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第三条道路:21世纪中国第一个诗歌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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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按计划,应该是赵晓虎陪同我们前往享有“东北明珠”的玉佛苑,早就听说,那里面的玉佛是由当今世界上最大的玉石王雕制而成,因其博大雄伟,被英国吉尼斯世界记录总部授予“世界最大玉佛”证书。这对于我这个笃信佛教之人而言,自然是不可错过的机缘。但因为达摩一心牵挂着他的两位朋友——张后和山里弟,而只得暂缓行程。

达摩当即兴奋地拨电话给张后:“臧后,哈哈哈!对,是我,哈哈哈!你们还在红魔方啊?我这就过去看你们,然后我们一起去玉佛苑……哈哈哈!一会儿见。”

笑音未落,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赵晓虎一脸春风地回过头来问:“我们现在先去红魔方吗?”

“对,”我抢先答道,一边学着达摩的腔调故意调侃:“我们先过去看‘臧后’,噢,还有‘三里弟’!”

哪知赵晓虎听罢,竟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唔,没有三里地,也就几步路的功夫。”

我和达摩顿时失笑不禁,赵晓虎一脸惶惑地四下环顾着,但终究还是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

二、玉佛苑

玉佛苑位于鞍山玉佛山风景区内,占地面积约46000平方米,三面环山,连绵迥绕,逸势奇状,草木华滋;一面临水,镜湖澄澈,清流泻注,犹如涡猊游龙纵逸飞动。远远望去,宛若镶嵌在东北端的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苑内的各种梵寺阁楼或古朴典雅,气势恢弘,或精美壮观,绮丽超凡。以玉石王为载体的世界最大玉佛坐落于主体建筑玉佛阁内,集七色为一体,瑰丽斑斓,瑞象万千,果真是奇伟博大,扣人心弦。

此时,我们已经是一行五人了。

为我们担当导游的小姐讲话的语速特别的快,尚不及我听清玉佛的高度,她已经在叽哩哇啦地讲那佛的重量了,结果,我又一次只听清了末尾的一个“吨”字,她便再次如同众仙附体般地嘀呖呖嘟噜噜讲解起那佛尊各个周边部位的祥瑞和妙相了。没办法,我只得转头去问达摩到底听清楚了没有,他立即露出一脸尴尬的笑容。

咳!我只有在内心里遗憾。之所以没再去问其他那三位,是因为,他们中,好象除了张后之外,其他两位根本都是心不在焉,随我们来此,完全是出于礼貌。不但如此,其中一位居然还当众说出一句耸人听闻之语来:“我有点怕佛。”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怕佛的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和遇到。

出于无奈,我只好从结缘架上拿来一本“玉佛苑简介”细细查看。令我始料未及的是,那本装帧精美的简介中也并没有这尊“采稀世之珍宝,创人间之奇迹”的出深山之瑰宝的详细介绍,而是不厌其烦地、过多地提及这尊大佛何时何地受到过何种史无前例的嘉奖和殊荣,以及吸引了多少多少高官贵客前来拜谒。

如此看来,现如今,果真就连佛寺这种超尘绝俗之地也难以真正做到免俗了。

三、听讲座与丢孩子

于玉佛苑分手之际,山里弟和张后再三询问了我们当日演讲的具体地点和时间,并表示他们一定会按时出席。

晚上6时,我和达摩在赵晓虎和徐书记等人的陪同下,准时出现在该院的多功能报告厅。在座的几百名师生立即给予如同潮水、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少时,赵晓虎首先走上讲台,分别为全体师生简单介绍了我们的身份及讲座题目之后,达摩便一脸从容不迫地在大家的又一次掌声雷动中阔步走上讲台。

这家伙,几万字的讲稿他老人家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就那样洋洋洒洒、豪气逼人地脱口而出!难怪后来鞍师中文系会给出这样的评语:“谯达摩先生的演讲纵横捭阖、穷天地事物之变,才情充溢而不失矩度,巧与妙合,翩翩然如屈夫子之临世!”

