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他在耳边压抑地低吼了一声,仿佛野兽在嘶叫,我莞尔失笑,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狠狠一咬:“卿大人,要轻点哦。”
紧接着人一腾空地被他抱进来小木屋间。我被轻轻地放在了白色的帐幔之中,衣裙在他长指的游走间尽数退下,光裸的美背与柔滑的丝绸静静地亲吻着。受到蓦然而来的冷空气来袭,我禁不住轻轻地抱住胸前柔软的赤果,殊不知这样无辜圣洁的姿势全落入渐生****的紫瞳中,我低眉顺眼,愣是不与那片同样充满着欲望的紫蓝大海对视。
眼角间看见藏蓝的长袍一件件被主人丢弃在了木板上,半晌没有动静,我忍不住好奇抬头看,正见同样赤果的他,宽肩窄腰,猿臂修长健美,尤其是那完美的倒三角,这样欣赏着宛如鬼斧神工的精美人体雕塑,白皙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片红晕。
“依依,跟孤回去,别留在这里了。好吗?”他慢慢地翻身上床,欺近浑身飘香的我,银发微乱,搂过我的身子,不容任何拒绝。
我在他的钳制中不得不与他袒裎相见。长发垂在了赤果的胸前,羽扇般的长睫毛低垂着,滑如凝脂的肌肤在月色中闪动着诱人的光晕。冰冷的肌肤相互碰触着,激出了耀眼的火花。
指尖滑过他的胸,满意看到些许难耐的战栗,我笑着倒在他怀中:“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煞风景了?嗯?”
他紧紧抱住我,紧得让人呼吸困难,感受彼此的赤果,慢慢地宛如放置一件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将我置于床上,白色的帐幔轻轻地浮动着,两具身子密切地覆合着。
薄唇不再冰冷,他的唇所到之处似乎都能燃起火花,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这一次的感觉十分微妙,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纤手只能无力地搂住他的颈项,发出阵阵羞人的娇喘,轻喃他的名字:“尘……”
突然觉得自己太……不庄重,轻佻得就象青楼女子。在那片紫色黑暗的大海里看着自己淡淡的眼中漂浮着浓浓的****,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依依……你好美……”他星眸深深地看入我的,似乎想看进我的灵魂深处,“答应我……此生此世,不离不弃……”
我不能承诺他,因为我还不明白自己的心。
“依依……”他撑起双肩,停止了一切动作,专注渴切地等待着我回应他。
“我……还不能……”我望着卿尘,汗湿了的发垂落下来,映着谪仙般绝世美丽的俊脸,禁不住伸手沿着他的脸廓滑下,幽幽地抱歉一笑。
虽然不亲口说,他向来知道我的心思,我在想什么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坐起身,离了我,调整好紊乱的呼吸。
“孤从来不喜欢强迫女人。从今以后,孤不会再耽误你的自由,你走吧。”头也不回地,转身往门口走去。夜空的星辉散落在孤寂的背影后,倍感凄美。
他已经决定要与我决裂了吗?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一处角落破碎得昏天暗地,胸口一窒,险些难以呼吸。
卿尘,对不起,伤害了你。我的心太小,太小,怕给不到美好的你充足的空间。要你委曲求全,我于心不忍。
就让过去都过去吧。
我整理好衣衫,打开门扉。花草萋萋,唯有虫鸣。
今夜,又是月光无垠。
第一花魁已经进行到第二回合,比的是‘才’。亦即是在琴棋书画中各选一样,分别由京城首富莫老先生和精于音律的宫廷乐师李乐协律评审。花无雨则坐在贵宾席中,她也要在第三回合的‘舞’中担任评判。
凤仙居中很早就已人声鼎沸,较之第一回合‘色’时又多出许多人,个个都引颈而盼,希望红幕内的美人快些出场。
“不知凤仙居的琴师会不会也在呢?她的琴艺可是一流的啊!听说她还是莫问姑娘带来的,应该会来助兴吧?”说话的人举着一把白扇,在贵宾席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不知人长得如何?”
“莫公子倒也有雅兴,竟对一个小小的琴师感兴趣起来了!”在一旁作陪的四艳之一秋儿不满地道。她身边的白扇公子正是此次作为评审的京城首富莫老先生的大儿子莫望,若不是冬儿让她来好生伺候他,顺便探些平日莫老先生的爱好的话她还真懒得理他!
“秋儿姑娘莫不是听到我赞别的姑娘,心里吃醋了?”莫望好笑地看着她,“其实我也是好奇。听说整个皇城只有凤仙居的姑娘们才见过她的容貌,浑身泛香再加上琴艺超绝的女子想必容貌亦是沉鱼落雁吧?”
