部的蓦然紧窒。那是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感觉,无可否认,不论语蓉在心理上行为上如何拒绝,他们彼此的身体却是最契合的。
“蓉蓉。”
语蓉仰首,眼眸紧闭,眼前突然闪过一抹身影,所有的意乱情迷刹时清醒。褚哲瀚太过熟悉身下的人,她突然之间的变化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他迫切想要释放的欲望。他直起身,眸子如刀冷冷的睨视着她。
语蓉迎着他的注视,脸上浅浅淡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