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结局（下）
原本打算兴师问罪的众人，握刀的力量瞬间卸去，个个都陷入沉寂。这个魔头，他的武功不可谓不精绝，他的心机不可谓不深沉，他的手段不可谓不狠辣，但是他的追求，却简单得令人匪夷所思。
“我古正阳自身可以失败，我的追求却不能失败！”一个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就算他的追求错了，也足够值得敬畏。
要令一个不服输的人意识到自己的失败，需要的条件可不简单。站在古正阳自己的角度去考虑一番，所有的心血全部覆灭，唯一逃过劫难的老朋友死亡，徒弟叛变，继承人反目——辛辛苦苦挣扎了七年，最终换来一场只要一点点的成功，哪怕是象征意义上的胜利就可以满足。任何人只要好好去思考一下古正阳本人的处境，很多事情都会想得通了。
冷莫虚开始明白，韩浪要求他不要记恨古正阳到底是因为什么。
叶云深默然了好长时间，这才叹道：“我只能答应你，尽量号召一些门派来参加三府米市，我不能强求他们的。”
“有利可图的事情，世人大多不会拒绝。你能理解我的用心，我已经很知足了！”古正阳顾视四人，“江湖上的年轻一代中，四大用刀高手都到齐了，很好，现在就让我看看，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们的刀法到底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这里不是决战的地方，请跟我来！”
白光一闪，古正阳的身形刹那间消失不见，快得有如闪电。即便以楼兰、叶云深、楚无名和冷莫虚眼下的修为，依旧看不清他的动作。冷飕飕的感觉，顿时漫上了众人的后颈根。
不过，已经作出了的决定，是没有办法再回头的。四人甚至懒得去理会这里头的尹清奇和龙旷了，相继飞奔出了大殿。
大殿正前方就是祝融神像，神像前面的广场有着二十亩上下，显得相当开阔。屹立于祝融神像的正下方，古正阳气势昂然，威严得有如祝融神像本人。
“在这个江湖上，敢于向我古正阳挑战的已经寥寥无几。可惜巴西木已经死了，不然，你们四个，再加上他，刚好对应名垂青史的‘刀魂五要义’。楚无名是正气，冷莫虚是骨气，叶云深是志气，楼兰是勇气，巴西木是节气。真是遗憾，一个本来可以完美无缺的组合就这么缺失了。自巴西木以后，我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可以令我全力一战的对手。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一直困扰着我。希望你们的出现，能够弥补我的遗憾！我提醒你们，虽然这只是比武，但是你们不要有任何侥幸，最好拿出死的觉悟，因为我古正阳不能输在弱者手上！”
死的觉悟，正是陆忍死时叶云深动员教众所说过的话。古正阳不动声色地把它重新提出来，或许正是说明了他内心的沉痛。当然，这也是一个信号，叶云深作为继任者，也作为明言要挑战他的人，第一个出阵是无可避免了。
看到叶云深首当其冲地出来应战，古正阳的嘴角闪过一抹微笑：“来，让我看看，这七年下来，你有没有能力和我一较高下！”
缓慢起手的夜魔刀，瞬间转化成无数的影子，直攻向古正阳的面门。古正阳抽身一跃，退出半丈之外，这阵刀锋的滚滚洪流立刻扑上了祝融神像，将神像底部捣出一个大洞，激起弥漫的烟尘。
古正阳赞叹一声“漂亮”，双足光芒大作，闪电般从另一个方向逼了过来。但叶云深的刀锋立刻接踵而至，翻腾扭转如同极目霞光。
飘忽不定的古正阳，在这密密麻麻的霞光里依旧有着游刃有余的施展余地。但夜魔刀铁定了主意要啃到他，一击不中，二次跟上；再击不中，后继连绵。见识过大漠对阵，楚无名和冷莫虚已经惊叹于楼兰和叶云深的展现，但是对比古正阳和叶云深眼下的交锋，原来的惊叹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两团光影在众人眼前纵横奔突，快得令人目不暇接。不过，单就两人气劲的颜色，就不难想象两人修为上的差距。叶云深的护身气劲是标准的火样赤红，但是古正阳浑身上下却笼罩在刺目的白光中。有过冶铁经历的人，不难明白，那是一种白炽状态。
你来我往的刀光并没有坚持多少时间。半盏茶光景过去，古正阳转守为攻，一双炽热的手掌如同两把利刃，专攻叶云深的破绽。叶云深的刀法本来就不完整，在他的攻击之下，很快就失去了分寸，错乱不堪。最后终于重重地吃了一掌，摔在数丈之外的石板上，右肩疼痛欲碎，夜魔刀也随即脱手，嘴中鲜血汩汩而出。
