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睡着了,尖而灵活的耳朵微微垂在脑袋两侧,雪白的毛发上印刻着火焰的印记。
睡着了如此安静,恐怕没有人能够想象,它醒着的时候会是这么地闹腾。
其实,它是一只漂亮的猫。
历衍饶有兴趣地细细打量它,片刻后又阴沉下了脸:
即使它是一直漂亮的猫,那又如何?
它只是一直猫。
他怎么会三番两次对一只猫狠不下心?
只是,它会漂浮在水上,这一点却着实可疑啊……
整整半个时辰,历衍的脸色一直阴晴不定,末了才从袖中掏出了一根银色的细链。
然后,他轻轻地蹲下身,在那团白色的毛球脑袋上转了一圈,扣紧。
阵雨渐渐过去,夕阳的余晖穿过亭子,映衬得铁链闪闪发光。
历衍似乎在纠结,他皱着眉头蹲在原地,眉头的褶皱如同阴雨前的乌云。
良久,他一动都不动。
又良久,他才缓缓伸出手,小心地触碰亭角那一团白色的绒球。
一下,又一下,他轻轻抚摸着那图毛球。
上瘾一样。
他自己恐怕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刻,他脸上的神色是满足。
*
天色晚了。
荷甜醒来的时候见到了三样东西,一样比一样让她崩溃。
一,烛光。她一觉睡了半天,现在居然已经是晚上了?
二,脖子上被人套了一根铁链。她被人当成狗了!
三,一个笼子。
笼子边上坐着一身白衣的历衍,他正伏案写着些什么,烛光把他的身形剪得很美。可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笼子。
笼子里关着荷甜,她并不气恼。爷什么地方没待过,浴池,渔网,大树,还差这小小一根铁链和一只笼子么?
重点是,笼子里不仅仅有她,还有……
两只……
老鼠。
白色的,不是普通品种,但改变不了事情的本质,这本质来得突然,让荷甜想破口大骂:
混蛋啊!这就是所谓的她能吃的食物吗?!
老鼠!
居然真的是活的老鼠还和她关在一起……
老天爷,来道雷劈死她吧……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