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感觉到快乐,那么她的微笑是一种幸福吧?而一个人痛苦时,她的脸上却张扬着比幸福还耀眼的笑意,那是什么样的伤?当你看到太阳升起,光芒倾复世界时,又有几人能看到群山绿影间轮廓的阴影。
姚知琴的突然造访,以一种不可逆转的形式改变了褚哲瀚的生活。她并不过多的追问,只是扔下了简单的一句话。
“阿哲,快过年了,你和琪琪回家住几天吧,春节过后再搬回来。”
一直躲避着南洛琪目光的褚哲瀚,猛的便将如霜的眸光看向南洛琪。南洛琪捧着手里的茶杯,淡笑着耸了耸肩,意思是,她也很为难。
“我知道了,等忙完这一阵吧。”
“你忙吧,明天先把琪琪送过来,家里日用品都有,带些换洗衣裳过来就行了。”
“妈,要不,等过完年再说吧。”南洛琪为难的看着姚知琴,眼睛飞快的扫了眼褚哲瀚,看到他脸上期许的神情,脸上便多了一丝,不想同住的意愿。
“傻孩子,原本是想着让你们年轻人过过二人世界,可是你看,现在外面说的多难听,说你被丈夫冷落,独守空房,说你们的婚姻根本就是官商互利,比这更难听的都有,你不为自己,也为你公公想想……”姚知琴猛的收了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好好的怎么就扯上了家国?
“妈,是我们考虑的不周道,让您和爸为难了。”南活琪低了头,脸上的神色带着小女孩的不满中又隐着几分做错事的慌张。
姚知琴看着她,眼里渐生痛惜,真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她狠狠的剜了眼一旁的褚哲瀚。
“你去收拾一间房子给我住,明早我跟琪琪一起走。”
“妈……”想到要和南洛琪同处一室,褚哲瀚心里忽然生了几许慌张,若是未发生那件事,他也不必觉得为难。但此刻,他看着南洛琪,见她尴尬得只是抓紧手里抱枕。叹了口气,“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妈,这是我的睡衣,你将就下。”南洛琪拿了一套斩新的睡衣放在床上。
“行了,你们去休息吧,另管我。”
将二人打发出了房间。姚知琴关上门,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家国,我今天住阿哲这,不回来了。”
“你不是和许太太打麻将吗,怎么到阿哲那去了。”
“你别多问了,太晚了,你休息吧,明天回来我再和你说。”
挂了电话,姚知琴却睡不着了。如果真如许太太她们所说,每天进进出出都只是南洛琪和一个钟点工,阿哲极少露面,可以肯定的说,他们的婚姻出了状况。可是是什么样的状况呢?
楼上褚哲瀚抱了床被子往沙发上走。“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南洛琪点了点头,这大晚上的她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工作。”
关了灯,听着彼此浅浅的呼吸,两人闭着的眼睛几乎同时睁开,所不同的是南洛琪数着窗帘上的窗花,而褚哲瀚却是想努力的看清沙发的花纹。
许太太,南洛琪浅浅的笑了笑,她几乎就要忘记当日的“偶遇”了,她却在这时送了份这么大的礼物给她。褚哲瀚,是不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呢?
那是个阳光温暖的午后吧,南洛琪安静的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看书,而许太太恰巧牵了她家的贵宾溜弯,两个人短短的交谈了几句,在知道南洛琪是褚哲瀚的新婚妻子时,许太太那因为拉皮而光滑的前额生生的邹了两条小沟沟出来。随后,南洛琪微笑着告别。那时,她尚纯真,而此时呢?南洛琪感觉眼里有了抹酸涩。
南洛琪几乎就忍不住想要长笑,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这样吧。他们之间尚未开始,她便有了姚知琴这样得力的盟友。
“要不,洛琪,我们离婚吧。”
黑暗中,褚哲瀚的声音悠悠的响起。南洛琪在黑暗中抖了抖,离婚?她极轻的叱笑了一声,褚哲瀚,你真以为你是这个世界的神吗?但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以一种熟睡的呼吸告诉他,她已入梦。
清晨,睡梦中醒来的褚哲瀚,只看到床上被叠提整齐的被褥却没有看到南洛琪的身影。他揉了揉酸而僵硬的后脑,刚准备起来。便听到了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醒了?”南洛琪见他醒了,准备上前收拾。
褚哲瀚摆了摆手,“我自己来。你平时也起这么早?”
