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山,天色渐渐暗了,残阳如血,朦胧慢慢的笼罩整个花房,天边只剩下一道晚霞时,阮柏沉沉的抬了头。语蓉的双眸仍然无神,脸上像是戴了面具,悲喜不分。
“蓉蓉,我爱你,一直都爱着你。”
眼前的语蓉却只是闭了眼,缓缓的往一边靠,沉沉的睡了过去。她的世界不需爱和被爱,如果两者都是伤,那就都不要吧。不要了,便没有伤了。
阮柏将盖在语蓉脚上的毛毯抖开,盖住她。他起身,折下一枝三色堇,别在语蓉的耳鬓,花似人娇媚,人比花凄然。阮柏慢慢的坐下,靠着语蓉,闭上眼,曾经的一切如幻灯片在眼前不停的回放。
“蓉蓉,以后我护着你,谁敢欺负你跟我说。”十岁的他对刚见面八岁的她,掷地有声的说道。
“蓉蓉,有个女孩给我写情书呢!”十四岁的他骄傲的扬着手里粉红的信笺,却忽略了十二岁的她眼里一抹淡淡的伤。
“蓉蓉,我要考北京去,那的姑娘大气秀丽。”十八岁的他悄然看着她掩于眼底的薄怒,心里忍不住的想要欢笑。
“蓉蓉……”二十岁的他,将一个女孩带到她面前,却什么都没说。直到她冷然的转身,他冷了脸对女孩说,“以后别来找我了。”
“蓉蓉,她们和你不一样。”二十三岁的他,已经惯于风月,她越发清冷,如莲立于水央,独自黯然。
“蓉蓉,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呢?”阮柏擦去眼角的晶莹,握着语蓉垂于身侧的手,那样小巧的手掌,包裹在他的掌心。都说手指连着心,是否,心意相通呢?
“妈妈。”语蓉发出一声梦呓,脸上漾起一抹浅笑,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促了眉头,一脸的悲伤。“妈妈,不要走。”
“蓉蓉。”阮柏越发的握紧了她的手。“蓉蓉,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惩罚我,我知道错了,一开始,我就不应该不认你。”
“妈妈,妈妈。”语蓉猛的睁了眼,踉跄着起身。
“蓉蓉,蓉蓉。”阮柏连忙爬了起来,一把抓住她。
“妈妈,我要妈妈。”语蓉对着渐落西山的残阳挥舞着手,声嘶力竭的喊着,“妈妈,等等我,带我一起走。”
“蓉蓉,妈妈没了,你妈妈没了,她不会再出现了。”阮柏摇晃着怀里的语蓉,猩红着眼喊道:“苏语蓉,你妈妈没了,你就是死,她也回不来了。”
“不,不,不会的。”语蓉抱着脑袋尖叫着:“你骗我,我有妈妈,我有妈妈的。”
阮柏狠了心,两手用力的抓着她,眼睛逼视着语蓉。“你看着我,我告诉你,你妈妈没了,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你骗人,你骗我,我妈妈还在的,我妈妈没死。”语蓉推搡着他,一双眼慌乱的看着四方,似乎突然发现眼前环境的不同,她一把将阮柏推开,不顾一切的往外跑。
“蓉蓉……”阮柏追了上去,从身后将语蓉抱住,语蓉挣扎着,两人跌倒在地。阮柏将她死死的抱在怀里,语蓉低了头,伏在她的手上狠狠的咬了下去。阮柏一动不动的任她咬着,直到手上感到一股温热。语蓉松了嘴,看着他手上往上渗的血,眼里升起一股害怕。
“蓉蓉,不怕,没事的。”
语蓉看着他不断靠近的脸,忽然闭了眼,对着天空嘶声喊了句:“褚哲瀚。”
阮柏像被雷击中似的,浑身上下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他看着她,眼里生起狂风暴雨般的阴郁,薄唇轻抿,抓着语蓉的手青筋纠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阮柏。”一直看着这一切的米莉缓缓走了过来,俯身从阮柏的怀里拉出语蓉,看了眼他仍在流血的手,轻声道:“自己去包扎下吧。”
阮柏摇了摇头,“你照顾好她。”
米莉摇了摇头,“你怎么能让我照顾她,她在我的身边很危险。”
阮柏看着低垂着头,不住颤抖的语蓉,眼里生起一种无奈的痛惜。我要拿你怎么办?苏语蓉。
“刚才,陈少打了电话过来,说是请你喝茶。”
“在哪里?”
