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古城少女
岳阳城的郊外煦风和畅，草木青葱，繁花似锦，游人如织。二十四名男兵和六名女兵穿着统一的军装，身跨战马，腰别短刀，背负圆盾和弓箭，排列整齐地夹道候命于岳阳大道的两侧。无人骑乘的马匹也没有闲着，供休息避雨用的帐篷和供补充体力用的粮草被打成包，满满地堆在马背上。楼兰、颜如月、楚无名、唐秋、花泪裳、阿开在大道中央检查鞍具和佩带，为出行作最后的准备。
这一别过后，至少半年不得相见，风荷众人俱是无限牵挂。纪若荷斟上一碗水酒，递到楼兰面前：“楼兰大哥，这是顺风酒，喝了它，不管你是到天涯还是到海角，都会一路平安的！”
“怪不得你楼兰大哥从前运气背，看来是没喝你的酒！”楼兰笑着接过，一饮而尽，意气风发地说道：“好了，以后不管是过江河、翻雪山还是穿大漠，你楼兰大哥都是福星高照！你要好好听姐姐的话，若是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你不乖，我一定打你屁股！”
也只有楼兰可以这么和现在的纪若荷说话了，纪若荷顽皮地笑了笑，一如儿时的天真烂漫。
雪人顾不得矜持，直接趋前数步，深情道：“这一趟西域之行免不得日晒夜冻，现在又是雨季，万望各位以身体为要。”
楼兰笑而不言，直接看向颜如月。大魔女这次表现出了良好的风度：“妹子放心，去西域非是一朝一夕之功，我们不会贪快。有我的两位姐妹在，区区风寒奈何不得我们。倒是妹子这边也要多多保重，将来姐姐回来的时候，还想听你们十二钗姐妹的故事呢！”
“一定！”雪人释怀地笑了。
很多血亲姐妹为了感情互相反目，但是这两位同样钟情于楼兰的女子全无芥蒂，半点妒忌的心态也没有，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主要还是心态问题。一众十二钗姐妹感慨不已，豪迈的汉子，他的感情也都是那么大气。
许剑纯的脸上堆满微笑：“楼兰啊，说真的，我也巴不得和你们一起去西域看看！老是在江南呆着，我感到有些腻了！”
楼兰轻笑着回应：“许兄啊，你想去西域，将来有的是机会。若是许兄过去，楼某一定会用最好的马奶酒来招待你。不过，西域的姑娘远远没有江南佳丽柔媚可人，楼某担心许兄的胃口会有些不适应。”
楚无名没好声气地补了一句：“你放心，许兄向来都是喜欢新鲜，他说自己对江南腻了，也就等于是对江南的美女腻了。”
“哈哈哈哈哈！”众人纷纷笑成一团。三个人无所顾忌的调侃，令离别的伤感味道不那么浓厚了。
许剑纯冷哼一声：“合伙欺负人是不是？告诉你们，许某人乃是堂堂君子，最看不起那些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公子哥儿，我一心一意，从不见异思迁。西域那些妇人，大多形粗体壮，虎背熊腰，又整天和牛羊呆在一起，身上到处都是膻味，让我看看就觉得难受。我怎么可能会对她们动心思？”
楚无名向楼兰撇眼：“你相信么？”
楼兰摇头：“当然不信！我们西域的美女匀称健美，身形都是一等一的标致，再加上能歌善舞，自然是别有风情。在江南住惯了的人，若是去那边，感觉会大不一样的。”
许剑纯的眉头动了动：“楼兰，你说的是真的？”
众人笑得更厉害了，楚无名一翻白眼：“剑兄果然是一心一意，不过是对美女这个整体一心一意，而不是对某个个体一心一意。”
这自然而然地让人想到纪舞风。大庄主就在众人的身边，她不顾身孕，顶着洞庭湖波浪的颠簸影响前来为楼兰一行送行。但是直到如今，大庄主还没有说过只字片语。在殷殷期待着的目光里，纪舞风这才缓缓启齿：“拿不拿得到宝藏都没什么要紧，最重要的是人要回来！”
所有的情感，就这么倾注在一个简单的期待里。
花泪裳的神情略显焦虑：“大哥怎么到现在还没来？不会又是那个女人在拖拖拉拉吧？”