更为要命的是,在他使转顿挫、发喜愕忧愉足足一个半小时之后,竟又立地书橱、口若悬河地回答起同学们接连传递上来的、写在厚厚一沓纸条上的各种尖锐问题。有他在前面这么一出,接下来,我岂不是要惨?要知道,自从两年前的那场毕业论文答辩会之后,我这可是第一回于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登台呢!

正在惴惴不安地想着,讲台上就已传下来他的声音:“接下来,有请温老师为大家讲‘70后’女作家创作现状……”

结果,甚是有些恍兮惚兮的我同样在又一次的掌声如潮之后,强作镇定地走上了讲台。

一脚迈上讲台,顺势向下一望,天!那么多双闪耀着智慧的亮光的眼睛!我可怎么开口啊?不过还好,事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尽管我的演讲远不如达摩的洒脱与妙合,但是从同学们那一双双专注的眼睛和他们接下来的蜂拥抢购我的《凤兮凰兮》的热情中,还是不难判断,这次的演讲也以成功划上了句号。

说到学生们的抢购,就令我有些感动。我记得,当时赵晓虎才刚说了句:“温老师考虑到同学们的经济状况,所以呢,18元的书就按10元收费,如果有特别困难的,也可以考虑免费赠送……”结果,话音未落,那些可爱的孩子们便一涌而上,拿到书后,又一窝蜂一样、争先恐后地向我涌来,要求签名并写下我的人生格言,以致,我的下颌、脖子处多次受创。拥挤中,不知是谁不小心碰翻了讲桌上的一瓶矿泉水,立即便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以自己的衣袖将那汩汩而出的水流拭了去,一边不忘连声安慰:“老师,没事……”接下来,便是一些没有得到书的学生拿着他们各自的笔记本请我签名并写上鼓励之辞,而那些得到签名和赠书却也不肯离开的学生们,便轮番向我提出一些很是深刻的问题,这就使我由衷感慨于当今大学生们的深度和思想。一股暖流也就因此而迅速涌上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后来,还是赵晓虎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将我的详细住址公布于黑板上,并再三再四地说:“同学们,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如果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要和温老师探讨,以后就按照这个地址写信给她就是了,温老师旅途劳累,我们还是让她早些回去休息吧”!那些将我团团包围着的同学们方才意犹未尽、一步三挪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最后,当我和达摩离开教室之时,全体师生再次响起了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

刚走出院子,还未待我们从刚才那场热烈的氛围中回过神来,就听张后慌慌张张地说:“达摩,现在,我必须先回家一趟,我,我的孩子丢了。”

“什么?”我和达摩同时怔住。

“是,是的,我的孩子丢了,放学到现在了,他一直还没回家……我,现在必须赶回家看看……”

“哎呀,有这样的事,那你快回去找找,三(山)里弟你也不用陪我们,赶紧和他一起回去找孩子吧,有了消息,一定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听出达摩的声音似乎比张后更加紧张些。

山里弟连连点头,少时,二人便急急向着校门外走去。

“哎呀,为了听你们的课,竟然把孩子都搞丢啦?”赵晓虎一脸讶异地望着张后和山里弟匆匆而去的背影,而他的这句欲言又止、感慨万千的话,真是让我和达摩哭笑不得。

四、千山大佛

千山位于鞍山市东20公里处,海拔700多米,占地面积300平方公里。因有山峰千座故名。又名“千华山”、“积翠山”,以峰奇、石怪、谷幽、寺古、松苍、花盛而名闻遐迩。这里四季风景各异,春天繁花遍谷,娟娟楚楚,妙香芬馥;夏日重峦叠翠,烟染长堤,云蒸霞蔚;秋季松偃龙蛇,竹藏风雨,漫山红叶;冬时,银装素裹,美景纷呈,莫可穷测……

早在1400多年前的北魏时期,这里就有了佛教徒的踪迹,辽金以后,禅宗僧人不断占峰建寺修塔,多达百余所;因而这里又有“关外第一梵山”之誉。现存佛寺龙泉寺、祖越寺、大安寺、香岩寺和中会寺五大禅林,始创于唐朝,明代重建。由于明清时期道教的传入,因此这里同时成为佛、道两教之圣地。这里的历史遗迹也颇为纷繁,不仅有当年唐太宗李世民驻跸和薛礼兵营之遗址,还留有清帝康熙、乾隆游历的足迹与诗篇。其中,主峰仙人台,第二高峰五佛顶以及天上天,大佛寺和鸟语世界都久负盛名。整个游览区300余处景点,要游览全程需要几天的功夫。

