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在入世与出世之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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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佛教与自然生态 下(2)

荀子说:“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山河大地如广大无私之佛体,承载孕育一切众生,聪明绝顶又主掌当今地球生杀大权的人类,实在应有一番彻底的省思和改变!诚如坎贝尔在《人类生态学》一书里写道:

我们与地球、海洋、空气、四季、动物与花果共同织成一个网络。在这个网络里,牵一发动全身,每一个因素都对另一个因素有所影响。我们是地球这个“大整体”的一部分,如果人类想要存活,便要懂得尊敬、保护、热爱地球的多样性表现。

3.丰富文化

大自然里的山河大地孕育我们生命,提供我们生存的物质来源,在精神文明上,它们更具有清净、光明、智慧等无量功德。

早期的人类社会,有自然崇拜的习俗,藉着天、地、山、水等自然神祇的膜拜,作为精神寄托和心理祈求。《山海经》里记载着数百多座山的不同形式之祭祀。中国的皇帝也以祭祀名山大川来祝祷国泰民安,尤其“封禅”更是国家重要大典,封,是帝王到泰山顶上祭天;禅,是到泰山脚下祭地。在希腊神话里,也将地神盖娅(Gaea)视为众神之母,古诗人荷马歌颂她为“大地之母,众生之母,万物最古老者。”

后来的学者、思想家,则进一步思索人与山河大地的关系,提出天人合一、天人和谐等思想。如孔子认为自然山水具备君子美德,而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从游山玩水之间,能熏陶到君子智仁的美德。曾经帮助刘秀复兴汉室,立过功劳,却不愿为官的严子陵,范仲淹歌颂他:“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也是以山水来形容人的德行。

崇尚自然的庄子曾自豪:“吾与日月参光,吾与天地为常”,在他眼中,天地一切原本都是自然存在的,他把自己的生命融于宇宙中,与天地同生,与万物共享。他认为人世间的苦难都是由于违反了自然,而“阴阳和静,鬼神不扰,四时得节,万物不伤,群生不夭,人虽有知,无所用之”才是最合乎自然的态度。

魏晋南北朝之后,自然山水开始成为人们审美、怡情的对象,尤其诗人、画家、士人、官宦、僧侣、道士,常常在名山胜水间,一面欣赏山水,一面吟诗作画,清谈玄理,或参禅悟道,于是开创了中国山水文化,如谢灵运“杖策孤征,人涧水涉,登岭山行,陵顶不息,穷泉不停”,终日徜徉山泉之间,写下大量的山水诗。

曹操有名的四言诗《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也是藉自然景物之描写,展现他气势雄浑的精神世界。

还有,陶渊明“性本爱丘山”,纵情于大自然的山林田园,时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情。“一斗百篇逸兴豪,到处山水皆故宅”的李白,更是浪迹天下,为名山好水写下大量的诗作,如“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等等,都是脍炙人口的佳作。

苏东坡一生屡遭贬谪,但他热爱山水,见到好山好水就禁不住歌咏,如看到长江的壮美,写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西湖的秀丽,引发他写下流传千古的名诗:“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参修佛法之后,他更认为山河大地皆是佛的法身而写下:“溪声尽是广长舌,山色无非清净身;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

范仲淹在《岳阳楼记》里描写洞庭湖:“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也说:“八百里洞庭今入眼,五千历史再从头”,藉着文学家的笔,烟波浩渺的洞庭湖更引人遐思了。

在山水画方面,宋朝的山水画家郭熙对山水有深入的观察。他曾说:“山之体,石为骨,林木为衣,草为毛发,水为血脉,云烟为神采,岚霭为气象,寺观村落桥梁为装饰也。”此段话为风景画里,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的关系和处理,作了生动贴切的描写。

宋代盛行在名山大川办书院,则为山水增添新的文化气息。其他像山水哲学、山水音乐、山水园林、山水地理,以及现代利用山水丰富的资源,作自然科学教育,也是山河大地赋予人类的精神文化功能。