“那是……”当然。秋儿气他在套话,但看他好声好气的当下怒气也不好发作。清姑娘的美貌在凤仙居内是人尽皆知的,但花娘早有吩咐说不得向外人谈起她的容貌。她冷笑:恐怕是想奇货可居吧!只是圆滑如花娘怎么也没料到人家一去不回而已。
“怎么又不说话了?”难道……莫望还想再逗一逗她,但在看到红帘内的容颜后却住了口。
秋儿凉凉地看着他,男人果然都一样,看到美貌的女子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看他看莫问的样子就知道!
“哼!”她冷哼,人站起身来欲离去,却气极地发现莫望连回头看她一眼也不曾。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李乐对莫望口中的琴师却起了兴趣,浑身泛香又琴艺超绝的女子?看来他要好好地问问这凤仙居的老鸨了,说不定皇上让他物色的女子中‘她’会脱颖而出呢!这样一来,他也可以向皇帝交差了。
再回眼看时,姑娘们已经出场了。经过第一轮的选拔后只余下三个人:藏香阁的花魁秋慕容,凤仙居的花魁莫问和四艳之一的冬儿。
首先登场的是冬儿,她从琴棋书画中选了自己的强项画来比赛。规定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完成作画并呈给莫老先生评断,题目只有两个字,分别是余。色二字。只见冬儿朝众人露出个自信的笑容便开始在桌上泼墨。
一柱香的工夫很快就过去了,冬儿亦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作画。两个丫头将画收好站在舞台的一旁,等后面的秋慕容还有莫问完成各自的选项后开始在众人中公布。
秋慕容第二个出场,她独辟捷径选择了书法。题目则是个谜语,写着:十口之家户不满,猜一字。
秋慕容想了想之后也露出了笑容,从容地举起毛笔在锦帛上龙飞凤舞地写上一字。
第三个出场的是莫问,题目只有一个‘水’字。李乐朝她点点头,她亦会意一笑。知道他为她打气,毕竟曾是师徒一场。
优雅地来到琴桌旁款款地坐下,她轻拂琴弦,清越的琴音响起,丝竹管弦相鸣奏,琴声却象有生命般流转在空中。
众人只觉潺潺流水在耳边响起,宁静而幽然。秋慕容听到这阵琴声心下震惊,凤仙居的花魁果真不同凡响;而站在舞台之后的冬儿则露出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容,只听‘嘣’的一声,琴弦断开来,突兀地结束了美妙清越的琴声。
血也从莫问的纤手中流下,让她轻轻地皱了皱娥眉。她不知道,不知道这琴竟被人做了手脚。可是没理由啊!自己一直将琴放在房中,连翠儿也不曾碰过。也罢,反正这场比赛的输赢她并不在乎。
“小姐!”翠儿叫起来,刚才明明还弹得好好的,这琴弦怎么说断就断了呢?
莫问放下瑶琴,站起来向众人欠了欠身子,表示歉意。
“现在请莫老先生评断冬儿姑娘还有秋慕容姑娘的佳作!”还是花娘第一个先反应过来,忙让丫头们给莫老端过锦帛,还不忘狠狠地瞪了莫问一眼!若不是琴弦断开,这第一花魁早就是她们凤仙居的呀!
首先端过来的是冬儿的画作。只见白帛上画着一红衣美人正在小桥旁逗弄着鱼儿,鱼儿们也在争相抢夺着鱼饵,整副画给人一种生气盎然的感觉。
其次是秋慕容的作品,五彩的锦帛上写着一个秀丽却不失名家气魄的‘居’字,正是谜语的谜底。
莫老对着两副佳作不断地点着头,老怀安慰地道:“你们对题目都捉得很精确,对这一点老夫非常的欣赏。冬儿姑娘的画以美人表‘色’,以‘鱼’是余的谐音画出如此栩栩如生的美人画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秋慕容姑娘对老夫出的谜也理解得非常通透,写出的字亦堪称名家之笔,只可惜……”
莫老摇摇头,叹息道:“……这始终达不到老夫要的那种居家安定宁静的效果,而且只单单写出谜底是不够的,这样就丧失了谜语的趣味。这个谜很简单,但正因为它的简单才会让人掉以轻心。因此老夫还是觉得冬儿姑娘这幅‘美人戏鱼’图比颜姑娘的字要略胜一筹!”
“谢谢莫老的夸奖!”
冬儿闻言只谦虚地一笑,可大眼里分明有着得意。秋慕容瞪了她一眼,对她动人手脚的作法感到不屑。
走过她身边时,她低低地道:“恭喜你了!但是就算你赢了,”她故意瞄了瞄站在舞台对面的莫问一眼,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也赢得不光彩!”
“比赛就是要比个输赢,人输了就要服输,而不是在这里说无谓的风凉话!反正这局我确实是赢了!”
冬儿面对着台下的众人露出一脸温柔的笑容,可对秋慕容说话的语气却非常强硬。
“若不是你在后台时在莫问的琴上动了手脚,你以为你会获胜吗?我输了,但是输得光彩,只是输给你让我觉得屈辱罢了!”
