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树木的悲哀
‘他究竟是谁?’
看见任飘饯这种笑容,藏花就很生气,她是个急性子的人,什么事藏不住,也很恨别人
故意吊她胃口。
偏偏任飘饯不但在吊她胃口,而且居然拍拍屁股,转身要走了。
‘喂,你干什么?’藏花说:‘你要到哪里去?’
‘回去呀!’
‘回去?’藏花一怔:‘回哪里去?’
‘住的地方。’任飘饯笑着说:‘当然是回住的地方。’
‘就这样回去?’
‘要不然是要用轿子抬?’
‘你难道忘了我们今天到无心庵的事?’藏花说:‘现在距离天亮虽然还有一段时间,
但要找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现在,现在心死师太虽然不在庵内,但庵内的那些
小尼姑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任飘饯笑了一笑,他只笑笑,然后就转身又要走了,藏花当然不可能让他走的,当然是
一下子就挡在他的面前,然后用一种很生气的表情对着他,口气当然也是很生气的音调。
‘做人要有信用,做事要有责任。’藏花说:‘答应人家的事,就要做到,开始做
的事,又怎能只做到一半就不做了呢?’
‘我什么时候没有信用过?我什么时候只做到一半就不做了呢?’
‘现在,你现在就没有信用,你现在做事就只做到一半。’藏花说:‘别忘了是你答应
南郡王在天亮之前将花语人救回,别忘了是你说花语人在无心庵。’
‘是我答应的,是我说的。’
‘那么你现在还要回去吗?’
‘回去。’任飘饯笑着说:‘当然是要回去。’
‘那么答应南郡王的事呢?’藏花说:‘那么救花语人的事呢?’
‘完了。’
‘完了?’藏花几乎不敢相信:‘什么完了?’
‘完了的意思就是说答应南郡王的事,和救花语人的事都已完了。’
藏花彷佛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所以她又问:‘完了的意思就是说答应南郡王,和
救花语人的事都已做完成了?’
‘你总算懂了。’
‘不懂。’藏花说:‘我们刚刚进无心庵有没有看到花语人?’
‘没有。’
‘有没有救出花语人?’
‘连人都没有看到,又怎能救出呢?’
‘既然人没有救出,你又怎能说这事已做完成了呢?’
任飘饯又露出那种很令藏花生气的神秘笑容。
‘看来如果我不将事情说明白,你是不可能让我走的。’任飘饯笑着说。
‘你总算明白了。’藏花说。
任飘饯用一种很舒服的姿势站着,然后就开始了他的说明。
‘我们下什进无心庵是不是看到一群和尚?’
‘是的。’
‘我们是不是看到了心无师太在敲吴总镖头的光头?’
‘是的。’
‘我们是不是看见心无师太掉下去了?’
‘是的。’
‘我们是不是叫那群和尚回去了?’
‘是的。’
‘然后我是不是也掉下去了?’
‘是的。’
‘然后你是不是就走进那间密室?’
‘是的。’
‘然后你就看见心无师太已死在密室里?’
‘然后你就从地下钻出来。’
‘是的。’任飘饯笑笑:‘然后我们就走出密室,然后就发现了庵内的大大小小尼姑居
然都在大殿里。’
‘然后又发现那个本来应该已是和尚的吴总镖头,居然好好的在大殿里聊天。’藏花说
:‘这些事是我和你一起经历过的,你为什么还要说一次呢?’
任飘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笑笑,然后又说:‘然后我们又见到了心死师太,然后
有一个“二百五”的人说出心无师太死在哪里,是不是?’
‘是的。’
‘然后心死师太当然就不会让我们走了,是不是?’
‘是的。’
‘然后你就和心死师太抬杠了,是不是?’
藏花翻了个白眼。
‘然后就有一个人打破了屋顶,将大殿里的灯光击灭,引走了心死师太,然后我们就跑
到了这里来,是不是?’
‘然后你就莫名其妙的要走,是不是?’
‘是的。’
‘然后呢?’
‘然后我当然还是要走。’任飘饯笑着说。
‘花语人呢?’藏花说:‘你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如何救走了花语人?’
任飘饯没有说,他只是又露出那种神秘兮兮的笑容,看着藏花。
‘说呀!你还没有说出是——’
藏花突然顿住了,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想到这件事,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脸
上也有了笑容。
‘是不是有人在我和心死师太抬杠时,将花语人救走了?’
任飘饯还是只在笑。
‘这个救走花语人的人,也就是打破屋顶解我们危的人?’
任飘饯的笑容中有了默认的神情出现了。
‘这个人也就是你很佩服的人,是不是?’
