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竞争上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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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

李局长缓缓地打开车玻璃,温玉清急忙探过身去,重复道:“李局长,秘书三科在哪里?”

只见李局长刚才还笑容可掬的脸马上一沉,说:“不知道,问别人去。”接着关上玻璃,扭头对驾驶员徐德志说,“走,回单位。”

温玉清心里非常沉重,木然地站在那里,望着汽车绝尘而去,心想这脸怎么变化那么快,这不禁使人想起“变脸”。相传“变脸”是古代人类面对凶猛的野兽,为了生存把自己脸部用不同的方式勾画出不同形态,以吓唬入侵的野兽。川剧把“变脸”搬上舞台,用绝妙的技巧塑造人物,使它成为一门独特的艺术文化,可是社会上的权力者却把这独门艺术给发扬光大了。是什么让他们变的那么快,是权力。在位时权倾一时,想理谁就理谁,想看谁就看谁,想骂谁就骂谁,除上级外对谁也不正眼看一眼,像是天下唯我独尊傲视一切,自我感到威风凛凛高大无比。要知道,威严不是从表情上体现的,是下属对你的尊重与敬仰。这些人一旦退休或接近退休或调离到无权岗位,对下属对亲戚朋友对素不相识的人态度立刻变的那么和蔼,微笑那么灿烂,语言那么亲切。假如偶然遇见你和他打个照面,由于你一时疏忽忘了给他打招呼或一时太忙顾不得给他打招呼,他也会给你个惊喜,主动停下来躬身给你打招呼问候,令你受宠若惊。可是如果他在位时,即使你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老远站定恭恭敬敬地行着瞩目礼,看着他大摇大摆地走来,又目送他款款走去,他也不会瞅你一眼,看你一下,更不可能给你致意或问候了。如果是见了上级领导或财神爷,就另当别论了。这名独艺今天被李局长表演得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我们一向倡导微笑服务换位思考,可是我们的何市长怎么不换位思考一下,到了自己对下属怎么都笑不起来呢?

李局长记下何市长的指示是举手之劳,到了单位,将何市长的指示直接扔给温玉清,就万事大吉了,要求下午上班前一定要搞好,下午还要重新向市长汇报。这下可苦了温玉清,中午饭也没顾不得吃。这还算好的,有时候为一句话或一个数据李局长他都让你整篇文章推倒从来。他可不管你吃饭不吃饭,不管你费多大精力,不管你熬几天几夜。现在领导的只要结果,不讲过程。哪怕你头胀腰酸脖子痛手打颤累死你困死你与他何干,他才不管你呢?谁让你是他的下属,他的眼睛长就的就是朝上看的,根本没有朝下看的功能。

汽车沿瀛洲路朝瀛洲局驶去,路两旁的树木倒拽而走。瀛河栈桥上,一对情侣俯卧着忘情地相视,在拍婚纱照;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一群老头老太在自编自演大合唱,围着一圈的观众正拍手叫好。徐德志小心翼翼地开着,生怕李局长感到有一丝的颠簸,又怕突然来个急刹车磕着碰着。望着李局长不怎么高兴的脸,徐德志试着打开音响,播放着李局长喜欢的京剧,以便让李局长换个心情。李局长他无心欣赏车外的美景,眯缝着双眼,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想着自己对何市长的赤胆忠心,相信何市长一定会有明鉴的,好人必有好报,不免心安理得。

电话铃响了,徐德志关上音响。李局长看下来电显示,一看是师父打来的,赶紧接电话说:“师父你好,近来可好。两个月没有去看你了。这段时间太忙,单位正搞竞争上岗呢,脱不开身,中秋节快到了,正想趁中秋节一块去看您,你不介意吧?不想你打来电话。有什么事你让师弟徐德志说一声不就完,怎么敢劳驾您的大驾亲自打电话呢?”

“你官做大了,权力大了,没有敢吩咐你的。我这人直来直去,今天还真有事要你帮忙。”

“师父这不是寒碜我吗?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绝不含糊。以前什么事不是你在后面罩着,我这个人可不是忘本的人。”

从李局长第一句话里说出师父两个字,徐德志脸色就露出一丝觉查不到的微笑,但他仍然若无其事的开车,仔细地听着,其实心里早就心猿意马。

“那我就倚老卖老说了,你可别烦。听说你们单位竞争上岗,你是知道的,你师弟跟你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也给他个职位。本来我是不想给你打电话的,我老了不中用了,可是不能不管徒弟的事吧!你说是不是?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给你打电话。”

“这事啊。师父,你可能不知道,师弟刚上班没有一年,试用期还没有过呢,怎么可能参加竞争上岗呢?这是组织原则上事,这下您可真给我出难题了”

“那你就不会变通变通,想想别的路子。你看着办吧。”师父啪地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这个只有自己挂别人电话没有别人挂自己电话的李局长心里现在异常烦躁,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走到哪里都惹一肚子气生。通过后视镜朝徐德志瞪了一眼,看到徐德志脸上浮现出笑容,李局长不禁憎恶起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上班不到一年试用期没过就一心想着参加竞争上岗,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但看在师父面上又不好发作,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局长有个师父现在很少人知道,和徐德志是师兄弟关系这在外界更是知之甚少。那时候刚刚参加工作,关系都不熟悉,走到哪里都碰钉子,特别是办点私事求爷爷告奶奶,处处碰壁。自从认识了师父,黑道白道都畅通无阻,什么事都给足了面子,倒风光了一段时间。随着自己步步升迁,春风得意,大权在握,现在办什么事都左右逢源,早知道有今天,管他什么帮派也不加入了,弄得到现在每到逢年过节还得浪费不少礼物去看望师父,心疼得要命。再说,徐德志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表现还可以。自己不好出面的事,都是他解决,什么黑锅都是他背,自然也给自己带来了更多的利益。

话说回来,既然是师父打来了电话,即使再烦也不能不听,否则自己有愧良心不说,如果这样不仁不义,在社会上就不好混了,这牵扯到一个人的名誉声誉问题。问题再难也得解决,可是位置的安排成了棘手的问题。往哪里安排啊?李局长一路上苦思冥想。他把瀛洲局的工作想了一遍又一遍,不是没有有油水的,就是不适合他的岗位,或者是人员太多已经没法再安排人的。心里想着思考着,不知不觉到了瀛洲局后门。

瀛洲局后门也就是业务大厅的门口道路被堵的水泄不通,远远就听见厮打辱骂的声音。是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在这里滋事。徐德志把车往路边一靠,下车看个究竟。好不容易挤进去,只见两个人摁着一个无赖之徒在地上动弹不得。其中一个人说:“你也太不长眼了,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连窝边草也吃。我等你两天了,终于等到你了。你敢骗我的钱,也太大胆了。外地人你骗就骗了,这附近的人你也敢骗。”

“大哥,确确实实不是骗你,是办事的人出发了办不出来,不信你打听一下,我骗你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无赖之徒趟在马路上,被人用一条腿压着上身,头歪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带着一副万般委屈的样子哀求,好像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另一个说:“别跟他说那么多废话,把钱拿来就放你走。要不我们报警。”接着围观的人有人要打电话报警,被第一个说话的人制止说:“不,别报警了。报警钱要不回来不说,人当面被带走,回头都给放了。还是把钱要回来是正经,上当的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