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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原本给这赵姨娘送东西也不用这么悄悄地送去,只那姨娘母子在这府里向来是不怎么受待见的,黛玉有心帮衬,也免不得要避人一些耳目。

才过了两三天,那北静王府就派了四个大嬷嬷来接黛玉,说是太妃想黛玉了,要接她过去住几天。

王夫人虽然心中不情愿,倒底也不敢得罪了北王府;贾母则是不置是否。这样黛玉才顺利地到了王府。

进到府里,几位嬷嬷带了黛玉直接去见太妃,岂料房内不止太妃一人,连同北静王也在坐,黛玉一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玉儿还不快进来。”太妃见了黛玉忙招手道:“这溶小子也不算是外人了。”

“是呀,想当年姑娘都能不受礼教约束,如今大了,反倒不那么洒脱了。”水溶也笑道。

黛玉闻言笑了笑,自走进房内给太妃及北王见礼。

“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听说当今都免了你的礼,只让你唤上声哥哥,怎么到我这几反倒多礼了,不如我也托个大,也叫声溶哥哥吧。”水溶对这黛玉可是很关心的。

“那敢情好,以后也叫我澈哥哥好了!”才进让的南王水澈也笑道。

黛玉才想推脱,太妃却也道:“也好,反正都是自家人,玉儿也不必外道,就按两个小子说的吧,这样你也可以算我女儿了。”

黛玉对着太妃拜道:“玉儿见过母亲!”

直把太妃乐得没了眼睛。水溶却不解道:“为什么是母亲,不是母妃呢?”

黛玉笑道:“母亲是北王太妃,就算没有封号也是郡主之尊,如今黛玉认母,只作母亲的女儿,不作太妃的郡主,就当是寻常人家认女儿,岂不更好。”

“好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如果认我母妃知道了,也定是要认女儿的。”水澈有点惊异于这女子的想法。

“母亲是因为没女儿才认了个,澈哥哥家里不是已有个亲妹妹了吗?”黛玉对水澈笑道。

“你叫他什么?”水溶见黛玉竟先称了水澈为兄,不免有点醋意。

黛玉见了,不免“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不过是先叫了他一声哥哥,溶哥哥这也要抢!”

水溶这才笑了起来:“不抢,不抢。对了,这次回那府,有没有受委屈。”

太妃和水澈听了,也静等着黛玉回答。

“没有。”黛玉肯定地吐了两个字。还想说下去时,却被一旁的雪雁气鼓鼓地打断了:“姑娘还说没有,若不是姑娘心思缜密,那姑苏老宅早被有心人谋了去,亏姑娘还当她是贴心的呢!”

黛玉听了,也只淡淡笑了一下道:“我都没那么生气,你何必又这么生气。他们不是也只能干看着吗?”

“谁敢给我女儿气受?”一旁被冷落了许久的太妃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哪里就有人给我气受了呢?母亲大可以放心。”

水溶听了也不问黛玉了,只问雪雁:“你们姑娘受了什么气?”

雪雁施礼道:“回王爷的话,就是这次咱们姑娘回苏州,同去的还的贾府的琏二爷,明面上说是护送姑娘回家料理老爷的身后事,实则还不是想把林家的家产吞了。好在姑娘有防备,说那宅子与里面的东西都是御赐之物,卖不得,那贾琏才只得作罢。”

水溶和水澈听了点点头。太妃又道:“正该这样呢,就算不是御赐,咱们也可叫他成了御赐的,哪能让他们谋了去。”

正说着,一丫鬟来报说是,镇国公夫人来访。太妃只得出去招待,临走时还对黛玉说:“有什么事尽管跟这两个小子说,这哥哥可不是白叫的。”

黛玉笑着答应,将太妃送到门口。

送走了太妃,黛玉才坐下,水澈又问雪雁:“对了你这丫头说话不明不白的,你家姑娘当谁贴心了?听你方才那话似乎那人也要谋你这姑娘的东西不成?”

这雪雁还没开口,就见一旁的雪鸽倒说话了:“回王爷,那人原是姑娘初到贾府时,老太太给的丫头,叫紫娟的,因着刚开始的时候,她的确对姑娘很好,姑娘就送了老太太一件古董,把她的奴籍要了过来还她。自此一直把她当姐姐一般的对待。哪成想那小蹄子竟是个吃里扒外的,这次随姑娘到苏州老宅时,竟还帮着那贾琏偷运了好几件摆设去卖。”

才说完,水溶“啪”地一声摔了茶碗,对黛玉道:“这种不知感恩的奴才,怎能再留在你身边。不如明儿个送她去衙门,办她一个‘私卖违禁物品’的罪名。”

黛玉淡淡一笑道:“算了,后来我也听说了,她原是贾家的家生子,父母都在贾家当差,许有不得已处。况她偷运的东西也不值什么钱的。我还是相信‘我性本善’!”