“清风茶楼。”
“找个人来照顾她。”阮柏离开前轻声说道。
“阮柏。”米莉叫住要离开的玩柏,轻声道:“放她走吧,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她不能在你的身边。”
“以后再说吧。”
米莉看着男人落寞的身影,眼里生起一抹悲伤。转而扶着语蓉往房内走,客厅里,阿战撩了眼看她,阴声怪气的说道:“人家大房都是可了心的虐小三,你到好,可着心的疼。”
“关你什么事?”米莉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想是忽然想到什么,猛的转了身盯着阿战说道:“你敢动她,我跟你没完。”
阿战噌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米莉,全世界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犯贱的人。”
走到楼梯口的米莉,猛的打个了颤,转而以一种极冷漠的声音说道:“你更贱,因为你喜欢这世界上最犯贱的人。”
“你……”阿战猛的一脚将眼前的茶几踢翻。
米莉不去看她,只是扶着语蓉往上走,眼里的泪串串落下。
陈启豪一直关注着楼下的动静,他要了一个包厢,包厢在清风茶楼二楼的最末梢,此刻,陈启豪站在窗户的一角,看着街道上的动静。对面的包厢里,阿辰正将泡好的第一杯茶洗茶具,他不时的撩眼看对面的包厢。
“别看了,去把门关上,人差不多要到了。”
“阿哲,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褚哲瀚将阿辰递过来的茶抿了口,忽然想起这是洗杯茶,复又将手里的茶杯放下。
“先看看他的目的吧。”
阿辰点了头,起身将门关上。稍倾,阮柏踩着稳健的步子,一步一步走来。
“不好意思,让陈少久等了。”
陈启豪连忙起身,将阮柏让到里座,说道:“哪里,我也是刚到。”
“陈少,今天好雅兴。”阮柏指着桌上新砌的绿茶,笑道:“我对茶到是没什么研究,不知道陈少如何。”
“我这种粗人,只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阮先生就别太自谦了。”
两人在一旁坐定,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婢婢婷婷的上了楼,先在一旁的大盆里净了手,然后开始煮茶。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唉呀,阮先生的未婚妻怎么没有同来。”陈启豪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了一句。
阮柏笑了笑,答道:“她素性好热闹,这种安静的地方她不大惯来。”
陈启豪淡笑几声,复又问道:“阮先生的未婚妻堪称人间绝色,阮先生可是坐享齐人之福。”
“哪里,哪里。”阮柏干笑几声,冷眼看着陈启豪的开场白。他忽的就有一种被窍视感觉,阮柏不动声色的起身,打量着茶室的布景。
清风茶楼清一色的仿古装修,里面的桌椅,茶几,屏风,窗仿的都是明清风格,雅致而清俗。
“听朋友说,最近阮先生又得一佳人,什么时候带出来让兄弟见识见识?”
阮柏扬了扬眉梢,暗道,这才是正题吧。“哦,陈少可别听信外面的谣言,那是我未婚妻的朋友。”
“哦,是吗?”陈启豪干笑几声,又说了些其它的话。他只是想要证实褚哲瀚的猜想,没有想到的是阮柏会这样直白的承认,虽否定了他同苏语蓉的关系,但人却是在他那,这是没错的。陈启豪小心的观查着阮柏的神色,他这样直白的承认,让他不禁疑惑他的目的,会是什么呢?阮柏敛了眸子,专心的品茗眼前的清茶,果是好茶,入口清香,回味甘甜。
两人又坐了会儿,阮柏起身告辞。陈启豪也不挽留,待他的车子在拐角消失,陈启豪连忙起了身,往对面包厢走去。“人在他那里。”
褚哲瀚垂了眼,将手里的茶一口饮尽。
“阿哲,动手吧。”阿辰放下手里的茶壶,看着他。
“再等等,我在等许然的消息。”
如果,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安元,那么褚哲瀚,你要怎么办?他是横在你和苏语蓉之间的一道悬崖,你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过去。褚哲瀚的心渐渐纠结。茶雾袅袅升起,将他的脸打上一层暗影。
海雪拿着手里的报告单,整个人傻掉了。医院里,人来人往,她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唇角低沉,脸上说不出是悲是喜。蓉蓉,怎么办?你要怎么办?手里的单子像是灌了水银的柱子,让她的手沉的抬不起。
“大少奶,怎么这么久?”海雪将手里的单子放进包里,转身对四雨说道,“苏小姐,没什么事。”
“那就好。”四雨高兴的拍了手掌,“等苏小姐回来,我给她多做些活血的菜。”
海雪心里一沉,但仍是不动声色的说了声,“四雨,你真好。”
四雨低了头,眼里有淡淡的忧伤,她把苏小姐弄丢了,到现在没找到。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四雨,我们走吧。”海雪揩了四雨往外走。
