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已经走了好一会了,佳珏坐立不安的等在屋子里,晚晴姑姑会帮这个忙吗?自己又应该怎么对她说呢。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是她们回来了,佳珏赶紧平静了一下心绪,坐了下来。
门被推开,秀儿带着晚晴姑姑走了进来。“给主子请安,”晚晴也过来向佳珏请安,这让佳珏十分不安,急忙拉起她来说道:“姑姑,这可使不得,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空去看姑姑,这已经是我的不对了,现在姑姑这样不是折我的寿吗?”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奴才,”晚晴正色道。
听了晚晴这么说,佳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让命秀儿拿椅子过来,让她先坐下。
“这么晚了,不知主子找奴才过来有什么事啊。”晚晴先开口道。望着坐在那里的佳珏,真的跟当年的刘妃十分相象,但愿她们的命运不会相似。
“这个……“佳珏一时没有想好怎么对她说,而且对她能不能帮自己这个忙,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显得语塞起来。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最近绣坊好吗?”
晚晴在宫中呆这么多年,其实对佳珏的心思说算她不说,自己也猜出了也有八九成,现在见她这么问,也就顺着她说了下来:“托主子的福,绣坊很好,主子还能记吊着这些人,真是难得,等奴才回去说给她们听的话,那她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佳珏面露急色,瞧晚晴姑姑的样子好象是什么都不知,又象是一切都在心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主子,你好象有什么事吧。”晚晴早就猜到了佳珏不会平白无顾的找自己过来的。现在她这个样子,一定是非常棘手的事。
听到晚晴这么说,佳珏站起身来,走到晚晴的面前,跪了下来,晚晴和秀儿见到她这个样子,都吃了一惊,急忙扶她起来。佳珏挣脱了两个人的手说道:“你们都不要管我,听我把话说完。”
两个人只好放手,都站在哪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姑姑,我有事求你。”佳珏说道。
“奴才知道,可是主子不论你有什么事,主子你还是站起来说话,你这个样子让奴才为难啊。”晚晴也跪在了佳珏的面前,秀儿一见,也跪在了地上,一时间屋中跪下了三个人。
佳珏见到这种还情形,也只得起身,重新让晚晴坐下。
“到底有什么事,让主子如此为难呢。”晚晴刚一坐下,就开口说道。
“姑姑,知道玉华的事吗,我是为她来求你的。”佳珏说道。
“为了她,……。如果只是为了她的话,那么主子听奴才一句劝吧,在宫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她到了今天也是活该的。”
佳珏听晚晴这么说,心里就明白了,玉华的事她应该是早就知道的,而且就从她而言是不想帮这个忙的。
“姑姑,我知道玉华她自己有责任,可是她就算是有错,也不至于死吧。我这次请你过来就是想求你想个法子,让她离开皇宫。”佳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主子,你太抬举奴才了,这事奴才办不了。“晚晴一口回绝了佳珏。火炉上烧着暖暖的火。可是听了晚晴的话佳珏的心中却如同结冰一样寒冷。只要一想到玉华那个没曾谋面的孩子,佳珏的心就会莫名的痛。
“可是姑姑……。”佳珏咬了咬嘴唇,泪水流了下来。
晚晴好象没有见到,只是说道:“如果主子没有别的事的话,奴才就先回去了。”
“姑姑等等,”佳珏喊住了晚晴。
“主子,你放心,今天的事奴才是不会说的。”晚晴显然误会了佳珏的意思。
“不是这样,姑姑如果你不救救她的话,那就没有人能救救她了,你直的忍心让她一尸两命吗?”佳珏追着晚晴说道。
“奴才不想让她死,当初奴才劝过她,可是她不听,到了今天只能怪她自己。”晚晴回过头来说道。
“可是……”佳珏还是不死心。
“好了,主子,奴才知道你心好,不过这事并不是心好就能解决的了,就算是让她出了宫,那她能去啊呢,外面的人就会接纳她吗?她以什么谋生呢,再加一个没爹的孩子。”晚晴劝道。
“是啊,主子,你也尽心了,”秀儿也劝道。
“不,我不能让她死。就为了那个孩子,我也一定要救她,如果没人帮我的话,那我就自己想办法。”佳珏坚定的说道。