“如果这样真能让你觉得屈辱,我感到非常的荣幸!”冬儿一改温和的神色,难道被她全看到了?但不会啊,自己动手的时候明明无人在场的。
“那你就是承认自己动手脚了?”秋慕容冷笑,嘴不饶人:“象你这样的女子只会让人觉得可悲又可怜!”
“你!”冬儿马上变了脸色,但只一瞬间又恢复了常态,淡然道:“想当众激怒我吗?我可没那么笨掉入这拙劣的圈套!”说完离开她向莫问走去,秋慕容再看到她时,发现她又是一副虚伪的小人状。
宫廷乐师李乐此时也从贵宾席上站了起来,现在胜负还未完全分明,他要对莫问的琴艺作个评价,也让众人可以在莫问与秋慕容中选出一个进入第三回合比赛。作势咳嗽了一声,场上场下都安静下来等候着他的评判。
“莫问姑娘琴艺非凡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但因为琴弦断开而没能完整地完成弹奏这确实是个重大的失误。”
他顿了顿,不理会人群中为莫问不平的议论声,“但是……”
“这一关的比赛比的主要是一个‘才’字,即证明有此非凡的才华便可胜出,那在这完成与不完成间依李某之见也没什么好争议的。”
众人中又有一阵不赞同的声音,为秋慕容不值。这样一来不就摆明是让莫问赢秋慕容吗?莫老先生闻言也站了起来,拂了拂长须,笑道:“李先生所言不虚,可这是比赛就一定得分出个输赢。现在的问题是怎样从秋慕容姑娘和莫问姑娘中选出一个进入第三回合的比赛。”
“就是就是!”
人们对莫老的话都表示赞同,李乐对莫老故意给自己铺陈台阶的举动自也心知肚明。但他也不是说故意要偏袒自己的徒弟,而是在这其中他认为莫问的琴艺确实比秋慕容的书法要高出许多。
“这样吧,为公平起见,还是由大家来决定她们两人之中谁略胜一筹。凤仙居的每一桌上都有一个特制的竹板,我提议就大家对她们投竹板的数目为胜负的依据,可好?”还是让众人来作表决吧,这总比自己一人决定来得有力许多。
“这主意出得妙!”一旁的莫望边听边不停地鼓掌,摇扇笑道:“现在就由我先为莫问姑娘投上我这桌的竹板吧!”
“莫望!”莫老先生瞪了一眼爱出风头的儿子,看到他倔强的神色却也无可奈何。摇摇头,“罢了!你去吧!”
“那孩儿就谢谢爹了!”莫望知道父亲从来就不喜自己做出头鸟,但对方可是他心仪已久的莫问,他要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而现在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只见他大跨步往莫问所在的方向走去,将竹板交给她,一时凤仙居内人声喧哗:这莫大公子不是明摆着向人家姑娘示好吗?那意味可就深长得很那!
莫问在众目睽睽下也不好不接下竹板,她淡定地扫了一眼莫望,轻轻地说了声‘多谢’便别开眼去,但莫望仍在近距离之下细细地看美人。
站在莫问一旁的冬儿却红了眼,她恨啊!这里本是她的天下,莫问的到来不仅夺了她花魁的位置,还抢了她暗中喜欢了好久的莫望公子,害他为了她魂不守舍的!
此次的第一花魁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夺到手让众人对她刮目相看的了!莫问你就等着看吧!我冬儿要取回所有你从我手上夺过的东西!
秋慕容旁观到这一幕心里突然有些了然,这冬儿对莫大公子的倾慕不明摆着写在脸上吗?女人的嫉妒虚荣的心理有时真让人毛骨悚然。
在莫望这一举动后马上又有许多人将竹板投给了莫问,但给秋慕容的竹板亦不在少数。人们争先恐后地为她们投竹板,一时之间凤仙居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好不容易等到无人上来投板,花娘才站了出来,只见她老练地铺了满脸的笑容,欠身道:“这数竹板的差事本该由老身担任,但这样以来未免会有人觉得对藏香阁的秋慕容姑娘不利,为了公平起见,请问在场的客官有哪位愿意上来代老身清点竹板呢?”
等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站起来,花娘稍稍后悔自己刚刚略显多余的举动,正急得不知如何下台时,就见花无雨从贵宾席上站了出来。
“这一回合无雨也不用操神为姑娘们作评判,不过不来都来了,我也不愿闲着。无雨提议,现在就由我来替大家数这竹板可好?”
在一阵尴尬的沉寂后又响起了掌声,花娘也长长地松了口气。走到花无雨身边谄媚地笑笑,“花姑娘愿意那是最好不过了!”
花无雨倒也会意,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款款走到舞台之前。看着数目相差无几的竹板,妩媚地一笑,“那无雨可就要开始数了!”