“你的力量不及我，速度不及我，你的神魔劫和我的神魔劫出于同门，你的弱点我了解的一清二楚。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能坚持到现在，云深，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古正阳撇向另外三人，“下一个是谁？”
“吃我一刀！”差不多与喝声同时，楼兰箭一般窜上了空中。
古正阳循声望去，也就是这一眨眼的时间，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楼兰起跳的位置选得很巧妙，从古正阳的方向看去，他眼睛里的光芒就是太阳本身。
任何人看到日光，哪怕是冬日的日光，结果一定是短暂的目眩。无论普通高手还是绝世高手，他们的身体结构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身经百战的楼兰，已经学会了去借助一切可能借助的力量。
紧随着起跳之后出现的，是有如晨曦普照一般的刀光。无数青白色的刃影纷纷扑向古正阳，将他的整个身体一起埋没。
“这家伙的智慧不及叶云深，但在打斗的经验上，却比叶云深有过之而无不及！”被楼兰以技巧骗到，古正阳并不生气，而是慷慨地赞美对手。与此同时，古正阳的整个身体都疾速地旋转了起来，有如一个飞旋的陀螺。
强横的护身气劲令楼兰的缤纷刀影变得扭曲，变成弧状击向地面，溅起一颗颗闪亮的火花。与此同时，古正阳抓起古月弯刀的刀体，奋力扭转，令楼兰彻底失去平衡，甩在祝融神像上方。只听得“轰隆”之声响起，重新树立起来不到一年之久的神像，再一次断成两截。
这样的撞击对于人的身体而言无疑是致命的。纵使楼兰有战神斗气护体，功力上的差距，依旧令楼兰感到五脏有如被打碎般难熬。借助楚无名和冷莫虚的帮助，楼兰这才挣扎着爬了起来，嘴角、鼻孔、眼睛、耳朵，整个七窍都带着血丝。
不过，古正阳自己的情况也不好看。适才楼兰凌厉的出击，尽管没有对他造成同样的伤害，但他的身上、脸上和手臂上开始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显得并不轻松。
“自巴西木以后，你是第一个能让我受伤的人。显然你的战神刀法还没有臻于完善，否则我不会赢得这么轻松。”看着脸上血痕遍布的楼兰，古正阳的目光里满是赞赏之色。
然而，这样的赞美带给众人的感觉不是喜悦而是恐惧。以叶云深和楼兰当下的武功，就算与曾经的三大领袖相比也是略胜一筹，直逼宇内三老。然而在如今的古正阳面前，两人都没有给他造成过像样的伤害就已经落得重创。
连败叶云深和楼兰更加激发了古正阳的无俦斗志。那四下喷张的发丝和衣摆，无不展示着他惊世骇俗的修为。也正是这一刻，四人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你们一起上吧！”
曾经在戈壁上斗得你死我活的雷霆怒斩和紫龙双刀，此刻挺向了同一个方向。楚无名和冷莫虚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冲向古正阳的，像是戏珠的两条游龙，紧密地盘旋在古正阳的左右两端。和夜魔刀与古月弯刀不同，雷霆怒斩和紫龙双刀都是有刃口的，古正阳不再硬接某一个人的刀锋，而是能闪则闪，虚与消耗。由此，在翻滚不息的刀浪之下，古正阳保持着蜻蜓点水的轻盈，一任两人的配合多么默契，始终伤不到他的周身。
楼兰和叶云深擦去面部的污血，带着伤势再次加入战阵。缤纷的光影正好汇聚了青红皂白四种颜色，四把长刀有如走马灯反复围绕着古正阳的周身，那是水泼不入的完美战阵。
从祝融殿中赶出来的龙旷，看到眼下的这幅情形，当即倒吸了几口凉气：“师叔，我们要不要帮师父一把？”
尹清奇的声音和他的脸色一样的沉静不波：“不用！师兄既然敢这么决定，他就有必然的把握！四个人的组合未必就会比两个人的组合强，我们静观其变就是。”
果真如尹清奇所言，四人的攻击尽管比两个人的攻击更加密集，但过于密集的攻势，也令四人更加害怕伤及同伴。这个忧虑很快就被古正阳捕捉到。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受过伤的叶云深和楼兰速度慢了下来，古正阳于是以夜魔刀和古月弯刀的刀背为盾，隔住雷霆怒斩和紫龙双刀，同时怒喝一声，以排山倒海的内劲将四人一击震开。
什么是强横，什么是无敌，古正阳以这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胜利，为这两个词作出了最好的诠释。
摔在阵外的四人个个伤痕累累，看着眼前的古正阳，每个人都清晰地意识到，取胜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眼前的这个家伙，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话。
