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与那贾琏交集不多,只知道他是大舅舅贾赦的儿子,王熙凤的丈夫。这次自己爹爹病重,贾母会派他送自己回去,这其中很可能还给了贾琏什么任务。而黛玉暂时也无心去管,反正是兵来将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说那王熙凤这些年对自己还算不错的,可也不能为此就任人算计了去!
只过了一天,黛玉就随便收拾了一下行李,带了王嬷嬷紫娟雪雁雪鸽随贾琏起程回了扬州。
几天的水路,让黛玉还是感觉到有点晕船。记得来时,就因为晕船才中途了岸的,也在那时碰见了雪鸽。如今的雪鸽已是自己在贾府不可或缺的帮手了,而自己的身体也被她调理得更好了。
扬州,黛玉离开时才五岁,如今却已十一岁了,这六年在贾府的生活真上可以用“举步维艰”四个字来形容。黛玉感叹着。
到了林府,黛玉让管家带了贾琏他们去休息,自己去则先去看林如海。
“爹爹。”看着房中本该卧病在床,如今却神清气爽地坐在房中看书的林如海,黛玉心中很是不解。
“玉儿回来了。”林如海看到黛玉欣喜地说。
“爹爹即没病,好好的装什么病,害得玉儿差点急疯了!”黛玉不满地嘟起了嘴。
“玉儿先别生气。”林如海有点讨好地拉了黛玉坐下才又道:“为父先让你见一个人。”说完走入内室去了。
片刻,拥了一个中年妇人出来。
黛玉仔细一瞧,竟有点不敢相信了,疑惑道:“娘亲,你是玉儿的娘亲?”
那中年妇人一把搂住了黛玉哭道:“玉儿,娘的好玉儿,这些年可想死娘了!”
黛玉这才敢回抱住贾敏哭道:“娘亲,玉儿也想你啊。”
一旁的林如海也陪着掉了一会泪,才说道:“敏儿玉儿快别伤心了,好好坐下来说会话吧。”
“娘亲你怎么还活着也不告诉玉儿,是不是不要玉儿了?”黛玉擦了一下泪道。
“娘怎么舍得不要玉儿,只是当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贾敏略带歉意地说。
“什么?”黛玉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想着自己这些年在贾府的生活,不禁有此些生气道。
“还是我来说吧。”林如海接过话道:“玉儿也知道了你母亲那娘家的那些人的为人,当初正是那贾母时常来逼着你娘回去住几天,实则是那贾老太太不知从哪里听说敏儿与当今太后曾是密友,想通过你母为她那在宫中做女官的孙女争上一个后宫的主位。你母自是不允的,可你那外祖母却是一直用孝道来压你母;正好前些年,你母亲难产,我就顺势谎称你母的死讯,也好让那边死了心。可没想到那边却还不死心,又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好在玉儿你自小就跟在我身边学了不少东西,正好少了锻练机会,就把你送了过去。”说到最后,林如海竟有些心虚。
黛玉是越听越气:“坏爹爹,坏娘亲把玉儿骗得好惨,娘亲从小生活在那里,自是了解的,竟忍心让玉儿小小年纪便去那里受苦。不理你们了,哼!”言语间的任性表露无疑。
“好玉儿别生气了,爹娘这么做也是不得以的,玉儿怎么可以不理爹娘呢?”林如海讨好地哄着黛玉。
“那我那未见过面的弟弟呢?”黛玉心知自已入贾府是注定的,倒也没气多久。
贾敏闻言,眼中又溢出了泪花,哽咽道:“那孩子实在是个苦命的,爹娘没能留住他。”
黛玉上前搂住贾敏,劝道:“母亲也别伤心了,您不是还有玉儿吗?”