众人也安静下来,等着最后的结果出来。花无雨让跟自己的两个丫头数起来,自己则在一旁细细地看着。很快的,两个丫头都在她耳边低语出数目,花无雨点了点头,随后面对台下的众人。
清亮的声音重新响起:“胜负已分,莫问姑娘所得的竹板共有一百九十九块,秋慕容姑娘一百九十六块!”宣布完结果,花无雨亦在众人的喧哗声中退下场中。
“不公平!非常不公平!”
拥护秋慕容的人们大声吵闹着,现场突然陷入一片空前的混乱中。莫问冷眼看着眼下的喧腾,亦觉得自己这样赢秋慕容无光彩。况且这场比赛自己也并不在意谁输谁赢,闹出乱子更非她所愿。
“大家请静一静,听秋慕容说几句。”秋慕容走近莫问牵着她的手走到舞台中央面对着台下的众多贵宾。
“秋姑娘……”莫问也只能被动地任她拉着,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凭着直觉她相信秋慕容应该不会害自己。
秋慕容将她的疑虑看在眼里,对着莫问露出一个抚慰的笑容,对安静下来的众人大声道:“今天我秋慕容输给莫问姑娘输得心服口服,没有隐忍退让的意思。她的琴艺大家都有目共睹,而且在她弹奏的时候,大家难道没有感受到那中清水流过心底的感觉吗?”
美眸温柔似水,扫过慢慢静下来的众人:“老实说,听到她的琴声时我早就已经认输了。若不是突然琴弦断开来,我想大家都会认同此次的比赛莫问姑娘定能取得第一名。而我的书法正象莫老先生所说的那样,无法给人一种居家安定的感觉,这一点连我自己也不得不同意。虽然书法跟琴艺无法仔细地作比较……但我还是认为莫问姑娘琴声中给人的震动是我的书法无法匹敌的。”
回过头扫了一眼全身紧绷的冬儿,秋慕容更妩媚地一笑,继续道:“我秋慕容虽然输了但输得光彩,不象有些人赢也赢得不体面!”
听完她的一席话后,台上台下的人们都站起身来鼓起了掌,纷纷叫着秋慕容和莫问的名字。惟独没有位居第一的冬儿,但她还是不露声色,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
秋慕容意味深长地看着故作一旁轻松的冬儿,其实在红帘内做出场的准备时她就在无意间看到冬儿趁四下无人在莫问的琴弦边上划了一道不明显的口子。但就在她要提醒莫问时却要上场了,当下也只能作罢。
花娘一看这结果顿时笑花了一张浓脂艳抹的脸:照这样看来,此次的第一花魁铁定是她们凤仙居的了!是莫问还是冬儿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反正凤仙居能胜出就行!
“你一定要提防冬儿。”临走之前,秋慕容在莫问耳边低声道:“莫姑娘,请你一定记得我这句话。”
莫问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秋慕容为什么要自己提防冬儿呢?摇摇头,不置可否,但听秋慕容道:“明天虽然没我的比赛了,但我还会到场为你打气。”秋慕容拍拍肩膀,朝她眨眨眼睛,在藏香阁一行人的陪同下优雅地转身离去。
有种虽败犹荣的感觉。
莫问听人说秋慕容打算从良了,她现已被京中一位贵人包下,很快就能跳出火坑。所以今日输了比赛,才能这样从容吧。谁又知道,她是不是刻意要收敛起自己的光芒,淡出风月场所,才会故意输了比赛呢?
真正的原因,莫问也不想去追讨。想起已经一天一夜没见清儿了,不知她是不是已经跟卿大哥离开。但是要离开这里,也应该跟她告别才是吧?
这样一想,心里不禁踟蹰起来。清儿,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
“莫问,我好象在后院看到了清姑娘。那位美郎君好像也在呢!他们叫我来告诉你一声,说要回老家了,想跟你践行。”
冬儿来到莫问的闺房故作兴奋地道。今晚是第三回合的比赛,以她的舞技决不是莫问的对手。但是为了赢,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真的?”莫问马上从屏风内跑了出来握住冬儿的手,毫不掩饰眉宇间的欣喜之情:“他们真的在后院?”
“嗯,绝对不会有错!我还跟他们说了一会子话呢,他们要急着走,所以我就自告奋勇,说来叫你过去。”
莫问你别怪我,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太好了!我们赶快去看看!”
“我……,现在恐怕不太方便……”冬儿表现出一副犹豫的神态,“比赛就快开始了呢!莫问,你都准备好了吗?”
“没什么好准备的,我们走吧。”
莫问刚要迈出门槛,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冬儿作势要去拉她,却在她倒地之后狠狠地对着她的脚踝踩了一脚。莫问吃疼地叫了一声,翠儿听到叫声也马上赶来。
“小姐!”
“莫问,你没事吧?!”冬儿却更快她一步地拉起莫问,脸上换了一副自责的神情,泫然欲泣的样子,“都怪我不好,一时心急,笨手笨脚的!”
