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除非你原谅。否则不走。”他一字一句说着。他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那双手埋在地下。他的眼里透出的坚毅。令她的心颤动着。
“你就一直跪在这等我？”水娃儿的衣在白雪中显得更加的飘渺。她绝美的容貌沾染上了点点的白。她的眼里闪烁着犹豫不定的光芒。她把手握得很紧很紧。像是抓着一块鹅卵石。
“是。”他的脸上有种忽明忽暗的色彩。是坚强。还是倔强。
他不冷吗。不。他的脸已经苍白了。
他不冷吗。不。他的手已经冻得发红了。
他不冷吗。不。他的唇已经开始发紫了。雪不停飘到他身上。
他不累吗。不。他的双眼已经出现血丝了。
他……她不是狠心的人。一直都不是。
原谅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憎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毕竟也是如此真诚地道歉了。
他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捂住膝盖。没发出一句声音。
“你的腿……”水娃儿突然发现他的腿已经深深埋入雪里。想起以前他的腿……不是断了么。怎么现在。
“我的腿已经好了。”他淡淡道。
“你起来吧。走吧。”她道。眉目有些纠结。“拉着我的手。”说着。伸出手去。她的手很白。握上去有冰凉的感觉。
“……”他没说话。挣扎着想爬起来。却不料。倒了下去。
“喂……”她唤他。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倒下去了。他的眼睛是闭着的。在下着雪的天里。竟然是如此的安静。让人不人心去破坏这美好。
怎么晕过去了。
她慢慢地把他扶起。他的身子很重。就像是千斤的大巨石。让人觉得提起来很累。她只能很努力地把他扶起。
有点疲惫的感觉。她擦擦额头上的汗。这么冷的天。她居然会流汗。真是奇怪。奇怪至极阿！
身体里有种很热的感觉。正在隐隐作祟着。
是刚才那道冲不破的坎么。
“阿……”终于把他托进屋了。突然发现屋子小得可怜。地板太凉又不行。哎。那就扔床上吧。
水娃儿把他给放到了床上。他的眼睛是紧闭的。嘴唇在颤抖。脸上的疤痕看得一阵触目惊心。
接下来呢……
“天……”她低声惊呼到。他的手早就已经冰得不能再冰。还裂开了好几个大口子。他的胸腹处都已经开始发紫。整双手已经完全紫了。他的嘴唇也是发紫的。脸上还残留着几抹白色的雪。他的腿早就已经完全发红了。或许是被冻红的。
实在让人觉得恐怖。让人发抖。
“轩辕星……”拍拍他的脸，没反应。
看来只好先治好他的伤了。这手上的伤。抹点药就可以了。她那个神仙一样的师傅可没少给她这些药。
她轻轻地帮他抹上，一丝不苟地涂抹他的伤口。那药粉慢慢渗透了进去。他手上的伤口也算好了一些。不过还需要过几天才能完全好。
至于腿。她发现。他的腿实在奇怪。总有股热流。她拿出银针。扎了扎。留下几滴浓浓的。殷红的血。
他的腿里竟然有这么多的淤血。她就说。为什么他的腿会好得这么快。看这热度。必定是用什么东西强行压住。
而且这热的东西必定很反感这些冷的。冰的雪。而今天。他竟然跪了一整天。这寒气肯定深入骨髓的了。这可糟糕了。
她急忙把那银针往他左边的小腿处。由外而内推动。让那股热气保护着吧。这实在是个问题。要么就会把这股热气给冲散。他会痛得死去活来。要么就积压着。也着实难受着。但却没有把热气冲散的难受。
麻烦。她皱了皱双眉。只能扩散积压了。
她努力用针把体内热气汇入。躯走寒气。把气都集中在中间的热气中。继续暖热着。这样他的腿才不至于废掉。
“呼……”她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活还真累。
他的脸上有几分痛苦之色。他只是把嘴唇咬得更紧了些。
他突然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的眼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那无边的黑暗。深邃得让人仿佛要陷入进去。却可能永远都走不出。他的眼里带着未知的悲伤。他的唇溢出一声低沉的呼唤，“晴……”
“阿……”水娃儿反应过来时。已被她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很宽阔。比雪落的更加的宽大。更加的温暖。比溪的更加坚定。她为何却如此的没有安全感。只有那无尽的不甘怨。
他不是在叫她。她知道。