“大少奶,那个人好像是褚先生。”四雨指着楼梯的拐角处说道,海雪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颤了颤,“四雨,你先回去,我去看看。”
“大少奶,可能是我看错了,我们先回去吧。”四雨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劝海雪。
海雪拍了拍四雨的手,“别说了,四雨,你先回去。”说完,便往楼上走。
“总经理,谢谢你送我来。”米心婉对褚书易凄然的笑了笑,眼里含了两汪泪水,“你知道,老人的想法很奇怪,特别是病了的老人。”
褚书易往边上错开半步,拉开彼此的距离后,轻声说道:“米秘书,你有没有考虑休假,像你父亲这样的病,你能在身边多陪陪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米心婉擦了擦眼角的泪,轻声道:“我不能休假,你知道,这病的费用很大。”
“钱,你不用担心。”褚书易停了步子,看着她,“钱不够,你可以先向公司借,以后从你的工资里扣。”
“谢谢你,总经理。”米心婉上前半步,拉着褚书易的手,泪水滴滴嗒嗒的便往下掉,“总经理,你真好。”在眼角的余光看到转角处的海雪后,她扑到褚书易的怀里,褚书易身子一僵,待要将她推开,却听到米心婉细弱的恳求声,“总经理,让我靠靠,我太累了。”
褚书易抬起的手,无力的放下。感觉到怀里米心婉哭泣的颤抖的身子后,他的双手抬起,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慰道:“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变好的。”
海雪看着眼前的二人,因为向光的缘故,她只觉得眼睛里有团光在旋转,旋得她手脚冰凉,两眼发花。褚书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说过,她只是一个得力的员工,可是你为什么要抱着她,还在医院里抱着。
米心婉侧了头看着暗处,海雪失去血色的脸,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不枉费她花那么多心思布了这个局,果然没让她失望。
一周前,海雪同四雨带语蓉来做检查时,米心婉正巧从楼上下来取一副药,当时留了个心眼的她混在一旁的护士群里,将医生同海雪的话尽收耳底,今天,她又借故药费不够,去公司找会计预支工资,而预支的单据需褚书易签字,一切便顺理成当的成了现在的局面。
“褚书易。”海雪缓缓的走到亮处。
褚书易猛的将怀里的米心婉推开,“啊,”米心婉惊叫一声,跌坐到地上,抬了头泪眼汪汪的看着褚书易。“对不起,总经理,我不知道夫人在这。”
褚书易伸出去扶她的手僵了僵,直了身看海雪。“海雪,米秘书的父亲在这住院。”
海雪点了点头,上前,将米心婉扶起,“你没事吧?”
米心婉摇了摇头,低垂着头,喏喏道:“夫人,我跟总经理没什么,你别误会。”说完,飞快的看了几眼褚书易,眼里藏着微微的艾怨。
海雪笑笑,转身看着脸色复杂的褚书易,“你没话跟我说?”
褚书易张了张嘴,说?说什么?他已经跟她说过了,米秘书的父亲在这住院。还要说什么?海雪见他张着嘴,什么都不说。点了点头,压下心里翻滚的怒意,一字一句道:“如果婚姻里信任是必须的,那么婚姻里的牺牲也是必不可少的,我知道你已经为我放弃了很多,但我不需感激,你也不要抱怨,因为你爱我,一切便都值了。同样,我也爱你,所以我一次次的给自己也给你机会,来证明这份爱。褚书易,机会不是次次都有的。”
海雪说完,转了身看着惊愣在一旁的米心婉,眼里一片沉静,“米心婉,我不知道你爱的是褚书易这个人还是这个人所拥有的一切,你既费心的谋划想必是存了志在必得的心,那么我便给你一次公平,让褚书易来选,如果他选择让你留下,我附送褚夫人这个身份。如果他让你走,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世界你想要的有很多,但不是一定都会属于你,人活在这世上,尊严和名声很重要,至于有多重要,等将来你为人母为人妻时,你会明白,别说我没给你忠告。”
医院的长道里,海雪身影在光影中晃动着金色的光芒,她的背挺的很直,每一步都走得用力而平稳,虽然她的脸上流着泪,但是她的眼里却含着笑。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都不得不侧目,看着她,被她的坚强而吸引,在心里暗暗叹道,好不一样的女人。
“米秘书,我会给两个月的工资做为补偿。”
米心婉抬了头,似乎不相信褚书易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
褚书易转了身看着她,“因为我爱的人只有她。”
“我不好吗?我不够好吗?”米心婉抬头看着褚书易,眼里的泪越聚越多,“我一直相信,如果先遇上的是我,你一定会爱上我,不论是生活还是事业,我们都是最合拍的,我知道你最爱喝的是什么咖啡,喜欢什么样的食物,什么样的衣服,所有你的喜好,我都知道。她知道吗?她了解你吗?”