“小姐,你怎么样了?”翠儿抢过莫问亲手扶着,狠狠瞪了冬儿一眼,她刚刚明明看到她踩小姐的脚踝!
“没事的。”莫问因为脚上传来的阵真刺痛皱起了娥眉。翠儿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差点流下了眼泪,一旁的冬儿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小姐,你还可以站起来吗?”糟糕!等一下就要上场比赛了呢!现在发生了这种事要怎么办才好啊?
莫问试着站起来却吃疼地再次倒下,不过翠儿适时接住了她坠落的身子。“小姐,翠儿先扶你回房!”
听到楼上的吵闹,花娘也从楼下赶来,看见翠儿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莫问,开口就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崴了脚?比赛就要开始了,还要闹事!”
“花娘,快找大夫吧,小姐她……小姐她的脚都肿起来了!”翠儿边说边猛掉眼泪,都怪她不好没好好看住小姐。
“翠儿,你先不用管我,快去后院找清儿!”
“清儿姑娘?小姐你没看错吧?后院今天因为比赛根本就没开门!清儿姑娘又怎么会在那里呢?”
“是冬儿……”莫问还想说什么,楼下的喧闹声却淹没了她脆弱的嗓音。
“好了,别说了!比赛就快开始了,冬儿,还是你先上场,尽量拖延时间!你……”花娘指着面无血色极力忍住疼痛的莫问,毫不怜惜地道:“无论如何也要上场献舞,别让其他的青楼说我凤仙居的姑娘临阵退缩!”
“可是花娘,小姐她脚踝伤得这么重,恐怕不能参赛了……”
“少罗嗦!就算真瘸了也要给老娘比赛完!”
“花娘嬷嬷!”
“翠儿,快别说了。让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莫问殓起了秀眉,难道真被秋慕容说中,冬儿从一开始就在针对着自己吗?可是她的样子看起来不象是会做那些事的人。
“小姐,都怪翠儿没照顾好你……”翠儿扶着她进房,可莫问却停住了脚步。“等等,我好象听到清儿的房里有声响。也许他们就在房间呢!”
“小姐,不是翠儿爱说你。清姑娘恐怕早就跟她夫君回老家了……”再不会回来了。她还没说完,只看到清姑娘的房间里确实有光亮!难道她真的回来了?
“小姐,我们不会是在做梦吧?清姑娘房里的灯真的亮着呢!”翠儿腾出一只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蛋,会痛耶!
莫问忙道:“快扶我去看看!”
两人急急忙忙地打开房门,只见一位宛如天仙的大美人对着她们温柔地笑着,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
“我回来了。”我走近主仆二人,如天籁的声音愉悦地响起,狠狠地抱了一把她们。卿尘不知所踪,我一个人要兜到了凤仙居,想着要好好地向莫问还有翠儿叙叙旧,顺便作告别。
“清儿,这一天一夜你们到哪里去了?卿大哥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莫问不可置信地眨巴着美目,不敢相信我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似的,还脸色红润,异常地美丽动人。
“清姑娘……”翠儿一边扶着莫问,一边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绝世美人。她从来就知道清姑娘绝美无双,可今天的她看起来更是美丽得令天地万物都为她而失色。
“怎么?几天不见,你们都不记得我了吗?”泛着水雾的眼带笑意。
“不是这样的,清儿……啊!痛!”莫问忙否认,想上前去解释清楚可却扯动了脚踝处的扭伤,使她吃疼地叫了一声。
“小姐!你忘了,脚里有伤可不能乱动啊!”翠儿懊恼,刚才看着黛姑娘竟然把小姐给忽略掉了。
我上前扶了她一把,担忧地问:“你怎么了?伤口在哪里?让我看看。”见莫问不言语,我别过脸问翠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翠儿一急,眼泪又直冒出来,“清姑娘,你不在的时候,小姐可担心了!好不容易今晚听到冬儿姑娘说你在后院里,小姐就着急地想去找你。可是……一出门槛便被拌倒了,而且冬儿姑娘她还……”
“翠儿!”莫问急急地叫住她,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小姐,为什么不让我说?清姑娘又不是别人!而且翠儿明明看到是冬儿她不但没扶住小姐还在你的脚踝上踩了一脚!依我看她是存心不让你去参加第三回合的比赛!她要自己赢那第一花魁!”