山脉河川都是地球不断演变而形成的自然景观,由于地质、地理条件的不同,它们便各自呈现万种风情,为世间提供绚丽多姿的面貌。例如以中国名山而言,一般人说:泰山天下雄、黄山天下奇、华山天下险、峨嵋天下秀、青城天下幽等,便是形容这些山脉独具的形象。

绵亘于中国西藏、印度、不丹、尼泊尔之间的喜马拉雅山,最高处有八八五○米,是世界第一高峰,因其具圣洁、美丽和神秘的形象,西藏人称它为“珠穆朗玛”,即雪山女神之意。其他有名的山脉,如台湾最高峰玉山、欧洲的阿尔卑斯山、南美洲的安第斯山脉、北美洲的落基山脉等,也都各具风采。

水本来是透明无色的,但因地理环境及所含矿物质的不同,而产生丰富的色彩,如黄河含沙量大,成为独特的黄色巨流。另外,金沙江的白浪、富春江的碧波,也是以水色不同而闻名。唐朝诗人王勃《滕王阁序》的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是形容天色、水色相互辉映的美景;“山在虚无缥缈间”,有着云飘似山移的意境;“船上看山如走马,倏忽过去数百群”,则是苏东坡描写泛舟观景,群山游移的动态美。山水除了有形象、色彩、动静的视觉之美,也有听觉美,如惊涛拍岸、瀑落深潭、溪流山涧、空谷回音等。

唐朝刘禹锡的《陋室铭》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人们徜徉山水,怡情悦性,也赋予山水更深一层的精神意义与文化内涵。

(二)佛教与山河大地

1.深山古寺

自古“天下名山僧占多”,凡是到佛教胜地朝拜或游览参观者,无不被名山古刹那依山傍水,林木繁茂的旖旎风光所折服。这些优美宜人的景色大多非自然而成,是凝聚许多高僧大德的智慧,艰苦创立,辛勤垦殖而建构的。

如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位于安徽省的“九华山”,是地藏菩萨成道教化众生的道场。九华山峰峦奇丽,高出云表,诗仙李白曾题诗:“昔在九江上,遥望九华峰,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山中多溪流、瀑布、怪石、古洞、苍松、翠竹,山光水色,独特别致。

位于山西五台县东北部的“五台山”,相传为文殊师利菩萨应化的道场。因由五座山峰环抱而成,故称五台,整个五台山寺院林立,殿堂楼阁不计其数。

峨嵋山是普贤菩萨示现说法的道场,位于四川峨眉县,冈峦叠起,气势如虹,蜿蜒一百八十余公里。现有伏虎寺、报国寺、清音阁、仙峰寺、金顶、光相寺等七十余寺院,为僧肇、慧通、广济等法师所创建。

供奉观世音菩萨,素有“海天佛国”之称的普陀山,位于浙江定海县东海中的舟山群岛,四面环海,山中岩峰洞窟天然形成,海潮声与山中寺院梵音交相和鸣,构成一幅海天佛国的奇境。

此外,开创天台宗的智顗大师,在位于浙江台州府佛霞岭山脉的天台山修道二十多年,创建了国清寺等十二所道场。寺院周围环境清幽,前有千竿修竹,外有溪谷回流,附近风景胜地很多,是一处层峦耸翠的深山丛林。位于江西省北部南岭的庐山,风景幽雅,气候温和,处处奇峰峭壁,巉岩怪石,峡谷之间流泉飞瀑,是我国首屈一指的避暑胜地。东晋时代,开创净土宗的慧远大师在此结社念佛,创建东林寺。江南著名古刹之一的摄山栖霞寺在深山峻岭之中,寺后山崖凿有众多佛龛、佛像,而称千佛岭,该寺是清末民初年间宗仰上人所重建。有谓“春有牛首,秋有栖霞”,此佛窟和云岗、龙门、大足等佛窟相互辉映,增添中华大地的文化生命。

