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间,皇上从宫外回来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宫中所有的人都觉得非常好奇,而且再加上皇上新请回来的贵客,更让朝庭上下议论纷纷。
一大早,兰济海急急急忙忙进宫来。
兰贵妃刚刚起床,昨天晚上的事,她虽然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些风声,不过并没有见到皇上的面,本来打算一早起去御书房,可是还没有等她起身,兰济海却先到了。
“爹,你这么一大早进宫来有什么事吗?”兰贵妃扶起了向自己请安的爹爹。
“女儿,昨天的事,你听说了吗?”兰济海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是指皇上这事吗?我到是听说他回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到兰仪院来。”说起这个兰贵妃多少有些失望。
“那太后的事呢,也是真的吗?”宫中内外都在传太后已经疯了,这让兰济海将信将疑。
“这事我也不好说,本来好好的,可是跟刘妃见了一面,人就变得晃胡起来了,听太医说现在也没见强,至于是不是疯了,现在也不好过早的定论。”其实从内心来说,兰贵妃并不希望太后出事,很明显太后并不喜欢林佳珏,自己也可以凭着太后压制着她,可是如果太后真的出事的话,那么以后就不好说了。
“如果太后真出事了的话,那就太好了。女儿你当皇后的机会到了。”兰济海显得非常高兴。
“爹,这是在宫里,你说话可要注意了。”兰贵妃走过去,把虚掩着的门关严。
“爹,知道,爹是太高兴了。”兰济海的喜悦却并没有过多的感染到兰贵妃,只要一想到慕荣轩回来却连看都没看自己,她就觉得很难过。
“爹,你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要去御书房了。”兰贵妃急着想见皇上,于是对兰济海下了逐客令。
“你何必那么着急呢,爹有话还没有说完呢,再说了爹不是让你放心吗?水国的皇后早晚都是你的吗?”兰济海并没有走,反而坐了下来。如果太后真的已经疯了的话,那么在朝中就没有人与自己抗横。那女儿当皇后就直日可待。
“这话怎么说,”一听这话兰贵妃的注意力一下子转了过来。难道爹会有什么妙计吗?
“宝贝女儿,你难道不明白吗,现在朝中一直跟爹唱反调的就是太后的弟弟,他又是依靠谁呢,那当然就是太后了,现在他的后台倒了,那么爹的话不是就更有分量了吗?女儿你不用着急,等过几天,这个事定定,爹就联合其它的大臣,上书给皇上,让他加封你为皇后,到那个时候,整个后宫就是你的天下了。”兰济海为女儿勾画了美好的前景。
“可是皇上真的能听你的吗?”兰贵妃还是有些将言将疑。
“怎么,你不相信爹吗?”兰济海走看了看她,背着手走到一簇美人竹旁,美人竹虽然开得正艳,可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有几朵已经过早憔悴凋落,兰济海把花轻轻的捏在手里:“女人如花,韶华最好也就这几年了。如果现在爹不为你打算的话,那么过了这几年,可能一切都来不急了,再说了如果你真的做了皇后,再为皇上生下皇子,那么你这个位子就坐稳了,到时候不论皇上宠爱谁,你都可以安心了。”兰济海的话让兰贵妃的心油然而生了一种悲凉。
不管自己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这就让宫中女人的悲哀。
“一定都听爹爹的,”兰贵妃说道。
“这就对了,当初爹把你送进宫里,说是指望你能有朝一日做上皇后,现在看来时候不远了。”兰济海显得十分兴奋。
兰贵妃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好了,爹该走了,你记住爹的话,凡事不能着急,懂了吗,”兰济海叮嘱到。
兰贵妃木然的点了点头,目送爹爹走远。
“主子,你刚才说要出去,现在奴才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还去吗?”春儿走了进来,小心的问道。
“不去了,”兰贵妃显得有些不耐烦。
春儿听着主子的语气不对,怕会迁怒于自己,急忙转身向屋外走去。
“等等,本宫要去慈宁宫,”春儿刚走到门口,就被兰贵妃叫了回来。
外面的阳光很好,照得人觉得暖洋洋的,积雪也开始融化了,路显得有些泥泞。兰贵妃远远的望着御书房。自己进宫这么久了,还是第一见这么仔细的看过这里,现在远远的望去,在皇宫里面,这里显得气势恢弘,虽然皇上已经回来了,不过听说皇上请来了贵客,所以这里还是戒备森严,两边伫立的白玉狮子,姿势傲然地挺立着,手持长矛尖刀的侍卫冷眼观察四周。打量着一切,兰贵妃觉得身上一阵发冷,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衣服。