我听完翠儿说完,心下也有些了然。女人的竞争有时会非常可怕,可怕到不择手段也要达到最终目的而不管别人的死活。将莫问扶到自己的床上做好,俯身去欲脱下她的鞋袜却被莫问躲过。
“清儿,这不好,让翠儿来就好了……”
“你我情同姐妹,有什么好计较的?以前我学过急救和处理伤口的办法,简单的还可以应付。你脚踝受伤,不尽快处理好伤口以后就更难料理了。”
径自脱下她的长袜,发现脚踝处已经浮肿起来。我眉头紧了紧,恐怕她要休息上个好几天才能痊愈了。从枕头边取出卿尘留下来的冰雪膏为她涂好,我重新站起身子把冰雪膏交给翠儿,“这冰雪膏你先收好,记住每天在扭伤处涂两次,三天后应该可以完全痊愈。”
“可是小姐马上就要比赛了啊!有没有药能马上治好小姐的脚伤使她现在就能够跳舞呢?”花娘可是放下狠话要小姐一定得参加比赛啊!”翠儿恨不得手上有灵丹妙药,让小姐马上就完好如初。
“暂时还没有。这场比赛恐怕是比不了了,莫问你需要好好休息。”我遗憾地宣布。
莫问赞同地点点头,“这场比赛本来就不是我意愿参加的,输赢对我来说也不重要……”
“可是小姐,”翠儿不等她说完便打断她的话,“你忘了,刚才花娘说你一定要参加完比赛!而且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你不去的话,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很不好过。
“一定要参加吗?”我也知道花娘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笑面迎人,心如蛇蝎,得罪她对谁都没好处。
在凤仙居的几天里她早将那张笑面中的阴暗给理解地一清二楚,她也曾亲眼看到忤逆花娘的姑娘们的下场:要不是被卖给七十老者当妾,就是在凤仙居中供人任意玩弄。
“清儿,你不用操心,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的。你能回来我感到好高兴。对了,怎么不见卿大哥跟你在一起?”莫问尝试着用双脚站起身子,无奈冬儿的那一脚踩得太用力,她马上吃疼地跌落在床上。
一旁的翠儿也急了,“小姐,都叫了你不要再乱动!你看,伤口用痛了吧?”边说还边轻轻地帮她揉着脚踝处。
原来莫问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心系卿尘了。
我决定还是将自己与卿尘闹翻的事情暂且隐瞒,“如果一定得比的话,就让我代你去吧。”莫问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要报答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转过脸问秋儿,“这一轮要比什么?”
“比的是‘舞’,意思就要姑娘们为客人们献上一支舞,然后让他们来定夺谁的舞技比较高超进而分出高下,选出最后的第一花魁。”翠儿流利地说着,对这些比赛规则她早就能倒背如流了。
“清儿,这是行不通的。从来就没听说有可以为参赛的姑娘们代舞的事啊……”莫问不得不有顾忌,毕竟让清儿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以后恐怕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她太美了,而对于一个长得太美的女子,世人是决不会放任其自在地生活的。
“比赛里也没明文规定不许人代舞吧?”
翠儿认真想了想,“那倒没有规定。只是清姑娘,你会跳舞吗?”翠儿心想,除了见识过清姑娘超凡的琴艺外,凤仙居里从来没人见过她跳过舞啊!
“会一些皮毛罢了。”我是真的没有跳舞的细胞。
“黛儿,你怀有身孕,这行不通的……”莫问还没来得及说完后面的话,门外的长廊上就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是花娘派人来催她快上场了!
“莫问姑娘,花娘说冬儿姑娘就快表演完了,让你准备好快些下去!”丫头们在门外大声喊着。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
翠儿也如法炮制,对着门大声地道:“我们小姐说她知道了,很快就会下去。你们先去告诉花娘一声!”
我走近床边握紧莫问的手,“不用担心这样会害了我,因为等比赛完后我就要去一个地方,这次回来我是向你们告别的。这场比赛既然非比不可,而你又有伤在身,你救过我,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别想那么多,而且我还要你的帮忙才行呢!”朝她艳丽地一笑,“就当我是为你一个人献舞吧。”
满是水雾的秋瞳看着她,莫问心中顾忌重重,最终点了点头。翠儿看到这一幕,感动不已,哽咽道:“清姑娘,我替小姐先谢过你了。”
“不用谢。你先帮我做些准备。”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莫问只见翠儿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但很快又欣喜地出去张罗了。
“清儿,你刚才跟翠儿说了些什么?她怎么那个表情?”莫问好奇。
“等一下看时你就会知道。现在,为了献上这支舞给你,我要好好地装扮自己。”看着梳妆台上映着一张绝世容颜的铜镜,我轻轻一笑。
华丽的舞姿,窈窕的身形,飘散开来的艳丽衣裙,美丽的小脸绽放的笑容,赢得了场下一阵又一阵热烈非常的掌声。
“冬儿这次表现得可真好!”连挑剔的花娘也如是说着,想当年的她也有过这样的花样年华,无比的风光。可是如今,等到年华老去,又有谁记得当年风月中也曾有过她的风光?青楼女子,卖的是色,一旦容颜老去还是会遭人遗弃。
“花娘,莫问姑娘说她就快要下来了。”被派去催促莫问的丫鬟们恭敬地说着。
“那就好。这么多达官贵人在场,谅她也没胆子不来。”花娘无力地摆摆手,丫头们马上会意,退开来纷纷去招呼满堂满座的客人们。
“花娘!”翠儿突然跑过思绪游走的她身边大喊了一声,吓了她一跳。
花娘按住心口,啐道:“小****!吓死老娘了!怎么只有你?你们小姐呢?”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悦。
“她就快下来了!而且还让我告诉你……”她在花娘耳边低语了一番,只见花娘的神色也由青转白,由白转黑。
一口气把话说完,翠儿停下来喘气,终于办妥清姑娘交代她的事情了!
