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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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章大梦初醒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白长歌的陈述,宛如当头一棒沉沉地击在尹清奇的脑门。

面上交替的是青一阵白一阵的颜色,眼中充斥的是黯淡虚无的迷蒙,口中重复的是聊以自慰的否定,尹清奇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一个男人最大的悲哀,居然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八年了,离开塞外寒叟辗转江湖,最终落户风荷山庄,留在纪舞风身边,已经整整八年了!

七年前的那一战对于江湖而言是灾难,对于他来说是声望的顶峰,同时也是陨落的开始。

江湖人的看法,早就不再重要了。高兴的是自己终于能如愿以偿地留在纪舞风身边,忧愁的是自己失去的远远不只是武功而已。

他完全明白这种失去对于意味着什么,无论是对于纪舞风还是对于他自己。每每经过有小孩子的地方,纪舞风的目光总会显得特别低落。他知道她很难受,当然,更难受的还是他自己。若不是自己的心性本来就比较平和,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一种比死更痛苦的折磨,他整整熬了七年。他和她不敢步入洞房花烛夜,是有原因的。

每次去找药仙田园,对方的拒绝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哪怕纪舞风放下骄傲,向他卑躬屈膝也没用。他完全明白田园的想法,田园喜欢的是她,不喜欢的是他,让田园成全别人委屈自己是不可能的。这个武林前辈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他有自己的自私。

钉子碰了一次又一次,偏方试了一种又一种,他的筋脉算是有了起色,但他和纪舞风最大的愿望,却始终没能实现。他几乎就要放弃了。有时他甚至违心地跟她讲:“我的病治不好了。找个比我更优秀的男人,好好过一辈子吧!”

然而纪舞风坚决得出奇。这七年间,上君山说媒的人不计其数,包括风荷山庄的老朋友许剑纯和楚无名,纪舞风的态度通通都是拒绝。他知道他在她的心里还有分量,这让他感动,同时也给了他坚持下去的勇气。

苦心人天不负,经过漫漫长夜的等待,田园终于答应了给他治伤,这个消息,比最初纪舞风答应接受他的感情更令他兴奋。

但是,为什么命运那么残酷?他辛辛苦苦等待了七年,一个叫叶云深的人突然出现,把他的就要开出久违花朵的爱情之株连根拔起,狠狠地丢在地上。对方种上了自己的植株,却任他的植株在一边渐渐干枯,直至死亡。

纪若荷显然是在隐瞒,但以白长歌和他细密的心思来说,纪若荷的话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他到底是败了!感情、名誉、尊严,他都是完完全全的惨败。

输了并没有什么,输给楼兰,输给楚无名,输给许剑纯,这些担心都在他脑海里闪现过。只是,令他输的一塌糊涂的人,为什么会是叶云深?

第一次见到叶云深,还是在秘密的比武场上。与他交手,叶云深撑到了第十招,低于七大长老,但高于其他所有堂主。这令他感到惊讶,但是更令他惊讶的,是叶云深的五官。那有如刀削般刚硬的面型,无论谁看到了都会印象深刻。

他觉得叶云深不寻常。一些人告诉他,叶云深是****教里最像古正阳的;但是另外一些人告诉他,叶云深这样的人不能重用,否则他会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势力。

和叶云深交谈,两人完全不投机。他相信了人们的判断是事出有因。叶云深能文能武,在众堂主中俨然鹤立鸡群,但他的才能却给人一种不甚舒服的味道。叶云深觉得人性本恶,试图以法则和典章来治理****教,对于江湖人的道义嗤之以鼻。他觉得叶云深全然不是一个江湖人,而是一个披着江湖人外衣的权臣。

事后他去了风荷山庄,两人基本上断绝了来往,一封信都没有写。

再次了解到叶云深就是他在江湖上的那些活动了。指使公子怡杀小马,放藏宝图谣言坑楼兰,在岭南打劫栽赃风荷山庄,办藏宝图大会陷害冷莫虚,用炸药弄得江湖人心惶惶……这些计策在他看来,没有一项是厚道的。他觉得小人这两个字用在叶云深身上非常恰当。

现在,这个小人的触手竟然伸到自己的领地上来了,而且一出手就冒犯了他最心爱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平心而论,田园药仙能答应帮自己治病,某种程度上他是感激叶云深的。田园能够放下对****教的仇视,完全是因为叶云深、陆忍、纪舞风、楚无名以及楼兰的共同努力。但是,相比于爱人被冒犯的感受,这种感激完全不值得一提。

“姓叶的狗贼不仅玷污了大庄主,更以此威逼要挟大庄主,所以大庄主才事事为****教打算。不把姓叶的除掉,大庄主将永远不能解脱!”白长歌磨牙的声音很重,这让尹清奇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的牙齿咯碎。

“你当真的以为,那跟舞风自己的选择没关系吗?”