“也不是经常早起,你妈今天不是在吗,我起来做些早点。”
褚哲瀚停了停手里的动作,看着她。阳光穿过白色的窗纱,在她身上打上柔柔的光,恍惚中只觉得她的脸有种金色的圣洁。
“我已经跟钟点工说了,让她年后再过来做,年前不用来了。”
“洛琪……”褚哲瀚在南洛琪进浴室间的工夫,快速的说道:“我们离婚吧。”
浴室里,南洛琪对着镜子扬了扬眉梢,利落的答道:“好呀,不过我看得年后了……”见池子里的水温刚好,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块新的毛巾放在台子上。边往外走边问道:“苏小姐,接受你了?”
褚哲瀚邹了邹眉,是不是每个女人在受伤的情况下都渴望抓住某点温暖,只在乎那点暖意,从而忽略温暖的源头是萌动的火山还是带着毒焰的烈火?这样的女子,是该说她至纯还是该说她愚钝不堪?他再一次坚定,这个世界有些人一旦说了再见,那便最好永远不见。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论是痛苦还是忧伤,又或者是欺骗。他忽然发现,光是想想这个词语,他都觉得胆颤心惊。有些事埋藏于地底,却会被时间冲洗出来,没有什么能永久的被掩埋,他只祈求,在这之前给他足够的时间。可是他却忘了,这世界有些事情是在劫难逃的。
“这栋别墅我会转到你的名下。”
“不用,你知道,我名下已经有很多动产不动产。”
褚哲瀚窒了窒,眼里渐生愧疚。在他过往的时光中,他始终以为女人是物质的代名词,而钱是一切的终结者,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但是现在,他忽然明白,即使全世界的女人都如衣服,但总有某件是你穿不起的牌子。富贵如他,亦是如此。看着镜子里眼神忧郁的自己,他撇了撇唇,给自己一个浓浓的嘲笑。
楼下忽然传来姚知琴尖历的声音。
“阿哲,阿哲。”
褚哲瀚心一惊,连忙扔了手里的毛巾往外跑,南洛琪已经先她一步在前,两人一前一后跑下楼,却见姚知琴好好的在沙发里坐着。客厅里六十寸的液晶电视里,一个年轻的女主持人正以字正腔圆的语调播报晨间新闻。
“怎么了,妈?”
“阿哲,你看新闻。”
褚哲瀚同南洛琪互望了一眼,在沙发上坐下。电视里,突然出一个冲天火海的场景,接着便是四处逃窜的人员和消防员的身影杂乱交错,画面显得很凌乱。
“昨天C市一家尚未开6业的夜总会,突然失火,据说此KTV本打算在2月1日开门迎业,却不料昨夜突遭大火,这场火是人为还是意外,尚有待查明。”褚哲瀚看着电视里那个一脸雀斑的女人在夜色中被灯光照得脸像吸血鬼似的,他突然就觉得憋了一晚上的郁闷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只是欢欣尚来不及弥漫他就被之后的报道而打得发不出声。
“最新消息,据知情人透露,这是一场人为的意外。好在场内装有监控,只需在大火中找到录影便能将嫌疑人锁定……”
姚知琴将手里的遥控器扔到一边,“现在人都怎么了,虽说同行是冤家,可是用这样激烈的手段是解决问题,还是把事情弄大哦。”
“妈,我等会安排司机来送你们,我有事先去公司。”
南洛琪看着他往楼上跑的身影,眼里闪过疑问。难道这场火与他有关系?
“这孩子,你早饭吃了再走啊。”
姚知琴看着一手拎着衣服,一手翻找钥匙的褚哲瀚,虽是埋怨着,却仍不忘上前帮他拍了拍羊绒衫上沾染的东西。一边交待道:“下班,就直接回家啊。”
“好的,我知道了。”
褚哲瀚转身开门大步离开,姚知琴忽然发现,他连同南洛琪道别都不曾。回头见南洛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开解道:“男人嘛,事业心重点好,只是委屈了我们女人。”
南洛琪笑笑,上前扶着姚知琴,“妈,我们去吃早饭。”
褚哲瀚将车拐了很多路后,最终停在一家会所门口。
“褚少。”
褚哲瀚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半响问道,“新闻看过了?”
阿辰点了点头,银色的头发衬着纸白的脸色,异常骇人。只因他知道,帝都的老板是一个有着别国大使身份的人,他在C市的投资是由省委牵手而起,这场大火,也许烧毁的不只是一个帝都,很有可能会烧死很多人。他这次,失手了。
“我让张政去处理,你出去避避。”
褚哲瀚点了根烟,香烟袅袅升起,阿辰的眼由慌乱渐显镇定。
“不,我就留在C市,或许我们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做了件舍本求末的事情。”
褚哲瀚看着他,冷冽的眸子半眯,眼里精光闪烁,“你是说?”
