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一晌欢娱
病榻上的叶云深呼吸平稳,神态安详,纪舞风端视着叶云深的脸,心情渐渐起伏。
这是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纵使平躺状态肌肉下垂,那挺直的鼻梁和有如刀削般整齐的腮帮依旧历历在目,仿佛本身就带着某种力量。火一样鲜艳的发丝和髭须有如神怪,令他看起来个更是令人印象深刻。三个月前的八月初八,在凤凰山庄朝露殿,她与这张脸第一次正式会面。虽然只是第一面,冥冥中却仿佛相识了很久。
她知道这是一段孽缘,一场劫数。在他之前,她早已认识了另一位男子,一位与她相处了八年的男子,一位相貌才华品格都堪称完美的男子。而他是不完美的,他绝情,他冷酷,他狡诈,但他仍然令她着迷。
叶云深与她的初识,最初带给她的其实不是亲切,而是恐惧。凤凰山庄众人联手整治冷莫虚的时候,她见识到了他心计的可怕。但是当她后来定下心来,反复想过了事情的前前后后,她开始理解他了。毕竟,冷莫虚一个不经意的小手段,让他再也无法在江湖上隐藏,六年的辛苦,随时都可能被完全葬送。他是在夹缝里生存的江湖人,而不是教导后辈的长者,他没有办法不狠。
不过除了恐惧,叶云深带给她的其他感觉似乎更多。八年前写诗,他朴素纯真;装扮盖琉斯时,他天真风趣;释放冷莫虚时,他慷慨大方;使用炸药时,他灵活机动;知会楼兰、风荷山庄与黄山派时,他慎密周全;对阵白浪沙时,他明知自己无法承受,依旧打出了神魔劫的第九重,坚定执着……这是个能够震撼心灵的男人,一如白浪沙的楼兰,注定能让人心情激荡澎湃。
但是尹清奇呢?在她身边的男子,并没有带给她这样的震撼力。八年下来,日子平淡如水,全无波澜。好在她和尹清奇也都是平淡安分着的,“就这样过着吧!”
直到他重伤倒地,她找尹清奇前来补充神魔劫。然而尹清奇的回答,与她的希望完全大相径庭。“****教的事情,咱们不要管了!”她简直无法相信,这样一句话,竟然出自一个在她身边呆了八年的男子之口。
“尹清奇少了一股血性!”田园曾经这样告诫过她。当时她觉得,田园是为不满留在她身边的人是尹清奇才那么说的。然而现在呢?答应治伤的却是田园而不是尹清奇。这简直是一场戏剧,让她哭笑不得的戏剧。她渐渐相信,为了能够留在她身边,尹清奇确实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但是尹清奇也确实变了。尹清奇变得胆怯了,他不是怕死,他怕的是面对自己****教的过去。
但是面前的这个男子就不同。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魔教身份是种耻辱,反而认为那是一种荣耀。他当真的把****教重新树立了起来,并打算再度和风荷山庄乃至整个武林同盟分庭抗礼。再对比尹清奇,她感到自己甚至有些想哭。
这些年下来,似乎很多事,很多人都变了。风荷山庄变了,****教变了。楼兰变了,叶云深变了,尹清奇变了,当然,她自己也变了。
“叶云深,你要快一点好起来啊……”
似乎是对她急切的感应,叶云深的手指忽然抖动了几下,继而,他的眼睛渐渐张开,慢吞吞地左摇右晃,默默地注视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
“你真的醒了?”纪舞风的眼角,顿时渗出了几滴欣喜的泪水。
想来是周身疼痛,叶云深狂伸了几个懒腰,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些年来在江湖上的经历,让我明白了谈判是很有好处的,比动刀动枪管用。再说救你的又不是我,是田园先生,雪鸿方丈和迟大师,你应该谢谢他们才是。”
叶云深留意到陆忍,唐秋和花泪裳不在近边,料想应该是纪舞风的安排。他嘴角一撇,笑道:“和魔头谈判是要有点勇气的,尤其对于女人来说!”