‘是的。’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问题又回到了刚刚的话题上去,这次任飘饯总算没有露出那种很令藏花生气的神秘笑容
,他说:‘见了面你就会知道他是谁。’任飘饯淡淡的说:‘到了时候就算你不想知道都不
行。’
皇甫擎天很信任任飘饯,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在如期之内将花语人救回来,可是他作梦也
没想到花语人是在这么一种情形之下回来的。
花语人是在什么情形下回来的呢?
在天将亮未亮时,大地还在沉睡中,听花轩里突然传出了呻吟之声。
值夜班的警卫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立即报告了上去,载思一接到报告,马上就到了听花
轩。
听花轩是花语人的房间,自从她昨夜被绑架之后,听花轩内就没有人了,怎么可能在此
时发出了呻吟声呢?
夜风袭人,如寒冰刺骨。
载思站在听花轩门口,静听了一会儿,不错,房内的确有呻吟之声,虽然是那么的小声
,但却清清楚楚的传送在夜风中。
载思不敢断然的开门,这是南郡王女儿的房间,虽然她的人已不在,里面传出的声音又
是那么的可疑,但是载思还是不敢作主开门进入,他必须等,等到南郡王来。
皇甫匆匆的穿上夜间衣,匆匆的赶到听花轩,人到了,门当然已可以开了。
门一开,皇甫和载思都楞住了。
房间内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是有别的人在里面做些某种事情。
房内是有人。
有人躺在床上,躺在床上翻身呻吟。
这个人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花语人。
虽然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汗珠直冒,但确确实实是花语人。
她怎么回来的?
是谁将她送回来的?是任飘饯?
如果是他将花语人送回来的,为什么他不和皇甫碰面呢?
如果不是他,那么又是谁?
种种问题围绕在皇甫的脑海中,唯一能解答的只有花语人,但看她现在的样子,她还在
昏迷中。
载思把过脉后,静静的想了一会儿,才说:‘郡主的脉搏很弱,显见是中了毒。’
‘中了毒?’
‘是的。’载思说。
‘你能不能看出她中的是什么毒?’
‘看得出。’载思说:‘她中的是边疆的“牵机”、天竺的“兔丝”,和东瀛的“无梅
”。’
‘边疆的“牵机”?天竺的“兔丝”?东瀛的“无梅”?’皇甫睁大了眼睛:‘这些都是
些什么样的毒?怎么连听都没有听过。’
‘边疆地区比较干旱,天气比较热,人比较容易得“便秘”的病。’载思说:‘牵机就
是专治这种便秘的药。’
——专治便秘的药,那么就是会使人拉肚子的药了,这种药怎么算是毒药呢?
皇甫没有问载思这个问题,他只是又问:‘那么天竺的兔丝呢?’
‘天竺这个国度虽然比我国边疆地区还要热,但是那儿人民的生活却极苦,只要能吃的
,不管是好的,或是坏的,他们都吃。’载思笑了笑:‘所以他们的肚子经常是坏的,经常
拉肚子,一拉就是拉不停,除非吃了“兔丝”。’
——兔丝即是治拉肚子的药,又怎么可以算是毒药?
这个问题皇甫当然更不会问,他当然又是问那第三种:‘无梅呢?这种来自东瀛的无梅
呢?’
‘东瀛人的个子虽然都很矮小,但他们的心却远比那些高个子的边疆游牧人民还要狠、
还要凶、还要坏、还要奸、还要诈、还要毒。’载思淡淡的说:‘能从他们这些小矮人手中
制造出来的毒药,通常都是毒中之王,王中之霸。’
载思忽然又笑了笑,等笑声稍微小了些,他才又说:‘无梅这种毒药,可以算是那些小
矮人的毒药中较温柔的一种。’
‘哦?’皇甫觉得很好奇:‘怎么个温柔法?’
‘这种药对男人固然也有效,但通常他们都不会拿这种药来对付男人。’载思说:‘他
们在用这种药时的对象,通常都是女人。’
‘女人?’
‘是的,而且都是那些比较漂亮美丽的女人。’载思说:‘这种药毒不死人,只会让人
的手脚发软而已。’
——一个手脚发软的漂亮女人,通常都会遇到些什么样的事呢?
皇甫当然知道,吃了这种药的女人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形,他只是不懂这三种不是毒药的
药加在一起,会使人产生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他没有问载思,因为他知道他会给他一个答案的,载思果然没有使他失望,他很快的就
将答案说出。
‘将这三种药用一定的份量让人吃下去,会使人变成了……变成了一种“树木人”。’
‘树木人?’皇甫微微一怔:‘什么叫树木人?’
‘树木人的意思就是说,吃了这三种混合在一起的药的人,全身除了脑袋还活着以外,
其它的所有身体组织都死了。’载思说:‘整个人虽然还活着,但却宛如树木一样的悲哀。
‘树木一样的悲哀?’皇甫咀嚼着这句话的含意。
树木悲哀吗?