林如海也上前无声地搂住了这对母女,说实话,他也心疼,只是他知道他不能再表现出来了,只好以无声来安慰贾敏。
片刻后,贾敏情绪稳定一些了,林如海才对黛玉道:“如今你也大了,为父也想随你母亲去过此清闲日子了。”
“难不成你也要装死,那感情好,玉儿也一起去好了。”黛玉看着林如海脱口而出。
林如海听了黛玉的话,瞪了她一眼道:“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死,你母亲是没有办法,我是想和你母亲团聚。况你若也死了,我们林家的家产谁来继承。”
“我也想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啊,至于林家家产,就让各主事去管好了,反正你也不是真死,若真有事,你还是可以处理的嘛!”黛玉一脸轻松地说。
听了这话,贾敏敲了黛玉一下道:“你别说得那么轻松,你若死了,那贾家还不把林家全知了啊。”
“可现在我不死,那贾家也盯着林家的产业呢。先不说别的,那贾琏这次跟了来怕就是来清点林家产业的。”黛玉负气道。
林如海点点头道:“我也考虑到这一点,才叫你回来的。”
然后将桌上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本书,林如海拿出书递给黛玉道:“这里是八百万两银票,怕你带在身上不方便才做成书的样子。”
“还有这是林家商铺当家人的印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林家的当家人了。”林如海又从盒子里拿出一枚小小的印章递与黛玉:“这印章很小巧,你可放在随身荷包内。我林家的产业到如今折合成现银只怕也有好几千万两。京城中的主事如你要联系时,可遣雪鸽去,她都知道的。”
“玉儿,这瓶中是千年圣果,是解毒的良药,你且带着防身。此次回那里,一定上要步步小心,若以后得了机会一定要脱身出来。”贾敏拿出一个小瓶也交给了黛玉,如今要自己女儿去防自己娘家的人,贾敏心中允满了无奈。可若不这样,自己也不会被逼得装死。
“爹娘怎么不问问我想要如何处理那贾琏?”黛玉倒有点好奇了。
“你个小鬼精,怕是心中早有计较了吧,为父相信你!”林如海笑着点了一下黛玉的额头。
真是“知女莫若父!”黛玉小声嘀咕了一声。
这样一家人直商量到深夜才散了。
过了半个月林如海病故了,黛玉虽知了是假死,心中也不免失落。于是找来了贾琏,商量送林如海遗体回苏州之事。贾琏自是应允。
黛玉又告诉贾琏,这扬州的宅子,林如海生前有交代,说是扬州已没什么亲人了,只卖给当地一位米行老板,算是还了以前所欠下的债务。
贾琏见这边宅子确不值什么钱,倒也答应了,只趁人不注意时将那几件值钱的摆设偷偷拿去卖了。黛一冷眼看着,好在爹爹有先见之明,大多数的东西早已运回苏州老家了。而好米行老板,自然也是林家主事之一。
只将这里的事略处理一下,贾琏就带着黛玉护着林如海的棺木回了苏州。
到苏州林家,贾琏才算是开了眼了,其中古玩摆设不计其数,有的更是自己也没见过,心中暗暗思量这此东西的价值。正当贾琏这边算得高兴时,黛玉却说,林如海临终有交代,这苏州老宅是御赐的,因而是不能卖的,而其中的东西,不是皇上赐的就是哪位王爷赏的,几乎都是不能动的,直把个贾琏馋得差点流口水。
贾琏见林家穷得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百日未过就催了黛玉回京。黛玉请了他过来道:“琏二哥也莫生气,林家本只是小门小户,如今林家的些许产业能处理的也都处理了,折下来也有近五十万两白银。我也知道二哥与二嫂子在府中的难处,因此这其中的十万两就给二哥哥,算是感谢二哥哥这一路的照料和二嫂子这些年的维护。”
黛玉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又道:“回到府里以后,我会将另四十万两整的交给老太太保管,想来我一上孤女留那许多银钱在身一也是不方便的,至于那些零散的,就由我自己留着。二哥哥想不也是不会有意见的吧。”
贾琏听了不禁愣了愣,原在来之前,王夫人曾要他收了林家全部财产的,现在可倒好,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好了,从来就当这林妹妹是个不理事的人,谁曾想拿起主意来竟不比自己媳妇差。由此贾琏竟对这妹妹也生出了一份好感。
终于在百日后,贾琏携了黛玉起程回京了。
回到贾府,见到贾母,自又是一翻哭泣,哭了一会了,黛玉才扶了贾母坐下。
才坐下,黛玉便示意雪雁拿过银票道:“爹爹走时给我留了五十万两银子。”
听到说银子,贾母及王夫人都是眼睛一亮。黛玉见了,心中一冷,这就是自已的外祖母和舅妈。怪道人说,这钱财是试探人最好的东西。
黛玉转脸又对贾母道:“这其中十万两我已给了琏二哥,算是感谢他这一路的照顾,另外这四十万两,我因想着自己吃住都在这里,如今就交了老祖宗保管吧。”
贾母虽感银钱少了点,总也好过没有。因道:“也罢,先由我这老太婆替你收着,等日后我出嫁时,给你添作嫁妆吧。”
黛玉故意红着脸不依道:“老祖宗取笑人!”
然后又陪着说了一会话,黛玉才回住处,一边让紫娟把给众姐妹带的东西捡出来送去,一边又从章独一个小箱了里拿出一个包袱,唤了雪雁给赵姨娘及贾环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