纪舞风的脸孔有了轻微的振动。人们忍不住去联想，纪舞风拒绝与叶云深会面差不多有一个月半了，这一次，她会不会避而不见呢？所幸纪舞风这一次没有选择避让，她就站在那里，带着结晶和希望静静地站在那里。于是众人又开始联想，这一回，两个人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见面和告白？
所有的疑问，都会在叶云深到来的那一刻揭晓。
没有令众人期待太久，叶云深与兰儿很快就进入了众人的视线。两匹高头大马一黑一白，煞是显眼。不过更令众人惊讶的，则是两人身上的服饰。
叶云深一袭番商打扮，布帽有很多褶边，顶着红通通的宝玉；那开襟的宽袍上生丝闪闪发光，颈部的项链、腕上的手镯和指尖的戒指都用纯金打造，显得有些俗气。不过对于有印象的晓晓而言，叶云深的这套衣服，给她的感觉却不是俗气。
这不是当日藏宝图大会上，他假扮盖琉斯时的正式穿着么？
至于兰儿，她的衣着就更令人熟悉了。对襟短衫，披风短剑，乃是十足标准的十二钗套装。
“她没有资格继续穿十二钗的衣服！”燕子恨恨地说道。
其他人的反应没有燕子那么大。人们只是好奇，叶云深和兰儿此次这么穿到底是为了什么。
临近众人的时候，叶云深直接下马，率先走到楼兰的附近，看了看沙枣骑的马队，言道：“情况有变，这次带出去的人不够用了。”
楼兰提刀，沉着言道：“我练兵首先是为了风荷山庄，其次才是为了去西域！你的人呢？”
“三天前就已经出发了！”叶云深淡淡一笑，转到纪舞风跟前，一时沉默。
和上一次见面的时刻相比，纪舞风的腹部已经有了明显的隆起，旷日持久的失落，也在一点点地消耗着这位绝世女子的神韵；但即使如此，纪舞风的大方高贵依旧无损。肌肤下的美丽说淡化也就淡化了，但是骨子里的美，却不会有任何的折扣。
“我的姑娘，我的孩子，我的家！”
叶云深心里默默念叨，却没有把它说出口来，只是用了一个很平凡的问候：“你到底肯出来见我了！”
纪舞风内心反复纠缠，最后却只是很平静地笑了笑：“云深，以前你答应过我的事，都没有让我有过任何失望。希望这一次，你也能如此。我只有一个期待，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把楼兰和楚无名他们安全地带回来。我相信你做得到！”
“我会的！”叶云深直起右臂，缓缓伸向纪舞风。
真想再一次重温手指划过发丝的感觉；
真想再一次摸摸她温润的面庞和美丽的眼睛；
真想再一次把她抱在怀里……
风荷众人被叶云深的打算怔住了。似乎每个人都意识到叶云深的举动不妥，却没有人打算上前阻止，因为只有纪舞风本人才能决定她自己的选择。对于眼前的这一切，兰儿也是视若无睹。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去控制，该发生的事，总是会发生的。
然而，纪舞风到底静静地后退了几步。她没有任何言语，表情也很木然，但是她的举止，已经说明了一切。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这样的感觉，叶云深并不是第一次经历，所以纪舞风的态度他不难理解。毕竟，现在还远远不是能回到她身边的时候啊！孩子即将诞生，然而她并没有要求他留在身边，而是支持他去西域帮助楼兰和楚无名。一个女子，要有多广大的心灵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再想太多也是无意，叶云深从腰间掏出一个布卷，递到王恨的手中：“好好留着它！若是我们回不来，你就带这个去北京城！”
王恨不看布卷，也不问其中的内容，直接揣入怀中。
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了，离别的话也说完了，众人纷纷上马，回头看着一双双期待的目光，楼兰高声喊道：“不用太牵挂，办完了事，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一路保重！”