相比于白长歌的冲动,尹清奇的反应要冷静的多。

然而这种冷静在白长歌看来,它代表的是另一种意思:“师父,你居然信不过大庄主?”

“不是我不信任舞风,是我太了解她了!舞风不是寻常女子,她不想做的事,谁都逼不了她。”尹清奇仰面长叹。

白长歌面部的线条越来越硬,声音也越来越沉重:“风荷山庄之所以被其他门派看的起,靠的就是大庄主的一张脸面。如今她被欺负了,不听姓叶的安排,难道还任由他在江湖上去声扬?师父,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懂了?”

尹清奇苦笑一声:“那些性子软的女人才会为这种事情受制于人,舞风不是。再说了,舞风是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在江湖上立足的,而不是靠女人可怜的本钱。”

“师父,你……”

每一个判断都被对方否定,白长歌怀疑尹清奇八成是吃错药了。

“好好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叶云深歃血起誓的时候,舞风为何要走下来为他察看伤口,你认为这代表了什么?”

回忆起武林盛会上的情况,白长歌一惊:“你看到了?当时我用胳膊肘碰你,你怎么没反应?”

“当时舞风和叶云深就在我的眼睛前方,我怎么可能看不到?你说我能有什么反应?难道你想让在大庭广众之下吃醋,阻止舞风,让她尴尬不成?”

看样子尹清奇并不痴呆,他的细腻程度,远远在自己之上。白长歌的激动情绪略有缓和:“就算大庄主是自愿的,我们也绝不能便宜了姓叶的那狗贼。咱们得想个办法,好好教训他一顿!”

尹清奇眼珠一翻:“现在?你打的过他,还是我打的过?”

“现在单靠我们是拿姓叶的没办法,不过我们可以找帮手。”

尹清奇嗤笑一声:“我们找谁来帮忙?”

白长歌登时怔住。受愤怒情绪所激,他才抖出那么一大堆的打算,然而只要冷静一想就会发现完全不可行。找楼兰吗?颜如月和叶云深是结拜兄弟;找公子怡吗?他是叶云深的眼线,而且现在还在大牢里;找东方一鹤?他的眼睛里只有山庄事务,再说他也没有力量和叶云深叫板;至于会场上的那些掌门,想都别想。眼下他们正沉浸在和谈的甜蜜幻想里,都巴不得跟****教称兄道弟,想让他们为尹清奇出头基本是不可能的。

“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白长歌愤怒地叱呵着,在他的眼睛里,已然多出了一层湿润的光泽。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尹清奇不再理会白长歌,转身离去。

当头棒喝的感觉,在尹清奇身上只是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现在它又转移到白长歌身上了。白长歌怎么也不会想到,昔日那个资质和武艺俱为年轻一代之冠,敢于向古正阳出手的尹清奇,如今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被人强夺,却失去了向叶云深挑战的勇气。

“难怪你会败在叶云深手上!别说纪大庄主,就算是寻常女子,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懦夫!”看着尹清奇远去的背影,白长歌的拳头越来越紧,开始泛起蔚蓝色的光芒;而他愤怒的双眼,也呈现出熊熊的红色……

………………………

洞庭宫大总管府,几名庄丁已经将公子怡与花雨押到了纪舞风的座前。东方一鹤静立在旁,目光里带着几许怒意。

目光乍一接触到两人的样子,纪舞风的心就陡然一酸。公子怡的脸上到处都是青紫相间的瘀伤,目光呆滞神情萎靡,白净的衣服之上也满是东一个西一个的鞋印,再也没有了那种俊朗神秀的风采;花雨的情况则更加糟糕。虽然她的脸上没太多伤痕,只是嘴角上有些浅浅的血迹,但从她那迷茫的眼珠和苍白的脸色看去,她的精神似乎崩溃了。

尽管公子怡骗了她,在她的眼皮底下潜藏了长达五年之久,但是平心而论,公子怡作为护庄使者还算合格的。十二钗成立之前,他就一直任劳任怨,风里来雨里去,为风荷山庄的重建立下了汗马功劳。虽然他过于机警,老成世故,不为山庄的众多人喜欢,但是没有人怀疑公子怡的能力,也没有人敢指责他的责任感。花雨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从几百位候选者中脱颖而出,成为自己钦点的十二钗中的一员,这本身就足够说明一切。

“谁让你们动手的?问过我的意思了吗?”纪舞风扭头看向东方一鹤,满面责备。

东方一鹤垂首道:“我是没让他们动手,但我也没让他们不动手。”

显然东方一鹤的话是在偏袒。作为山庄资历最老,也最为忠诚尽职的大总管,东方一鹤对于内鬼奸细这种存在的抵制情绪远远大于其他人。要不然,公子怡也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纪舞风闻言大怒:“公子怡的护庄使者是我任命的,花雨的十二钗也是我任命的,在我没有取缔他们的职务之前,他们永远都是我风荷山庄的主力。而且,你就不能看在他们为风荷山庄辛苦了那么久的份上,为他们提供保护?护庄使者和十二钗被自己人打,这种事情说出去,简直是有损我们风荷山庄的声名!”