树木纵然有悲哀,也不是人所能了解的。
因为人不是树木,又怎能了解到树木的悲哀?
但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在人的观点上,树木是悲哀的。
因为树木从发芽到长大,老去枯死,都是在同一个地方,除非有人将它移植,否则树木
自始至终都是在同一个地方生长。
而人就不同了,人可以到处乱跑,可以任意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玩自己喜欢玩的,做
自己喜欢做的事。
固然有些人都是在做自己所不愿做的事,吃自己所不喜欢吃的东西,但最起码他还能动
,还能走。
树木呢?
它不喜欢这里的阳光,就可以自己躲起来吗?
它不喜欢这里的土质,就可以自己找块好一点的土地吗?
不能。
所以在人方面来说,树木是悲哀的,是值得同情的。
树木是悲哀,那么‘树木人’呢?
像树木一样的人是不是更悲哀,更值得同情?
‘将这三种药加在一起吃下去,为什么就会变成“树木人”?’皇甫对于这个问题实在
很好奇。
‘因为牵机是一种至寒的药,兔丝却是一种至热的药,将这两种至寒至热的药吃进肚子
里,你想想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载思不等皇甫回答,自己就先说出了。
‘当然是会将人体内的五脏全部破坏。’载思说:‘可是光五脏坏掉,人还是可以动
,可以说话,所以才要再加上东瀛的“无梅”。’
‘那么吃了这种混合的毒药后,有没有药可以解呢?’
‘没有。’
‘没有?’
皇甫这下才真的吓了一跳,他马上看向床上的花语人。
载思知道他看花语人的意思,所以马上笑着说:‘她的毒已经被解了。’
‘被解了?’皇甫又转看载思:‘你不是说没有解药吗?’
‘是没有解药,但却有解的方法。’载思说:‘要找三个练不同内力,且根基深厚的人
,同时用内力将中毒人体内的毒在同一时间逼出,一分差错都不行。’
‘三个不同内力的人?’皇甫问:‘三个何种内力?’
‘牵机是至寒的药,必须要用比它更寒的内力,才能将它引出来。’
‘圣母峰上的“寒夜冰心功”?’皇甫说。
‘是的,也唯有“寒夜冰心功”才能将牵机引出来。’载思说:‘兔丝是至热的药,也
当然要用比它更热的内力才行。’
‘昔年明教的镇教神功“纯阳神功”?’
‘纯阳神功已失传了近百年,最近根本就没有听过有谁练过这种神功。’载思的声音中
彷佛有一丝惋惜。
‘那么无梅必须用什么样的内力才能将它引出?’皇甫问。
‘只要有三十年以上的根基就可以了。’载思说:‘无梅只是令人手脚发软而已,只要
内力雄厚就可以将它逼出了。’
天虽已全亮了,但却还是灰蒙蒙的。
皇甫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的啜了一口,等茶缓缓的顺喉滑下后,才将视线望向桌前的
载思。
这是皇甫的书房。他们将花语人安顿好之后,就直接来到这里。
‘花语人的毒已被人解开了,是谁帮她解的?’皇甫说:‘要找一个练有寒夜冰心功的
人虽困难,却还是找得到,内力有三十年以上根基的人,更是满处都有,只是这明教的纯阳
神功已失传了百年,如今是哪一位练有这种传说中的神功?’
载思突然不开口,他那双如鹰眼般的眼睛忽然露出一种很奇怪的光芒来,他并没有看皇
甫,他将目光落在窗外庭园里的一朵玫瑰花朵上。
花瓣上有昨夜的露珠在闪烁,闪烁如载思眼中的光芒。
晨风轻拂,拂过庭园,拂过花朵,花瓣上刚凝结出的露珠立即被晨风吹落。
露珠一落,光芒即失。
载思的眼神又恢复了精明的样子,这时他才又开口,他虽在说话,但头仍未回,视线仍
停留在玫瑰花上。
‘纯阳神功虽已失传百年,却仍有一个人会这种神功。’载思淡淡的说:‘她也是近五
十年来唯一会这种神功的人。’
‘谁?’皇甫说:‘这个人是谁?’
‘她不但会纯阳神功,寒夜冰心功更是一流的。’载思说。
‘这么说他岂非已是江湖中第一流高手了?’
‘何止第一流,五十年前能在她手下走过二十招的人已不太多了。’载思微微一笑。
‘这个人是谁?’
‘仇春雨。’
‘仇春雨?’