著名的五岳是中国名山代表,它们和佛教也有诸多因缘:东岳泰山除了雄伟壮观,数千年来,因融入帝王封禅、诗画意境、科学研究及宗教神话等,而形成泰山独特的山水文化,也于一九八七年被列入世界遗产目录。位于河南省的中岳嵩山,因其地形耸峻险要,自周、秦、汉以来,一直是军事重镇和兵家必争之地。此山亦为人文荟萃之地,有五十多处被列为文物保护地。坐落于嵩山山脉东的少室峰,菩提达摩曾在此面壁九年修禅入定,传法予慧可,创建禅宗祖庭,其中的少林寺,则是北魏印度高僧佛陀禅师得到孝文帝相助而建立的。

北岳恒山位于山西省,其山势磅礴,仪态非凡,最著名的是构筑于峡谷悬壁之上的悬空寺,这座依岩作基,就崖起屋的寺院被称为“天下巨观”。位于黄河与渭河之滨的西岳华山,《山海经》说它:“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华山曾经是道家天下,因此自然景观中融有谈玄说秘的奇险。

南岳衡山位于湖南省,其山体由花岗岩构成,但植被茂密,兼具外柔内刚的气质。佛教曾在此相当兴盛,有所谓南岳四绝:“祝融峰之高、方广寺之深、藏经楼之秀、水帘洞之奇”,除方广寺,著名的寺院尚有福严寺、南台寺等。

此外,韩国的通度寺、海印寺、松广寺,日本的比睿山、高野山等,也都是建在山边水涯的寺院。

2.缘起性空

佛教主张宇宙是由无数个小“世界”所构成。根据《起世经阎浮洲品》描述:一千个世界集合为一个“小千世界”;一千个小千世界集合为一个“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集合为一个“大千世界”;因此合小千、中千、大千,总称为“三千大千世界”,这就是一佛的化境,约当为一个银河系。在宇宙中存在着数不尽的三千大千世界,佛经称为“十方恒沙世界”、“十方微尘世界”,可见宇宙的浩瀚广大。

每一个世界从成立到毁灭,其过程可分为成、住、坏、空四个时期,称为“四劫”,四劫之中各有二十中劫,总合为八十中劫,称为一大劫。从小劫、中劫到大劫,总称阿僧祇劫。

“成劫”为器世间(山河、大地、草木等)与众生世间(一切有情众生)成立的时期。即由有情的业增上力,于空间生起微细的风,次第生成风轮、水轮、金轮,慢慢又形成山河、大地、生物。

“住劫”为器世间与众生世间安稳、持续的时期。此一时期,每一中劫含括增劫和减劫;每逢减劫时,便有刀兵、疾疫、饥馑等三种灾害产生;我们这个时代应属于减劫吧!

“坏劫”时的世界经由火、水、风三灾而毁坏。首先是有情生命的灭绝,称为趣坏、有情坏;接下来,世界出现七个日轮,起大火灾,把初禅天以下的器世间烧坏;次起水灾,水淹至二禅天;最后是风灾,坏灭三禅天,称为界坏、外器坏。唯有四禅天不为三大灾所坏,就是无色界的非想非非想处天,经过八万大劫,仍归坏灭。

到了“空劫”,世界已坏灭,于欲、色二界之中,唯有色界的第四禅天尚存,其他则全入于长期的空虚中。

等到世界再成立,又是一个成、住、坏、空的大劫。宇宙就是在成住坏空的过程中,反复生灭,轮回流转,每一周期大约要十二亿八千万年。

佛教认为自然界的林林总总,万事万物的生灭变化,总离不开物质与精神的“色、心”二法。从小至一麻一麦、一微尘一心念,大至山河大地、须弥法界,总不出色心的范围。

自然界的山河大地,乃至所有人事物境的生起、还灭,均脱离不了“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普遍而必然的现象。《成佛之道》里有几句话最能说明无常的道理:

积聚皆销散,崇高必堕落,合会要当离,有生无不死,国家治还乱,器界成复毁。

世间万事万物没有永恒存在的实体。以时序来说,春夏秋冬,寒来暑往,四季迁流,轮回不已;生物界有生、老、病、死的变化过程,若一息不还,即如同灰壤;国土世间危脆不实,逃不过成、住、坏、空的循环,如强烈的大地震,能将高楼林立的城市夷平,地壳震裂,甚至能吞噬山川河流,使桑田变沧海,沧海变桑田。

“诸法无我”更进一步说明自然界的一切事物都不会自己生成,不是固定不变,也不是单一的独立体,而是种种要素的集合体,依缘而刹那生灭,没有一样东西是真实、常住不变的“我”。

因此,缘起性空是自然界的理则,自然界的一切物质,都是由一种或多种物质所构成的,它们都是相互关系条件的配合,例如:决定人类命运的自然力量有飓风、雷电、火山爆发、地震和冰川,但是也因为这些自然的力量,而使人类在其他方面增加许多的养分。闪电是最突出的例子,以美国为例,每年因雷击丧生的人数平均约四百人,受伤一千人,财物损失约三千七百万美元,因雷电而引起森林大火的损失,还不包括在内。可是另一方面,如果没有闪电,植物就不能生存。因为地球大气中大约百分之八十是氨,氮是植物的主要食粮,每方里地面的上空存有这种养分约二千二百吨。但是气态的氮不能溶解于水,对于植物毫无用处,必须经过某种变化后,植物才能够把它吸收。闪电能触发这种氮元素的化学变化,使气体状态的氮,变为植物可吸收的氮。

虽然这只是大自然界中的一个例子,但也能充分说明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相依相待,相互因缘关系的生存。在《增壹阿含经》有一个例子很能说明“缘起性空”的道理:“犹如钻木取火,然后火生;火亦不从木生,亦不离木。若复有人劈木求火,亦不能得,皆由因缘会合,然后有火。”因此《大宝积经》云:“以众缘故起,一切无坚实。法语自性空,自性无有相。”

3.万法唯心

真如自性是自然界的本体。佛说:“一切万法不离自性”,这真如自性是万有的根源,是自然界的本体。《首楞严义疏注经》写道:

诸法唯心所生,唯心所现,一切因果、世界微尘,因心成体。

《修华严奥旨妄尽还源观》也说:

言一法者,所谓一心也,是心即摄一切世间、出世间法,即是一法界大总相法门。唯依妄念而有差别,若离妄念,唯一真如。

外在的世界如果离开这一颗能知觉的心、能分辨的识,就无实在意义,更无实体存在。因为有心识才有世界,心识若无,也感受不到世界的存在。所以僧肇大师有感而发:“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同体。”凡人总是以见闻觉知来看大自然,但是更重要的,我们还有一个灵明不昧,能与大自然感应,甚至包容大自然的真如自性。

法相宗的唯识说,主张万法皆由业感受报的主体阿赖耶识所变现。由于阿赖耶识含藏各种种子,遇缘起现行,现行又回熏种子,受熏的种子遇缘又起现行,如此周而复始。因此,宇宙万象不过是阿赖耶识所变现。

而有情如来藏中的自性清净心,才是万法生起的根源,由于真心被杂染蒙蔽,成为阿赖耶识,而使众生生生世世轮回不已。佛教对宇宙的诠释有“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之说,每一个有情众生,依着自己迷悟的深浅,而能显现出不同的世界。

华严宗主张宇宙中的任何一法可成一切法,另一方面以一切法而起一法,所谓“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一个不算少,万亿不算多;微尘不算小,虚空不算大;刹那非短暂,劫波非悠长;真的未必真,假的未必假;净的未必净,脏的未必脏……,华严宗这种超越对待,圆融无碍,认为万事万物互为缘起而成一体的论说,即法界缘起;强调唯心所起的法界互为缘起。

《摩诃止观》卷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