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海明威在古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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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海明威在今日古巴圣弗兰西斯科码头(1)

欧洲船队早已在圣弗朗西斯科码头沿着两层楼的终点站停泊,总有一天美国轮船也会随同欧洲船队一起来到这里。欧内斯特住在古巴时,一个鹅卵石铺地的集市广场就设在对着码头的地方,这个广场今天仍在。但是广场上挤满船员和渔民的情景不再,今非昔比,广场迎接的是日益增多的游客。一位穿制服的警察注视着进入广场的游客。在哈瓦那,每一个角落都有身穿制服的警察,由于这样哈瓦那无疑是加勒比海国家城市中举报犯罪率最低的。

康加舞和庞戈鼓的音乐旋律响起,标志着中饭音乐的开始。广场北端一家很大的露天咖啡馆前人越聚越多,有五件组手鼓的乐队开始奏乐。广场远处,排列着新近修复的三四层楼的典雅建筑物。欧内斯特用于拍摄影片《富人与穷人》开头枪战场景的珍珠咖啡馆,曾经位于这些大楼之中,但已在1950年代拆除。

现在仍保留的那些大楼的大部分,一楼是做生意的铺面,有餐馆、雪茄烟店、艺术画廊;楼上是居民住房。由于住房严重缺乏,很多古巴人一家几代人住在同一屋顶下,两至三人同住一个房间是常见的事。

“两个世界”旅馆

距离圣弗朗西斯科码头不到一英里的“两个世界”旅馆,是海明威在古巴的第一个落脚点。“两个世界”旅馆是一幢五层楼建筑,建于1920年,它是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基金第一批修复的建筑物之一。“两个世界”旅馆坐落在老哈瓦那市中心主教街和梅尔卡德雷斯街交叉角上,现在油漆得焕然一新,呈浅浅的橙红色,像海螺的下腹部颜色,充满活力。旅馆有敞开的门厅,大门从地板开到天花板,这样可让清凉的海风终年穿堂而过。旅客们会被马车在鹅卵石砌成的大街上行驶的声音,刚煮的咖啡的阵阵清香,还有偶尔飘来的古巴雪茄烟烟味唤醒。

在门厅里,一天中大部分时间有一位妇人弹奏一架小型的横式钢琴,一位小提琴手伴奏。吧台尽头处摆着椅子、桌子的咖啡室对面,旅馆职员在一张橡木办公桌旁热切等候、招呼旅客。越过办公桌,当地的艺术家们在一张大大的咖啡桌上放着描绘哈瓦那风光的版画和水彩画,还有海明威的画像。一只上锁的玻璃箱子里,展示小小的装饰品,包括老爹画像、餐桌瓷铃和本地印制的T恤衫。

Ambos Mundos 依照词句本义是“两个世界的”,用这个词组描述老哈瓦那十分妥帖。老城区的大约一百五十幢建筑物要回溯到十六、十七世纪。“两个世界”旅馆恰如其名,有世纪交替时的古董电梯,每个房间里有空调装置。古巴人把海明威商业炒作,用海明威开拓市场的本事令人吃惊。庆幸的是他们也献上同样的热情,崇拜这位作家和他的作品,几乎到了顶礼膜拜的地步。

海明威在给友人的信中是这样描绘“两个世界”旅馆的:“在这家‘两个世界”旅馆,你只要花上两美元就能租一间干净舒适带浴室的房间,可以俯视海港和大教堂,看见海港峡口全景和大海。”今天参观511号房间的费用仍是两美元。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开放参观,只需在门厅预约。旅馆还请研究海明威的专家埃斯贝拉查·加西亚·费尔南德斯女士担任导游陪同参观。

埃斯贝拉查给旅游者一边简短介绍老爹的生平和作品,一边同旅游者走遍那间不大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床,用绳隔开,一张古董梳妆台,锁在一只瓷质贮藏箱里的照片和海明威的一些书籍。一把椅子和放着一台老式打字机的桌子位于房间中央。埃斯贝拉查打开窗户上的百叶窗,展现老爹曾欣赏的风光,并让一阵凉飕飕的海风吹遍整个房间。即使海明威买下住所瞭望山庄后,他继续保留“两个世界”旅馆的这间房间,让来访的朋友住。

