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逼等她自己露出马脚。
他根本就是在看笑话!
他要看着她在这出不去的采荷苑里垂死挣扎漏洞百出吗?就如同猫咪抓到老鼠后并不急于一口咬死一样?
啊呸,这什么比喻。
“宋小姐在想什么?”
历衍的声音冒着寒气,很显然,他连装都懒得装。
荷甜幽幽望:我在想今天是怎么死的啊亲。
*
纵然再不愿意,这台荷甜是上定了。
宫女们款款送来了宋婉跳舞的道具,一根系着铃铛的绿纱缎带。方才飒爽美女跳舞的地方被人摆上了四面一个半人多高的鼓——当然,是一个半荷甜那么高。
缎带,铃铛,鼓?
荷甜一时半会儿实在不能把这三样东西联系起来:鼓是用来敲打的,可是那鼓那么高,她根本够不着啊……
难道……她忽然灵光一闪,依稀记起了上辈子曾几何时看到过一部叫X面埋伏的电影,那里面的女主角跳舞似乎用的就是缎带和鼓?
乐声渐起,荷甜抑制着心里的哀嚎缓步到了鼓中间,仰头望天欲哭无泪——
事到如今,究竟怎么是走到这一步的她至今还咋云里雾里,模模糊糊回忆似乎是自己一时好奇去花园,一时心软答应宋婉,一时不慎偷偷看了历衍一眼,然后一失足成千古恨。
舞,荷甜是不会跳的,但是拿系着铃铛的缎带当葱甩还是小菜一碟。她顾不得那乐声是悠扬还是激越,找准了一面鼓就用力一甩——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一不做二不休,他都已经知道了,谁又怕谁?
那是一个诡异的场景:小桥流水黄昏,荷叶蓝天白鹭,清清浅浅地乐声中,不时有一两声突兀的鼓声响起:
咚——叮——咣——哗——咚咚咚咣——
琴音陡然升高,又忽然断裂。一个琴师惶然跪地,手还在不住地发抖:“罪过……罪过啊……羊脂玉绮罗带战勋鼓……焚情煮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