纪舞风的嘴角微微卷起:“现在你们输了,我是赢家,赢家当然应该来坐一次桩!”
“你赢了?”叶云深的话音,似乎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纪舞风得意地应道:“怎么,你想抵赖了?”
叶云深沉默片刻,继而向纪舞风招了招手:“你过来!”
纪舞风走到床边,面朝叶云深坐了下来,笑着说道:“我赢了,所以你也应该答应我三件事!”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我们赢了的话,你答应帮我办三件事;你们赢了的话,****教与风荷山庄的恩怨一笔勾销。”
纪舞风摇头道:“那是个不对等的条件,算不得数的,所以我准备在上面追加一点。”
叶云深的眉头在渐渐收紧,仿佛在做着某个艰难的抉择。纪舞风笑着,双臂举起,打算伸出一个胜利的懒腰。可是她的手臂才举到一半,她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叶云深竟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快速点住了她的穴道!
“你要做什么?”纪舞风大惊。
然而随后而来的事情让纪舞风更加慌乱了。只在一瞬间,她被叶云深整个卷了被窝,而且她的鞋子和衣服,也一件件地被褪去。
纪舞风懵了,叶云深的打算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令她措不及防。
“你,你居然想要强暴我?”
叶云深的喘息越来越粗重,他的力气也越来越大。纪舞风的整个身体都被他压在了身下,丝毫不能动弹。
“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我没有输,我不可能输的!”
一阵钻心的剧痛蔓延到了全身,痛得纪舞风几乎晕厥过去,仿佛是她的身体在刹那间被撕成了两半。纪舞风万万没想到,一直骄傲着的自己,竟然会遇上完全无力的时刻。她的第一次,就这样被人生生霸占了。泪水自纪舞风的眼眶湿润开来,一直滑落到耳际。
叶云深的脸上闪过一阵惊讶,但很快就被欣喜所取代。像是癫狂的野马,叶云深继续在她的领地里横冲直撞。纷至沓来的痛楚反复折磨着纪舞风的神经,令她几乎无法把持,险些就要晕了过去。
猛然间,纪舞风感觉到,叶云深解开了她的穴道,她的手脚可以重新活动了。
“你放开我!”桎梏刚刚被解除,纪舞风便并起双手,推向叶云深。
但是可是没有用,叶云深根本无视她的气力。而且,当她的手掌刚刚接触到叶云深,便再也收不回来了。叶云深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巴掌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胸前,一股电击般的感觉顿时麻木了纪舞风的周身。那是一个男子的****的胸膛,而且坚实滚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羞愤交加的纪舞风手足无措,只得任其侵凌摆布。
然而叶云深带来的毕竟不只是痛楚。仿佛埋藏在地里的种子,经历着一场久旱的春季,迟迟不肯发芽。然而,有人在地面上洒了几桶水,霎时间,所有的希望似乎又活过来了,生根、破土、冒出绿油油的鲜苗,而且越长越旺盛。本来只会出现在梦里的感觉,在越过了内心的挣扎之后,变得自然而真切。纪舞风的身体越来越绵软,同时也越来越灼热。
觉察到了她的异样,叶云深的动作在陡然间停了下来,如同穿云拔地的乐音在刹那间崩断了琴弦,戛然而止。他地审视着纪舞风的眼睛,在她闪烁的眼睛里,有惊恐,有羞涩,有迷乱;与此同时,纪舞风也审视着他的眼睛,在他深邃的眼睛里,有刚毅,有野心,有渴望。两个人呆呆地对视着,一动不动,仿若时光忘记流逝。
“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我没有输,我不可能输的!”同样还是那句话,可是声调却大相径庭,仿佛耳畔的低语,温馨无限。
