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吃茶去:与星云大师一起参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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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禅思交辉(3)

世间的事有是是非非,辨明道理也有真真假假。赵州庭前柏树子的公案,是因为有一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赵州回答:“庭前柏树子。”庭前的柏树随时令而自然春绿秋色,这个无心的境界尚是祖师西来意。心道禅师在佛鉴禅师这儿找到了柏树的根源,体悟了无分别智,难怪要骂尽天下饶舌的知解禅者了。从马祖道一禅师悟道的过程看来,参禅的目的是明心见性,光是打坐不能明心见性,因为禅非坐卧之相,不能把禅限于固定的形态。打坐是可以用来通达禅道的方法,但不是目的。牛车不进,打牛即行,不关车事;参禅悟道,用心即是,不关身相。心为万事之王,任何修行重在明心。

未上树时

山东的香严智闲禅师有一次在法堂上开示道:“有人想要彻悟自己的本来面目,口衔树枝,脚不踏枝,手不攀枝,忽然听到树下有人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如果不回答他,就违反了出家人慈悲开示的本分,但是如果要回答他,开口便会坠落而失去生命!在这种情形下,该怎么办才对?”

当时在座的大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有一位叫虎头招上座的禅者看到没有人能回答,就站起来道:“树上即不问,未上树时请禅师说说看!”

智闲禅师听了,哈哈大笑,然后以偈答道:

“子碎母啄,子觉母壳,子母俱忘,应缘不错,同道唱和,妙云独脚!”

智闲禅师的问题,问得奇特,难以回答。但禅的参究,有时要一直追问下去,有时却要注意转身,不能食而不化。虎头招禅师给这个问题一个转身。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未上树就可以问了,何必要等上树才问?参话头,只要把话头找出,何必斤斤计较枝末细节?好像母鸡孵蛋,“子碎母啄”,不在乎是子碎或母啄,而重在生命的诞生!禅者应该只要觉悟什么是祖师的西来意,何必管他上树不上树呢?

莫轻园头

有一学僧向洛浦禅师告假辞行,想到其他地方去参学,洛浦禅师就问道:“此处四面是山,你要往何处去?”

学僧哑口,不知如何回答。

洛浦禅师道:“如果你在十天内能够回答,那就请便!”

学僧日夜思索,经行往来,偶在菜园中巧遇担任园头的善静禅师,善静禅师问他:“听说你已告假辞行到他处参学,为什么还在这里不去呢?”

学僧将不能回答洛浦禅师的问题经过详述一遍。

善静禅师说道:“我可以教你回答,但你不能对洛浦禅师说这是我的话。”

学僧一听,大喜,恳求道:“可以,请您告诉我答案吧!”

善静一字一字慢慢地道:“竹密不妨流水过,山高岂碍白云飞!”

当洛浦禅师听完学僧的回答,就问道:“这答案是谁告诉你的?”

学僧回答道:“是我自己的。”

洛浦禅师两眼圆睁,道:“我不相信!”

学僧只好说是善静禅师教的,当晚洛浦禅师上堂,就对大众宣布道:“莫轻园头,他日其座下将会有五百人!”

后来善静禅师弘化一方时,其弟子果真有五百余人!

真人不露面,禅宗丛林,多少烧火的、挑水的、煮饭的等等苦役行者,都是在工作中参究出本来面目,但仍陆沉无人认识其真面目。“工作无尊卑,悟道有深浅。”诚信然也。

禅非一物

有一次,石头禅师问宝通禅师道:“你是参禅僧还是州县白蹋僧?”

宝通:“是参禅僧。”

石头:“何者是禅?”

宝通:“扬眉瞬目。”

石头:“除却扬眉瞬目外,将你的本来面目说出来听听。”

宝通:“先请禅师除却扬眉瞬目。”

石头:“我不以扬眉瞬目看你。”

宝通:“我已将禅呈给你看过听过了。”

石头:“离扬眉瞬目,你和我心如何?”

宝通:“你心我心不异禅心。”

石头:“不关你事。”

宝通:“是关你事。”

石头:“禅非一物。”

宝通:“一物是禅。”

石头:“真禅无一物,一物不可得,汝心见量意旨如此,应为善自护持。”

禅是活泼的,只要能在参禅中体悟万法皆空的法性,生活里就会感受到“青青翠竹,皆是般若;郁郁黄花,无非实性”。因此,行住坐卧是禅,扬眉瞬目是禅,只要心领神会,又何须言说?宝通经不起石头禅师一再追考,最后道出禅无一物、一物是禅。《金刚经》说:“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自性空)非非法(不着自性空)。”所以石头勉励他大须护持,继续参究。

佛子天然

行思禅师门下的丹霞天然禅师本来是一个上京赶考求官的士子,某日有人向他说:“选官何如选佛?”

