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吻。轻轻的。带着点淡淡的甜蜜。
水娃儿慢慢地睁开了眼。白色的床。身上盖上了一层软软的背。某个男人正噙着笑容。坏坏地吻住她的唇。带着点吮吸的感觉。
他那抹笑。带着他上扬的嘴角。狭长的双眼。因她突然睁开的双眼而有些发呆。急忙离开她的唇。
“娃儿。你醒了阿。”他的身子微侧。透露着几分臃懒的气息。他的脸，他的眉被光照得有那么几分耀眼。他笑起来。真是邪魅异常。他的姿态无比的诱人。带着几分俊美的感觉。
水娃儿的眼帘微垂。心里暗自想着。答应他，在他面前做个快乐的女人。可是真的可以吗。
她咬紧了双唇，不知道怎么回应她。虽然曾经是对他有一时的迷恋，但那只是最单纯的时候。现在自己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平常地在他面前微笑吧。脑海里浮现出娘曾经对她说的。
“娃儿，什么时候都不要吝啬微笑。”慕容晴曾经这么笑着跟她讲过这样一句话。她从来都不知道。她那么不经意的一句话。却牵动了她的下半生。
水娃儿点点头。“醒了。”
“你腿不舒服！抱着你好了！”他还没说完，就已经拦腰抱起她。他的手正好圈住了她的腰，他戏谑似的掐了掐，“娃儿。你的腰可真细。”
水娃儿实在是笑不出来。
“娃儿。昨天我做了一件大错事。”他若有所思地继续说着。手却依旧在她身上游来游去。
“别不老实。”她感觉有写痒痒的。拍掉他的手。却对上一张坏笑的脸。
“我已经一天没有洗过身子了！”他猛地一震。眼里闪着几分光芒，“娃儿。你不也是一天没有……”
“我不需要的。”水娃儿摇头，“要洗我自己也有办法。”她推开他的手。站到了地面上。
“不行。不洗的话。你会脏得像头猪。”他比了一个动作。动作勾画出一头大大的猪，他笑得嘴角上扬，“而且。它很脏很臭。对……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浑身臭得要死。而且。像只可怜的小猪。”
“你来摆个样子。我帮你……”他笑了。戏谑无比的笑容。伸出手就要翘她的鼻子。
他说她是猪？
她从头到尾哪里都不像猪阿。他居然说她是猪。羞怒的感觉涌上心头。一张雪白的娇颜染上一丝淡淡的红晕。
“你就是猪。”他得意地扬起脸。
水娃儿有些发愣地看着他。她看见他俊美的脸蛋上一闪而过的小小的得意。还有微微的笑意。甚至有着欣喜。还有几分渴望期待。他的一切。此时竟然像个小孩子一般。
“我才不是呢。”水娃儿把他往旁边推了点。表情平静地凝视着他。缓缓说道。她的心里却在暗自猜测着。这是他的另外一面嘛。
“小猪很调皮。明明脚痛却不让我抱。算了。脏就脏了。我就忍耐点了。谁叫我……”他抬头。俊美的脸蛋上有美丽的笑颜。张开唇。戏谑地说着。却发现后面那句话讲不下去了。看着她有些迟疑的神色。
他一把抱起她。
“你真像个流氓。”她第一次轻轻地笑了。目光似水，看不见深浅。像是光照射水面折射回来的迷茫。有淡淡的光影映在她脸上。如花一般甜美的笑颜。就像溪水，慢慢地流淌心田。她的声音有几分忍俊不禁的感觉。
难道她刚才一直在忍着笑么？
他的手动了动。眼神一黯。抬起头。轻轻地动了动身子，“现在。要带小猪去洗身子了。它回来后。一定美美白白的。”
他的另一面。是孩子气的耍无赖么？
水娃儿俯在他身上。他身上有青草香。还有一股淡淡的属于男人的香味。闻起来很舒服。让人沉醉。她的头发披散在他肩头。她往上凝视他的侧脸。
他俊美的五官实在是妖娆无比。他抱着她的时候，连眼角都带着笑呢。真像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呢。
孩子？……她想太多了吧。脸色一暗。她把头低了下去。手触碰到肚子里的孩子。那里有个小生命正在活跃地跳动着。她又看了他一眼。只要生出来。她就可以离开他了。
就可以了。
过自己的生活了。
“水雾弥漫。是不是很美。”他半眯着眼睛。神态略微带着一点点的疲惫。他的手正在她的衣带上，“猪。你是不是要我帮你截下衣服。然后抱着你跳进去？”