尘烟四起，大路人马开始向着北方浩浩荡荡地进发。
从蛇山渡江过汉阳，楼兰一行逆汉江而上，历随州、樊城、郧阳、安康、汉中，再越过终南山进入陕中，地形与气候环境渐渐变得迥异。一马平川取代了丹山碧水，稀稀疏疏的白杨、白桦与泡桐取代了茂密丛林，偶有田郭与城镇点缀其间，到处是一望无垠的黄沙细草。这并不是长途的旅行，而是一场艰难的长征。远征的队伍白天赶路，夜晚休息，常常风餐露宿，就地扎营。打探路线与购买粮草成了楼兰，叶云深，楚无名等人的头号大事。而对于颜如月、唐秋、花泪裳和兰儿等女眷来说，情况要更加复杂一点。除了起居生活的诸多不便，队伍赶路的时候，她们也要赶路；队伍休息的时候，她们需要四处寻找药草，以克服众多随从和马匹途中出现的中暑，痢疾，疟疾等疾病困扰。好在最亲近的人都在身边，彼此的慰藉冲减了旅途的疲惫，没有人叫苦叫屈。
过了河西走廊，沿途的植被和水源越来越短缺，更耐旱的胡杨和沙枣进入了人们的视线，大片的草地再也难得寻见，仅仅在一些河流沿侧和泉水地带有草滩分布，其他区域的草却是又疏又短，马匹很难吃饱。越来越干，越来越热，水源和集市的稀缺让补给都成了问题。死亡，疾病和逃亡开始困扰着队伍，赶到敦煌的时候，整个沙枣骑队伍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了。楼兰等人考虑再三，让队伍休整五天，将马匹卖掉，换成了更负重，更耐旱的骆驼，至于其他的人手，楼兰决定等找到了自己的族人以后，在从中招募和选拔一批。
西域的生活对于中原人士来说意味着全新的感受。这里广阔雄浑的环境，多种多样的肤色，民族和服装，美妙精湛的工艺品，载歌载舞的夜市，对于人们尤其是女人来说，无疑是强大的诱惑。休整的决定刚一发布，三魔女便欣喜若狂，长期下来的疲惫竟恍若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在草草用完夜饭后，拉着手逛街市去了；兰儿也选择了与其他沙枣骑女兵一起出去买物品，只留下席间酒意正酣的三人。
“女人就是女人，对于新鲜事物永远都充满了好奇心。”看着一路状态低迷的三魔女，进了城以后马上变得活蹦乱跳，楚无名百无聊赖地笑了笑。
楼兰打了个酒嗝，笑着说道：“未必！至少对于优秀的男人，他们的兴趣就比较持久。”
“少恶心了你！”看着楼兰自恋般的陶醉，楚无名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那也仅仅只是因为她和你认识的早，在女人的观念里，先入为主的观念很重要的。若是她先认识的是我，或者其他人比如叶老大，你就没有机会了！”
楼兰以白眼回敬：“得了吧你！你在江湖上成名比我还早，至于叶老大，和她更是先熟悉。为什么你们就落选了呢？”
“叶老大和她太熟悉了，太熟悉的人是没有办法走到一起的。至于我，在宝藏事件之前，根本没法认识魔女——”楚无名佯装叹气，“没有办法，你有英雄救美的壮举，一开始就给了她最好的印象！”
楼兰停下玩笑，神色开始变的认真：“也未必就是你说的那样！最初的她还是很排斥我的。毕竟，白浪沙和祝融殿的事情，对于她的打击太大，她那时几乎要崩溃了。几乎和叶老大最初的想法一样，要毁灭所有武林正派，为所有的死难兄弟们报仇雪恨。我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改变了她对整个江湖的看法。”
“去白浪沙的****教女弟子并不少。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你怎么就独独盯上了她呢？”叶云深显得很好奇。