春儿在一旁,发现了主子的异样,急忙小心问道:“主子,你冷吗?要不要奴才给你回去取一件衣服。”
“不用了,”兰贵妃难得的好脾气说道。
“对了,春儿,现在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林贵人那有什么动静吗?”离景和院落越来越近了,兰贵妃突然问道。
一听主子提到了林贵人,春儿吃了一惊,不会是主子知道自己向景和院通风报信的事了吧,不过这几天也没见到主子把那件衣服拿出来,应该没事了吧,想到这春儿稳稳了神,然后笑着说道:“回主子,主子忘了吗,因为若然小姐的事,太后给林贵人下了禁足令,现在这个令太后也没有收回,所以说就算是有什么动静,外面也不知道啊。”
“是啊,本宫到是不记得,”兰贵妃也笑了起来,禁足令,自己怎么可能忘记呢,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没有人能去禁皇上的足,听说昨天皇上刚一回宫,就去了景和院,而对自己那里却是不闻不问。
兰贵妃呆呆地想着,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她的头发,于是抬想把头发理好,可是刚抬起手来,心中就闪过一丝悸动,这只手曾经,那么多的一夜,那么多的一日,有个人握过。
可是,这世间之情,不过是一场虚妄,如同海市蜃楼,不能触摸。现在自己却已经留不住他的心了,他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自己多说。
心已通透,在这扰扰尘世,身边来去的,只不过是一程又一程的寂寞罢了。
“主子,你的头发乱了,奴才帮你理理吧。”春儿悄声的说道。
‘不用了,理了也不会有人看的,就这样吧。”兰贵妃放下了已经抬起来的手,任那缕长发在风中飘散。
这时候的的风如同带着寒气,穿透了兰贵妃的衣服,一阵阵的寒意,无声地弥漫而上,浸透了每一根骨头,寸寸阴寒。
“春儿,你冷吗?”兰贵妃的语气中都透着一丝寒意。
“奴才不冷,主子如果觉得冷的话,那么奴才现在就回去给你取衣服。”春儿急忙答道。
“不用了,现在离慈宁宫也不远了,说说话马上就要到了。”兰贵妃说道。
“可是,主子你……”春儿也想不明白,今天天气很好,可是为什么主子却冷得脸都变得惨白了呢。
“本宫都说没事了,”兰贵妃用眼神制止了春儿,春儿见了赶紧闭嘴。
还没等走到慈宁宫,就见到宫外面太监宫女都站在外面。一个个面露惊慌之色。见到了兰贵都齐剧剧的跪在了地上,给兰贵妃请安。
“你们都起来吧。”兰贵妃走下辇。
可是地上的人却都没有动,依然跪在那里。
“怎么了,贵妃娘娘不是让你们起来了吗?”春儿走到了小昭的跟前说道。
“可是,娘娘,奴才们害怕……。“小昭大着胆子说道。
“你们都在外面,那太后怎么办,太后由谁照顾啊。”兰贵妃大声喝斥道。虽然面对眼前的情景,兰贵妃心里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宫中的传闻都是真的,现在的太后,已经不同往日了,想到这,自己不禁心中暗喜,如果照爹所说,那么不久自己就是水国的皇后了,虽然不能赢得慕荣轩的心,可是如果做稳了皇后,那么也可以说是以后在宫里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不过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搞清楚太后怎么样了。
“回娘娘,奴才实在是不敢进去,太后她……。”小昭显得精魂未定。
“太后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兰贵妃大声说道。
“太后她在屋子里又哭又笑,嘴里还不停的说:哀家没有输。奴才们上前的时候,她就赶奴才们走。”小昭哭着答道。自己服侍太后这么久,太后平时对自己并不坏,现在太后这个样子,自己也觉得很难过。
“那太医怎么说。”兰贵妃已经走门口,可是听小昭这么一说就停下了脚。
“太医给开了安神的药,可是却一点用也没有,太医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说请皇上定夺。”小昭道。
兰贵妃听了这话,觉得自己进了不是,走了不是,一时间到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好也停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