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大雨。
水娃儿则是悠悠地看着外面。心里有种微微的感觉荡漾开去。一圈又一圈地。
“走吧。回去。”他咬了咬唇，半晌才说道。他的眉头有些紧皱。那黑色的眼里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恳求。
“回去哪？”她轻轻地抬头。
“……我说的话。都会实现的。”他黑幽幽的眼眸里有几分深深的坚定。
她有些发愣。不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好。可是她真的是头一次看见他的眼里出现这样的神情。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她现在无法下床。她的腿酸痛得她几乎要死过去。实在是没有办法下床。然后走回去。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无奈。心里一动。也不禁自嘲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这么仔细地观察到别人的心情了。
他笑了。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唇勾起。弧度正好。他的声音带着迷人的磁性，“需要我抱你么。娃儿。”
水娃儿沉默了好久。推开他的手。淡淡道：“不用了。”
她自己可以走的！
她不需要他的帮助。
她努力地撑起身子。一张小脸微微泛着白色。显然是十分吃力。她可以感觉到肚子一阵疼痛。但是马上又恢复了。
咬住了唇。
“我帮你吧。”他的眼帘微抬。邪魅的眼里泛起一丝小小的心疼。他不想看见她这样的苦撑自己。更多的却是愤怒。他就这么让她讨厌。讨厌到连她难受了也不需要他的帮忙。
他抱起她。身子甚是柔软。
她脸上的表情很漠然。就当是被一个陌生人抱起。然后再跟着这个陌生人走。然后到了路的尽头。就停下来了。再没有交集。
看到那间屋子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摸着肚子。对肚子里这个孩子还有几分期待。只要他生出来。她就再也不要来这个地方了。再也不要受他的束缚了！真正的解脱了！
“你需要休息吗。”他的脸上似有几分愧疚。
“不需要。”她冷冷地回答着。她想休息的时候。他已经严重地打扰了她。现在又假惺惺地让她来休息。那这又算什么。为了这个孩子么。
“你躺下。”他霸道地说着。俊美的脸蛋上竟然多了几分焦急。
“不躺。”她侧着身子。就是不肯躺下。他叫她躺就躺？她只答应帮他生个孩子。可没说做他的女人。他没有权利命令她躺下。
“你该喝药了。”他笨拙地从身后端过一碗汤。
邪气的五官上。魅惑消失不见。剩下的竟然只有几分真诚和疼惜。她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用手揉了揉眼睛。嘴角一冷笑。是为了孩子吧。
但心里还是有微微的颤动。
“不喝。我不饿。也没有不舒服。”她淡淡地回答着。拿过包里的医书。这些她自己可以搞定。不就是一个孩子么。她生下来就好了。她现在只想着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孩子提前出生。这样她就可以早日摆脱这个恶魔了。
“娃儿，喝药。”他俊美的脸凑了过来。
“不喝。拿走。”水娃儿用手甩开。
“啪——”一整碗褐色的汤倒在了地上。
“你不喜欢么。”他邪美异常的眼里出现了几分伤心。他看着地上被她挥得支离破碎的碗。心里有一阵小触动。
“生个孩子而已。我生完。我就走。”她冷漠地回了一句。继续翻看手中的书。方法……方法……她的师傅。一定要给她个好方法。只有这样才能摆脱这个男人了。
他似乎生气了。眼眸都眯了起来，“水娃儿。你别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你……我辛辛苦苦熬的药。你不喝就算了。为什么你还！”他把她拉了过来。有些凶狠地说着，“我不要孩子了。我现在要你……行了不！”
水娃儿推开他，“轩辕暮。不要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你刚才不是说过。只要我生下孩子放我走。”
“可现在你没生下孩子。所以。你只能呆在我身边。你只能是我的。”说到后面。他近乎歇斯底里了。
可是谁知道。妖娆的眼里染上了一丝落寞。现在。生个孩子。已经成为了他约束她的一个理由。
他只能用这个来约束她。
不让她走。不让她逃开。
水娃儿看着他抓着自己的胳膊。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疼痛。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开她呢。他明知道她不爱他的，“你放开。”
他终究还是放开了。为了她。也为了孩子。
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她紧咬的红唇，和专心看着书的神情。他有些按耐不住了。只有越经常跟她接触。才越能体会到她的美。
“我想抱抱你。娃儿。”他忍了好久。才说了一句。嘴角又牵起一丝坏笑。他清楚地看见她眼角有一丝期盼。
她是期盼离开他么。一如当时。
“不可以。”她断然拒绝。
“那亲亲呢。”他问道。脸上突然有了几分渴望。
她的心里一动。这个男人。他只会想这些恶心的事情吗。她真讨厌这样的人。为什么动不动脑子里都是些让她快要疯掉的东西。
“都不可以。”她直接断掉了他想做那啥的念头。
“算了。”他邪笑了一下，“娃儿。我帮孩子作早期的教导。”
早期教导？只要他不要再折磨都可以。不过很难想象他说的这个早期教导是什么意思。随他去吧。
“随便你。”她不冷不热地回答他。然后继续看书。
一个热热的东西贴在了肚子上。
水娃儿心里一动。
“啪——”书掉到地上去了。
“你……干什么……”她有些慌乱了。他不是说什么早期教导吗。为什么现在又把头贴在肚子上。他知道不知道他这样做会让她很不舒服的。
“早期教导阿。”他说得一本正经的。嘴上还有着邪气的笑容。
“走开。胡说八道。”她冷哼一声。感觉脸上有些发热。虽然心里有些乱。但还是马上镇定了下来。想起他把她推倒时那冷酷的样。心里又不禁多了几分冷漠。这样一个男人，只不过给了人伤害。最后给点甜头。
“如果我不呢。”他把头抬起。那眼眸里带着几丝诱惑。
水娃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虽然心里是有点怪怪的感觉。但更多的终究是冷漠。抬头看了一下屋子。是那般的大。遮盖住了她可以看见的所有东西。
“也罢。”她安然地翻开着那本书。任他对着自己那般蛊惑地笑。
“……”他觉得有那么几分失落。她竟然连抬头看自己都不愿意。他有那么差劲么。可是。他现在也只能珍惜这剩下来的时间了。因为时间到了。她就一定会离开他。一定会的。
他把头低了下去。对着她的肚子，声音低沉迷人，“好孩子。以后你娘会抚养你。爹可能不会保护你！要聪明。要做大官。赚大钱！”
他说的每句话都有别样的意味。
她感觉到他说话时。那股气轻轻地喷洒在肚子上。有点发痒。她抓紧了手中的书。心思却有些漂移。这还是轩辕暮吗。他往日的邪魅、霸道、还有残忍呢。为什么。她现在只看到他如此的体贴呢。
大概是假象吧。
她暗想。却有些控制不住思绪的移动了。
“娃儿。”他抬头。眼睛一如黑夜中的弯月。
她的心跳慢一拍。他又想说什么？
她怕……她怕他突然反悔。
“我可不可以追加一个条件？”他躺在她肚子上问道。
“什么。”她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我要你。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放下所有对我的不满。我要你。在我身边。做个女人。快乐的女人。”他坏坏的笑了。
是、错觉吗？他的笑。为什么多了几分美好的感觉。
是的。她一定是看错了。
一个恶魔。怎会有天时的笑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