“其实只要打败你们、宇内三老和三大领袖，这个江湖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唾手可得！”古正阳将四把刀一举甩到四人的跟前，一脸凌云的气概，“可是我和别人不同，我喜欢人才，不喜欢奴才。就像云深所说的那样，若是我毁灭了这个星辰璀璨的江湖，我只能得到一个冰冷荒芜的世界。我已经犯下过一次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你们四个跟我拼了三百六十七招，已经是很争气的表现了。老一代的光芒正在渐渐远去，这个江湖，将是你们的天下。”
接着，古正阳转向叶云深：“去白浪沙以前，我并没有公开指定你作为****教的继承人，甚至都没有教过你完整的‘神魔劫’功法。然而这一切都没有能够难住你。你不仅重建了****教，把神魔劫练到了第九重，甚至还为教众们找到了前所未有的生计之道。云深，你完全超过了我的期望。如果我不把****教交给你，老天爷都会不答应了。从今往后，你要好好地去经营它，不要动不动放弃。若是再让我知道，你为了谁谁谁的把****教放在一边，我一定回来打你屁股。”
叶云深朝着古正阳深深一拜：“多谢教主厚爱！”
古正阳从袖中掏出一个卷轴，递给叶云深：“‘风云雷霆刀’的后六式和‘神魔劫’的第十重都在上面了，你要好好练刀，将来一定不要在刀法上输给楼兰。至于‘神魔劫’第十重，没事的话，最好不要随便去练他，除非你已经经历过死亡。”
“那纪舞风和孩子呢？”叶云深急切地问道。
“你不用紧张，清奇会带你去跟他们见面的！”古正阳接着又走向楼兰，“你还在为托木尔、阿尔汉、巴西木和族人的事恨我么？”
楼兰咬紧牙关，点头说道：“是的！就算你已经变好了，就算你已经不是当初的古正阳，害死族人的仇，我不能不报。我一定会好好修炼‘战神刀诀’，争取有朝一日打败你！”
“我求之不得！”古正阳淡淡一笑，复又说道，“楼兰，若是我去大漠帮忙守护你的族人二十年，你还会恨我么？”
“你为何要这么做？”楼兰大惑不解。
古正阳起身，傲然说道：“我古正阳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江南这边的错，会有云深帮我来赎；大漠那边的错，就只能由我自己去赎了。如今我年事已高，希望现在去弥补还来得及！”
叶云深补了一句：“刚好兰儿也在那边，希望教主师徒能够团聚。”
楼兰提刀抱拳，朝着古正阳深深致礼。曾经的古正阳一度令他感到反感，然而如今的魔教教主，教他如何能不信服？
古正阳又走向楚无名：“楚庄主，在过去很长的时间里，我不是很看好你。不过后来当我知道，是你建议云深实现****教和各大门派的和谈，并在云深潦倒的时候再一次给他信心和希望，我开始对你刮目相看。你知道吗？你两次挽救了云深，也两次挽救了****教。我要好好地酬谢你。记得云深曾经答应过你，将来会给你一份更大的产业，这个承诺由我来还。”
接着古正阳从腰间取出一张地契，塞到楚无名手中，言道：“在长沙岳麓山附近的江边，我买了一块地，面积是飘渺山庄的三倍，水运也更为方便。你可以考虑把飘渺山庄搬过去，也可以仅仅把那里作为一个据点。至于地盘的名字么，由你来定，因为那块地是你的了！”
“使不得！”楚无名连连推辞，“我帮助叶老大是出于兄弟情分，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酬劳，古教主太客气了！”
古正阳轻笑道：“你何必这么固执啊？有了那块地，风荷山庄、飘渺山庄和****教就集中到一条线上了，彼此串门非常方便，不用再绕道弯弯曲曲的梁子湖水道了。而且，****教和风荷山庄在长沙都没有大的据点，管理三府米市很不方便。有你们在那里坐镇，一切都简单了。”
楚无名正要继续推辞，叶云深朝他连使眼色：“老教主是个怪脾气的人，他决定送出去的东西，一定是真心实意的。若是你不要，他会很不高兴！”
楚无名接过地契，朝古正阳叩首道：“教主的胸襟和气魄，晚辈是五体投地了。只是楚家的人力素来单薄，无名守着一个飘渺山庄，已经是捉襟见肘。若是再多一个庄园，更是忙不开了。”
楼兰笑着说道：“把你那块地借给我的族人发展族群可以么？我让野狼过来帮你！”
楚无名登时一怔，一群人相继大笑。
最后是冷莫虚了。古正阳叫来龙旷，命其将乌刀还给冷莫虚，解释说道：“韩浪长老的礼物，我还给你了。乌刀经他使用过一年，你也不用嫌弃什么。龙儿这孩子，出身跟你差不多。这三年来，我一直教他武功、智计和心术，却没有教他做人的道理，以致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他闯下的祸，可以说是我造成的。将来我会把他带在身边改造，令他脱胎换骨，成为和你们一样出类拔萃的后生。”