“可是如同你一样,海雪所有的喜好我也知道。”
一句话,结束了米心婉所有的纠缠。是的,只有爱一个人才会在乎她的喜恶,褚书易他爱的只有海雪,米心婉总算你明白的不算太晚,也许真该好好想想,你爱的到底是褚书易这个人还是这个人所能带来的荣耀。
海雪在接到褚书易的电话后,深吸了口气,对着高远的天空长长的吐出胸中的浊气。看,就是这样,干脆的挑明,什么样的事都会有个结果。可是蓉蓉,你怎么办?你爱的那个人是谁?
褚哲瀚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中没有等到许然的提前归来,却等到了,南琮对浩瀚的打压战。浩瀚的股票在一周之内连着三个跌停板。
褚家国看着混乱的局面,第一次在工作时间直闯浩瀚总部。
“阿哲,你是不是要毁了浩瀚,才罢休?”
褚哲瀚将手里的报告放下,拨了内线,“章雅送杯茶进来。”
章雅将茶放在桌上,连不及的往外逃,那样风起云涌的暗斗,让她多呆一分都怕会被窒闷而死。
“爸,你来这,影响不好。”
褚家国刚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平息下胸中的怒火,褚哲瀚一句话激得他猛的用力将手里的茶杯往地上砸。茶水四溅而开,屋子里立时陷入一触即发的阵地,父子两人像刚上场的公鸡似的,红着眼,盯着彼此。
“阿哲,跟南琮说句好话吧。”
褚哲瀚没有出声,只是看着褚家国,良久忽的笑了笑,“爸,我以前读过一首诗,别的都记不清了,唯独,那句[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怒为红颜]记得特清楚。”
褚家国看着他,他忽然就觉得失败,为什么,为什么他的两个儿子都是情种?他看着装璜的肃冷庄严的办公室,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好,你打下的江山,你不想要,我帮你,既然迟早败光,那不如现在就砸个精光。”他猛起身,将眼里看到的手里能碰到的,全砸个稀巴烂。
褚家国的疯狂让人很难将他同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市委书记联系在一起。屋子里能砸的不能砸的都成了废品后,褚家国喘息着坐下,双眼盯着褚哲瀚,带着浓浓的恨。
是的,很恨,恨不得将褚哲瀚塞回姚知琴的肚里重新生过,恨不得能将时间的光轮往回拨转,掐断他与苏语蓉相逢的瞬间。没人能理解褚家国的想法,他从最底层的基层往上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自我膨胀在经久累月的生活里,让他渴望着更加璀璨的辉煌,他需要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需要那种他人俯首的尊崇,可是眼看着这一切都将成功时,褚哲瀚却为一个女人放弃了,他多年的谋划,苦心的经营转眼成了一场幻梦。这叫他情何以堪?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值得吗?”
褚哲瀚将挡在脚边的碎片往一边拨了拨,冷声道:“为了那些虚无的东西而委屈自己的一生,值得吗?”
“为什么不值得,你是男人,是男人就要有野心,这个世界只以成败论英雄。”
“我说过我不足以影响世界……”
“够了。”褚家国历声打断褚哲瀚的话,“浩瀚是你的,你要毁了它是你的事,但是你记住,没了浩瀚,你就不是我褚家国的儿子。”
门外章雅敲了敲门,褚哲瀚走过去,开了门,“什么事?”
“总经理,南氏的南琮先生有电话找你。”
褚哲瀚促了眉头,看了眼地上被摔的四分五裂的电话机,往外走,直接去章雅的桌上接起电话,“你好,我是褚哲瀚。”
“阿哲,打赢这一战,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消。”南琮的话里仍带着深深的叹息,他是真的看上褚哲瀚,做人够狠,够深情,可是为什么那个女人却不是南洛琪。
“行,君子一言。”
南琮飞快的接了一句,“四马难追。”
挂了电话,褚哲瀚给陈启豪打了个电话,简短的几句话,便交待清了一切。当初以15%的股份做聘时,他便想到了会有这一天,虽不是未雨绸谋却也是居安思危。是谁说,江山美人不能兼顾,他褚哲瀚,又岂会让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毁于己手?他褚哲瀚的女人,又岂能寒酸度日?爱她,他便会给她无与伦比的尊贵与奢华。
苏语蓉,只要能得到你的爱,即使与世界为敌,又如何?褚哲瀚的骨子里是残忍的,为了自己他可以谋算所有人,今天他以浩瀚为筹同褚家国做战,为的就是让褚家国知道,苏语蓉,谁都不能动,哪怕是你褚家国,你要的,他尽力成全。而他要的,你也必须成全,很公平不是?褚哲瀚太知道褚家国的手段,这个世界要破坏一桩婚姻很容易,海雪同书易是活生生的例子。只是褚哲瀚不是褚书易,他同样有的是手段。
褚家国走时,只沉沉说了一句,“保住浩瀚,便是保住苏语蓉。”
褚哲瀚未置可否,只是以眼里沉沉的杀气向褚家轩宣誓,“即使没有浩瀚,你也动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