叶云深垂下头颅,对着纪舞风的朱唇轻轻一吻,继而抖擞精神,再次奏起进军的号角。和先前进犯时完全不同,叶云深的动作变得异常轻柔,仿佛吻过滩头的轻浪,一波接着一波。同时他贪婪的手掌,开始在纪舞风身上来回抚摩,不断刺激着她曼妙的神经。
这阵轻柔曼妙彻底冲垮了纪舞风的防线。最初的抗拒变成了期冀,惶恐变成了欢娱,如同天地融合般,两人已然缠绕成了一个整体。配合他的节奏,她很默契地律动和呻吟着,共同演绎生命最原始的仪式。
叶云深的冲击渐渐加快,像是在万顷波涛中飘摇的小舟,纪舞风仿佛在一瞬间跌到谷底,继而又被抛上了浪尖。纪舞风发现她败了,彻彻底底地败给了自己的本能。
一阵暴风骤雨过后,两个人都疲惫不堪,彻底瘫倒。
“你真是个输不得的混账,居然想着用这样的方式来打败我!”纪舞风想要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难耐,全无气力,只得再次躺下。
“我本来就是个混账男人。七年前我是,现在我也是,将来说不定还是!”叶云深瞟了纪舞风一眼,满是关爱地说道:“不过,刚才的事,跟早上的赌注无关!”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的决心!本来我相信,自己是个没感情的人的。虽然你的聪颖和美丽我早有耳闻,最初却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那天,我来偷窃神魔劫,在你的闺房,我感觉到了一种气息,那种气息让我振奋,又让我迷离。后来,在藏宝图大会上,你的风采和智慧,又彻底征服了我。那时的我就认定,不管要花上多大的力气,我都要定你了!”
“切!”纪舞风冷哼一声,眼角泪光闪烁,恨恨说道,“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混账男人?除了欺负弱者,你还会做些什么?你弄奸使诈,害死小马逼走楼兰,把冷莫虚整得死去活来。现在,我好心救你,你却连我都不放过。你他娘的……”
愧疚的神色登时爬满了叶云深的面庞,叶云深沉默半晌,伸起手臂弯过纪舞风的颈间,拉过她的头颅搭在自己胸前,缓缓抚摸着她润泽的长发,淡淡道:“让我来补偿好吗?从今往后,这些事再也不会发生了,让我来保护你,保护风荷山庄!”
“你能怎么补偿?小马已经死了,死了,死了!”纪舞风有气无力的右手一拳接一拳捶打着叶云深硬实的前胸,泪水也顺着叶云深的身体流落下来,“现在,我也被你毁了!”
哽咽的声音有如哭诉,叶云深的心登时如刀在割:“嫁给我吧!这一次,让我以叶云深的身份,而不是盖琉斯!”
“你做梦!”纪舞风忽地起身,将头扭向一边,“我这辈子注定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清奇!”
叶云深大感意外:“可你是处女。你们认识八年了,你都没让他碰过你。你不爱他,是不是?”
纪舞风板起面孔,气哼哼地回应道:“难道碰过了就等于爱吗?八年了,清奇一直对我彬彬有礼,从没有任何僭越之举。哪像你,一上来就是彻头彻尾的禽兽。你不要以为发生了今天的事,我就会从了你。这种手段,奈何不了我的!”
“你非他不嫁了是吗?”
“是的!你死心吧!”
刚才给她松穴,她只是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就变得顺从甚至是配合自己了。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她立马又变得冷冰冰,甚至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女人真是令人费解的动物。叶云深长叹一声道:“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只好认命了!反正已经吃到了,我又没亏什么!”