“是的。”阿辰点了点头,眼里历光一闪,决绝道,“做掉他。”
“我让许然回来帮你。”
“不,这件事到我就行了,不要再牵扯别人。”阿辰重新开了一瓶酒,猩红的眼闪着血色的光芒。
“好的,我知道了,我来安排。”褚哲瀚拍了拍阿辰的肩,起身准备离开。
“阿哲……”
褚哲瀚停了步子,回头看他。阿辰却笑了笑,举起手里的酒示意没事。
这个世界闪烁着水晶的美丽,却拥有着玻璃般的脆弱,面对世界,我们从来只有两种选择,结果却只有一种。你虽预定了了最佳的结局,但得到的往往不是你预期的。
语蓉跟褚哲瀚说想回家去住段日子时,褚哲瀚正犹豫着要怎样告诉她,他必须同南洛琪住回家一段日子,此刻听到她提出,连想都没想,便应承了。
“我想住到年后。”语蓉轻声的说道。
“行,四雨不是也要回去过年吗?让她年后迟点来吧。”
“好的。”
两个人各自安排了自己的生活。四雨接到褚少递过去的厚厚一叠人民币时,脸上一片惶恐,战战兢兢的说道:“褚少,明年还用我吗?”
“当然,你过完年再来吧。”
“谢谢褚少。”
语蓉看着四雨欢快的神情,不禁感叹,人单纯点真好。
年边的街市,到处洋溢着热闹的喜庆之色。语蓉陪着苏妈妈在街头缓步而行,两人不时的停在某处厨窗,指点议论,语蓉的脸上张扬着浅浅的微笑,一手挽着苏妈妈,脸不时的靠在苏妈妈身上,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快乐溢于言表的她,何曾注意到,远处一张凝霜的脸。
“去吧,给点教训就行了,不要把事弄大。”明淑的话异常清冷,妆容精致的脸上弥漫着一冷冽。
“妈,我们进去试试这件吧。”
语蓉指着橱窗里的一件咖啡色的羽绒衣说道。
苏妈妈摇了摇头,光看店外的装修,她都能想像到那件衣服会有着怎样的天价。“再去其它店店看看吧。”
“这件挺好,试试吧。”
语蓉不由分说的将苏妈妈拉了进去,在她身后跟着走进几位打扮时尚的女人。
语蓉指着橱窗里的样衣让店员取了过来,“妈,试试吧。”
店员谦意到,“不好意思,小姐,那件衣服就一件,你若是喜欢我去模特身上取下来。”
“你拿来先试试吧。”
店员打开橱窗,取样衣时,随后跟进业的几个女人之中,一个略显高挑的女人跟了上去,伸手摸了摸,说道:“嗯,料子挺不错的,我试试,如果行我给我妈买件。”
“不好意思,那们小姐……”
店员的话尚未说完,高挑的女人横眉立眼的斥道:“这店是她家的嘛,衣服当然是人人都能试。”
语蓉邹了眉头,刚想回话,苏妈妈却拉了拉她,轻声说道:“蓉蓉,我们换一家看看吧。”
语蓉想了想,便同苏妈妈往外走去。身后个子高挑的女人却依然不依不饶的说道:“我说你真是不会做生意,也不看看,像那种人能买得起这衣服吗?就算是能买,也不知道那钱是陪了多少个男人赚来的。”
语蓉只觉得一股恶气在心中翻涌,她停了步子,回身冷眼斜睨着高挑的女人,对店员说道:“这件衣服,我要了,你包起来吧。”
“蓉蓉。”苏妈妈看着那个高挑女人脸上张扬起的笑意,心里一颤,一股不好的念头油然而起。“蓉蓉,妈不要了,我们走吧。”拉着语蓉往外走,却没注意,慌乱的步子踩到了另一个穿着豹纹短袄的女人脚上。
“唉哟,你这老女人,长眼睛没?”豹纹女人扔了手里的小坤包,涂得鲜红的食指指着苏妈妈骂开了。“长得跟个老妖猴似的,也敢到这来买衣服,我呸。”
“你怎么说话的。”语蓉看着那女人指向苏妈妈的手指,啪的一下打了上去。
“贱表子,你敢动手打人。”豹纹女人越发的不依不饶了,张了手就往语蓉脸上招呼去。“打死你这个烂贱人,让你偷人家老公。”
苏妈妈一看情形不对,连忙上前护着语蓉。“你们不要打我女儿,不要打她。”