丹霞道:“到哪里去选?”

那人回答道:“江西马祖大师是个好去处。”

天然就跑去见马祖,一见马祖就用手拍着头,表示要剃度出家。

马祖说道:“你的机缘不在我这里,是在石头禅师那儿。”

于是丹霞就去见石头希迁禅师。

石头禅师一见,就命他作务去。

有一天,石头命大家到堂前去除草,天然却端了一盆水把头洗净,拿一把剃刀,跪在石头面前。石头见他已会意,于是便为他剃发出家。

他剃发出家后,再去见马祖,不先进客堂却直到僧堂,骑在祖师的圣像上。众人看到这个情形,以为不知何处的游方僧,大逆不道,遂告知马祖。但马祖大师看到他这样的行为,非常欢喜,遂说:“我子天然!”天然随即从圣像上跳下,向马祖礼拜,从此以“天然”为名。

有一次在一个寺院拿佛像来烧火取暖,还说要取舍利子的,就是这位丹霞天然禅师。

有些佛弟子一听佛法,当下悟入而证果;有的勤苦修学了一生,还是不能得道。这与前生的修持有关,所以修证的迟速,都不是今生的利钝根性差别。

学佛,要像天然禅师,不要轻易错过因缘,但也不必急求速成,菩萨道须经三大阿僧祇劫,这才是真正的利根。

我不识字

在一座藏经楼(图书馆)上,有一禅者在里面从不看经,每日只管打坐,于是管理藏经楼的藏主(图书馆馆长)就问道:“大德每天打坐,为何不看经呢?”

禅者坦诚地回答道:“因我不识字。”

藏主道:“为什么不请教人呢?”

禅者反问道:“要请教谁呢?”

藏主不客气地道:“你可向我请教呀!”

禅者起立,作礼,合掌问讯道:“请问这个是什么?”

藏主当时经这一问,无言以对,因为“这个”意指自性,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禅宗不立语言文字,实在因为语言文字不能表达自性真如的本来面目。六祖慧能大师当初未到黄梅时,就能听经解义,但对自家大事并未契入。到了五祖那里,虽终日在磨坊里做苦役,不曾阅经读藏,但终能明心见性,可见悟道非从文字上得。

藏经楼上的禅者,虽不看经,却能老实修行,每日只管打坐。藏主慈悲,劝其阅藏,禅者无奈,只得以悟境相示。禅,不限于文字,只要认真参究,廓然贯通,一样可以悟出本来面目。

不识法身

太原孚上座有一次在扬州光孝寺讲《涅槃经》时,一禅者听讲至三德法身,广谈法身妙理时,忽然失笑。孚上座讲罢,便请禅者喝茶,问道:“我对佛学的研究,依文解义,我知道不够深契佛旨,适蒙见笑,希望您能不吝慈悲,给予指教。”

禅师:“座主刚才所讲的三德法身,在我听来,座主并不认识法身。”

座主:“我刚才所讲的,是哪些地方不妥当呢?”

禅师:“你再讲一遍。”

座主:“法身之理,犹若太虚,竖穷三际,横亘十方,弥纶八极,包括二仪,随缘赴感,靡不周遍。”

禅师:“我不说座主讲得不对,只说座主对法身体相妙用未能认识。”

座主:“既然如此,请慈悲为我开示。”

禅师:“你信得过我吗?”

座主:“我怎能不信呢?”

禅师:“那你从现在起,停止讲经旬日,于室内端然静虑,收心摄念,善恶诸缘,一起放下!”

座主就听从禅师所说,每日静心息虑,每日从初夜至五更。一天闻鼓角声,忽然契悟,便去叩禅师的门。

禅师:“教你传持大法,夜来为何酒醉?”

座主:“今日始知过去讲经,将生身父母鼻孔扭捏太紧,致使不能任性逍遥,从今以后不敢在语言文字上搬弄!”

