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志楷确定莫粒听到了自己推门而入的声音，但她就是不抬头，也不说话，几乎将他当成了透明人。于是，他的怒火中又多了一丝尴尬，只得硬着语气问，“李绍游呢？”
对方的回答也冷冰冰地，“不知道。”
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遭遇如此不礼貌对待。她不知道他是谁？还是她对所有人都是这副德行？褚志楷气结，掏出手机在通迅录里翻了个来回，没有找到李绍游的名字。一腔怒火居然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也怪自己懒，平时找人都是通过公司总部服务台！这回也不例外，他又将电话打回了服务台，只有简短的一句话，“让李绍游给我回电话！”
莫粒依然低头，心无旁骛地做着自己的事，在心里将褚志楷的的少爷作风划了一个大大的叉。这种人，除了打几个电话发几通火，还能干什么？还真以为自己是英明神武的接班人了？真是笑话。
很快有嗡嗡声在不算宽阔的空间里响起。莫粒听出，那是时下最新款手机特有的铃声。也是，像褚志楷这种富家子弟，你让他不走在时尚的前沿那简直就是一种致命的苛刻。
这通电话显然是李绍游打来的。
莫粒的双眼盯着手上的销售报告，耳朵却一直在倾听。褚志楷没有给李绍游任何辩解的机会，噼噼啪啪一通责备之后就挂断了电话。他的满腔怒火，在莫粒看来，他无非是在显露他作为近晓集团新上任的董事长所拥有的权利。
莫粒本想保持沉默，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就在褚志楷走出门的那一刹那，她还是开腔了，“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褚总经理，请问您调查过吗？”
果然，褚志楷一听，立即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莫粒，毫不客气地反问，“你想说什么？”
莫粒抬了抬眼皮，冷漠地看着他，“褚总经理在发脾气之前有没有了解事情的真实情况呢？有没有听李总监的解释呢？”
“解释？”褚志楷抬高声调，“事实摆在眼前还需要解释？真实情况就是李绍游管理能力有限，以致整个销售队伍一团混乱。”
莫粒反唇相讥，“如果销售部真的像褚总说的那样一团混乱，那褚总您作为总经理，是不是也有责任？”
褚志楷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但又不甘示弱，张口就说：“我有没有责任，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言外之意便是，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莫粒当然听得出来，她抬起眼皮，声音很轻，“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助理，没资格在您面前发言，但我不得不提醒您，销售部为了攻克一个外国客户的订单，已经有两个小组连续工作两天两夜，今天早晨六点才正式将订单落实下来。如果您再来晚一点，恐怕见不到几个人了，因为他们都要赶回去睡大觉。当然，您是老板，只见得到红晃晃的钞票进账，哪里管得了底下人的死活？”
好一通抢白！褚志楷顿时哑口无言，他感觉很不是滋味，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算了，何必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莫粒一口一个您，看似对他很尊重，可无时不刻不在表露着她的不屑和讥讽，这令他感觉很恼火。他侧脸，眯眼，也冷笑，“我怎么感觉莫小姐对我有很大意见？是啊，我是在乎红晃晃的钞票，你就不在乎吗？你比我还在乎，只是你不知道怎样才能像我这样轻易拥有。”
莫粒不语，目光如炬。
梁子从此算是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