旁边的两个女人早已扔了手里的衣服,往这边涌了上来。一旁的店员看着这情形,连劝都不敢劝,一看就知道那几个女人是存心找茬的,即使不是找茬,也是个横主,哪敢惹啊。只是站在一边无力的叫道:“别打了,别打了。”
苏妈妈眼见护不了语蓉,只得求边上的店员,“求求你,你帮我打110。”
“我看你敢打。”另一个染着紫红头发的女人冲了过来,一把将吧台的电话扔到地上。剜了眼苏妈妈,“会生不会教,今天我们来帮你教。”
“不要,不要打她。”苏妈妈上前死死的抓着女人的手。胸口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绞痛,她却仍是双手死死的抓着女人的手。嘴里仍在喃喃的说道:“打110啊,快打110啊。”
“啪。”
语蓉眼睁睁的看着女人甩在妈妈脸上的巴掌,心碎的喊了声“妈。”无耐却被身后的三个女人死死的揪住而不得脱身。所有落在脸上的指甲,巴掌,以及被揪得发麻的头皮,她都感觉不到,她的眼前只有紫发女人狠狠挥出的那一掌。
苏妈妈顾不了脸上火辣辣的痛,眼前渐显模糊,她却深深知道,不能放手,一旦放手这个人会去伤害她的蓉蓉。苏妈妈无力的往地上软,手却依然死死抱着紫发女人胳膊。脸上一片青白。“不要打我的女儿,不要……”
“你们再不住手,我就报警了。”店员看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的出声了。她被苏妈妈脸上那种不正掌的青白吓到了。
四个女人终于停了手,语蓉慌乱的扑了过去。“妈,妈,你醒醒,你别吓我,妈。”
语蓉凄历的哭喊着,不住的摇晃着进入昏迷的苏妈妈。抖索着手去妈妈口袋里找药片,四个女人相视一眼,为首的高挑女人上前狠狠的踢了一脚语蓉。“苏语蓉,狐狸精不是那么好当的。”说完几人骂骂例例扬长而去。
语蓉已经顾不上她说的是什么,只是不住的掐着苏妈妈人中,一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快帮我打120,快啊。”
店员快速的掏出手机,简短利落的说出地址及状况。又倒了一杯水,帮着语蓉轻轻喂进苏妈妈嘴里。眼见,苏妈妈的脸色越来越白,店员小姐脸上也一片惶惶,只在心里祈祷,千万出人命啊。
“小姐,打个电话给你亲人或朋友吧。”店员在边上好心的劝道。
语蓉不住手的舒缓着苏妈妈的胸口,眼里的泪混着脸上的血迹流成淡淡的浅红,猛的一看像是血泪似的,店员虽被那句狐狸精而打消了先前的同情心,但看到她此刻的狼狈,仍是难掩同情。
“你报号码,我给你打吧。”
“不用了,谢谢。”
救护车终于鸣着响笛停在店门口。而一直跟着二人的阿辰,猛的发现他只不过是转身买包烟,上个洗手间的工夫,怎么店门口,就来了一辆救护车?他将嘴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快速的跑了过去。待看清眼前的情形时,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当时的心情。
“苏语蓉!”他不确定的看着那个衣裳破烂,头发像疯子,脸上被抓出深深浅浅的痕迹的人。而另一边,医生正在给苏妈妈做着抢救措施。沉浸在伤心中的语蓉根本没有听到阿辰的叫声,她恍然就想起,那个女人离去前的话,“苏语蓉,狐狸精不是那么好当的。”语蓉,猛的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她怎么就天真的以为借着南家的手她就可以离开。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发生什么事了,说。”阿辰一脚踹倒了靠墙的衣物栏,双眸喷火的盯着店员,该死的,这一切究尽是怎么发生的?
