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褚志楷驱车到了近晓集团的分部。后来他想起自己的这个举动，用了神使鬼差这个词来形容。
说是分部，其实离总部并不远，如果路上不堵车的话，也就二十来分钟。它于五年前建成，落户于市中心偏北，也是星市最大的工业园，近晓集团大部分的职员都在这里办公，管理人员更是配备齐全，而他们每个星期都会到总部开会，所以自褚志楷上任以来，还从来没有来过。
车停在园区外，并没有看到保卫人员值岗。他直接将车驶进园区，侧过脸居然发现身着工作服的年轻保安正靠在墙边和一个女孩嬉戏。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人力资源部在工作会议上一直宣称工业园区的管理非常严格，特别是在规章制度的执行方面。那么，保卫员上班时间和女人调情，这算不算严格？
保卫员见到有车驶起来，连忙凑了上来。一见是褚志楷，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褚志楷也不想和他废话，扔下一句‘不许通报’，随后直接将车开到办公大楼门口。
虽然很少到这个地方，但对于这儿的格局，譬如哪个部门在哪一层办公，褚志楷都很清楚，想当年在父亲的威逼利诱下，他还参与了这儿的设计呢。他没有乘电梯，而是沿着踏着大理石阶梯一路往上。
楼道里空无一人，但隐隐可以听见通电话的声音，笑得很放肆，近乎……放荡。褚志楷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到了五楼。
销售部就在五楼。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带着某种优越感迈了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哗，好一派繁忙的景象，偌大的办公室犹如一个集市。描眉画唇的，吃早餐的，聊电话的……应有尽有，甚至有男人公然搂着女孩子的腰，粘在一起腻歪着。褚志楷自认为不是什么正经人士，可这一刻，还是觉得血往头顶冲。
这就是令老爷子引以为傲的销售团队，这就是李晓娜口中严格严厉的管理！
他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九点半。也就是说，距离上班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居然还这样混乱！他觉得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正要转身，身边突然传来一声试探性的询问，“褚……褚总？”
褚志楷一回头，忽然觉得对面的人似曾相识。荷花，不对，何花？对，就是她，眼前的她，跟颁奖典礼时没什么两样。她拿着文件夹，正要往外走。总算看到了一个正在工作或者说准备工作的人，褚志楷强压心头的怒火，朝她点了点头，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感到周遭的一切安静了下来，抬头望去，化妆的停止了，吃早餐的停止了，就连刚才还腻歪着的小青年也如同被注射了分离剂，各自站到了一边。他们一个个张着O形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他在心里冷笑，一个个动作可真够快的！也没有当场发火，只是阴着脸问，“李绍游呢？他的办公室在哪儿？”
空气似乎结成了冰。不一会儿，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李总监的办公室在那边，尽头，左拐。”对方说着，试图走到前面带路。
褚志楷大步甩开对方，阴着脸往里走去。乱成这样子，这个李绍游大概是不想干了。当他走到尽头，推开那扇门准备发作时，突然发现里面的人并不是他要发泄的对象。
是莫粒。和外面的所有人的一样，她穿着黑白相间的套装工作服，正低头，一脸认真的按着计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