一记清亮的耳光重重打在叶云深的脸上。纪舞风起身,打算穿好衣服,却发现自己的丝绸外套都已经被他撕烂,根本没办法穿了。
“怎么办呢?”纪舞风皱起了眉头。从荷香会馆到自己的闺阁路途遥远,沿线都是风荷山庄最热闹的地方。加上今天是死祭之日,拜访的人特别多,要想不穿帮还真是不容易。
好在叶云深的外套还整齐地摆放在那里,那是给他治伤时脱下来的,暂时能拿来应急吧。只要能碰到路过的十二钗心腹,找个人帮帮手就好说了。
纪舞风坐在房中,看着躺在床头的叶云深,面色潮红,心思起伏。二十五年了,她第一次经历作为女人真正的滋味。眼前的男子,并不是相伴自己八年的恩人……
“恩人!”一想到这个词,纪舞风心灵一震。是的,原来尹清奇并不是自己的爱侣,而是恩人。难怪这八年来,两人都能平静地对待彼此,日子过一天是一天,从不去想有没有少点什么。
应该说尹清奇是爱她的,她对他也是有好感的。不管最初他来风荷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毕竟肯放弃一切,选择留在她的身边。而且尹清奇气质优雅,除了对于叶云深,他算得上是淡泊不喜欢计较的,对感情忠诚如一。就任何方面来说,都是个近乎完美的男子。
淡泊逍遥,这或许是尹清奇给她的大致印象。那么叶云深的印象又是什么?
这家伙完全不同于尹清奇,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野心勃勃,居然在武林正道的夹缝中重新扛起****教的大旗;他翻云覆雨,阴谋诡计一重接着一重,将包括她在内的江湖人拨弄于鼓掌之间;他胆大包天,到处犯事作乱,连缺字的神魔劫也敢练;他蔑视权贵,对各派掌门嗤之以鼻,他自己又鱼目混珠,穿着各行各业的衣服,扮演着让人看来寒酸乃至是鄙薄的人群;他迷恋强力,到处搜罗江湖豪杰,并把凤凰山庄治理得有如军营;他不守礼法,骨子里透着傲慢,礼法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工具,要的时候玩得很转,不要的时候丢在一边;他不重感情,甚至是冷血,他可以把妮子舍弃,坑陷楼兰,让颜如月感受撕心裂肺的痛苦,甚至现在,自己好心救他,却被他夺去一个女人最宝贵的……
尹清奇和叶云深,是一个铜钱的两面;楼兰和叶云深,也是一个铜钱的两面。尹清奇自在逍遥,安于平淡;叶云深却处心积虑,唯恐不尽其所能。楼兰正气凛然,坦荡豪迈,有着神一样的光华;叶云深却正大光明地使坏,坏得岂有此理,他是公认的魔王,臭名昭著的魔王。
这个家伙注定了要被人恨得咬牙切齿。但充斥在纪舞风心中的,似乎不是恨。“如果我是他,我会不会和他选择同一条路呢?”
纪舞风想起了七年前。白浪沙一战,****教三千远征军阵亡,风荷山庄八百护庄庄客,最后只剩下四十八名。那时她自己也不过十八岁光景,看着满地的尸体和破败景象,伤心之余,她许下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誓言:“就算只是一介女流,我也要重整风荷,我不能对不起纪家的祖先!”
再一联想到叶云深方才说的“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我没有输,我不可能输的”,刹那间,纪舞风明白了,自己和叶云深的共同之处到底在哪里。或许身份和智慧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两个人都不服输!
这或许也是自己和尹清奇之间所缺乏的默契。尹清奇淡泊达观,习惯了顺其自然,无所谓争取,也不喜欢计较。和这样的人度过一生,日子会很平淡,直至平淡的乏味。
平时的纪舞风是慵懒着的,可是有谁能知道,这七年里,她到底付出了多少?尹清奇淡泊逍遥,最多只是接近她表面上的随意罢了;叶云深处心积虑,霸道张扬,看起来和她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但他骨子里的骄傲,却和她是一样的。
所有的一切都渐渐明晰。纪舞风终于断定,自己对尹清奇不是爱,而是感激。那么对于叶云深呢?