月儿不知什么时候升上了树梢,映衬着雪色,亮得令人感到自己的心都是那么纯彻。见到这些,佳珏感到心头一阵暖意袭来。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帮到玉华的。
晚晴愣愣的望着佳珏,她的善良让她感到自己的心正在沉沦,正在飘离自己原来的意识。自己在宫中已经这么多年了,心中的那丝软弱早就化为乌有,可是眼前这个人却让自己感到心里某种东西正在苏醒,那种温暖的感觉在自己的心头蔓延开来,迅速滋长。
“主子,奴才想在胆的问一句,玉华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晚晴突然破切的想知道答案,这事跟她可以说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在宫中一名绣娘的命更算不得什么,可是为什么她要执意这么做呢。
“是的,很重要,我不能眼看着她死,”佳珏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帮她的,可是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让她死都是自己不愿意见到的。
“既然这样,奴才就都说了吧。今天兰贵妃也把奴才叫过去,拿了一件内衣让奴才瞧,奴才一眼就认出那是林主子的衣服,听兰仪院的人说是要梅园那拾的,奴才一听就明白了,这一定是玉华丢的,但是衣服却是主子你的啊,可是现在主子如果放她走的话,那么主子你想过后果了吗?”晚晴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不怕,我相信事纷自有公论的。”佳珏答道。
“主子,你可要想好了,如果做了的话,那就不能回头了。”秀儿听了晚晴的话,心中有些不安。
“我已经想好了,比起人命来,什么事都是小的。姑姑,你真的能帮她吗?”佳珏把脸转向了晚晴。
“这话怎么说呢,其实现在正近年关,绣坊也经常有人出宫去,不过能不能走成,还得凭她自己的造化了。”晚晴想了想,然后说道。
“那太好了,可是姑姑,绣坊如果少了一个,总管那你又怎么交差呢。”佳珏还是有些担心。
“这个没有事,其实绣娘们每年都有走失的,总管那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罢了,也都知道她们的苦,终身为奴,也不会太过追究的。奴才只是担心你,如果兰贵妃真的想对付你的话,那可怎么办呢。”晚晴望着佳珏,面露愁色。
“我不会有事的,姑姑你放心吧,那么这事就说定了,我现在就让秀儿跟她说一声,也让她好有个准备。”佳珏十分高兴。
“那好吧,奴才只不过是依了你的面子,”晚晴说道。
“还是晚晴姑姑心好,如若不是的话,那我求也是没用啊。对了,姑姑你就多坐一会吧,这么长没见你,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佳珏笑着说道。
秀儿出去了,佳珏把自己的仅有的几件首饰收拾了起来,准备让玉华带走,晚晴静静的望着她忙碌的身影,如同又见到了当年的刘妃。
“主子,你歇歇吧,奴才有话再跟你说。”晚晴说道。
“姑姑,你还是叫我佳珏吧,这样我听着比较舒服一些。”佳珏沏了一杯茶,送到了晚晴的面前。
“你知道刘妃吗?”晚晴问道。
听到这两个字,刚才还显得十分高兴的佳珏,脸一下子暗了下来。
“晚晴姑姑,怎么提起她来了。”佳珏十分不解。
“没什么,只不过见你跟她一样的心好,奴才想劝你一句,在宫中要当心啊,”晚晴认真的说道。
佳珏沉默半刻,然后点了点,道:“谢谢姑姑。我就知道姑姑疼我。可是姑姑也要当心啊。”
“就算是姑姑疼你,可是姑姑的疼却帮不了你啊。再说了,姑姑已经老了,”晚晴显得有些伤心。
“姑姑,……。”佳珏听了也觉得有些伤心。
“好了,人老了,就会想这起这些,让你见笑了。”晚晴把话题又拉了回来。像佳珏那么心地善良的女子,自己真的不愿意见到她受苦,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会心疼地。只是不知道自己答应她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姑姑,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所以求你的。”佳珏脸上闪过一丝调皮的神情,撒娇似的搂了下晚晴的脖子。
“好了,奴才也得回去了,要不又惹人生事了。”晚晴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那好吧,”佳珏也知道这事的利害,也就没有再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