老爹曾在《老爷》杂志撰文描述从窗户望出去的景色,现在基本上还是如此:“从哈瓦那‘两个世界’旅馆东北角上的房间望出去,向北越过大教堂,可以看到海港的入口和大海;向东可以一直看到卡萨布兰卡半岛和中间所有房屋的屋顶,还有宽阔的海港。你睡觉时如果双脚朝东,这可能会违背某些宗教的教义,太阳从卡萨布兰卡边沿升起,阳光会穿越你敞开的窗户晒在你脸上,把你唤醒,不管你前一夜在何处。”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海明威选择住“两个世界”旅馆而不去住古巴更有名的旅馆,如国民旅馆,它曾经以世界一流的卡西诺赌场和既富有又著名的常客闻名于世。海明威喜欢住在老哈瓦那市中心,又能安静独处。他发现“两个世界”旅馆赏心悦目是因为不但它靠近码头,他的渔船就在码头旁,而且景色壮观:城里房子的红瓦屋顶,由耶稣会信徒建造的古老大教堂的穹形顶,哈瓦那海港的入口,还有海港灯塔和莫罗城堡,尽收眼底。

唯一比海明威房间景观更美丽的地方是房间上面的屋顶,那里有“两个世界”旅馆提供的屋顶酒吧。欧内斯特当初租房住时,屋顶酒吧还不存在;要是早有的话,他可能不会离开旅馆而去别处闯荡了。那里的夜景特别优美,那里的酒总是浓烈醇美。

古巴最著名的饮品之一叫莫希托,由朗姆酒加混合果汁调制而成,喝一口就像第一回合就被重量级拳手击倒。海明威虽然欣赏莫希托,但他更喜欢另一种古巴酒,就在街那头一处流水洞旁。

小佛罗里达

小佛里达酒吧兼餐馆坐落在主教街角上,前门上方挂着红、白、蓝三色的霓虹灯招牌。欧内斯特在他的小说《激流中的岛屿》里,以小佛罗里达为背景,描写他笔下人物托马斯·赫德森,他的两个儿子在一次车祸惨剧中丧生后,他沉浸在极度痛苦之中,小佛罗里达的名气因此而留芳于世。欧内斯特本人也曾在此处消夜会见朋友和作家同仁,喝上几杯,沉浸在另外的情感中。1953年,小佛罗里达列于《老爷》杂志世界上顶级酒吧名单中,这个名单中包括纽约的二十一俱乐部、巴黎的里兹和新加坡的拉夫尔斯。

今天的小佛罗里达有一处用绳子隔开的角落,在吧台的一端,形式圣人埃尔内斯托的小小神龛,展示——什么?——他的吧台凳子。在墙上,镀铬镜框上方,挂着老爹的铜质胸像和一些他和各界名人的合影。

小佛罗里达一直是哈瓦那最吸引游客的场所之一。旅游车让成群的游客就在大门外下车。每个人进去后都想做一件事——喝一杯老爹双料。老爹的神位是不允许坐的,但他喝过的有名的双料代基里鸡尾酒,几乎非叫不可。在20世纪30年代,欧内斯特爱上这家开放式的酒吧,现在的酒吧同往年大不相同了。在20世纪50年代末,老爹评论说,这个地方“升级太高了”,因为“该死的游客之类来得太多”。小佛罗里达仍是哈瓦那人最喜欢去吃喝的地方之一。

老哈瓦那

约中午时分,一支游行队伍穿过老哈瓦那城区,意欲吸引游客的注意。游行队伍从舰队广场出发,沿着主教街前进,男男女女踩着高跷、穿着五颜六色的服装,敲着鼓。他们就像巨大的活木偶,在街上跳着舞,阻挡交通,向老老少少投以微笑。哈瓦那街上穿着花花绿绿的人群蔚为大观,从浓妆艳抹的小丑到穿着传统西班牙服饰的男男女女,他们用雪茄烟装模作样,和游客一起跳舞。他们就像美国主题公园里的化装人物,在那里娱乐游客。但是他们并非哈瓦那劳动人民——渔民、卡车司机、学徒、垃圾工人、酒保、医生、女佣、计程车司机、厨师——的真实形象,是哈瓦那的劳动人民保持这座城市运行。

老哈瓦那的后街被人们描述为时间密封舱。在新的千禧年开始时我们能看到的,同欧内斯特当初写这座加勒比海城市时所看到的,没有区别。走过这些古老的建筑物,听到从一家咖啡馆传来的关塔拿摩拉合唱声。衣着艳丽的音乐人演奏古巴手鼓、响葫芦、吉他和一种名叫脱利的六弦琴等乐器,组成一支混合乐队。

大部分街道太狭窄,不能开汽车,只得用大如巨型撞球的沉重铸铁球挡住。中午时街上充塞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大部分人是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女,为了挣一块钱而争着干各种活。有些人被卡斯特罗政府视为黑市商贩。那些活跃分子,古巴同胞叫他们jineteros,使劲向游客兜售伪劣雪茄烟、廉价朗姆酒和年轻女子。因为只靠正规的政府工作,一个月平均收入只有七至十美元,所以古巴人已经学会做黑市生意来补贴生计,或者依靠住在美国的亲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