和叶云深认识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只有三面而已。
第一面,他化妆成波斯番商,面对她机智的圈套,稳住心态,反戈一击,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她求婚。尽管这次求婚根本就是做戏,可是为什么,有时候她宁可那是真的?
第二面,两人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一个据理力争。本属于上一代的恩怨,因为两个人的不服输,最终定下生死之战。幸亏楼兰及时出现,否则后果真的不是她所能预料。她无法埋怨对方,因为她明白,他是个不肯低头的男人。他费劲心思,想要重整****教昔日的声威。然而命运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神魔劫居然只是一个残本,甚至差点要了他的命。一个人辛苦了整整七年,眼看目标近在咫尺,却发现自己的生命濒临枯竭,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第三面,就是刚才了。她费尽口舌,请固执倔强的药仙田园治好了他的伤势。她满心欢喜,以为可以理所当然地索取胜利的果实。怎知对方突然发疯了一样,竟蛮横地霸占了她,反把她当成了胜利的果实。
她自认还算一个坚贞的女子,多年下来,面对诱惑无数。即使江湖上最完美的男子之一就在她的身边。然而在他面前,她就这样败了,快得难以置信的败了。是她对自己的了解不够?还是很早之前,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他?
难道自己与他真的是应了神魔劫的名字,神女遭遇魔王,注定难逃一劫?
纪舞风的脸色再次微红,起身走向床头。叶云深的脸型完全不同于尹清奇。他的线条刚直硬朗,和楼兰类似,却额外长着一副俏皮的上唇髭须。如果不是这幅髭须,他看起来倒有些凶恶的样子。这确实是一副适合犯罪的脸,脸上似乎写着“我呸!”
整个风荷山庄,乃至武林上下都把她当做女神,无不敬仰尊崇。唯独这个家伙,做了坏事还在那里呼呼大睡,好像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
“奇怪,他刚刚醒来的时候样子就很疲惫,一阵折腾之后,还能跟我说说话;怎么被我扇了一巴掌,反而睡过去了?”
纪舞风再次凑近,她刚才的出手着实重得可以,直到现在,叶云深的半边脸上还带着个鲜明的掌印。“坏了,他刚刚恢复元气,本来就比较虚弱。方才体力又大大损耗。不会是我出手太重,把他打晕过去了吧?”
“叶云深,你没事吧?”
纪舞风摇了摇,他却全无知觉的样子。伸手探向他的鼻息,竟是气若游丝。
“云深,你醒醒!”
“云深……”
一股力量钳住了纪舞风的双臂,她再次被叶云深压在身下。
“你叫我名字了?”
纪舞风懒得理他,把头扭向一边。
“你喜欢的人是我。刚才你着急了,是不是?”
纪舞风白了他一眼:“谁喜欢你啊?整一个流氓!”
“你说的?那我就再做一次流氓!”
叶云深压下头颅,照着纪舞风的朱唇就要吻了下去,不想被纪舞风一把推开。纪舞风挣扎起身,整了整被他碰歪的头发,面带红晕地说道:“好了!你还是好好睡会吧。晚上的宴席,我们都得参加。”
“遵命,我的夫人!”叶云深惬意地躺将下来,面上满是畅快的笑意。
“谁是你夫人?做梦!”纪舞风扭身转向门口,不料她的脸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因为她看到了纪若荷茫然迷惑的眼睛。
“姐姐,你怎么穿着叶教主的衣服?你的头发也乱乱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纪舞风一把拉过纪若荷,并栓上门栓,转身一指按住纪若荷的嘴唇,低声道:“今天这里的事,不许和任何人说起。你去趟听风小筑,帮我拿套衣服过来,记得用盒子装起来,不要让人发现了。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给叶教主送汤药来的。”
纪若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领命离去。纪舞风再次关上门栓,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向叶云深低眉说道:“你要害死我了!”
叶云深拉起被盖,蒙头说道:“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