笑。他在笑。
又在调戏她。难道她就这么适合被人调戏。她的脸也很配合地红起来了。微微的粉色。使她看起来更加娇嫩。
“不用！”她斩钉截铁地说着，“你转过去。”
“我不转呢？”他暧昧地把身子靠过来。桃花眼闪着魅惑的光芒。如钻石一般闪闪发亮。他幽深的眼眸多了几分玩味。他嗅她的发丝。很好……是花的香味。他喜欢……
“你不转我就不洗。”她把心一横。整间小屋里升腾着热气。那撒满花的池子的水清澈无比。还有零零碎碎几片五颜六色的花瓣洒了一池子。还有几缕悠悠的清香。慢慢地弥漫着。
“好。我们打坐。”他无所谓地闭上眼。就地打坐。
水娃儿心里一动。美眸突然睁大。他竟然真的打坐？那好……她也打坐。
她把腿盘了起来。把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往后一甩。娇俏的容颜上满是平静。她突然想起那段时间被她差点忘记的内功。
可是。那会不会影响到肚中的孩子。她犹豫不定地坐在那。是站也不是。练也不是。到底该怎么办。
突然感觉有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她急忙平定心神。猛然转头。
轩辕暮半眯着眼往着边瞧的目光就被抓住了。
水娃儿嘴上又多了一抹笑，他竟然偷看她？什么时候。他也会玩起这些幼稚的小把戏了？
“呆坐着是不是很无聊？”他嘟囔地问道。眼眸又睁开了。还向上微微翘着。
“没。”平静……平静……她对自己说。
“我说了。还是我抱你下去洗洗吧。猪！”他最后又喊出了个那个字。水娃儿的脸彻底抽搐。
她哪里像猪了。不就是脏了一点。臭倒不至于吧。
“不用了。你打坐吧。我自己有自己的事。”她就是不愿意让他抱着自己下去。
他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着，“随便你了。猪的脾气也这么倔。”
她恼羞成怒，“轩辕暮，我不是猪。”
真是过分，她不洗澡怎么了。如果她是猪，那他不也是猪。心里稍微有点小小的不平衡。可是心里马上又安静下来。这个男人。真有让人开心的天分……当然。也有让人伤心的天分。
恶魔起来可以把人伤心死。
无赖起来可以让人气死。
他说的那些话。她又怎么不知道是在逗她。可他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她真的很难忘却。禁锢……还有伤人的话。
况且她只是一个女人。被他狠狠伤害过的女人。
她可以原谅人。但不是一时两时可以原谅的。
他见她又是那般的有些微微的怒火。心里一动。神色一暗。也就继续打坐去了。
雾气弥漫。屋里热烘烘的。熏得人一阵暖和。
水娃儿正在修炼着那套内功。
嘴里轻轻地念着。
肚子里有股气流正向着那股活动的小生命蹿去。当她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却感觉到一阵热流。
她想叫。却发现喊不出声。那股气流竟然包裹住那个小生命。
小生命竟然在增大。以平时三倍的速度。
她捂住嘴。看了看身旁的轩辕暮。他完全不知情。他只是沉浸在淡淡的喜悦中。他喜悦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终于可以不那么恨自己了。而且。她还有许久的时间得在自己身边。
如果他知道。他会不会想杀了她？
水娃儿没敢说。她只是慢慢地运转气流。旁边的人早就已经有些疲惫。显然是进入了深深的练功过程中。
给他一个美好的幻想吧。她的心底响起一句话。
“暮……”她拽拽他的衣服。他俊美的脸蛋闭上的时候。一点都不像个恶魔。安静得像个天使。
他嘴角却慢慢勾起一丝得逞的笑。他就知道她会忍不住的！
他慢慢地睁开那狭长的双眼。凤目带着一丝戏谑之色，“怎么。忍受不住寂寞了。我的小猪。”
猪？还是他的？
她愣，“算了。我还是再打坐吧。”
“好！”他奉陪。
天色慢慢地沉了下来。夕阳的余晖已经散尽，大地批上了一层黑色的练帐。小屋里亮着一盏烛灯。灯光微弱。看起来还有些淡淡的光影。整个屋里看起来黄澄澄一片。还有白色的雾气漂浮在空气中。
