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第三条道路:21世纪中国第一个诗歌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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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诗人是极富个性的,即便是同一诗派的诗人,也常常会在诗观点上产生一定的差异,相互争执起来,进而分道扬镳,另立山头。我们甚至可以这样说,现代诗就是在流派争斗中成长起来的,网络在加强交流的同时,从某种程度上也加速了流派的分离。近年来垃圾主义、现实主义、非诗主义、诗非诗主义等思想的不断涌现,说明了诗人们对诗歌的探索是永无休止的。不管它是海面上一时的浮沫,还是永不枯竭的一片汪洋,对于诗歌而言,都不会没有意义。当然,我们在看到流派积极意义的同时,也应注意到一个现象,很多所谓的流派并不是推行一种写作理念、写作态度、写作方式,而更多的是像梁山泊好汉扯上一杆大旗,另立山头,以便获得更大的利益。也许还不能实现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政治理想,但至少大家都能从中分得一杯羹。这种念头,在诗人当中普遍存在着。近来甚至出现了一些急于出名的人,在各诗歌论坛上发表漫骂性的言论。从本质上讲,诗歌流派之争和团体之争,无非是盘峰诗会话语权争夺战的延续,第三代、中间代、七十后、八十后,都试图将自己绑在一起,形成团体合力,去占领山头。这说明了一直寓居民间的诗歌,一直自命清高的民间诗坛,其实还是被一种现实的利益关系掌控着。我们不能不看到,当今诗坛这些大大小小的“圈”,其实也跟商品经济条件下结成的大大小小的利益团体没什么两样,由此也可以测知民间刊物的选稿标准也跟官方刊物没什么两样。说白了,无非是关系网在起作用。当然,从长期来讲,这都是自取灭亡的最佳途径。

由此带来的弊端不容忽视,我们常常会发现这已经影响到诗人们的创作和批评态度。一个善于跟网站、跟朋友们搞好关系的诗人,往往在论坛里较有人气,写首劣等的诗,也能有大量的带有褒奖语句的回帖。因而出现了人比诗出名,“名诗人”的诗水平低下的现象。而一个不太注意搞关系,一个默默思考,安静写作的诗人,在论坛里自然少有人气,诗写得再好,也很少有人回帖。这往往导致网站、诗人包括编辑判断的差误(有些编辑会不自觉地先看回帖的多少,再来评判一首诗作的好坏),采用相对较差的诗歌,而放弃了真正的佳作。当然,诗坛本不可能纯净,人为因素毕竟是不能真正彻底排除的。前日看到一个官方刊物的选稿标准中有“影响力大的诗人”这样的字眼,可见它作为评价作品优劣的标准在传统领域里也很普遍。

以上情况无论对于网站发展而言,还是对于整个网络诗歌的发展都极为不利的。从某些方面来讲,片面重视话语权也使网络本身的浮躁特征更加凸显,八十后的一些诗人更是急于出头,安静的创作在这个信息暴涨的时代似乎已不合时宜,这将极不利于有力度、有深度、震撼人心的作品的诞生。所以我说,如何控制其中的度,如何不使其进一步恶化,是网络诗歌应当注意的。

四、展望

诗歌选择了网络,就等于给自己插上了翅膀,网络诗歌的前景必定提光明的,我们可以展望一个飞速发展未来,一个让中国诗歌重新焕发神采的时代。当然,我们应该对诗歌的发展有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毕竟没有一种事物的发展是一帆风顺的。

从大环境上看,我们的世界正在朝着多元化方向发展,人们在言论上将享受更大程度的自由,单一的、机械的、主旋律式的、指导性的声音将逐渐减弱直至失去市场。由此可以预见,诗歌在未来的发展中,会更倾向于平民化,通俗化,生活化,进而发展成人们普遍能接受的心灵的音乐。一些不受欢迎的,故作姿态的朦胧诗,无病呻吟的抒情诗、玩世不恭的垃圾诗将会逐渐失去市场,退出历史的舞台,而直指心灵的、富有美学神采的诗作,必将会成为主流。不管是网上还是网下,不管是诗歌还是其它形式,都会朝向这个方向发展。这个方向不可逆转,这并不是由诗歌而是由生活本身决定的。

表达意义仍是诗歌创作的前提,认真严肃仍然是诗歌艺术的应当坚持的创作态度。应该承认,不管是知识分子的,还是民间的,标准化语言的,还是口语的,平实的,还是荒诞的作品,其中都饱含了作者的良苦用心。诗歌像其它艺术类型一样,永远是有意义的创作。现代艺术的所谓无意义,只是增加了意义的不确定性,扩大了意义的外延。文以载道被很多从事文学的人诟病,只是因为传统载道是一种已被特权阶级设定好的道,这当然不妥当。但如果是我们每个人内心的道,即一种个人理念、想法、感情,却正是我们想要表达的,这应无可否认。从这一点上看,非非主义的潮流会逐渐消退,或者在理念上得到改进。

个人化仍然是诗歌创作的主流。诗歌走上网络,把很多原本走不到一块的人拉到了一起,促进了诗歌创作的集团化,但是,艺术创作常常是个人化的行为。由于创作理念的接近而走到一起,归于某个流派旗下的诗人们,不太可能形成一致的风格。别看网站上热热闹闹,其实诗人们还是各写各的,不相混淆。那些总是想着流派,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写作的人,是没有出路的,早晚会被网络诗歌的洪流淘汰出局。从这一点上看,当前的流派组织不可能主导诗歌的格局,但尽管这样,它们的作用也不可忽视。正是它们,为中国的诗歌发展提供一个个交流平台,并培养大批诗人,而这些诗人,将会构成中国未来诗歌的中坚。