名门正派的先贤教育后辈，常常都是苦口婆心的教导，但是古正阳作为一个魔头，他没有选择这么做。无论兰儿、龙旷还是叶云深，他一直都是用很冷血的风雨去磨砺。这可以把一个人逼疯，甚至死亡，但是只要坚持下来，就一定是叱咤风云的强者。物竞天择，优胜劣汰，这是大自然的法则，更是魔的世界的不二法门。
冷莫虚拜谢过古正阳，继而将紫龙双刀递给楼兰：“重新拿回了师父的武器，紫龙双刀我就不需要了，现在物归原主，你来决定怎么用他！”
不想楼兰接过紫龙双刀，依旧递给古正阳：“既然古教主决定帮忙守护我的族人，那么巴西木的武器就交给你了。五个用刀的男人，刚刚好！”
古正阳的脸上闪过一阵不悦，那很明显是在抱怨：“你让我跟一群后辈平起平坐？”
楼兰并不笨，很快就知道了古正阳的想法，认真说道：“教主，巴西木千户长我们一辈，又是你最尊敬的对手。让你用他的武器，不算失礼吧？”
“随你了！”古正阳吩咐龙旷接过紫龙双刀，绑在背后，转身告辞。
曾经制造了江湖上最多流血，也落下最多骂名的****教教主，在每个人都以为他已经再度迷失的时刻，他却以一种谁也无法想象的方式和程度超脱了自己，超脱得更甚于雪鸿方丈和离春子道长这样的得道之人。古正阳，江湖上最骄傲，也最有资格骄傲的男人，此前都未曾被人理解过和敬佩过。然而在他谢幕于江湖的最后时刻，他以无愧于霸主的胸怀，重新赢得了年轻一代的尊敬。叶云深、楼兰、楚无名和冷莫虚以最炽热的目光，恭送着他的远离。
“教主！”叶云深似乎想到了什么，起身呼吁。
古正阳停住步伐，转身问道：“你还有事么？”
“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女儿？”
“你说的是花泪裳？”
叶云深诧然：“你早就知道了？”
楼兰、楚无名和冷莫虚仿佛听见了一声炸雷。乖张顽劣的小魔女落魂花，竟然是古正阳的亲生女儿，这怎么可能？而且，听两个人的措辞和语气，显然他们始终都没有相认。古正阳已经知道了，却也居然接受了这样的事实。简直是非常人所能理解。
“花泪裳的样子，算不上很像她的母亲，除了一样的瘦弱！”古正阳淡淡一笑，“不过，我应该能想的到，像你这样的人来****教投奔我，对你和花泪裳的身世一直守口如瓶不可能是没有理由的。”
叶云深没有否认：“当年你还没有做教主的时候，在梧桐山庄养伤，由此结识了梧桐夫人。你走后半年，花泪裳就出世了。梧桐夫人一直都在等你，但她足足等了十年，却始终没有你的消息。梧桐夫人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由此积劳成疾。弥留之际，她把花花委托给了我，让我照顾她。梧桐夫人一死，我遣散走了所有的庄客，把山庄一把火烧了，带着花花来****教投奔你。”
古正阳的脸涨红了半边：“梧桐夫人是不是一直都恨我，觉得我不配做一个丈夫，也不配做一个父亲？她死的时候，是不是吩咐过你，永远都不要让我们父女相见？”
叶云深点头：“差不多。其实她比你更不容易的。”
“我就知道！”古正阳长叹一声，“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
叶云深低吟道：“现在我已经相信，若是花花知道她有一个多么难得的父亲，她会很高兴的。”
“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帮我照顾她！”古正阳的双眼有了湿润的光泽。
叶云深面带疑惑：“你不和花花见见面么？”
“不用了！有你在她身边已经足够了。这么多年下来，我都没有尽过半点做父亲的责任，我不想让她知道，她的父亲是一个满手都是鲜血的人。你们要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如果花花问起，你们就说，她的父亲八年前已经死在白浪沙了！”
“这——”叶云深、楼兰、楚无名和冷莫虚个个楞在那里，根本不敢相信这些话竟出自古正阳本人。
古正阳噙泪少顷，笑着言道：“我差点忘了，你也有一个完美的爱人，一个可爱的孩子。我自己经历过的悲哀，差点又发生在了你的身上。叶云深，好好珍惜你拥有着的一切，别再走我的老路！”
一生不肯为情所缚的人，无论他多么不愿意承认，他到底也没能脱离一个情字！
不应该迷失的人迷失了，不应该失败的人失败了，不应该离开的人离开了，这所有的一切，如何能不令人慨叹？
最感慨的却不是四个用刀的年轻后辈，而是尹清奇。那夹杂着千百种表情的脸孔，教人完全无法捉摸。是笑，还是哭？是怒，还是哀？是怨，还是叹？是愁，还是伤？莫衷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