东方一鹤的头垂得更低了:“一鹤约束部下不力,甘愿受罚!”

“罢了,你也不用事事都帮他们顶着!”纪舞风轻轻一摆手,“此事必须严肃处理。东方先生,你现在就去查清楚,到底是哪些人动的手。每一个殴打公子怡或者花雨的人,都给我重责二十棍。记住了,要打到起血印为止!”

“属下明白!”东方一鹤朝纪舞风深深一躬,转身告辞。

纪舞风再次摆手,示意左右为公子怡和花雨松绑。

然而此刻的公子怡却没有了白浪沙时的颓唐,而是倔强地昂着头,即使面对纪舞风,他的眼睛里也满是不驯。这个真相败露的内鬼,俨然已经打算用他职业性的骨气迎接惩罚。两个庄客奋力按着他的肩膀,以防他作出出格的举动。

花雨的性子本来就缺乏坚硬的部分。绳子一松,她那娇弱的身体就整个绵了下来,直接向纪舞风跪倒。垂得老低的头颅,则表明她的精神依旧低迷。

“花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东方一鹤的陈述里,纪舞风对事情的状况有一个基本的了解。她并没有直接责问公子怡,而是打算从较软的花雨身上下工夫。

花雨的神情依旧恍惚,好像根本没听到纪舞风的话。

“花雨,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雨还是没有动。

然而公子怡却嚷了起来:“她本来就是个没脑子的女人!”

“我没有问你!”纪舞风瞟了公子怡一个白眼,目光再次朝向花雨,内心忐忑。“这丫头莫非真的是神经失常了吧?”纪舞风心想。

“我有罪!”足足木然了半晌的花雨,终于从迷失中回过神来,向着纪舞风深深拜倒,“我才是真正的内鬼!风荷山庄的消息是我出卖的,小马是我杀的,楼兰是我逼除去的,神魔劫是我透露给叶教主的,云中雾是我请到长沙的,冷少侠是我让人掳走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

“愚蠢!”公子怡冷不丁地又骂了一声。

纪舞风皱起了眉头。花雨显然是受刺激了,否则她不会把所有的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只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公子怡对花雨的态度和以前相比判若两人,到底是什么缘由?

花雨的精神突然就失常了,跟公子怡的转变有关?

公子怡不顾花雨的感受,依旧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她,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东方一鹤反映说花雨在地牢中反复撞墙,难道她真的是打算寻死?

那么公子怡的目的应该是……

纪舞风心里有了底,顿时宽心不少。她先是轻轻笑了笑,继而板起面孔道:“花雨,当初我费尽辛苦,把你从成百上千的江湖女子中选出来,让你吃好的喝好的用好的,像关心自己的亲姐妹一样关心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对的起我吗?”

花雨声音黯然:“花雨自知无颜面对大庄主,也无颜面对风荷山庄,请大庄主赐花雨一死!”

到底不出自己所料!纪舞风再笑一声:“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二心的人。就算花雨坦白招供了,她所做过的那些事,也是罪无可恕。把花雨拉下去,明天午时三刻,当众缢死!”

纪舞风的声音很轻,但是没有人敢怀疑她话语的力量。

“谢大庄主成全!”花雨朝纪舞风拜了三拜,脸上终于有了解脱的笑颜。

两名庄客再次将花雨拉了起来,一左一右挟着她的胳膊,向门口而退。

“慢着!”

听到公子怡的呼喊,纪舞风的嘴角浮起了浅浅的笑容,示意庄客将花雨停下。

公子怡的脸色变了。那种桀骜的眼神消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疑惑,似乎还带着某种祈求。公子怡凝视纪舞风半晌,缓缓说道:“纪大庄主,以你的聪明,应该不难知道,花雨什么都没做过。”

“公子怡,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吗?花雨从来不骗我,但是你呢?你不妨自己想想,你都做过些什么?”纪舞风不为所动。

“公子怡自知罪孽深重,辜负了纪大庄主的信任,也辜负了各位山庄兄弟。大庄主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但是请大庄主不要连累无辜!”公子怡转头看向花雨,目光里满是歉意,“对不起,我不该骗你那么久!”