“因为这把刀！”楼兰解下古月弯刀，摊在两人面前，“这种刀是我们族人特有的武器。除了我们，几乎没有人使用它。在十多年前，我们的一位长老离开西域，独自流落到了中原，从此江湖上有了这把古月弯刀。”
叶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刀霸托木尔！”
“当年的托木尔刚刚进入江南，便迅速盖过金虹子和韩浪的光芒，成为江湖刀客的至尊！只是可惜啊，白浪沙一战，他遭遇离春子，终是含恨身死！”谈到七年前的江湖悲剧，楚无名的面上多出了几许沉重。
楼兰自己的神色倒是显得很平静：“我不恨离春子前辈。霸叔当年患了绝症，承蒙陆忍的救治才多活了那么些年。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在白浪沙，他用自己的生命去回馈古正阳的知遇。”
“古正阳结识了陆忍，倒是为他争取到了一个不错的筹码！”楚无名的声音很低沉。
叶云深一皱眉：“不要从门缝里看人好不好？十年前的古教主，还是很不错的。”
楚无名笑道：“古正阳对你的恩情更重，你对他的印象当然不会差。”
“你觉得我是那么容易收买的人么？”叶云深轻笑一声，“你没在****教呆过，有些事情你根本不懂。若是你和我一样从****教起步，相信你也会钦佩古教主的！”
楼兰和楚无名同时错愕。叶云深继续说道：“其实追求江湖一统也不是什么错误，只是古教主生错了时代。若是他所处的江湖乱七八糟，每个人都渴望和平安定，古教主的追求就是无可争议的真理。然而很遗憾，在古教主的时代，拥有真本领的强人太多了。田园药仙、雪鸿方丈、离春子道长、纪海天庄主，每一个都是名副其实的豪杰。要想统一这样的江湖，实在是太困难了。”
楚无名翻了一个白眼：“别总是纪海天纪海天的，那是你故去的老丈人。”
叶云深苦笑，并不作答。楼兰朗然道：“古正阳为争霸害死那么多的豪杰，又为夺回权力害死陆忍，单凭这一点，我就不接受他做武林霸主。”
“不提古正阳了。”楚无名转向楼兰，“刀霸和如月之间，也是有故事的吧？”
楼兰点头：“是的。在****教所有认识的人里，霸叔最喜欢的就是如月，在她十五岁生日那天，他把自己的古月弯刀送给她作为礼物。但是如月是女孩子，身柔力弱，霸叔的功夫却没能练的下来。”
“刚好是三魔女结拜的那一年！”楚无名满面堆笑，转向叶云深，“以老大学武的资质，若是学会了‘风云雷霆刀’的所有九式，早已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可是为什么，你只学会了其中的三式？”
叶云深猛尽一杯：“那三式还是拜古教主所托。我和霸叔的性格差距太大，他不教我是正常的。他为人豪爽干脆，而我就有些损人利己。那个毒王陆忍，和我倒是一见如故！”
楚无名再笑：“三魔女敢和你结拜，倒确实有几分胆色！”
“说起来，她们三个去看街市，也该回来了吧？”楼兰不时地看着窗外，面有遐思。
叶云深淡淡笑道：“回来？没让你熬夜等下去，已经是很有良心了。女人的天性，看来你还是没有懂。”
“要不我们瞧瞧去？”楚无名建议道。
这正符合楼兰和叶云深如今的想法。草草将物资和马匹的守备任务交给阿开，三人便一起肩并肩上路了。
西域的夜空比人们感觉中的要明净，高原的凉风吹走烟尘和水汽，让这里能看到比江南更多的繁星，月色清凉如水。热忱豪爽的西域居民们精力充沛，让这座古城通宵达旦地处于热闹之中，歌舞之声绵绵不绝。
风的大小适中，酒劲也是刚刚好，徜徉在曼妙的歌舞声里，三个醉醺醺的汉子都有了些飘飘然之感。
叶云深指着街角一名被各色民族观众围着的舞女，笑着朝两人说道：“看看那身段，真是惹火。”
“都要做爹的人了，还这么不老实啊！”楚无名的眼皮没好气地翻了翻。
楼兰大笑：“可惜剑兄没跟着过来。要是来这大街上看看，没准他就舍不得回去了。”
远处胡笛声悠悠传来，划破热情奔放的琵琶旋律，不时在三人耳畔轻轻缭绕。那笛声时而苍凉，时而幽怨，时而思切，冥冥之中就勾起了人们对大漠的向往和追忆。