作为诗歌网站,应该清醒地认识到,它只是诗人交流和展示作品的一个平台,任何的改变或努力,都是为了搭建好这个平台,而不是为了打个旗号,拉帮结伙。论坛上的争论应有所限制,不应无止境地拉扯上不相干的问题。从以往的经验看,那些不立门派,不断致力于诗歌建设的网站会得以保存和发展,而长期杂草丛生的网站必将迅速消亡。

其实,不管是网上还是网下,作为一名诗人,只有坚守自己的内心,牢牢把握心灵的笔,不为时代的喧哗所动,不被现实和虚拟世界的泡沫所迷惑,才能在诗歌道路上走得更远。中国网络诗歌的发展,需要一大批这样的诗人,也只有他们,才是中国诗歌希望之所在。

2004.8.25修正走向经典“第三条道路”思想史纲刘彩虹

“第三条道路”并不是一个新名词,在不同的历史背景下它曾有不同的具体指称。“‘第三条道路’概念它所包容的范围也极广,学者有学者的‘第三条道路’,政治家有政治家的‘第三条道路’,克林顿和布莱尔走的是‘第三条道路’,若斯潘和施罗德走的是‘第三条道路’,俄罗斯的普京政府又何尝不是一种‘第三条道路’?正是‘第三条道路’概念的这种模糊性,决定了它内容的多样性,以及这个术语本性的过渡性。”①所以说“‘第三条道路’并不是一条有特定内涵的‘路’,它只是一种选择,一种价值方向,代表了各国政界和思想界寻求新的社会治理方式的努力。”②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在中国诗坛1999年“盘峰论争”后,于“龙脉诗会”上浮出地表的“第三条道路”的诗学倡导也可以看作它是一种选择,一种对具体的现实问题的应答。从当初的提出到理论和作品的不断壮大,我们可以看出“第三条道路”走出了自己的思想发展轨迹,不管如何,“从最初的构想到现今的样貌,已然构成了一个诗歌发展史上的文学事实。”③粗略地勾勒出“第三条道路”诗学思想概貌及其发展历程。

一、《九人诗选》(1999年):“第三条道路”诗学思想的萌芽

1999年12月出版的《九人诗选》,收录了莫非的《反对秘密行会及其它》、树才的《第三条道路》、谯达摩的《我的诗学:1999年冬天的思想》,这三篇诗学文章的出场,标志着“第三条道路写作”出现于中国诗坛。

有感于“盘峰论争”中“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作”两派诗人之间的论争、谩骂暴露出的诗坛上的不良风气,他们三人在文章中都对这两种写作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谯达摩从经济学的观点切入诗学范畴,提出由自由市场所决定的资源配置是否是我们希望的方式进行质疑,并从诗学建设的角度认为“盘峰诗会”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诗会,顶多是一场滑稽剧而已。树才在文章中明确表示:“我反对拉帮结派,把诗学当枪使……在我国,一场文学问题的争论的背后总是隐藏着一些个人的文学野心。”而莫非纯粹认为“诗歌中并没有产生严格意义上的知识分子……我的忧虑是,只剩下‘写作分子’而把别的写作,包括‘民间写作’当成了分母,并以此求证,自家的写作才是惟一光荣正确的写作。”可以看出,他们三人对“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作”均持强烈的批评态度,并认为,“第三条道路写作”应该澄清“盘峰诗会”前后混浊的中国诗坛。很显然,“第三条道路写作”这一口号,是针对“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二者抢夺文学史话语权的某些企图而提出的。

在这三篇文章中,他们都对“第三条道路写作”阐述了自己的看法。谯达摩认为“‘第三条道路’的‘三’是‘三生万物’的‘三’。‘第三条道路’是一条绝对敞开的道路,因此是一条无限延伸的道路。任何否定‘第三条道路’存在的人,都是盲目的。”树才在文中认为“‘第三条道路’是另一些道路,是复数。因为我坚信诗歌的丰富多样正是基于每一位诗人观念和文本上的差异。所谓多元,即差异,即独立,即无领袖欲,即尊重对手,即‘不结盟’。”而莫非在文中谈到“第三条道路写作”时说“‘第三条道路写作’并非指在民间派与知识派之外另谋出路。‘第三条道路写作’,是另类,是另类的另类,甚至是自身的另类,是‘单独者’,是单数的复数。”从而我们可以看出,这里所说的“三”是一个象征,是对二元对立思维模式的纠偏。“他们的价值在于,一针见血的看到了‘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打仗时各自显示的思维死角——二元对立的僵硬顽固,看到了各自抢夺盟主、进入并主宰文学史话语霸权的企图。引进一个‘三’,在思维基础上打断了他们的软骨……与其说他们是由于对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在抢夺文学史话语霸权,瓜分文学史的过程中被抛弃产生的失落性补偿,毋宁说是他们对于媒体炒作诗歌现象的抗议,更是一种对于诗歌本身清醒而理性的探触,一种基于诗学本性的道路的辟宽。”④

简而言之,1999年《九人诗选》的问世,表明在“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之间另辟诗歌艺术空间的诗学主张具有艺术实践上的可能性。二、《九人诗选》(2000年):“第三条道路”作为诗学潮流,呈扇形展开谯达摩的《第三条道路写作提纲——我的诗学:2000年冬天的思想》是第二部《九人诗选》的一篇重要的诗学理论文章。开篇谯达摩即提出了“第三条道路写作”是历史的选择,是中国当代文学的必然选择,是20世纪末中国诗歌本身的选择的观点。指出了在人文精神退守边缘,“人性写作”普遍贫乏的时代,“第三条道路”首先通向伟大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