水溶听了点了点头道:“罢了,即你这么说了,就随了你吧,只你自己要小心防着点。”又让人带了雪雁雪鸽出去,才又道:“还有没有瞒着我们的了?”

黛玉笑道:“都叫那两丫头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我是不信的,那贾家派了贾琏去是存了心要坑你呢,哪那么容易就能打发了。”水澈不屑道。

“正是呢,我也是不信的。”水溶也附和着。

黛玉知道不说个清楚,这两人怕是不会罢休的,于是就道:“也没多少,只五十万两罢了,我知道若我不去理会,定是会被他们吞了的,到时就没我的好了。因此,我给了贾琏十万,老太太四十万。想来这明面上给了,总比让他们暗吞了的好,况他们若要用我的钱,老太太虽不一定会不给,也需得给我一个名目吧。”

“那你自己不是没有防身的了?”水溶有点着急道。

黛玉拿起茶碗喝了口茶道:“溶哥哥急什么,这防人之心我还懂一点的,所以你竟很不用担心的。”说罢又拿出一叠银票给水澈道:“我知道澈哥哥是主管前方战事供给的,也听说前方战事正吃紧,这军饷也吃紧,我也不多给,只给三百万两用作军粮。”

“这如何使得,我们怎好要你的钱?”水澈一脸惊呀地看着黛玉,这个女子太不一般了,不禁心中暗暗叹服。

“给你你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要给那府中知道了,还不千方百计地来算计。”黛玉不在意地说:“只你不要怪我过问政事就是了。”

“你就拿着吧,就算我们水家借她的好了。”水溶帮丰黛玉劝水澈。

“好吧,那我先代前方军士谢谢妹妹了。”水澈收了银票,又道:“要不这样吧,我送你俩个侍卫吧,在那府中也好保护你。”

“不会吧,我一个姑娘家,不太方便用侍卫吧!再者,忽然多了两个人,别人问起来可叫我怎么说。”黛玉苦笑道。

“给你的侍卫自然也是女子,平日里就当作丫鬟在你身边,至于别人问起来就说是太妃疼你送你的。”水澈理所当然地说。水溶自然也是附和的。

“那这两人的月钱开销可要由你们出,省得有人多话。”

水溶水澈听了禁摇头道:“才不知是谁给了我三百万两,这会子竟算计这些。”

“那不同的,一码归一码,我就是小气!”黛玉说完还不忘哼一声。

水溶水澈不禁相视无语了。

在王府的日子,黛玉觉得很轻松。有时也会带了雪雁雪鸽到街上逛一会,自然是瞒了水溶的,黛玉其实主要还是想去认识一下林家在京城的几个主事,这一看下来,着实吓了一跳,原来林家的产业竟涉及了大多数的行业,连官府中竟也有林家的人。这下轮到黛玉无语了,怪不得林家有那么大的情服网。

水澈派的侍卫第二日就到了北府,都是禁军中的好手。水溶看了,竟也要给黛玉派两个丫头。

黛玉一听,头都大了笑道:“溶哥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春阡春陌两个姐姐随我一起回去就已经很招人眼了,若哥哥再派上两个,岂不要将我推到风口上了。”

“就是啊,溶水子我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好歹也要给玉儿留点余地不是。”所谓知子莫母,北太妃岂有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的。只是这黛玉说得也及在理,难得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远见。

“可是想到妹妹身边还有那叫紫娟的丫头,我心里总是不放心,不怕留着迟早是个祸害。”水溶皱了皱眉头道。

“哥哥放心,那紫娟我还想试她一试,若她真只是身不由已的,我还少不得要帮她一把呢;若坐实了是个不好的,我也当寻了机会打发了她,总之我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黛玉很是有自己的见解。

见黛玉坚持,水溶也不再说什么了,只叫黛玉自己当心。

黛玉又在王府住了三四天,黛玉就向王妃及水溶辞行,带了雪雁雪鸽与春阡春陌回了贾府。

回到贾府,黛玉向老太太请了安,王夫人见黛玉竟又多带了两个女子回府,因问道:“这两位花一样的姑娘是哪家的?”

“正要回老太太、太太,这两位姐姐是太妃赏给黛玉的。春阡春陌见过老太太与太太。”

“想那太妃也是好心,只这大姑娘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丫鬟侍候,再说了这忽然多两个人,日常花销可怎么算啊!”王夫人道。

春阡春陌在王府与黛玉相处那几天就已心生好感,如今看着这黛玉名义上的舅母竟说得如此露骨,也明白了,为何两位王爷一再命令她们一定要保护好黛玉。

春阡施礼道:“回老太太,来时太妃说了,我们姐妹二人虽是给了姑娘,却还是王府的人,因而日常开销也不必府中费心,仍由王府出。”

王夫人听了春阡这不硬不软的话,脸上红一阵青阵的。还好贾母打了圆场:“即如此,我看玉儿也累了,不如早些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说吧。”

黛玉道了声“是。”便带了雪雁等人回房休息去了。