累……真的很累……虽然知道这个胸膛不是她能拥有的。但她还是想借用一下。她在想。如是被这样一个男人给爱上。那会有怎样的滋味。是幸福亦是悲伤？
谁都不知道。只有真正试过才知道吧。
他的手抚过她的脸。像是在抚摸一件最美丽的物品。细细的。轻柔的。仿佛怕伤害了她。他说得很低沉，“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懂我了。晴。”
“可你去了。像蝴蝶。”
“我的心也死了。像灰烬。”
“怎耐心中有个烙印。让我无法死去。”
“我想忘了你。这是痛。一生铭记的。”
“晴。我们在一起。幸福的。”
“……”水娃儿听着他的话。感到一个男人发自心底的软弱。那是深深的。寂寞。深深的惆怅。
她只是心疼。心死的痛。是重重的刀割。比饮一杯毒酒。还要肝肠寸断。
“哎……”她轻叹。
轩辕星把她搂得紧紧的。
她亦没了话语。只是静静的。如若有人看这么爱她。她会如何呢。
突然。丹田处的热气又来了。
“你……”她不知要怎么推开了。像着了魔。
一双冰凉无比的唇吻了上来。点点的冰凉。仿佛要将她的热融化。
水娃儿闭上了眼。莫非这道坎。竟要如此度过？
他慢慢地压了下来。他的唇在一刹那变得火热。却像一道冰。撒在她心头。她只感觉热气在流动。慢慢汇集。
她在等。
等那最关键的时刻。
他的动作很温柔。仿佛怕把她弄伤。
他的眼里有深深的沉醉。他的眼眸有些混乱。他似乎还不是很清醒。
他摸着她的脸，“晴儿。今夜很美。”
她只感觉心凉。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她感觉浑身突地一凉。一阵微微的疼痛。
“晴……”他模糊不清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狂喜。他搂着她。他身上的体温仿佛可以融化一切寒冷。
“我爱你……”他的泪流了下来。像是水。像是瀑布。猛地冲下。
时而缓慢。时而快速。
弹奏着一曲忽高忽低的乐章。美得让人深深沉醉。
若是他要把自己当做替身。也罢。互相利用而已吧。她把他当作突破功法一道坎所需要的。他把她当作曾经爱的人。
如此而已。
夜。美得。如此。
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轻声的呢喃。
轩辕溪站在门口。看见里面烛光摇曳。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他的手慢慢地陷入。陷入。
怎么会呢……他们怎么会呢……
清早。天微微亮。
水娃儿起身。推开窗子。微风吹来，一阵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外面的一切都沐浴着春晨的曙光，在春风中摇弋、轻摆，仿佛少女的轻歌曼舞，楚楚动人。
外面的池子被映照得像一面晶莹的铜镜。
“果真如此。”她低念。经过昨天一晚上。她体内的那股真气已经重新汇聚。把原先那股热气给冲破了。
对了。他似乎看不见。而且还有很多伤口。
水娃儿转过身。拿出药。为他轻轻抹上。
睡梦中的男子。嘴角都有一抹笑。
安然的。
她为他轻轻盖上被子。
去做碗热粥吧。她对自己说。
再来到厨房。没有什么人。
她用了一些米。做了一碗热乎乎的皱。那粥中的米粒一颗颗看起来十分地透嫩。圆滑无比。看得人一阵食欲大振。
她匆匆端着那碗粥向房里跑去。
推开门。一股热粥的香气萦绕着。
“你已经起来了？”轩辕星的表情很奇怪。有点发红。是发烧了么。
水娃儿走了过去。“快坐下。你的身子还未恢复。昨天那雪你以为是下着玩的吗。你的脸为什么发红……我看看。”
说着。伸出那双白皙的手就要往他脸上摸去。
“阿……”他想拒绝。可她已经摸上了。
她喃喃道：“一切都正常阿。为什么会脸红。”
“……”轩辕星没说话。
“阿。不管了。这碗粥是我刚做的。热乎着呢。快喝吧。对你的身体有帮助的。”水娃儿微笑着递过汤去。她嘴角的小酒窝很迷人。
“……”他没说话。一勺一勺喝着粥，眼里闪着晶莹的东西。
自以前来。很少再有这样的关怀了。还是一个女子……这样一个曾经被他那么伤害的女子。心真是暖到愧疚。
她微微扬起的嘴角。白嫩的脸蛋。
昨天晚上……轩辕星感觉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昨夜依稀记得他拥着晴儿睡了。可他觉得。那不是梦。为何她身上的香味。是这么的熟悉……仿佛是昨晚。
“娃……”他突然道。
“阿？”她看着他喝粥的样子。心里有种淡淡的温馨。
“昨夜是你……”他半晌才说出这句话。
“是不是我不重要。各取所需而已。”她淡淡地念出这句话。
他低下头。一口一口喝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