店员看着一头银发的阿辰,哆嗦着唇战战兢兢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慢慢说完。另一边,医生已经将苏妈妈用担架抬上了车,语蓉随后跟了上去。
门外一辆车里,明淑取出厚厚的一叠钱交到四个女人手里,淡淡的说了句,“现在南方是度假的好时间,我会另外再安排一笔钱到你们提供帐户里。”
四个女人眉开眼笑的连连头,“谢谢,谢谢太太。”
“走吧。”
四个女人刚一下车,明淑便让司机赶紧开车。
褚哲瀚接到电话时,屋子里新添的古董再次成为碎片。屋外,章雅听着那一声接一声的碰啪声,暗道,可以添些仿真品在里面,这样也许可以多摔几次。
门,呼的一下被打开,章雅看着褚哲瀚凌乱的步子,急声道:“总经理,半个小时后,有场会要开。”
“取消。”
车子里,褚哲瀚忽然不知道语蓉和苏妈妈会在哪个医院,而语蓉的手机响了无数遍也没有人接起。想了想,他转而将电话拨给阿辰。
“将那个店的监控调出来,我要那四个女人的影像资料。”
“知道了,褚少。”
店员看着阿辰,她已经被阿辰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吓得手脚发软,面对阿辰轻轻的一句,“我要录影资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指了指桌上的电脑。
找到语蓉时,已是晚上。褚哲瀚看着守在病床边的语蓉,眼里瞬间凝结成霜。此时的语蓉已经将散乱的头发理顺扎成一束马尾,身上只着一件羊毛衫,旁边的垃圾桶里躺着那件被撕的不像样的外套。莹白的灯光下,她脸上那些被指甲划开的伤口已经结了血枷。语蓉默默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妈妈,眼里干枯的流不出泪水。她只是那样安静的看着床上紧闭着双眼,呼吸浅弱的妈妈。
“妈妈,如果可以,我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吧。”她缓缓俯下身子,紧靠着苏妈妈。
门外的褚哲瀚无力的靠在门上。这个世界除了苏妈妈还有什么能让她留恋?电话忽然响起,褚哲瀚尚未来得及掐断,语蓉已经回了头,两个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望。他想,她要如何发泄她的不满呢?未料,语蓉却只是重新转了头,将头伏在苏妈妈的胸前,他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电话还在响着,褚哲瀚看了眼电话,接起。“妈,什么事?”
“阿哲,回来了吗?”
“我今天有事,晚上不回来了。”
未待姚知琴再说,褚哲瀚已经挂了电话。再次看了眼屋里的二人,褚哲瀚重新拨了个电话出去,“许然,立刻回来。”
会所。
阿辰看着褚哲瀚脸上越来越紧绷的神情,自责道:“是我太大意了。”
褚哲瀚摇了摇头,指着桌上被打印出来的影像说道“她们就是藏在耗子洞里,你也要给我把她们逮出来。”
“我知道了。”
阿辰取过那几张照片,往外走。走到门口忽然问道:“帝都那边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安排好了,我通知你。”
褚哲瀚我揉了揉眉头,桌子上电脑里的影像已经定格,他抬手轻抚上语蓉失魂落魄的脸,眼里一片哀凄。
“苏语蓉,我们若不曾相见,该有多好!”
第一次,他懊恨他们的相遇,为他所带给她的一切。都说人是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的,只是因为我们选择了复杂,人生才唯剩叹息与懊悔。人生若只是初见,那么苏语蓉,就让我远远的看着你的美丽吧,就如同每一次春花绽放,如同每一次的弦月如勾,如同人生中所有的风景。只是逝去的岁月怎能找回,那些快乐的不快乐的不论时间如何冲洗,它所赋予的疼痛永远存在。
“洛琪。”
南洛琪听着熟悉的声音,眼里一片冰冷,但声音却如常的轻柔,“褚少,什么事?”
“苏语蓉今天在店里被人打了。”
南洛琪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苏语蓉,那个淡雅如菊的女子。“你怀疑我?”南洛琪撇了唇角,把玩着垂落的一缕长发,梳妆台里的自己,脸色平静,一双眸子却渗着阴郁,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忽然就慌张起来,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不是怀疑你,而是希望你和叔叔阿姨打个招呼。”
褚哲瀚之所以能这么快的将目光锁定在南琮身上,只是因为他深信南洛琪的单纯。而南琮曾经提出过警告。
“我知道了,我会跟爸爸妈妈说一说的。”
电话挂了没多久,南洛琪尚未拨给南琮,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她看了眼号码,接起。
“南小姐,你违反了协议。”男人的声音阴冷的像是地狱吹出的风。
“我只说一次,这事不是我叫人做的。”话落,南洛琪便挂断了电话。修剪的弯弯的柳叶眉促了促。她不能打电话给爸妈,问是怎么回事,这样他们必然会担心她,只是由此她也确定,她同褚哲瀚之前的婚姻父母已经给出了底线。想到这,她越发的促紧了眉头。
“苏语蓉!”她想了想,忽而轻轻一笑,“褚哲瀚,苏语蓉是你的脚踝吧。”她的脸上有了一层柔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