“这笛声太美了！”叶云深赞叹有声，“只是不知道吹奏它的人是谁——”
楼兰的面色先是陡然一紧，继而越来越兴奋：“是她，真的是她！想不到八年过去，她还在这个地方！”
青光一闪，楼兰箭步跃上了夜空。楚无名一时没有回过神来，诧然问道：“那个她到底是谁啊？”
“没准是个大美人，我们瞧瞧去。”叶云深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
赶到笛声所在的桥边，叶云深和楚无名一同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
宛若坠入人间的一抹烟霞，眼前的古城少女全身鲜艳如人间三月里的桃花，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娇嫩与纤柔。温润如和田美玉的面孔上，两双眼睛情深似水地呆望着楼兰，仿佛所有的思念都蕴藏在这双清澈得没有任何杂质的泉眼里。她与楼兰的双手紧紧相握，疑似从来都没有分开。
“阿哥——”
“阿落——”
八年来的思忆和牵挂，于这一刻将猛烈爆发。楚无名暗暗叫苦：“大兄弟，你可千万不能犯错误啊！”
“咳咳！”叶云深故意发出声响，以示提醒。
少女不想身边有人，看到楚无名和叶云深就在近旁，慌忙地抽开了楼兰的手，花容失色地说道：“他们是谁？”
楼兰笑了笑，向双方介绍道：“不用怕！来，你们认识下！这位是缥缈山庄的庄主楚无名，这位是****教的教主叶云深，都是我的兄弟！无名，云深，这是阿落，她和我是同一宗族，在我去中原之前，我们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也难怪，这么长时间不见了，难免会有很多话要说！看来我和叶老大来的不是时候，多有打扰了！咱们还是改天再会吧！”楚无名和叶云深相视一笑，转身就走，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道：“阿落姑娘，记得到客栈来看我们！”
他的礼貌让少女阿落很快地平静了下来。阿落朝着两人友好地招了招手，算是作别。可是，楼兰的面孔却在刹那间变的苍白——
叶云深和楚无名的脚步齐齐停住，他们几乎和迎面而来的三魔女撞个正着。在她们的肩膀和手臂上挂满了东一个西一个的包，看来这趟出门的收获不少，当然支出也应该不少。然而，唐秋和花泪裳的双眼反复盯着楼兰，那情形似乎是要把他生吞活剥；至于颜如月，她的脸色比楼兰更白，反复咬着嘴唇，却都是欲言又止。
“你们……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楼兰的舌头开始变得结巴。
“我能不来么？听说这里出了位倾国倾城的美人，我也赶来凑凑热闹，不可以么？”颜如月的声音颇为恼怒。
楼兰支吾道：“如月，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但是颜如月哪里肯听：“要是我们晚来一点，可能就一样了！”
“如月，我……”楼兰欲辩无辞，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妹子，你和楼兰认识那么久了，应该清楚他的为人，过分的事他是不会做的。”在这个时候，旁人的帮忙也许更能派的上用场。楚无名此刻站出来圆场，“他们以前就是好朋友，这次久别重逢，让他们好好聚聚吧！”
颜如月沉默了足足半晌，这才回应道：“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如果你没有回来，就永远不用来找我了！唐秋，花花，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