花雨的心登时一紧。这个男人的目光,再次恢复了往常的深情,全然不像地牢里的决绝。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纪舞风莞尔,示意庄客取来纸笔。

大总管府多的是这些东西。一名庄客托起条桌,摆到公子怡面前,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很明显,纪舞风是要他写自供状。

公子怡疾速挥毫,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三张洋洋洒洒的自供状就呈到了纪舞风手中。

“事情都是我做的,花雨什么都不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是不是可以把她放了?”

花雨的眼睛再次湿润了。不是伤心,而是感动。至此她才明白公子怡在狱中对自己说出那些话的原因。这个男人做内鬼是真的,对自己的感情也是真的。他之所以刺激自己,只是因为他已经做到了一个人承担责任的打算。

纪舞风收起自供状,看着公子怡的眼睛,笑着摇了摇头。

“大庄主,你……”

公子怡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他奋力摇晃,想要挣脱两名庄客的桎梏,但是两人哪里肯放?自然,如果不是因为他服用了药物的缘故,别说两名庄客,就算是二十名也拦不住他。

纪舞风收敛笑容,郑重说道:“公子怡,你果真以为,花雨一点干系也没有吗?”

“她能有什么干系?”公子怡的挣扎松弛下来。

“小马死的那天晚上,花雨去找过你,你不在房间,但是花雨也没告诉我们任何人!”纪舞风转向花雨,“花雨,是不是这样?”

花雨点了点头。用任何借口去解释都是徒劳无益的,而且,她已经无法再欺骗纪舞风了。

知情不报也是重罪。聪明人与聪明人讲话,不用完全挑明,点到即止就够了。

“把公子怡和花雨带下去,还是关在一起!”

解决了花雨的精神问题,没有任何喜悦之感。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自供状,纪舞风的心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

洞庭湖的礁石边,叶云深与兰儿还在继续搭讪。

“你为何觉得,我应该恨一辈子?”叶云深的声音冰冷如常。

兰儿晃了晃手中的酒罐,笑着说道:“因为本姑娘觉得,像叶教主这样意志坚定的男人,不会轻易下决心。一旦下定决心,自然就会全力以赴,百折不挠。”

叶云深嗤笑道:“全力以赴?凭什么?”

“就凭你们的誓言——悲欢与共,祸福与共,贵贱与共,生死与共!”

“难道我们没有吗?”叶云深反问。

“当然没有!****教的大仇并没有得报,先烈们的血还在白浪沙和祝融殿流淌。生死与共这个誓言,叶教主还没有完成。叶教主当初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过,要让名门正派以血偿血吗?为何中途放弃?”

“跟名门正派打有什么好处?”

“这样子的话,至少叶教主能够证明自己。”

“难道我没有证明自己吗?”

兰儿轻笑一声:“叶教主的确证明自己了!不过,叶教主是在向大家证明,你还是怕这些名门正派的。”

叶云深点头道:“你说对了!我这个人其实很胆小。”

“原来如此!”兰儿轻轻颔首,“第二个问题,叶教主那么容易就答应了纪大庄主,把****教约束在两千人,想必叶教主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叶云深摇头道:“没有对策!你为何这么说?”

“因为我知道叶教主是不甘心的。当年的****教人才济济,何等风光?如果叶教主的麾下都是五虎这样的高手,就算只有两百人,叶教主照样可以挑战武林同盟!”

“你的想法很好,只是完全不现实!”

“为何?”

“顶尖人才这种存在,并不是越多越好的。在任何地方,顶尖人才超过了十个就会出事。因为大家的想法各不相同,你有你的打算,我有我的打算,谁都不服谁,时间一长,他们就会形成派系,陷入持久的消耗;其次,顶尖人才是要待遇的。如果我提供不了这样的待遇,他们就会抛弃我,另起山头。看到那些名门正派了吗?每个掌门都是顶尖人物,都有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力量,所以能相处的很好。如果让他们去争一斗米,他们就会彼此攻讦,并不比那些不讲理的白丁好看多少。”

兰儿作恍然大悟状:“有道理!叶教主精通统御之术,难怪能把****教办的风生水起。”

“有几句话,我想送给兰儿姑娘!”

“叶教主请讲!”

“姑娘美艳动人,口齿伶俐,心性聪敏,的确讨人喜欢。但是,越是讨人喜欢的女人,就越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最重要的是不要随便去管闲事,尤其是我这种人的闲事。如果姑娘不听劝告,处境会是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