座主便罢讲经,遍历诸方,终能名闻宇内。

法身,即真理之身,亦是吾人的本来面目,历代祖师为了阐扬法身之理,诸如所说涅槃、真如、自性、实相、般若、如来藏、不二法门此皆法身,“法身”不是理解的,这法身平等自性是要体证的,所谓菩萨断一分生相无明,证一分法身。

自忏忏他

有一位信士问普交禅师道:“修忏悔法门是为了自己忏悔呢,还是为他人忏悔呢?若为自己忏悔,自己罪性从何而来?若为他人忏悔,他人非我,怎能为他忏悔?”

普交禅师一时无以回答,便开始云游参访,希望解答这个疑难问题。一日到泐潭禅师处,脚刚踏进门,泐潭禅师大喝了一声。

普交禅师虽然不知喝一声的意义,但想到既然前来问道,总该自己先表明来意,哪知正要开口,泐潭的禅杖已打了过来!

普交不知所以,但只有忍耐。经过数日后,泐潭禅师对普交说道:“我有古德公案想与你商量。”

普交正要启口说好,泐潭又大喝一声!在此喝声下普交禅师豁然开悟,不禁哈哈大笑。泐潭禅师走下禅床,执着普交祥师的手道:“你会佛法吗?”

普交禅师大喝一声,复将泐潭禅师的手推开。

泐潭禅师哈哈大笑。

说到忏悔法门,有深浅层次,作法忏、功德忏、无生忏等。偈云:“罪从心起将心灭,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为自己忏,亦为他人忏;为他人忏,亦为自己忏;自他无二,事理一如,何必要把自己与一切众生分开?说到罪业,在事相上当然有罪有业,有业有报,但在自性本体上,哪有罪业之假名?喝的一声,是善是恶?是常是暂?是己是他?众生的分别在真理上实则无分别。

公鸡与虫儿

有一个儿童,才七岁,常常找无德禅师,和他东南西北乱说一通,但无德禅师却认为这个童子机智不凡,出言吐语常有一些禅味。有一天,无德禅师对他道:“老僧每天很忙,没有时间经常跟你在这里辩论胡扯。现在我和你再辩论一次,假如你输,你就要买饼供养我;假如我输了,我就买饼和你结缘。”

童子听后说道:“那就请师父先拿出钱来!”

无德禅师道:“最要紧是辩败才要钱,辩胜并不成问题。首先假定我老僧是一只公鸡。”

童子道:“我是小虫儿。”

无德禅师抓住机会说:“是的,你是小虫儿,你应该买饼给我这只大公鸡吃了!”

童子不认输,争论道:“不可以,师父!你要买饼给我才行,你是大公鸡,我是小虫儿,我见到你,我可以飞走,因为师徒之间是不可以争论的,那你不是输了吗?”

无德禅师抓住童子的手,引来许多民众。无德禅师说:“这个问题跟战争和政治相同,假如一般衙门不能判断,就必须请村民来裁决,这里有三百村民,其中不能说谁都没有拥护者——大众呀!请你们为老僧和童子判断一下吧,我们宾主之间谁有理?”

大众不能判断,于是无德禅师认真而庄严地说道:“必须是睁眼睛的禅师才能判断。”

过了三天,全寺的人才注意到,无德禅师悄悄地买饼送给那七岁的童子。

公鸡与虫儿,这一对老少禅者,他们之间一定有许多幽默的趣事。

禅的里面没有大小、长短、是非、好坏,当然禅的里面也没有输赢,无德禅师开始就想赢那位七岁童子,但七岁童子自愿做一只弱者小虫儿,大公鸡伸嘴一啄,虫儿就是最可口的食物,但小虫儿可以飞走,象征着师徒不可以争论。所以,禅是不争论的世界,但禅也是一个规律有序的世界。

步步不迷方

罗浮山的显如禅师初访湖北省大阳山警玄禅师,大阳禅师问道:“你是什么地方人?”

显如:“益山。”

大阳:“益山离此多远?”

显如:“五千里。”

大阳:“你与么来,还曾踏着地吗?”

显如:“不曾踏着。”

大阳:“那你会腾空了?”

显如:“我不会腾空。”

大阳:“那你怎么到此呢?”

显如:“步步不迷方,通身无辨处。”

大阳:“你得超越三昧耶?”

显如:“圣心不可得,三昧岂彰名?”