两个人依旧是不死不休地打坐着。
风吹进来。都带着几分寒意，二月的风沾染上了风霜。天空上的星星少得可怜。水娃儿停止了练习内功。她用手指拼命地点着星星。旁边的人还在忘我地练功着。
风吹得她有些发冷。她把身子蜷缩在一起。抱着肚子。怀里的生命比平常更猛烈地跳动着。这个人才是猪吧。压根都没注意到她已经冷得有些发抖了。
她怎么能指望一个恶魔的体贴呢。
“喂。猪。”旁边传来懒懒的一声叫唤。一个身子已经站了起来。他的身子挡住了那仅剩的一点光线。他抓抓头发。神情又多了几分疲惫。
水娃儿有些发愣地看着他走过来的身影。他无奈地撇了撇嘴。嘴角还有一抹小。坏坏地眯起眼眸看着她，“软的不行。那就硬的好了。猪就是猪。冷了也不会叫。洗个身子吧。臭死了。”
“轩辕……暮……”她的话刚说完。浑身已经被扒个精光。那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带入水中。
一阵温热的感觉袭上心头。浑身都被暖得像是太阳照耀一般。
一双手不安分地伸了过来。那张俊脸很快地出现在她眼前，她也见怪不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过不洗的。”
可心里还是有那么几分荡漾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像是被风吹起。又像是被一句话给撩拨起。
“猪。以后对你来点强制性的会比较好。”他靠在那边。离开了她的身子。他清楚地感觉到她的不适应。和一丝丝的排斥。努力地挤出一丝坏笑。微垂眼帘看着她。
“轩辕暮。你说过不强迫我的。”她动了动唇。清脆的嗓音响起。眼里有几分神色在悄悄地闪烁。
“……”他沉默了一小下。努力地继续坏笑，“可是猪不听话的。还是得惩罚的。”说得振振有词。
“……”软化了。她轻轻地说，“我自己就可以了。”
她轻轻地用手搓洗着身子。却一眼都没再看他。
她可以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注视着。
“猪。你为什么了不说？”
他的话。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中。
从此。湖水不再安静。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分明有着几分宠溺。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是从那道目光的紧随程度来看。应该是没有错的。
今天。最特别的事。
应该就是看到了这个人的另一面。
无赖。
他很无赖。
明明体贴。却要说得那么别扭。跟轩辕星一样。都是外表看起来无所谓。其实心里比谁都容易受伤。
他究竟。对她是什么感觉呢。
把头垂下。垂下。再垂下。
“猪。你喜欢看自己的脚？”他突然又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眼里带着疑惑。
好吧。他努力地装作快乐。那自己也要！
水娃儿轻笑一下，“是阿。我觉得自己很美。当然要多看阿。从刚才到现在。你不是一直盯着我看？”
她知道自己在盯着她看？
轩辕暮摇头，“猪。饭可以多吃。但话不能乱说。”
“轩辕暮。你一定要装得那么无所谓吗。”她轻轻地说着。凝视着他的眼眸。
“猪。你洗够了。也该上去了。”他坏笑着，“我来抱你吧……”
“喂……”话没说完。她已经被一双狼手给抱起了。
“你……”她被吻住。
“我说过了。猪不乖是要惩罚的。”他邪邪地笑着。
水娃儿的心有点麻。会不会。再一次连同自己也赔了进去？
不会的……
不会的……
想想以前他的样子。那个总爱强占她的恶魔。
可是为什么。却是一个虽然爱耍无赖。但是却充满孩子气的男人……脑子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