由于时间所限,我们无法逐一游览。不知在谁的提议下,我们一行五人踏着各种花香草香夹杂在一起的妙香与清芳直奔大佛而去。

听说坐落于大佛景区的千山弥勒大佛是由一座山峰天然形成,其面部五官清晰生动,神态栩栩如生,实属世界一大奇观。

“啊!我曾多次来到过这里,可还从来没有遇到像今天这样的殊胜景象,真是祥云普照,瑞像万千啊!”张后望着头顶上那一片片诡状殊形、变化莫测的云朵,用他那纯厚的东北口音如是感叹道。

不知是谁回了句:“云说‘我们就等着你们几个来方才一展风采呢’!”

大家一起轰笑起来。正说笑间,前面来在了一处鱼塘前。

好像是赵晓虎首先发现了游曳在其中那一条条、一群群、一排排的、间或游出水面扑玩跳跃的小精灵们,便如同发现了一个个水盼兰情的娟娟淑女一般兴致激昂地跑上前去。

“啊呀!漂亮啊!真是美啊……”

当我们其余4人也陆续赶过去之时,他已经兴奋得只会说这一句了。间或,拿出照相机,深情地捕捉着那些玲珑剔透、鳞光闪闪的水中倩影。

“哎呀,你们快看,皓然有仙气呢!快看那些鱼!还有那边那些,统统都游到她这边来了呢!”张后忽然如是惊呼。

我们放眼望时,可不是,面前早已是尾尾相承、圆整可爱、鳞光闪闪的一片了!就似佛教传说中极乐国土七宝池八功德水中怒盛的优钵罗、拘物头、波头摩、芬陀利和尼卢钵罗一样,青色青光,黄色黄光,赤色赤光,白色白光……不但如此,就连最远处的那些鱼们也像是有谁下了命令一般地、威仪济济、瑞采翩跹地向我们这边聚拢而来,就这样,越聚越众,越聚越盛……

而我们黑白有别的五张面孔中,至少已有三张就剩下惊悚地:“哦!啊!噫!吁!唏……”了。

再往前边走,来在了一处更大的鱼池前,远远地便听到那里面传来野鸭“嘎嘎嘎!”的叫声,那声音,就好像一群疯傻女人在仰天大笑,偶尔几声,又像是达摩和人打招呼时的“哈哈哈!”,我顿时有些忍俊不禁,暗暗笑道:“天下竟有如此同出一辙的事情呢!”

就在这时,耳边又传来了几声“嘎嘎嘎!”,我不禁破颜而笑:“达摩,它们这是知道你来了呢!”

达摩未待如何,山里弟不知其然地由衷感叹道:“还真是的,看来,就连佛境圣地里的小动物们也都通灵呢!”

我被他逗得泪眼婆娑,达摩这才终于从我的笑声中听出对他的调侃,不禁气得暗地里向我龇牙又咧嘴。

笑着闹着,不觉来到了弥勒宝殿前,我们便一路拾级而上。

进了殿门,依旧是我和达摩逐一跪拜顶礼那尊笑得荡气回肠的佛尊,其他三位照样或心有旁骛、或怀着敬而远之的心情逐一观瞻。就在赵晓虎悄悄向我请教分立在佛殿两端的四大天王的各自名号之时,我才刚说出那尊位于西方、身着红色、手执缠蛇的是广目天王,而位于北方那尊一身绿色、右手执伞、左手执银鼠的是多闻天王之时,佛殿的大门忽然被一阵来势迅猛的风“吱呀呀,噗楞楞”地重重关上了!结果,不多不少,正好将我们五个和笑佛与四大天王关在了里面。不用问,这一回,又有至少三位以上吃惊得非同小可。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当达摩笑嘻嘻地、卯足了劲再去开那佛殿的门时,却怎么也打不开了。

“既来之,则拜之。我看我们还是一起拜拜弥勒佛尊吧!”

