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他坚定有力的话仿佛给朵儿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松了口气瘫坐到位置上。
好……好……只要不会死就好,不会死就好!
突然的,她似乎又立刻想到什么的浑身一震。
“那……不会死,那会怎样??”
一定会有其他的结果,否则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司徒转身安静的凝重的朵儿,虚弱的目光轻微的漂浮在沉重的空气中,里面蕴涵了他丝丝的深情,揪了一张俊脸,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爱上他了吗?”
“你先告诉我,他会怎样?”朵儿虚弱的阖上双眼,再次问道,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问题比这个还有重要了!
“他会因你而永远颓废,永远一蹶不振!”冷酷无情的话从他的口中冰冷的吐出,惊了朵儿,也吓了朵儿。
乌黑的瞳仁,丝丝颤抖,抽痛的感觉,从脑海窜到心尖,全身如被刀锋划过般的疼痛难耐。
他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男子,如果从此颓废,那不是比死还可怕吗?
“不可能!我不信!”朵儿扶着额头靠在桌上,口中虽喃喃说不信,心中却已经信了八分。
看着全身几乎浸染在哀伤中的朵儿,司徒已经明白了,她!动情了!对那个该死的草原野蛮人动情了!
双腿一分一分的麻木,心一寸一寸的透着寒意,锥心刺骨。
一个不稳,他虚幻的后退一步,将自己无力的靠在墙上,面如死灰的盯着蓝朵儿。
动情!那就面临死亡,情毒无解药,除非专情男子的精血!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电光石转之间想到。他自己!
朗眉星目间突的闪现灼人光彩。
是的……是的……他对朵儿一片深情,他一定能解她的毒,一定能,他的朵儿不会死……不会的……永远都不会!
大跨步向前,他蹲在朵儿的面前,深情的望着她道:“朵儿……司徒对你一片深情,大王说的话,我一直铭刻在心,如果公主不嫌弃,司徒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别说了,将军!父王已经去了,朵儿现在怎么会有心情谈这些……”她逃避开司徒那灼热的视线轻柔的说道,语气虽轻柔却给人一种疏远隔阂的感觉。
司徒眼中蓦的掠过一阵痛楚,他深深的望着朵儿,欲言又止,终于什么也没说,静静的站了起来。
空气突然变的沉闷又尴尬,朵儿困倦的闭上了眼眸,她这样算是拒绝吗?她!居然拒绝了这个自己朝思暮想了多年的伟岸男子,只为了脑海中那双闪烁暴虐却晶亮出奇的目光!
司徒颓肩苦笑着开口打破这灼闷的气氛:“公主一路劳顿,司徒为你带路去休息下如何?”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朵儿了!一年不到的光景,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变得混乱,变得危机重重,而他最心爱的朵儿,也变了……咬牙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但他却还是信心满满,总有一天他会将这个娇柔的女子轻拥入怀,不过那个时间,将一定是两年之内,否则,后果难料!
听着他的话,朵儿内心撕扯,最终还是轻声说道:“不必了,我要进宫去!”
“不可!现在司徒劝公主不要进宫为妙,现下宫中混乱不堪,公主现在进宫只是百害而无一利!”司徒有些着急又担忧的说道,恨不得张开臂膀将她拥在怀里,哪里都不让她去,只想用自己的怀抱将她安全的保护起来!
“将军多虑了,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就算如何混乱,那也是我的亲人”朵儿薄怒的注视着司徒,语气固执而又带着少有的冷硬。
“公主……”司徒心急的踏前一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朵儿抬手止住:“司徒将军不必再说了,朵儿今天一定要进宫!”
说完,她深深的吸口气抬头挺胸的越过他,打开了门扉。
跨出一步,她突的站在门口,语气沉重的对着依旧背对自己的司徒说道:“将军,朵儿知道你对我的一片好意,可……那关乎我的父王,关乎我的家人,朵儿不能逃避,就算是死,朵儿也要去弄个明白!”
尾音未落,她便已经快速的走出这片幽静的竹林,坚定的朝门口走去,可谁又知道,她的心中却滴滴的淌着鲜血。
时光无情,一丝一丝从纤纤指缝中溜走,她不信,那血浓于水的亲情也会从指缝中溜走。
眼中一阵阵酸,一阵阵热,她紧咬牙关不让那可恶的泪水滑落,唯恐泪水一滑落,自己心中想的那噩梦便会成真。
飞快的迈步朝前,一瞬间,她几乎忘了一切,忘记了草原,忘记了那个霸道的男子,忘记了那些国恨如山,家仇似海
一切都空洞洞的,她只求脚步能快点,再快点,跑回那一草一木的熟悉到令人垂泪的家中,再好好的问一问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不知从哪里,又出现了夜无痕那似鬼魅的身影,他也无声的急步跟在她的身后。
脚步嘎然而止,朵儿喘息的转身死死盯着他,曾经晶莹剔透的眸子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她恨他,她恨他喂食给自己情毒,不怕自己死,她怕那个男人,她怕他一蹶不振,从此颓废!
纤细的十指,紧紧的抓上夜无痕的衣襟,她痛苦的从唇中逸出三个字:“为什么?”
似乎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夜无痕收回了本与她对视的眼,不吭声的任由她绝望的将自己衣襟紧紧抓住。
是大王毁了这如仙子般的人儿吗?还是他间接的毁了她?
亦或者毁在巴特尔的手里?
血腥的江山,容不下这执着又绝美的女子。
“公主难道愿意看着巴特尔带兵将蓝轩国灭亡吗?”夜无痕第一次没有冰冷的开口,而是平静的反问道。
蓝朵儿抬头,怔怔的看着他那无表情的脸,他的话将自己的心一寸一寸的剥开,撕扯的血肉模糊,她不觉得疼,也不想哭。
她该感激他吗?感激他为蓝轩国做了这般伟大的贡献!
将那野心勃勃,雄心壮志的男人弄得一蹶不振,从此蓝轩国少了一个可怕的死敌。
国恩似海,国恨如山,她!又算的了什么?而真心,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重要!
惨然的一笑,她松开了他的衣襟,喃喃自语:“是啊~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带兵将这里灭亡,而我~又怎么可能,深的过海,重的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