大阳:“如是!如是!汝应信此,即本体全彰,理事不二,善加护持。”

大阳警玄禅师是宋代人,他跟随叔父智通出家,十九岁受戒后即有禅机,如听《圆觉经》时即问何名圆觉,拜访缘观禅师的道场即问如何是无相道场。他的禅风是任何事情都好问,见僧迁化,问向什么处去,见僧种瓜,问甜瓜何时熟,但如有禅者问他,他都以诗偈回答。他不但禅风超逸,而且文字造诣极高。显如禅师从五千里外的四川盆州来参访他,五千里路所以不踏片土是因为禅无时空、禅无远近、步步不迷、未失方向,可见师资相契,后显如于大阳受法,不为无因。

隐居地方

无德禅师一向在行脚,一天来到佛光禅师处,佛光禅师对他说:“你是一位很有名的禅者,可惜为什么不找一个地方隐居呢?”

无德禅师无可奈何地答:“究竟哪里才是我的隐居之处呢?”

佛光禅师道:“你虽然是一位很好的长老禅师,可是却连隐居之处都不知道。”

无德禅师说:“我骑了三十年马,不料今天竟被驴子摔下来。”

无德禅师在佛光禅师处住下来。一天,有一学僧问道:“离开佛教义学,请禅师帮我抉择一下。”

无德禅师告诉他道:“如果是那样的人就可以了。”

学僧刚要礼拜,无德禅师说:“你问得很好,你问得很好!”

学僧道:“我本想请教禅师,可是……”

无德禅师道:“我今天不回答。”

学僧问:“干净得一尘不染时又如何呢?”

无德禅师答道:“我这个地方不留那种客人。”

学僧问:“什么是您禅师的家风?”

无德禅师说:“我不告诉你。”

学僧不满地责问说:“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无德禅师也就不客气地答道:“这就是我的家风。”

学僧更是认真地责问道:“您的家风就是没有一句话吗?”

无德禅师说:“打坐!”

学僧更顶撞道:“街上的乞丐不都在坐着吗?”

无德禅师拿出一个铜钱给学僧。

学僧终于省悟。

无德禅师再见佛光禅师,报告道:“当行脚的时候行脚,当隐居的时候隐居,我现在已找到隐居的地方!”

自古以来的禅僧,有的行脚云水,有的陆沉隐居;有的躲藏盛名之累,入山唯恐不深;有的接待十方,等待有缘的传灯之人。究竟怎么做才是禅僧真正的生活行止呢?正如无德禅师所说:“当行脚的时候行脚,当隐藏的时候隐藏。”

上座何在

黄檗禅师叫临济禅师送信给同门沩山灵佑禅师。

沩山禅师叫仰山禅师负责接待临济,仰山拿到信后,问道:“这封信,既是黄檗上人的,请问哪一封是上座的呢?”

临济禅师一听这话,就说道:“我的已经交给你了。”

于是他们二人就一同去见沩山灵佑禅师,沩山问临济道:“黄檗禅师那里有多少僧徒?”

临济禅师道:“有七百人。”

沩山禅师再问道:“由什么人担任上座?”

临济禅师道:“刚才我已经请仰山师兄把信给你了。”

仰山禅师把信拿出来,说道:“信是在这里,上座不知在哪里?”

临济禅师反问沩山禅师道:“请问这里有多少僧徒呢?”

沩山禅师说:“有一千五百人。”

临济禅师道:“人可真多啊!”

沩山禅师说:“你老师黄檗那里也不少。”

临济禅师道:“既然人多,请老师还给我们一个上座!”

沩山禅师不答,只嘱仰山送临济一程。

仰山禅师在路上对临济禅师说道:“你去北方吧,那里可以找到上座。”

临济禅师拍手说道:“会有这种事吗?”

仰山禅师毫不犹豫地肯定道:“你尽管去吧!是上座的自然认识上座,只是有头无尾,有始无终。”

临济禅师来到镇州以后,普化禅师确已经先在那里。当临济禅师要建僧堂时,就请普化禅师为上座,从旁协助。就在临济禅师的教化正盛行时,普化禅师就自行入灭了。

禅师对一些人事悟境一向以不说破为主,但禅师们老婆心切,接待学人又以慈悲为重,遮遮掩掩,就要靠会意了。

草木成佛

日本真观禅师最初研究天台教义六年,后来改习禅学七年,为了寻师访道,以期明心见性,找到自己本来面目,再负笈中国各名山丛林参话头,习禅定,又经历十二年之久。

二十多年后,他终于在禅门中得到了自我消息,因此束装返国,在东都、奈良等地弘扬禅法。各地学者蜂拥而来参禅求道,大家都争相以困难的问题要他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