“什么?给我马上去告诉她们,这绝对不行!”花娘脸色铁青,她可不能任她们如此胡闹。搞不好这在比赛中会出乱子的!回头找翠儿时却发现她早不见了人影!
看来只能她自己亲自去解决此事了!
可是眼前形势,分明已经来不及!冬儿已经比赛完毕,台上台下都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还有阵阵叫好的喝彩声。冬儿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可在看到红帘内被翠儿搀扶着的莫问时却傻了眼。
不可能的,她的脚踝被自己踩成那样,是绝对不能跳成舞的!
莫问痛惜地看了震惊的冬儿一眼,仿佛还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害她。冬儿决定不去理她,华丽地转身下场,与她擦肩而过。
莫问不甘心,开口止住她的脚步:“为什么?”
冬儿冷笑:“只许你发光,就不能别人讨个彩头吗?”说罢,头也不回地里去。
翠儿道:“小姐,不要理这个小人了。我们走。”
在翠儿的帮助下她困难地走到舞台上,对着一脸疑惑的众人福了福身子道:“莫问有负大家所拖,不小心伤了脚踝,恐怕无法为大家献舞……”
台下马上响起了人们惋惜的声音,等到喧哗声渐渐平静了些,莫问方才微微一笑,“但大家也不必失望,莫问已请了凤仙居的琴师清姑娘代舞,我就在一旁为大家抚琴,不知这样可好?”
“清姑娘?那位浑身飘香的琴师?听说她所奏之曲,人间难得几回闻啊!”莫望下意识地说着,一双眼始终追随着莫问,却没发现另一双注视着自己怨毒大眼。
终于要出场了吗?李乐自然也听到了莫望的喃喃自语。可他早日已问过这凤仙居的老鸨花娘,后者还说那位琴师早离开了啊!那现在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呢?有趣。转身恭敬地身侧的高贵公子作揖:“皇上,正要上台的那位女子,就是臣当日提到能奏出《醉离殇》此神曲之人了。”
“李乐,你看那边那位,可是老四?”修指一点,李乐顺着所指方向望去,点头道:“皇上好眼力,真的是四王爷。”
“朕听说他与雪龙国公主处得甚好,如今看他呆在风月场所,可知事实并非如此。”紫钰淡声道。
李乐哪敢提相反意见,只恭敬小心地笑着回:“皇上明鉴。”
“好!好!好!快让她上来!”听到莫问这样说,台下的人们激动地拍着手掌,个个引颈而盼,只为一睹传闻中那位琴师的风采。
冬儿见状亦忿忿地退下红帘中,她倒要好好看看她们到底想做些什么!莫问退回琴桌,在翠儿的搀扶下坐在香椅上。纤指在琴弦间滑动,调试好音符后,低头慢慢地弹奏起来。
随着清越飘渺的琴声,众人屏息以待,惟恐错过了美人。只见四个壮汉抬着一张大约八尺长八尺宽的红木榻,一白衣女子坐于其上背对着他们,谁也看不到她的容颜,因为她的脸上还戴着一白色面纱。
我等待着起舞时的琴声,泛水气的眼看向莫问主仆,妖娆旖旎,面纱下的红唇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时间刚刚好呢!