‘昔年魔教的教主夫人仇春雨。’载思说:‘小楼一夜听春雨的仇春雨。’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七个字本来只不过是一句诗,一句意境非常美的诗,带着种欲语还休的淡淡轻愁,
带着种美得令人心碎的感情。
白天羽那把剑上就刻有这七个字。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七个字还有另外一个含意。
这七个字是说两个人、两把天下无双的兵刃。
一个天下无双的神人白小楼,一把天下无双的神刀。
一个天下无双的绝色美人仇春雨,一把天下独一无二的剑‘春雨’。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七个字也就是‘魔教’的代表词。
魔教。
昔年魔教的声势如日正中天时,大家还是很少能见到魔教的教主白小楼,更别说是教主
夫人仇春雨了。
魔教是一个外来的组织,他们将势力插足到中原来,自然会得到中原武林群起而逐的反
击。
然而魔教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中原武林为了抵制他,死伤已不计其数了。
幸好,艺冠天下的神剑山庄也被惊动了。
神剑无敌的谢三少爷谢晓峰终于在五大门派的苦苦哀恳之下,参与了扫荡魔教的行列。
也只有他的神剑,才能抵挡魔教的魔刀和魔剑。
那一战,双方决战于祁连山之巅,那一战之惊天动地已无法用文笔形容出来了,那一战
之惨烈更是历年来大小战役无法比拟的,那一战之凄哀连鬼神都会掉泪。
那一战魔教教主终于被逼跌下了祁连山的千丈高峰。
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去,谁也不相信有人还能活着。
所以魔教从此就在中原销声匿迹了。
那一战如果不是‘有人’出卖了魔教教主,魔教不会那么快的就被消灭掉。
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
但是却极少有人知道这个出卖魔教的人是谁,除了当事人之外。
这个人是谁?
庭园花丛间,有只不知名的鸟在那儿飞来飞去,吱吱的叫着,晨阳穿过云层,穿过窗
户,悄悄的爬上了载思的脸。
晨阳轻柔,柔如春水,载思的目光也柔如春水,他看着皇甫,声音如晨阳般的说:‘魔
教虽然被灭了,可是五大门派并不放心,因为魔教的教主夫人和她的女儿却失踪了。’载思
说:‘他们在扫荡魔宫时,并没有找到这两个女人。’
‘仇春雨和她的女儿?’皇甫说。
‘是的。’载思说:‘多年来,大家都几乎已忘记了魔教曾存在过,但据说当年出卖魔
教的人至今仍在耽心。’
‘耽心什么?’
‘魔教教主虽然坠落深崖,可是他们并没有发现尸体。’载思说:‘白小楼的武功已臻
仙境,而且魔教中有许多玄奇的武功心法,包括起死回生在内,他们耽心那位教主不死,还
会卷土重来。’
‘当年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我曾听过。’皇甫说:‘跟魔教中人对敌时,除非你砍
掉他的脑袋,否则千万不可以为他死了。’
载思点了点头:‘还有教主夫人和她的女儿都未寻获,多年来,她的女儿如今也已长
大成人了,随时随地都会回来报仇的。’
皇甫叹了口气:‘江湖恩怨,几时能休?’
载思凝视着皇甫,又将话题转回花语人身上。
‘花郡主中的毒,当今江湖,也只有昔年魔教教主夫人能破解。’
‘这么说,语人中的毒是仇春雨解的?’
‘一定是。’载思说:‘也只有她能解。’
‘那么救她回来的人,很有可能也是仇春雨?’
‘是的。’载思说:‘事情好像是这样子的。’
庭园风吹,花动花落,远处有云,云来云去,皇甫眼睛虽然在望窗外,但目光却如流云
般飘浮不定。
‘我和仇春雨非亲非故,更和魔教一点瓜葛也没有,仇春雨为什么要救我的女儿?’皇
甫说:‘她这么做是有什么目的在?’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载思也无法回答,所以他只有沉默,但皇甫却好像不想让他
沉默,忽然问了他一个非回答不可的问题。
‘锺毁灭这次重组“魔魔”,立下了三大天王,这三大天王除了送来一箱买命钱外,根
本就没有和我做面对面的接触。’皇甫说:‘锺毁灭本人还有话说,他和我见面时,必是最
后的关头,但三大天王呢,为什么不敢出面?’
皇甫将视线转回载思的脸上:‘是不是因为这三大天王是我所认识的人?’
面对皇甫逼视而来的目光,载思一点也不退缩,他仍很平静的说话。
‘很有可能。’载思说:‘我调查过,最近三个月济南城里,除了仇无忌比较显眼外,
几乎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
‘这事我也查过。’皇甫说:‘所以我想不透,谁会是三大天王?仇无忌当然是最有可
能的一个人,但也有可能三大天王只是些默默无闻的人。’
‘更有可能是很有名望的人。’载思说。
‘也许。’
皇甫笑了笑,站起来,看样子他好像是想结束这一次的谈话。
他朝门口走了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住脚步,略顿一下,头也不回的留下了一句话,然
后再走了出去。
他留下了一句令载思的眉头微皱的话。
‘有一次我曾梦过锺毁灭已死了,而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只不过是有人假藉锺毁灭的
名义来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