在这句不知是谁的提议之下,我们五人齐唰唰地一起虔诚叩拜起来。

少时,一位僧人从后面的殿门轻轻推门走了进来,里边的一干人等方才释然。若有所悟片刻之后,一个个眉花眼笑地由那扇门相继离去。

接着,我们便要由弥勒后殿开始攀登那些近1400多个阶梯,以到达大佛景区了。

就在我一鼓作气迈出了十几步之时,忽然有个披着军大衣的似僧非僧之人向我气喘吁吁地跑来,一边一脸神秘地向我频频招手:“这位女施主!请你到这边来一下,师父有话跟你说!”

我的心头当即掠过一丝惊喜:“难道是这里的哪位大德以法眼看出了我的宿缘?”

就见达摩也一脸喜上眉梢地说:“既然师父叫你,还不快过去?”

我听罢,一脸的喜不自胜,几许的心头乱跳:“哎呀,自从上次的五台山一别,已有近十年不曾遇到过大德的点化了!这近几年的‘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也实在该让人给看看究竟了。”

“这位女施主,刚才你从这里一过,师父就一眼看出你头顶红光,脚踏祥瑞,女施主,你的佛缘可真是不浅哪!”说话的是刚才喊我下来的那个青年,我这才看清楚,他生着一张屠夫一样的脸,窃贼似的眼。

“噢?那么,师父在哪里呢?”我发现自己甚是不愿与他多加嗦,不过话一出口,却又为自己的以貌取人而略略感到些许的不安。

“这位女施主,请不要着急,你先站住了,听我把话说完。正因为师父看出了你的与众不同,今天才要点化你,才要让你与佛门结下更深的缘。正所谓‘天雨虽广,不育无根之草,佛门虽大,难度无缘之人’!女施主,师父从你的五官和步态中看出你是个贵不可言之人,但是,又从你的眉宇中看出,你应有的福禄还远远没有释放出来……”接下来,他愈来愈口若悬河,语速也越来越快,这就使我想起了在玉佛苑遇到的那位导游小姐来。后来,甚至就连他的嘴角都泛上了白沫。我才发现,他还有着一张如同江湖骗子般滔滔不绝的嘴。

由于他的语速之快,遣辞之怪,我的耳朵自然不免经受一番格外的考验。后来,他总算是有所停顿,郑重地向我递上一把大铜锁,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絮叨之后,我连忙按照他的意思向着旁边不远处的铁栏杆飞奔而去,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那大锁牢牢锁于其上。

返回之时,我的脸上已经露出将福运尽攥手中的兴奋了。因为他刚才对我说过,那把锁锁得越快,我的福运也就会随之来的越快。

“真是谢天谢地!”我的内心乐开了花,一边忍不住再次向他询问:“请问,现在我可以见见师父了吗?”

不料他却眨巴着一双贼亮的小眼睛笑了。我觉得那笑容很是莫名其妙。

“呵呵,女施主,我,就是师父。”少时,他居然就这么镇定自若、从容不迫、脸不红心不跳地对我说道。

“啊?”我不禁惊悚得半天没有合上嘴巴。

这时,好像感觉出有些情况不对的达摩等人也都陆续返身来到我的身边向他询问着什么,他一边巧舌如簧、口吐莲花地一一作答,一边不忘再次向我送上护身符、吉祥物等等,而此时,我的内心已然颓丧如泄气的皮球。与此同时,他平地一声雷地说道:“女施主,来,在这功德簿上写下你的名字,以后的每逢初一、十五或是寺里举行各种法事之时,师父都会为你祈福诵经的。女施主,这次的结缘是300元!”

这样一来可惹恼了正直不阿的、现如今恐怕除了偶尔对我之外,再不会轻易对任何人粗声大嗓说话的达摩君。结果,不肖三五回合,对方便被他教训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了。再加上后来山里弟、张后和赵晓虎的纷纷加入,最后,我将其索要金额的十分之一留在了功德簿前,与同行们继续前行。

途中,又有至少七、八回类似的经历,或是女子,或是男子,或是男女混双一齐跑来向我挤眉弄眼、频摇橄榄枝:“女施主,师父叫你过去呢!”这时,偶尔顺着他们的手势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总是躲在桌案后的一个个面目猥琐、一脸俗气的“师父”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