一个做工精巧泛着柔和白光的象牙骨扇被斜斜地插在漆如子夜的云鬓上,发后是碎如星月的珠链,长及腰的黑发服帖地垂在后背,一缕被分开来披垂在胸前;轻巧的耳垂边戴着一对泛着幽幽绿光的泪型耳坠,显得女子优美的勃颈更白皙。
一身白色轻纱的女子全身泛起奇特的清香,让人闻之忘俗;琴声流转,只见美人背对着众人轻摆腰肢,款款拂动的白色纱裙象一片缥缈的云在空中幽幽飘过;舞步凌空欲飞,姿态如飘飘仙女,女子轻转腰身,面对着众人;戴着白色面纱的脸上只见一对泛着淡淡轻雾的黑瞳,单看那一双大眼就美丽得让人震撼,不敢逼视。
我在空中翩翩起舞,衣裙飘散开来,轻功过处,欣然落下,轻足点在红木榻之上;凌空的舞步,欲飞的姿态,飞散的裙摆,天空不知何时落下片片五彩缤纷的花瓣,欣欣然地在她身旁飞舞,随她的摆动而摆动。
我微微一笑,伸出纤指,艳红娇丽的花瓣马上在纤指间徘徊,快乐地飞舞着。整个场景如梦似幻,美得象是一副古老的图画,悠远而缠绵。众人都忘记了言语,动也不能动,只静静地看着雪中的白衣美人与落花共舞。
感觉到一道越来越炽热的目光,仿佛能烧着脸上单薄的面纱,我于舞中抬眼望去,在茫茫人群中搜寻着他的影子,看到了黑暗处那被深情几度灼伤的紫眸,更加倾心一笑,白色的面纱也随即落下来,露出一张能让人忘记呼吸的绝美容颜。
美人倾情回眸,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来了,终于来找我,对这个认识我感到分外开怀。凄美的音符在冷寒的琴弦上静静流淌,我停下舞姿,对着楼台那一方专注地、婉转缠绵地、轻轻吟唱:
我是蝴蝶流浪於花样胸膛
我没重量要飞出这个弄堂
我要情感还要一张双人床
成长
年少轻狂谁也有可能来往
紫钰漫不经心的目光渐渐凝聚在一处,像是被什么胶住,久久不能移开分毫,紧紧地看着她,她怎能?怎能如此暴露与世人之中?她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吗?为何,眼前有一种和他的依妃一模一样的脸?世上绝难有如此肖似之人!双拳紧握,难道说,她竟然玩诈死,她要给他一个很好的交代才好!
一旁陪侍的李乐也察觉到皇帝隐忍不发的怒气。早听说皇上有一位破格宠幸的妃子,极得圣爱,可惜红颜薄命,不能常侍君侧。他观察台上的人儿,她飘渺的歌声中有着常人听不懂也猜不透的凄苦,她和皇上会是什么关系呢?低下浓眉,李乐若有所思。
恨岁月背叛
往事都变成了灾难遗憾
恨人生的长廊
一场热闹留下行李要自己承担
恨我的眼泪并发得我
提心吊胆
证明悲哀不是场虚幻
另一边的典雅包厢内,紫衣贵公子也在怔怔地看着舞台上优雅地站唱的女子。她没死,太好了,她没死!星眸略带沉痛的哀伤,这样的她,近在眼前,却让人有一种不可触及之感。他闭上眼,再睁开,她还在,这一次,好象真的不再是幻觉……
不甘平凡感情却是种负担
告别青春却没有告别渴望
想爱就爱可惜已经跟爱情
无关
如梦旧欢只是徒劳的纠缠
恨岁月背叛
往事都变成了灾难遗憾
众人细细地听着琴声,怔怔地看着舞台上美丽得近乎完美的白衣女子。琴声幽幽,似在倾诉,似在相思。舞女红艳鲜丽的霓裳却遮不住那倾城的美人光彩。
她一身素净的白衣,宛如月宫中飘渺的仙子。悠然响起天籁之音,低低地吟唱,飘忽的眼神陷入了回忆中。
犹记得那晚,他在漫天满地的紫海中,红色喜服映得一张俊脸雪花般娇艳,与他携手静静走过红毯,躲在罂粟中许下誓约,在颤抖的欢喜中交融绽放,真的想过就这样和他相伴,过完一生一世。
再一次这样相遇,看到他还好好的活着,眼眶不禁毫无预兆地湿润了。犹记得城内外琴箫相和,从未听过那么美妙清新的箫声,恬静安然,正如他的人那样温柔多情。紫罂粟一般耀眼璀璨的眼睛会对我温柔浅笑,乌黑的发丝在空中闪现出漂亮的幽幽蓝光,湖面上映现出我俩相拥的身影……那样的日子,我不止一次地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下来,就算世界末日,也不与他分开。
但是,这一切都在一夜之间变了。我不得不匍匐在紫流颜身下,任他予取予夺,卑微地求他,牺牲了自己的尊严还有残缺的一点爱情。如今再次遇到他,经过了之前的种种,真的还可以回到从前吗?
一曲终了,舞姿在飘飞的落花中收住了曼丽的身影,我低垂下眼睑,在那一片雷鸣掌声中寂然退去。
花娘早已在一旁候着,见我走下台,笑嘻嘻道:“清儿,大喜了!那位公子已花了重金包下凤仙居……”
“对不起,花娘,我没兴趣。”冷声打断她的后话,想起莫问主仆,语调放缓一些:“我今晚就会离开这里,你还是拒绝那位公子吧。”
花娘瞪大眼睛,“你今晚就要走?那么急?”
我点头,毫不犹豫道:“马上就走。”
“不行!”另外一把男音与花娘的同时传来。
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我的心开始慌乱起来,想不出应对的办法,转身往楼上的房间走去。他紧随其后。
花娘不死心地在后面喊道:“清儿,那位公子怎么办?!哎!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